“眼睛?”展昭愣了一下,“好了啊。”
“你确定?”丁三担心的盯着他的眼睛猛瞧,“颜查散用了什么药,怎么你的眼神看起来怪怪的?”
展昭的脸瞬间黑了,周身流动着诡异的气流,丁三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白兄和颜兄去找那些得‘瘟疫’的女子了。”展昭看她东盼西顾欲言又止的样子好笑,“不只是玉娘,很多有姿色的女子都被国公府以这个理由带走了。”
“怪不得你在国公府找不到玉娘,若是一票女人,潘金廉怎么可能将这么多人藏在府中。”丁三仔细分析后,猛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睡了多久?”
“一日多。”
“糟了,小桃红还在国公府呢!”丁三也不顾手疼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趿拉儿着鞋就要往外跑,却被展昭一把揽回了床上,“小侯爷昨天来过了。”
“庞昱?他救出小桃红了?”
展昭见她如此担心,话说的有些犹豫,“他说小桃红要嫁给潘金廉。”
丁三傻了,呆呆的问展昭:“什么时候?”
窗外热闹的吹吹打打已经代替了展昭的回答。
。。。。。。
大红的花轿大红的喜服,小桃红头上罩着鲜红欲滴的盖头面无表情,手中的金簪被她攥得紧紧。
当她听到国公府的护院向潘金廉回禀展昭和丁三已经入了不归林,她就重重的下了决心——为恩人报仇!
花轿颤颤悠悠走过整条街,这是潘金廉特意安排的,京城第一歌姬被他收了自然是要显摆显摆。围观群众面上装着欢喜,眼角里还是闪烁着同情。□□过后,潘金廉身着大红喜服,笑的很不纯洁,远远的看着花轿向自己这边抬。
不耐烦的踢了脚轿子,潘金廉撩开了轿帘,将手探进了轿子,小桃红攥着金簪的手微微沁出了汗,她伸出一只纤纤素手,搭在潘金廉的咸猪手中,潘金廉色心急,顺势还揉了揉小桃红的嫩手,小桃红银牙一咬心一横,就是现在!
“住手!”
潘金廉脸一黑,甩下了小桃红的手,扭头瞧见了庞昱,“小侯爷道喜不必这么心急,待潘某与桃红姑娘拜了天地,侯爷再道喜也不迟。”
“潘金廉你强抢民女,与陈洲知府狼狈为奸,侵吞赈灾粮款,我来拿你到案。”庞昱一身正气。
“嚯,小侯爷真说笑,您这套说辞怎么和我家前几天来的小蟊贼一样?”潘金廉哂笑,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庞昱被臊得脸通红,但气势上仍然不输,“陈洲知府蒋完已将你二人的罪行供认不讳,你还敢狡辩?!”
潘金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庞昱瞧了半天,嗤笑道:“小侯爷,您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安乐侯,令堂是当朝太师,皇上眼前的红人,我只是一个前臣的后人,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您若想让蒋完说什么,蒋完抱着您这条粗壮的大腿,自然是什么都肯说。”
“你!”庞昱被潘金廉挤兑的说不出话。潘金廉不屑的看着庞昱,那意思是——你还太嫩。
“喜娘!”潘金廉直接忽略了庞昱的存在,一嗓子把喜娘吆喝过来,“接着行礼。”喜娘唯唯诺诺的赶紧指挥着乐队接着吹起百鸟朝凤。潘金廉得意的笑了笑,伸手要把小桃红扯出来。
庞昱这回是真的急了,几步窜到花轿前,一脚将潘金廉踹翻在地,将小桃红从轿子面拉出来就跑。
“小侯爷?”小桃红被这一变故惊住了,只能机械的跟着庞昱跑,头上的喜帕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小侯爷,我一个青楼女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不管,你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吃西瓜不吐籽儿,咱俩投脾气!”庞昱拉着小桃红玩了命的跑,小桃红听了这么缺心眼儿的理由后满脑门子黑线。
潘金廉被庞昱推了个大跟头,早已气急败坏,指挥着一众家奴紧着追二人。
“小侯爷!”跑了很远后,小桃红停住了脚步,庞昱惊讶的看着她。小桃红神色哀伤,缓缓开口,“小侯爷,您的心意桃红心领了,三哥与我有恩,他与展大人被潘金廉害死,我是为三哥报仇才下嫁与他。小侯爷放手罢。”小桃红挣扎着要脱离庞昱的手,怎料庞昱死死的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桃红姑娘,我庞昱不太会说话,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姑娘有很多,可是你偏偏是最特别的那个,你大方豁达,不似那些姑娘矫揉造作,无论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庞某第一眼看见你便清楚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是你。”
庞昱的前半句话说的很没水平,主题总是围绕着绕口令,碍于他情商有限,后面的话在小桃红的心里就像诗一样的美妙。小桃红眼圈一热,不过还是挣脱了庞昱的手:“小侯爷,我们身份地位悬殊,不可能的,你快走罢。”潘金廉刚才说的话,她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朵,她不否认对庞昱也有好感,但庞昱家庭背景太强硬,自己虽是清白之身但终究是个妓子的头衔,怎么能跟他双宿双飞。
“我不管!”庞昱很倔强。
“好一对苦命的鸳鸯,安乐侯居然会为一个□□大动干戈,真让人好生感动。”两人互道心声之际,潘金廉早就追上来了,还特意在旁边儿看了会儿戏,不过二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忽略了世界,潘金廉觉自己有必要提醒下他们的现状。
“带桃红姑娘回去!”他脸一拉眉毛一拧,家奴们便生拉硬拽强行将二人分开。
丁三和包大人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是风儿我是沙”的这一幕。
“大胆!此乃当今圣上御封安乐侯,岂是你们这群恶奴可欺的,还不住手!”一声暴喝,威严正气,随即登场的是脸比锅底还黑的包大人。
“呵呵,人齐了啊,包大人也是来道喜的吗?”潘金廉十分不要脸的向包大人作了个揖,用眼角瞟了一眼包大人身后的开封府小分队。
包大人看都没看潘金廉,冷冷的一哼,“本府今日是前来拿人的。”
“包大人,凡事都要讲个证据,若单单是听信小人谗言将潘某强行拿下,潘某怎能心服。”潘金廉大子一甩,仰天翻了个白眼儿。
“潘爷,您能别这么臭不要脸么?我们不是来拿你的,还真没见过抢着认罪的。”丁三对着围观的百姓耸了耸肩膀,那意思是——真开眼界。周围百姓原本很惧怕潘金廉的恶势力,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现有包青天坐镇,又见到丁三这么滑稽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将他们憋了许久的恶气吐了出来。
“你!”潘金廉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脸臊的通红,急头白脸的冲包大人问:“不知大人要拿的是谁?”
“丁三,你去看看,是不是此人?”包大人依旧把潘金廉当小透明,只是吩咐身旁的丁三去鉴定嫌疑犯。
丁三走到小桃红跟前,小桃红眼中泪光闪烁,哽咽道:“三哥,你没死。”丁三这时候看见她也很激动,但她只是对小桃红眨眨眼,围着她绕了两圈,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对包大人说道:“大人,就是她!”
包大人捋了捋胡须,对身旁的王朝,张龙喝道:“拿下!”王朝和张龙得令就要去拿人,潘金廉怎料这端变化,眉毛一立,喊道:“谁敢!”
王朝张龙并没有被震慑到,依旧执行着公务,不过潘金廉手下的家奴倒是把二人围了起来。
“潘金廉你这是何意?”包大人怒道。
“这应该是我问大人您才是,我潘某大婚之日,您却要拿我的新娘子,大人究竟是何居心?”潘金廉阴笑。
“混账!大人拿人还用向你请示!”王朝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嚣张气焰,怒责道。
包大人一摆手,好脾气的说:“潘爷有所不知,您未过门的新娘子是一起凶杀案的嫌犯,本府拿她自是为审案。”
“哦?她一介女流,能犯什么大案还要包大人亲自来拿?”
“她杀了我侄孙!”
丁三突然跪倒在包大人脚边,扯脖子喊:“大人啊,她这个毒妇,为了钱财竟然杀了我那侄孙潘金廉,我那个侄孙从小就很凄惨,我侄女不守妇道,与人偷情被人家正妻打死了,没多久他爹便得了花柳病也跟着去了,他为了生计净了身去当太监,结果因为没切干净发了炎人家宫里又不要他。后来他遇到了这个叫小桃红的毒妇,她假情假意要和我侄孙结为夫妇,结果却杀了我那可怜的侄孙,抢走了他的钱财。大人,您可要为我孙子潘金廉做主啊!”
丁三伏在包大人脚边是连哭带闹,干打雷不下雨,不过故事编的倒挺有条理,傻子都听出来她里里外外的骂潘金廉是太监呢。
因为被丁三下了药,潘金廉正好这两天有些力不从心,听丁三这么说,更加恼羞成怒道,“你放屁!谁是你孙子!”
“我又没说你,你怎么什么都抢着认。”丁三回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潘金廉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公孙先生强憋着笑,假装严肃问道:“你这个刁民,年纪轻轻,怎么会有侄孙?!”
丁三腰板儿一挺,“我辈儿大!”
作者有话要说: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这两者都是很矛盾的事儿。
如果有人说我的矛是世界上最锋利的矛,我的盾是世界上最结实的盾
那就一起打折买了吧。。。。。。
☆、第47章 大侄孙与铁卷书
“噗!”展昭也忍不住乐了。丁三人小鬼大;潘金廉早就被她气的七窍生烟;可偏偏还气不出道理;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怒火无处可发。
“咳咳;小桃红;本府问你;你可认罪?”丁三明着暗着把潘金廉骂个急头白脸;包大人心里也痛快不少;稍作镇定,问小桃红。
小桃红见恩人未亡;笑吟吟的俯首认罪;跟着王朝张龙准备离开。
“且慢。”
金廉此时正运气;没工夫出言阻止,大家禁不住回头一瞧,是颜查散带着几个汉子向这边儿来了。
“大人;”颜查散似乎赶得挺急,气有些没喘匀;“可还记得这几人?”
包大人凝眉注视着颜查散带来的汉子,这几个汉子还押着一个人,定眼一瞧正是国公府的大管家,潘福,包大人顿时豁然开朗。
“罪民刘奎,叩见包大人。”那汉子见了包拯撩袍便拜。
“大人,这几人说他们曾受潘金廉的指使在陈洲城外刺杀大人。”颜查散用眼角瞄了一眼潘金廉,只见他面色难看。
“看来要请潘老爷过府一叙了。”包大人微阖双目,气定神闲冲展昭一点头,展昭嘴角一翘,眼一眯,径直走到潘金廉身前,杀气凛冽,不怒自威。潘金廉只觉头皮一麻,不过输人不输阵,还是嘴硬道:“不急,待我回府将这身大红喜服换了,自当去你那知府衙门。”
展昭想拦住抬脚就往国公府走的潘金廉,包大人却冲他摆了摆手,那意思是——let it go!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等了好半天,潘金廉总算是换了一身常服出来,他走过包大人之际,特意抬起了下巴,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看得包大人身边的公孙先生好生心塞,恨不得冲上去抡圆了胳膊,给他几个大巴掌。包大人眉头微皱,心里暗暗琢磨,他只是回了趟府,突然之间哪儿来的自信?
。。。。。。
陈洲府衙门外,基本上全城的老百姓都来听审了。
包大人此次双案并审,先审的是丁三告小桃红的那一桩,这没什么好审的,小桃红老老实实的认了“罪”画了押,包大人鉴于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不错,没当堂开铡,判了个秋后处决。堂下的老百姓都心知肚明,没把这个当回事儿,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第二桩案子的上。
堂威后,包大人怒斥道,“强抢民女,奴役百姓,刺杀朝廷命官,与陈洲知府狼狈为奸侵吞赈灾粮款,潘金廉,你可认罪!”
条条罪状,罪不可恕,老百姓听着就觉得大快人心。
潘金廉背着手,趾高气昂的立于大堂之上,频频冷笑。
“带原告田起元。”包大人见他满不在乎心中生疑,却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让田起元将他被夺妻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大人,若如这田起元所讲,那也是我的管家潘福抢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潘金廉狡辩道。
“好,带潘福。”包大人惊堂木一响,王朝,张龙将潘福押上堂。
“潘福,你家老爷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可知罪?”
潘福哆哆嗦嗦的看了一眼潘金廉,潘金廉给他递了个眼神,潘福算是吃了定心丸,站在了自家老爷的队伍中,对包大人承认,“小人知罪。”
包大人早就料到他会翻供了,也不着急,将刘奎颜查散传上堂问话。
“大人,罪民与兄弟几个凭借一身蛮力,在国公府某事,数日前,潘金廉以我兄弟家人性命要挟,命我刺杀大人,然受大人感化,及时醒悟刺杀未成,带家人隐遁却被潘福寻出带人追杀,若不是这位颜家小哥,罪民和家人恐命丧黄泉了。”
“潘金廉,如今有人指正你刺杀朝廷命官,你还不认罪?”包大人横眉立目,不怒自威。
“大人,这纯属是诬陷。”
“诬陷,这里有你为买凶杀人而付的五百两银票,上面有皇家饷银的款,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上哪里去弄这样的银票?”包大人将一张银票拍在案桌上。
潘金廉神色微动,不过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拍开水烫的德行,“这也许是他在潘府做事的时候偷的。”
“你还敢狡辩,陈洲知府蒋完早已将与你狼狈为奸侵吞公款的事招认画押,你还不认罪?”包大人怒喝。
“大人,小侯爷截亲的时候潘某已经说过了,蒋完一个小小的知府,上有钦差侯爷,为求自保,自然是有人交代做伪证。”
“大胆!”包大人暴怒,“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潘某无罪可认!”
这时王朝偷偷的跑到公孙先生身侧耳语,公孙先生听后眼睛一亮,对包大人做了个口型,包大人心领神会,“传玉娘!”
“玉娘?!”这个关键证人的出现可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不必多说,自是玉娘的丈夫田起元,忧的那个可就是潘金廉了,如果玉娘此时出现,那就意味着。。。。。。
“民女玉娘,叩见包大人。”一个形容憔悴的女子跪在了田起元身旁,夫妻二人相见,眼角泪光闪现。
“玉娘,你丈夫说你因得瘟疫而亡,为何又出现在大堂之上,其中原委还不快如实道来。”
“回大人,民女当日上香之际,偶遇潘金廉,那潘金廉见色起意竟然在民女所饮之水中下毒,让民女看似得瘟疫,并让潘福将民女带去国公府。民女不从与潘金廉,潘金廉便将民女关在了一处地牢,幸得白大侠相救,名女与一众姐妹方能逃脱。”
“一众姐妹?被软禁的除你之外还有他人?”包大人面带诧异。
“没错,那潘金廉将掳来的女子统统关在地牢之中肆意凌虐,供他玩乐。”玉娘哭泣。
“那些女子身在何处?”
“那些女子也被白大侠所救,现正在大堂之外。”
包拯只知潘金廉强抢民女,但不知潘金廉强抢了那么多民女,赶紧传唤白玉堂与一众女子上堂,那些女子中有好多都是被国公府以瘟疫之名判了“死刑”的,如今与堂下亲人相见,自是心里委屈难过,哭哭啼啼一片。
包大人很无语,女人哭起来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而且这些女子均在地牢之中被困已久,此时哭一哭也有利于身心健康,包大人只能问随着上堂的白玉堂:“白少侠,这些人是你在国公府所救?”
“回大人,并不是。”白玉堂向包大人拱手。
“那是在哪里?”包大人挺纳闷。
“是国公府不远处的一坐废宅之下。白某一日偶然发现那废宅夜里有人偷偷向外运大量的泥土,然而宅院之内却没有任何动工的痕迹,白某夜探废宅,果然在宅院之下发现了地牢,这地牢之中还有一条直通国公府的地道。”
潘金廉此刻已是面色苍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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