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厅的装潢,显得优雅而有格调,气氛并不喧哗,玩牌的人,都是一些有身份的权贵,他们谈笑间的输赢,足让平常人闻之心惊肉跳。
“哟,小佟来了,真是稀客怎么样,要不要过来玩几副?慕少也在”
有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笑着迎上来,深深瞟了几眼,目光在宁敏身上瞟了一瞟:
“真难得,还带了伴儿来?”
“家里的小朋友。瞎凑热闹,来过个眼瘾。”
宁敏的眼皮因为“小朋友”三字,狠狠抽了抽。
“要不要玩?”
“我找人,小慕在玩什么?”
“点数输了不少”
“是吗?他不是常赢的吗?”
“听说他女人跑了霉运高照”
那人耸耸肩:“不过,他也不在乎!”
“嗯,我先去找人”
“请便!”
那人笑着挥手离开。
佟庭烽转头瞟了瞟身边人:
“我去瞅瞅,六叔好像在这里玩大了。我去把他拖出来。你要看就让小庄陪你四下看看,一会儿就走。好女孩,不能玩的太晚”
宁敏睨了他一眼,觉得之前自己的猜测有点不对,这家伙一派把小婧当小辈看似的,哪有那种求爱的意思——
好奇怪。
男人走了。
宁敏四下瞅着,庄闻在边上陪着,花瓣式的格局,七八间以帘子隔着的赌房内,各有几张赌台,每一间都有不少人,有人在玩,有人在看,有人在喝酒,有人在低低咒骂,赌室内不能吸烟。是以空气显得比其他地方干净。
她转了三间赌房,出来在中心休闲区域,看到目标人物天狼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往一间赌房走了进去。
宁敏眯了一下眼,拧了一下手腕上的珠子,调到监控状态——那地方,死角,赌场的监控估计拍不到。
一张真皮沙发上,天狼坐下,拿出一个黑色手机玩了一会儿,又放回口袋。
过了一会儿,他又另外拿出一只手机模样的东西,放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摩挲了好一会儿,起身去拿红酒,结果把“手机”落在了沙发上。
这时,另有一个女人走过来坐下,等她站起来时,那“手机”没了。
宁敏撇开佟庭烽的秘书,立刻通知顾晓:
“他和人见过面了。东西一直在他身上。现在已经被人取走。你们截住他。那个女的,我去收拾。只要确定那东西是毒品,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收到!”
宁敏跟了出去,看到那女人急匆匆进了洗手间。
她跟了进去。把大门给关上,里头很安静,她一间一间的查看。没有人。
推到最后一间,推不动。
她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再敲,依旧没声音。
她心头一凛,撞开,里头空空如也,墙上多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直通男厕。那个女人正急急变身为男人,目光冷冷冲她瞅了一眼,往外想逃跑。
她一惊,飞快绕出,冲男厕而去,却见一个个子高挑的男人走出来,一副想干架的模样。她二话没说,一拳砸下,一击而倒
。
跨过那人进入,她看到那个变成男人的家伙,手上拿了一把枪,冷一笑,就冲她射了过来。却没有子弹破体的声音。
她摸了摸发痛的地方,指腹上摸到了一种毛毛的扎痛的异物感。
下一刻,她的意识一点一点开始涣散,脚下一软,人就栽倒。
后来的意识,是模模糊糊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扔到了床上,嘴里被灌了什么,只能往下咽,好像是酒
对,她尝到了红酒的味道。
她想睁眼睛看,可就是睁不开来,四脚软的动弹不得
眼皮沉的像是压了两座山,听觉呢,也失去了功能,浑个人陷在黑暗里
她急,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却没办法自救,整个人混混沌沌,成了待宰的羔羊
二
佟庭烽进了如意坊好一会儿,才把佟耀颀给拖出来。
从珠帘而出,却见庄闻独自一个人守在外头,不见那小丫头,便问:
“韩婧呢?”
“韩小姐在那边喝了两杯酒,以为是果汁,醉倒了,我吩咐两名女侍应生扶着送回房间去了”
佟庭烽点点头,双手插袋看有点不愿出来的六叔:
“赌的太大了,六叔,您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佟耀颀抹了一把脸,好一会儿才说:
“不赌就不赌,那就去喝酒解解闷。刚刚赌的有点站起来,都没好好和你干几杯走走走,去你房里坐坐,耀竣一起过去”
从小到大,佟庭烽和佟耀竣走的比较近,大概是因为性情比较接近,都是那种清冷又顾家的脾性,有能力,但绝对不轻狂;而佟耀颀呢,喜欢炫耀,喜欢被称大佬,摆派气
佟庭烽看不惯他的作风,却因为他是长辈,处处管着他,压着他,有伤和气。平常时候,他是尽量不和他走到一处。省得被他激的上脾气,折了他佟六爷的面子。
今天,他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的确输了挺多。
本来,他是不想再喝了,酒已喝了不少,再喝恐怕真会醉。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他就舍命陪君子。
总统套房,三个男人,坐在偌大的客厅,喝酒,不着边际的聊天下事,聊赌注,聊女人,喝了不知有多少。
佟庭烽没底线的这么喝,这还是头一回。
最后,佟耀颀和佟耀竣扶醉而归。
佟庭烽还是有几分清醒的,送他们离开,关门,倒了一杯凉好的开水喝,又收拾了一下客厅——他见不得脏乱,也不太喜欢和别人共享一个套房,所以,才没留他们。
等整理干净了,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
不早了,该睡了。
他的作息,一般是很有规律的。
他热爱工作,但也珍惜生命。
良好的生活作息,是他从小就培养成的。
他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先去了大浴房。这总统套房有两个浴房,一间很大,配在外头,一间配在卧室里,小巧玲珑。
他喜欢用大的浴缸。
放水,冲洗,擦干净,穿上浴袍——
这丝质浴袍,是家里送过来的,他看得出来。大概是母亲让人备着的。他有洁癖。所以,喜欢四处买房子。
他是那种不爱睡酒店的人。总觉得不太干净。
本来,洗过澡,人该神精气爽才对,可今晚上,有点不太对劲,身上有点热,心也跟着热。
他把浴袍扯掉,仅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际。
脚下,软的厉害,血管里的血,好像被什么给激活了,很亢奋的在循环
他还真没有喝得烂醉过的经验,这是头一回喝的这么多——
难道是酒劲上来了么?
他不知道,往卧室去,都没开灯,往床那边走去——白天来过,对于这套房的基本格局,他已记在心上。
滚到床上,他翻了两个
身,忽然摸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异物,软软的,温烫的
他一怔,抓来床头柜上的遥控,把灯打亮,看到了一个热血喷张的画面。
床上,躺着一个睡美人,黑发铺枕,唇红似火,双颊生霞,身上是一件勾勒着妙曼身材的中裙,雪白的大腿,饱满小巧的小腿,显得性感迷人,粉红的脚指上有光在闪。胸峰高挺。腰身纤细,手臂葱白睡的恬静美好
是韩婧。
他呆了好一会儿,发现身体莫名的起了反应,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面对枕边这一张精致的脸孔,他的心,莫名狂跳。
他不由得敲起自己的头来。
在做梦吗?
春梦?
刚刚这丫头让他的高兴,所以梦到她了吗?
要不然她怎么会在他房里?
她的客房可不在这里!
他的脑子越想越糊涂
女子的幽香迷惑着他
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软软的
她的唇,那么的红艳,红的让他口干舌躁。
他撑着身子,细细的看,一点点接近,越看越觉得她的脸孔漂亮之极,五官美的自然,搭配在一起恰到好处,自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他只是想看看仔细,可最后不知怎么就贴了上去,不知怎么就衔住了她的唇
温软的触感,令他失去了理智,身体上的疼痛,令他有了某种冲动
他的手,不听使唤的打开了她的拉链,剥掉了她的裙子
白晃晃的肤色,细腻而且透着香气,是小苍兰的气息,对,是小苍兰
他的吻,停不下来了
一个接一个的细吻,连绵落下
她在他的吻下动情,双手拢住了他,小猫似的在他背上抓着,挠着,爱抚着,嘴里发出嘤嘤的声音
朦胧的灯光,照亮他额头的汗滴,他终于彻底失去了自制力,挤进了属于她的柔软的紧窒的世界,在她似痛苦又似欢愉的轻吟声中,十指相缠,一起共舞
几番激情,如梦如幻。
蚀骨之后,人渐清醒。
他看着身下的女子,将自己抽离。
一个字:乱
这不是春梦。
而是真实。
他扯来被子盖住她的身子,心一下乱如麻。
他怎么做了这种事
靠在床头,眉头紧锁,他有一种踩进圈套的感觉
可大脑的感觉就像在做梦,很不真实,很混乱
这应该不是单纯酒的问题。
绝不是。
昏昏沉沉,他从床上爬起来,冲进外间的大浴室,关紧了房门,放水,把自己泡在其中,将脸整个儿全部沉在水下。
凉凉的水刺激着他,他过滤了一遍整个过程
有些情不自禁发生的稀里糊涂。
可他记得清楚,那滋味,让他着迷,一连做了几次,才罢手,人的理智才恢复过来
那种欲~望,来的强烈,不可遏止,应该是被用药了
那么,是谁对他下了药?
三
宁敏的意识,也是一片混乱,像是在梦里。
在漫长的安静之后,她像是睡着了。
她好像梦到自己正身处在启航的私宅,那座小别墅。
清晨,她还在睡,睡的朦朦胧胧,感觉有人在亲她,额头一下,腮上一下,鼻上一下,唇上一下。
她笑,睁眼想看,想说,启航,你别闹。我还想睡。
可睁不开眼,眼睛被他用什么蒙住了。
她想把那层黑纱扯掉,可无论她怎么扯都扯不着。
他吻的越来越强烈,她的身子跟着烫了起来,既想迎合,又想抗拒
她的手,软软的抚上了他那光洁的背,抚着,娇吟着,能感觉到衣服被他脱了。
他将她被束缚的身体解放了出来,那只宽厚的手,在她身体上游移,点燃一团一团的火
一种隐隐约约钝钝的不适,突然袭来,她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与她融为一体。
他们到底还是跨越了
可她不后悔
安心的享受着身体上的刺激感,因为她以为是他。
当她从那一片迷乱的混沌中清醒过来,看到自己睡在一张床上,身无寸缕空气之间漂荡着一种激情过后的暧昧气息她的意识,回到身体羞涩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一层层无法自抑的寒意。
欧式风格的房间,富有英伦贵族气息,显得极度奢华,每一处细节都流露着设计者的独特匠心。一景一物,点缀的恰到好处。
宁敏无心研究房间的华丽,她的心,在这一刻,整个儿炸开了花,脸色一下惨白如纸。
她不是在私宅,而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她以为她是在和启航恩爱,结果,不是两腿之间的痕迹,身上隐隐的疼痛,都在提醒她:事情真实发生过。
身子是裸露的,房里的冷气开的很足。
她整个儿在发颤。
地上,属于她的凌乱的衣物,裙子,纹胸,内~裤,袜子,鞋子丢的满地都是
她满头混乱的从床上爬起来,抓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亮着一盏床头灯的房里,至始至终,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安静
是谁碰了她?
会是谁?
是那几个毒贩子吗?
他们人呢?
会不会已经拍了艳照?
她不敢想象。
深吸着气,脚抖的几乎站不住。
她拔腿走了几步,脚软的不行,像踩在棉花上,整个身体疲惫之极。
她感觉体内有异样的液体在往下淌,沾到了内~裤上,很多
这令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太脏,太恶心了
这一刻,她恨极
恨不得把那些人都给碎尸万段
她大口的喘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在心头。
她想尖叫!
心,无比的慌乱!
她却必须忍着
对,只能忍着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要面对的会是怎么一种情况。
必须逃出去,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所以,一定要保持冷静!
她压着心头的凌乱的情绪,扭开~房门,入目所及是皆富丽堂皇,一间一间的房间,复古的雕花,浓郁的色彩,给了她强烈的视觉冲击
凭着心头那几分理智,她辨认得出,这应该是一套总统套房,她这是还在琼城第一大酒店么?
应该是!
步子有点高低,头脑太乱,她捧着沉重的头,穿过巨大的客厅,居然没见到一个危险份子。
很顺利的,她出了房门,找到了楼梯出口,稍稍略作休息,她扶着扶手,咬紧牙关飞快的狂奔而下
拼尽全力!
四
佟庭烽不知泡了多久的澡,再次从浴缸内爬起时,人已经彻底清醒,心情,还是很混乱。
等跨出浴室时,已经临近五点。
重新走进主卧室,他正考虑要怎么处置韩婧,却看到神情呆滞的韩婧,抓着长发,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在看到他时,抱
被,露出了满脸惊慌失措。
她醒了!
他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韩婧的声音在发颤。
佟庭烽双手插袋,垂头,无言以对。
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没一会儿,房门被推开,母亲出现在门口——他们被抓了一个正着。
五
宁敏的脚很软,可她没有停下来,赤着脚,噌噌噌的,沿着那看上去永远没有尽头似的楼梯,往下去。
不知跑了多久。
她觉得跑的很累很累。
等到来到底楼时,气若牛喘,心脏,狂跳。
她扶着墙,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歇了多久,
她才回过神,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身在何处,为何而来,发生过什么
她扯下头上的假发,扔进垃圾箱,露出一头清爽的短发,转身背靠着墙。看着那曲曲绕绕而上的精致台阶,竟想不起自己是从哪一层楼上爬下来的——总统套房好像是最上面那几层才有
待情绪彻底冷静下来,她静静从侧门而出,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想到自己已经有好一会儿没和顾晓及和平联系了。
有点不正常。
他们的通讯器有定位功能的,为的是便于知道组员的确切位置。
她开始检查手上的通讯器。不知什么时候关了。那些人居然知道她手上有通讯器。
她想想背上就一阵发毛。一时无法确定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通讯器,重启了一下。
等通讯功能一启用,没等她说话,那边就传来了和平着急的叫嚷:
“宁队,你跑哪里了?怎么失踪了这么久?喂喂喂,在听吗?说话啊”
宁敏望着四周的景物,心惊胆颤的感觉并没有平息,好一会不说话,只听得另一边和平急急的在叫。
她吸了一口气,竭力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回答:
“任务失败了。”
“不算失败。你人在哪里?我们怎么找不到你!”
她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实话:
“我刚刚离开暂时不回基地了我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你没事吧”
和平很警觉的马上反问。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