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矮子王妃跟臭小子看起来也很配耶。”一个七岁的小女孩这么说。
“哎呀,都跟你说过了,矮子王妃是景王的王妃,臭小子也不叫臭小子,那是何爷爷、何奶奶在叫的,他叫蔡哥哥。”一个六岁男生不开心的指正。
“蔡哥哥不是他的名字,蔡元伦才是!还有,景王的王妃是大人在叫的,我们小孩要叫她矮子王妃才对”另一个七岁小孩很不服气的也加入指正。
接着是闹烘烘的、吵成一团,竞相争执着自己说的才是对的。
门口的蔡元伦忍不住翻白眼,再看着还在长桌前整理一些可食用药材的邬曦恩。
“咳!我说矮子王妃,你听到那群小白痴说的话了,你还教得下去?”
他把第一句主动消掉,虽然听起来还满开心的,但,偷偷开心就好,她可是景王的妻子!
13
“他们虽然小,但在我眼里看来,他们都是一颗颗的种子,未来的皇宫御医也许就在里面呢。”她笑着回答,但手里还是忙着整理那些麻烦这里老字号的药商送来的药材,而且是就近就能采收的。
她要教学生们认识这些药材,若遇到什么紧急状况时,也能就近为自己或他人保命或治疗。
“这个大多产于准河流域,没想到这里也有。”她一脸惊讶的看着手上的根壳,“元伦,相壳整株都有刺,但是只要将成熟的果实晒干,就是极好用的中药材,可去疾、去湿、帮助消化”
只要她一说,他便仔细聆听。
此时学堂内的孩子们还吵成一团,一道陌生又尖锐的女声突兀的响起--
“咏双,你真的要进去?”
“当然,接下来我跟邬曦恩可是平起平坐的景王王妃,以前我不来晴园是名不正、言不顺,既然几乎可以确定太后指婚,我早点过来帮朱大哥、我的丈夫做些善事,也是应该的。”
朱彤跟杜咏双人还没到,就高调谈话,好像怕没人知道她们来了似的。
怎么会是她们?蔡元伦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心想城里应该没人会喜欢趾高气扬的她们,但这两个自诩拿贵无比的大小姐,是走错路还是迷路,竟不自知到这般地步。学堂内的孩子也停下争执,瞪大眼看着全身金光闪闪的两人,好奇的竖直耳朵,想听听她们来做啥。
邬曦恩没想到会在晴园见到她们,只是瞅着没说话。
她可没想到整个晴园竟然顿时从闹烘烘的变得寂静无比,不管老的小的全在看她们,甚至蔡元伦那家伙是怎么回事,站到邬曦恩面前是想保护她吗?她们又不会对她怎么样。
“咳!”实在太安静了,朱彤觉得不太自在,轻咳了一声,以手肘顶顶好友,以眼示意把话说一说,她们快快走人好了。
“看来曦恩姊姊很忙,那妹妹我把话说完就走,不打扰姊姊。”
杜咏双连称谓都变了,让晴园里的老小个个瞪大了眼,又默契十足的一起抬头看向窗外,同时一楞,没事啊,还是大太阳呢,没下红雨。
然后,杜咏双继续说明来意,邬曦恩果然是贵人命格,与朱尘劭成亲以来,安然无墓,也没被克死,所以,她两个月前已写信请她爹找她皇后姑姑再请皇上赐婚,算算日子,赐婚的圣旨应该已经在来延安的路上,她希望两人能尽释前嫌,好好一起伺候朱尘劭,先来
跟她说,是要她有心理准备,也要麻烦她准备婚礼事宜
说得挺有一回事的,但其实都是杜咏双自己想的,虽然她也不懂为何她爹连一封信函也未回,但他那么想当朱尘劭的的岳父,现在一定是竭尽所能的在求太后、求皇后,不会错的!
“我听不下去了!如果王爷眼光那么差,真跟你结成夫妻,他就不再配得上矮子一咳、王妃,我也不会崇拜他了则蔡元伦第一个跳出来打断她吵死人的话。
“朱大哥配不上,难道你配得上?”杜咏双嗤笑一声。
“当然。”他气得大叫。
“蹼璞呵呵呵真是有趣,好,朱大哥若不要她了,就让你去穿他穿过的旧鞋。”杜咏双捂嘴而笑,一旁的朱彤也跟着汕笑。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不然,我不介意把这堆棋壳塞进你嘴里,去去你陈年恶疾、洗洗你的臭嘴巴”他气得双手握拳。
“呵!你干脆毒死我好了,因为我就是这样门杜咏双映着他笑。
“好啊,我就干脆毒死你则他也呛回去。
“元伦,不要乱说话,”邬曦恩连忙制止他失控的言语,对这桩婚事,她还有自信,皇太后的态度很清楚,她也对丈夫有信心,她看着杜咏双,“这件婚事我没有说不的权利,但等接到圣旨再筹备婚事也不迟。”
“无所谓,还有,我们来此之前,已经叫丫鬟把我们的东西都搬回俞品园了,免得接圣旨时,我们不在被你拦截了。”
“我没有拦截他人信函的习惯,也不打算破例。”她平静的道。
两人闷闷的互看一眼,知道她在暗讽她们曾拦截家书一事,但日后,她们可都要成为一家人,目前,邬曦恩如此受人爱戴,开罪不得。朱彤跟好友使个眼色,暗示她忍着一时之气,好生拉拢一番。
“这样吧,看姊姊这么忙,我们也来帮忙。”
“是啊,皇嫂,大家日后就是一家人,什么好的、不好的,就让它随风而去。”
两人虚伪笑着,也不管邬曦恩的回应,就将那堆她好不容易才分好的药材抱住学堂内,对着孩子有说有笑,而那些孩子则是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蔡元伦气呼呼的要将她们揪出学堂,却让邬曦恩制止了。
“罢了,就让她们帮忙吧。”
“什么?”
“什么事都等王爷回来再说。”
“可是,景王不是昨天才出门,等王爷回来指不定又要好几天啊!”
“算了,别生事,不要把晴园搞得乌烟瘴气。”
蔡元伦没辙,但心里暗自祈祷跟田晋去办事的景王别太晚回来,免得他受不了,先毒哑了那两个臭女人的嘴!
但他的愿望迟迟没有成真,一连三天、五天,甚至十天过去了,朱尘劭仍没有回来,虽然邬曦恩没说什么,但他府里有丫鬃跟俞品园的奴仆相当熟,派她私下去问,就知道那两个臭女人在晴园里装贤慧,在俞品园里可是娇蛮依旧,甚至把邬曦恩跟朱尘劭的寝房当自
己的房间,丝毫不知分寸,还打开梳妆台上的珠宝盒,看中的饰品就笑说好喜欢,但更夸张的是,邬曦恩竟然大方的送了!
他受不了了!今天那两个臭女人说身体微恙,没来晴园,谁知道是不是正在搜括邬曦恩的东西!
“我陪你回去。”
夜幕低垂,不管邬曦恩的意愿,他陪她回到俞品园,只是才刚走进厅堂--
“不好了、不好了”小夏及小朵急急跑了过来。
邬曦恩不解的看看手措看胸急喘、却说不出什么话来的丫鬟,接看,两人突然拉看她的手,直奔寝房,“快!快”
蔡元伦也急忙跟上去,没想到,竟见到杜咏双跟朱彤两人倒卧在地,脸色发黑,呈现中毒的状况,看来已是奄奄一息。
“快!快去重我的药箱来”邬曦恩立即反应过来。
她这一喊,两个吓坏了的丫鬟才回了神,很快的去拿了药箱给主子,就看到主子一连以数根银针封住两人身上数个穴道,让毒无法往肺肺去,再拿来教她医术的老御医送给她的极珍贵、能解各式奇毒的“冷云丹”喂她们服用,总算及时将她们的小命给抢回来。
但谁也没想到,被救回来、休息了一天的两人,才稍微有些体力,就马上血口喷人,指着邬曦恩虚弱但气价的控诉,“是你下毒害我们!”
“没错,不想让我入门就毒害我,竟在珠宝盒里抹毒,让我跟彤儿才翻看了一下,就手指泛黑、全身发痛,好恶毒的心。”
什么跟什么嘛,小夏跟小朵听到都快气死了!
房间里,再次过来关切的蔡元伦也火大了,“你们两个真是恩将仇报。”
邬曦恩示意他稍安勿躁,再看向躺卧在床上的杜咏双,“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毒害你跟小姑,既然害了,又何必救你们?”
“那是我们命不该绝!小夏跟小朵发现我们倒地就去叫人,显然你没有跟她们套好招,既然喊了你,不救我们也不行,要不,你会等着我们毒发身亡”杜咏双恨恨的瞪着她道。
简直是莫名其妙!说穿了,谁教她们贪,只是,为何珠宝盒会带有剧毒?小夏跟小朵想到这里都吓白了脸,好在主子不戴珠宝,所以她们也不会去碰,要不然,现在躺在床上休息的就是她们了!
“你们两个简直是一!”蔡元伦气到不知道要骂她们什么。
倒是朱彤突然想起来,“对啊,其巧,你昨天怎么会出现在俞品园?上回不是要拿什么来毒咏双,该不会是--”
“我哪有可能真的为了你们这两个娇童千金毁了我的前途,我脑袋又不是装浆糊,况且王爷那么爱矮子王妃,矮子王妃又不笨,干啥毒害你们?王爷查不出来是谁下毒吗?他可是万能的王爷”他简直是气炸心肺了。
“不是你、不是皇嫂,难道是我们进房时看到的小白痴田慧吟?!”朱彤也气了。
“慧吟?”邬曦恩一愣。
“对了,因为彤儿公主跟社姑娘常往小姐的房里去,还不许我们奴才挡路,这事儿让田姑娘知道,她就气呼呼的说要去检查,绝不让她们再拿走任何一样属于小姐的东西。”小夏连忙解释。
房里的任何人还未有机会对此事表达意见,朱尘劭与田晋便匆匆返回,显然已经知道家中发生的大事,看来还是有人通过极特别的管道联络到两人。
“没事吧?”朱尘劭先看看邬曦恩,关切的问道。
直到躺在床上的皇妹及杜咏双哀声喊着不舒服让他快要忍耐不住时,他才转而看向她们,但两人不忘重唱旧调,强调就是邬曦恩不想多一人伺候他,才要毒害杜咏双,而朱彤也是她眼中钉,又总是和杜咏双在一块儿,就想着将她们一起害死。
“矮一王妃不可能那么恶毒的。”
“王爷跟小姐是最亲密的人,一定了解小姐的。”
邬曦恩没说话,但蔡元伦、小夏跟小朵可是急着帮她辩白。
但诡话的是,朱尘劭也没有搭腔,只是定定看着邬曦恩,那眼神很奇怪、很复杂,难以洞悉,却莫名让在场的很多人感到不安,除了朱彤跟杜咏双之外。
田晋的心直直落,干脆别开头,他不想看、也不忍心看,因为从得知这件下毒事件后,即便才一天,那些办事迅速的黑衣死士已经给了策马急奔回来的朱尘劭不少消息。
“来人!把王妃关到东德楼的地牢,不许任何人探望”
朱尘劭此话一出,四周陷入一片凝滞的室息戏。
蔡元伦第一个要站出来吼人,小夏跟小朵也急了。
但邬曦恩站上前,示意他们安静后,心寒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必须查证,只能先委屈你。”他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眼里的淡漠在此时就像一把利刃,残忍的戳刺着她的心。
找到下毒的证据?可笑!将她关起来,就是怀疑她!
心灰意冷,几近绝望,他的爱怎么如此脆弱?事情的严重性,她懂,但他对她的人格就信不过?她眼眶泛红,但不愿在他眼前落下一滴泪,不理会任何一张怜悯的、悲愤的、伤心的,甚至是得逞的脸孔,她揪着一颗心,先行步出房间,两名被唤进来的侍从,立即跟上去。
“王爷好坏,怎么可以不相信小姐!呜呜呜”
“我看小姐的眼眶都红了,她肯定心碎了”
小夏跟小朵哭得好伤心。
蔡元伦恨恨的瞪着他,“我对王爷真是失望透顶,你根本不值得拥有矮子王妃的爱,也不值得我崇拜门语毕,他气呼呼甩袖走人。
小夏跟小朵也哭看跑出去。
床上虚弱的两人相视一眼,分别下了床,笑得可开心了。
田晋搔搔头,同情的看着好友,却不知该说什么。
“呼!终于可以安心了,下毒的被关起来了。”朱彤开心叫好。
怎料杜咏双正要说话附和时--
“来人,替两位小姐整理行囊,亲自护送她们离开延安城,不得再进城一步。”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让又被唤进来、但心里气王爷气得要死的侍从,马上大声的拱手喊着“是”,主子这决定虽然来得突兀,但真是大快人心!
一个是宰相之女、一个是当朝公主,他们这些奴才早希望她们离开了,但她们不走,谁又能奈她们何。一年里老是待上好几个月,终于,王子英明,不再姑息下去,只是时间点很奇怪就是。
这个大变化,两人不仅错愕也难以接受,尤其杜咏双,她感觉自己被狠狠的羞辱了。
“朱大哥有需要做得这么绝吗,做坏事的又不是我们”
“好,那么等再中一次毒时我不会救你们,考虑看看,要留下还是要走。”他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走人。
杜咏双脸色蓦地发白,可是心里好不甘愿,“为什么?我们中毒耶,你反而凶我们”就这么离开多窝囊,她待在延安城这么多个月,没有成功顶看平妻的身份回京,不是成了笑柄?
朱彤摇摇头,“我看皇兄不是在唬我们,这事儿也许另有隐情,而且极为严重,我们就别跟生命赌了好不好?决听话离开吧。”
杜咏双还是不甘愿,邬曦恩成了阶下囚啊,照理说此时是她最好的机会,但在怕死的朱彤的坚持下,当天下午,她们便搭乘马车离开了延安城。
终于,朱尘劭跟田晋得以在书房好好谈谈事儿,也得以避开今天他们接收到许许多多的下人们欲言又止、想替当家主母说话,或是忿忿不平的眼神。
其实朱尘劭没有不相信邬曦恩,只是,他必须引出真正的下毒者,他才能放心。
但他看到她伤心欲绝的眼神,她显然没有领会到他的用心,可是,他不能说,就怕隔墙有耳,在确定下毒者是谁之前,他不能冒险,只能先让她伤心。
“你那些死士还没有消息吗?我还以为在你的训练下,他们成了神了。”田晋痕惫的坐下来,想到邬曦恩心痛的眼神,他又吐了口长气,“虽然你还是照你的意思做了,但我总觉得不该下这招险棋,一个不好,嫂子这辈子铁定不会原谅你。”
“她在地牢里才安全。”
“即使她会恨死你、即使她不知道在地牢里哭了几缸眼泪?则他受不了的摇摇头,又见好友一脸凝重,唉,男人一旦还爱上一个女人,就是自找麻烦!
朱尘劭只能苦笑,虽然他从未在乎什么克妻之说,然而,就是因为太在乎她、太爱她,在发生这次下毒事件后,他不得不正视他曾经嗤之以鼻的无稽之谈一见鬼说。
他不致荒谬到认为这次下毒事件是鬼魂所为,但是有人想伤害他的第三任妻子却是事实,仔细推敲,他不认为下毒者想毒害的是朱彤跟杜咏双,那太多此一举,直接将毒抹在她们的珠宝盒内即可,何必抹在邬曦恩的珠宝盒上?
所以,他可以确定有人对他的妻子是有意见的,可是,为什么?他对婚事并未有太多的期许,再加上前两任王妃身亡,他更不想让任何一个女人再介入他的生命,毕竟,他在战场上的杀戮已太多。
但她是一个美丽的意外,与谨守传统礼教的闺女不同,她有勇气、有才气,聪颖非凡,还有一张出色的芙蓉面,一笑便倾国倾城,这一生,除了她,他谁也不要,任何想伤害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那被涂抹了毒药的珠宝盒已经差人送去给组织里对毒极有研究的一名死士,一旦查出是什么毒,其他善于追踪的死士就会去追踪来处,逮到源头。
他对他的人有极大的信心,相信不用两、三夭,就能有好消息,到时他就能揪出暗藏在俞品园里、胆敢毒害王妃的坏人。
就在他心思百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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