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剑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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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剑名珠-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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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突一皱眉道:“哟,天楼惹了海珊不打紧,惹了另一个才是大麻烦。”

龙天楼一怔。

十五阿哥道:“你说谁?玉琪呀!”

“不是他还有谁,他平素不是缠得海珊挺紧的吗?”

“海珊哪会假他词色?”

“坏的就是海珊从不假他词色,如今海珊对天楼这样,他不酸死才怪!”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本就是各凭本事,海珊不爱理他那怎么办?这又不是海珊见着天楼以后的事,以前一直都这样,那能怪谁?”

十五阿哥说着话,转身到重帘后捧出一叠新行头,递给龙天楼,道:“换上吧,天楼,马上就要开席了。”

龙天楼微怔道:“王爷,这是——”

福康安道:“十五阿哥特地为你准备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刀尺你好哩。”

龙天楼接过了衣裳,但是他道:“王爷,谢谢您的好意,我能不能不换?”

“不换!为什么?”

龙天楼道:“我穿上新衣裳,浑身不自在。”

福康安一拍坐椅扶手,笑着站起:“怪不得我一见你投缘,连这点毛病都一样,我也是不能穿新衣裳,一穿新衣裳,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十五阿哥道:“小福,你别跟着起哄好不好?”

“我跟着起哄?”福康安道:“算了吧!就这样海珊还对他那样呢,再刀尺刀尺怕不让整个京城为他疯狂,到那时候就有你受的了,你是让他一天到晚应付这些个,还是让他给你办正事?”

十五阿哥呆了一呆:“这倒是,好吧!听你们的。”

他又把那叠新行头接过去放了回去。

福康安道:“别让客人久等,咱们走吧!”

十五阿哥道:“走。”

一声“走”,三个人并肩出精舍,十五阿哥居中,福康安、龙天楼一左一右。

有这么两位在左右,众家皇子哪能比得上,十五阿哥还能不一帆风顺,无往不利?

穿小径,走长廊,刚才那么多宾客,如今一个都不见了。

有的只是隔不远一个的十五阿哥府的护卫。

还没到大厅呢,老远就听见乱哄哄的。

等进大厅一看,乖乖,黑压压的一片,满厅都是人,满厅都是扑鼻的脂粉香。

眼前这座大厅里,足足摆了二十桌,中间还有空地。

三个人进厅,突然一静,接着又是一阵骚动,起立的起立,躬身的躬身,请安声、招呼声,此起彼落。

就在这些声音里,突然传来一声娇呼;“天楼。”

龙天楼定睛一看,不由心头一阵猛跳,礼王府的明珠格格站着直招手,老郡主、兰心格格都在一桌上,老郡主一脸的诧异色,兰心格格那双目光,让他心跳得更厉害。

他点头招呼,向老郡主躬了躬身,跟着十五阿哥、福康安又往里走了。

福康安从十五阿哥身后偏过头,轻声道:“天楼,多少年来,这是礼王府的人,头一回出来做客,而且是十五阿哥的贵客。”

这意思龙天楼还能不懂?心里登时一阵激动,又是一阵感激。

三个人主位上站定,霎时一片寂静,十五阿哥举杯说了几句话,然后落座就开了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十五阿哥又举杯站起;“诸位,今天请大家来,只为让大家认识一下我刚礼聘的护卫总教习——”

福康安拉着龙天楼站了起来:“与其说是十五阿哥礼聘的,不如说是皇上赏给他的,这位,龙天楼——”

裕王府的海珊格格尖叫站起;“好哇,他告诉我他是十五阿哥府的下人。”

福康安低声道:“天楼,该你了。”

龙天楼不慌不忙:“格格,护卫总教习,不是下人是什么?”

“你为什么不说是皇上——”

“格格原谅,我不敢随便攀扯皇上——”

“那为什么你告诉我你叫楼天龙?”

“楼天龙?不会吧!怕是格格听错了?”

“胡说——”

福康安道:“明明是龙天楼,他怎么会告诉你是楼天龙?”

“福哥你还帮他,不信你问玉琪,他也听见了。”

贝子玉琪道:“我没留意,好像是楼天龙,又好像是龙天楼。”

海珊格格有三分气恼:“你呀,你要死了,你?!”

哄然一阵大笑,把海珊格格笑坐了下去。

龙天楼的眼光忍不住往那边瞟,明珠一脸的兴奋,老郡主仍是一脸诧异,兰心格格的目光,仍让他心悸。

就在这时候,八护卫里铁奎、凌风跑了进来,先冲上座一躬身,然后转身向外,铁奎高声发话:“诸位,我们这位总教习有一身高绝的好功夫,由我们八护卫陪他即席演练几套,给各位助助兴。”

满座的宾客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试问谁不爱热闹?当即就是一阵打雷似的掌声,有些年轻好事的,嚷起来差点没把屋顶掀了去。

福康安低声道:“来了吧,天楼,这八个家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十五阿哥脸色不大对:“这不大好吧!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福康安道:“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才好呢!让你的总教习露两手给他们看看,看往后还有哪一个敢惹你,各大府邸差不多都到齐了,这种机会哪儿找去?!”

十五阿哥转脸望龙天楼:“天楼——”

龙天楼含笑站起,冲铁奎跟凌风道,“把他们六个叫进来吧!”

铁奎、凌风好生兴奋,自以为可以让这位新任总教习好看了,怎不兴奋,转身过去大叫:“总教习有令,你们六个进见哪!”

这一声,像极了“法门寺”里的贾桂儿,惹得众宾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笑声中,那六个矫如捷豹,带着一阵风窜进了大厅,八个一排,笑嘻嘻地向龙天楼唱个肥喏:“总座指点!”

龙天楼迈步离席,满座宾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其中有几对盯得他特别紧,他虽然没看,却能清晰地感觉出,而且知道那都是谁。

其实他明白,十五阿哥跟福康安,一直也只是“听说”而已,又何尝不想看看他的“真才实学”?

到了席中央那块空地上,那八个连退三步,让出了些地方。

龙天楼看看周围,点头道:“地方是够大了。”

那八个一怔,铁奎道:“就在这儿?”

“不在这儿还能外头去不成?总不能让所有的贵宾离席上外头站着去!”

凌风道:“可是这儿地方小了些。”

龙天楼道:“够大了,往后凡是跟着我的人,都得能适应这种地方,江湖上随便抓一个二三流角色来,都不会嫌这个地方小,你们是福贝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有名的八护卫,难道还嫌活动不开吗?”

福康安叫道:“好家伙,连我也捎上了,都是你们八个给我惹来的。”

那八个各有一身傲骨,哪听得了这个,铁奎一点头:“恭敬不如从命,您说这儿就是这儿吧!”

龙天楼目光一凝:“先报个名我听听。”

铁奎抬手指点:“我叫铁奎,他叫凌风,依次是华光、海明、金彭、英奇、福青、蒙德。”

“你们八个都在旗。”

凌风道:“都是三旗出身,英奇跟蒙德都是蒙古好手里挑出来的。”

“恐怕精擅蒙古摔跤。”

英奇、蒙德傲然点头:“当然!”

龙天楼道:“好极了,咱们怎么个演练法?”

华光道:“您是总教习,我们听您的。”

龙天楼道:“那么咱们先来个容易的。”

话落,抬手一抓,丈余外,十五阿哥席上他那只“景德”细瓷酒杯疾飞人手。

十五阿哥、福康安一怔。

满座宾客一声惊呼。

那八个也为之一怔。

然后,龙天楼抓着酒杯的手摊开了,酒杯四平八稳地在掌上,他笑吟吟地望那八个:“看清楚了,这不是空杯,八分满的一杯,刚才点滴没洒,再看。”

“再看”两字刚出口,那只盛酒八分满的杯子已离掌飘起,缓缓地向着十五阿哥席上飞去。

不知道是谁一声惊叫,然后就是鸦雀无声,满座宾客瞪大了眼,齐望那只酒杯。

那只酒杯缓缓飞到十五阿哥席上,缓缓落了下去,还是刚才的地儿,分毫不差。满座宾客瞪大了眼。

那八个眼都瞪圆了。

突然,怪叫、惊叹之声四起,掌声如雷。

老郡主两眼湿了。

兰心格格脸上带着微笑,美目中异采闪动。

叫得声音最大的,是明珠格格。

兴奋若狂,拍手拍得最厉害的,是海珊格格,生似龙天楼是她什么人。

龙天楼望着那八个:“既然说是演练,你们八个就跟着我演练一回吧!”

那八个定过了神,英奇眉梢挑得老高,道:“内功、气功这一类的玄玩意儿,我们不在行,也从没学过。”

龙天楼笑笑道:“你们既然说它玄,那我就来样你们认为扎实的,请哪位女客出来帮个忙?”

“我来。”

海珊格格反应挺快,一跃而起,扭着奔了过来。

明珠格格叫慢了一步,气得噘了小嘴儿,香唇动了几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海珊格格直冲到龙天楼面前,仰着脸,满脸是兴奋的笑容:“楼天龙,你真行,叫我帮什么忙?”

龙天楼先欠了个身:“谢谢格格!”

转望福康安道:“贝子爷,把您垫盘子的方巾扔过来一下。”

福康安抓起方巾扔了过来。

龙天楼伸手接住,道:“这儿没什么别的东西,只好拿它将就了。”

手抓着方巾一扯,方巾是浆洗过的,立即成一束地直立了起来。

他拿方巾交给海珊格格:“格格请握着一头拿好。”

海珊格格连连点头,一手握着方巾下端,让方巾直立。

龙天楼道:“格格拿好了,千万别松手,松手可就摔了我了。”

这句话说完,没看见他动,他人已上了直立的方巾顶端,一只脚就踩在方巾尖上,一动不动。

瞪眼、惊叹、怪叫、掌声如雷。

龙天楼抱拳一声“献丑”,飘身而下,向着那八个说了话:“你们八个里,哪一个跟着演练?”

八张脸红了四对,福青道,“我们的轻身功夫没练到这种境界,弄几根筷子还凑合。”

蒙德道:“我们只是想跟您过过招。”

“行!”龙天楼一点头道:“你跟英奇,都是蒙古好手里挑出来的,都精擅蒙古摔跤,是不是?”

蒙德点头道:“对!”

“让人摔倒过没有?”

“到现在为止,只摔倒过别人,还没让人摔倒过。”

“那么,我站在这儿,两位常胜将军请一起来,不必摔倒我,只要让我脚下移动分毫,我就认输。”

他两脚分立,两手往后一背,接道:“来吧!”

那两个,登时扬了四道眉,心里真有点火,自忖摔倒你也许会费点事,要说让你两脚动不了分毫,那简直是——

两个人心里冒着火,互一施眼色,跨步上前,四只手抓住了龙天楼,猛然用力。

抓是抓住了,力也用了,甚至使出了浑身解数,可就像蜻蜓撼石柱,硬是动不了人家分毫。

两个人火冒得更高,用的力气也更大。

龙天楼笑吟吟的,像个没事人儿:“两位怎么使劲不要紧,可别把我的衣裳扯了。”

话刚说完,“嘶”地一声,一只衣袖到了英奇手里,英奇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坐下去。

该笑,可是没人笑,大伙儿都看傻了。

英奇一扔整只袖子,上来又抓住了龙天楼。

一盏热茶工夫过去了,两个人浑身大汗,衣裳都湿透了,白搭,龙天楼的两脚,刚才在哪儿,现在还在哪儿。

两个人松了手,气喘如牛,汗似雨下,愣愣地望着龙天楼。

惊叹、怪叫、掌声如雷。

老郡主流下了泪,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知道。

兰心格格的娇靥上,仍是那轻微的笑意,可是一双美目中的异采,闪漾得更厉害了。

十五阿哥站了起来,声音都发了抖:“天楼,去换件衣裳去。”

龙天楼道:“谢谢王爷的好意,不忙,我不能厚此薄彼,还有六位呢?八位一起上吧!只要能摸我一下,我照样认输。”

那八个可不客气,等这机会等了半天,还会客气!龙天楼刚说完话,八个闪身疾扑,一拥而上。

满座的宾客起先还看得清,九条人影走马灯似地闪电交错,疾若穿梭。

可是转眼工夫之后,什么也看不清楚了。

不但谁是谁分不出来了,就连九条人影也分不出来。

只有一样很清楚,四下里起了风,直吹、疾旋,连附近几张桌上的杯盘都带起来了,不是按得快,还不知道会扣谁身上呢!

转眼一盏茶工夫过去,一条人影疾闪,龙天楼已笑吟吟地负手卓立一旁。

那八个,还在进退闪扑呢!

福康安站了起来:“行了,别给我丢人了,住手。”

一声沉喝,那八个倏然收势停住,八个人倒没有满身汗,只是脸色发红,热气腾腾,等看清龙天楼站在一旁,若无其事时,都怔住了。

福康安道:“你们八个,谁摸着人一下了?”

八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作声。

“服了吧!还不上前拜见总教习。”

那八个转身向龙天楼道:“总座,您是神人,从今后,您说什么是什么。”

说完了话,八个人神情一肃,就要拜下。

龙天楼忽一怔,忙喝道:“慢!”

那八个为之一怔,拜势也为之一顿。

龙天楼出指疾点,各在八个人左乳下点了一指,向上座道:“王爷、贝子爷,我换件衣裳去。”

一顿向那八个:“你们八个跟我来。”

他转身外行,那八个乖乖跟了去。

十五阿哥举杯劝酒。

众宾客如大梦初醒,骚动起立,不知道是谁尖声叫着问:“龙天楼还来不来?”

十五阿哥忙道:“来,来,他换件衣裳马上来。”

福康安是个会家,看出情形有异,一声没吭,悄悄地离了座。

第九章 贺 礼

龙天楼带着八护卫,远离宴客厅,刚进一间敞轩,福康安就跟着进来了,道:“天楼,怎么回事?”

龙天楼道:“您看出不对来了?”

“我看你在他们八个大穴上各点了一指,有点不对劲儿,所以跟出来看看。”

龙天楼道;“他们八个中了奇毒,一阵折腾,运行加速,不是我及时发现,闭住穴道,就要攻心了。”

福康安脸上变了色。

那八个叫道:“怎么说?我们八个中了毒——”

龙天楼道:“你们八个是不是觉得浑身燥热、血气翻腾、有点恶心?”

凌风道;“对,先我还以为是一阵扑击所致的。”

福康安道:“天楼,这怎么会——”

龙天楼道:“您别急,等我问问,你们八个吃过什么没有?”

铁奎道:“没有啊!大厨房里还没有开饭呢!”

华光叫道:“对了,总座,我们八个抬过一包礼物,挺重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

福康安道:“礼物!哪儿送来的?”

华光道:“没听清楚,好像是哪个王府的,送礼的说他们主子有事儿不能来,让他送份薄礼来意思意思。”

福康安道:“东西呢?”

“搁东厢房了,王爷还没过目,所以还没往库房搬。”

龙天楼道:“贝子爷,我去看看。”

冲那八个道:“你们八个就在这儿坐地上运气逼毒,会么?”

“会。”

那八个一起点头,随即盘膝坐在了地上,闭起眼运气。

福康安道:“走,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

两个人出了敞轩,直奔前院东厢房。

到了东厢房,门是关着的,龙天楼推开门一看,里头没人,矮几上放着一个红纸包,宽有两尺,长有五尺多,是个长方形的东西。

两个人走近打量,福康安道:“这是什么东西,得八个人抬?”

龙天楼运气护穴,伸手抬着一头试了试,道:“是得八个人抬,足有百来斤。”

“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福康安要伸手,龙天楼拦住了他,道:“贝子爷,还是我来吧!您往后站站。”

福康安往后退了半步。

龙天楼伸手撕开了红纸,只见里头是个长方形的漆木匣子,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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