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二句商怀瑛是跟黎池说的,他说:“对不起,池,这个女人我要了。”
原本还想弄个女人给黎池玩的,不想一转眼玩赏的主人成了商怀瑛他自己。
后来与商怀桓的交易又多了一桩,就是凌书韵本人。作为交换的代价,商门让出了瑞国所有的产业给商怀桓,同时,商怀桓在商怀瑛有生之年不得回国、回到风城。
书韵一直以来只以为商门是以她来威胁尹氏以及商怀桓的,其实,商门最先大动干戈对付尹柔只是为了拿到商怀桓的骨髓救治商怀瑛。
后来附加书韵这一条件其实很突然,当时病重的商老太爷甚至不肯同意,是商怀瑛以不接受治疗为要挟换取而来的娶书韵的结果。
所以商怀桓一直以为,商怀瑛费尽心思娶书韵是真心看上了书韵。
真相有时候很荒唐,促使商怀瑛真正看中书韵的无非是商怀瑛见不得商怀桓幸福。
黎池知道,在定了商怀瑛娶凌书韵之后,凌书韵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是保不住了的。
当商怀瑛将黎池从驾驶室上换下以后,黎池一度感觉会出事,多半是猜测商怀瑛会借此机会开车吓唬一下凌书韵。
怀孕之初的女人最不惊吓,一吓就吓掉孩子是常有的事。
黎池没想到,就在商怀瑛开车之前,商怀桓出来了。书韵不顾一切地奔上前抱住商怀桓不放,虽然商怀桓最后还是按照约定放开了凌书韵,但商怀瑛还是被他们的藕断丝连给彻底激怒了。
商怀瑛眼睛眨都不眨,直接开车正面撞上了凌书韵。
相比生离,商怀瑛更乐见死别。
让凌书韵死在商怀桓面前,一辈子,商怀桓都别想走出这个阴影。
书韵能活下来纯属她运气好,商怀桓事后只能以一场意外事故收尾,出钱、出力救治凌书韵,制造出各种假象让所有人误以为他是真的就看上了凌书韵。
黎池不能出首商怀瑛,就只能做他的掩护。
但他心中也有一个坎连自己都无法越过去,如果没有他多情地一瞥,书韵与商怀桓,哪怕落魄街头,也不至于到今日这般水火不容。
所以借着商怀瑛对自己的信任,黎池在商门里竭尽所能地护着书韵。
商怀瑛去世之后黎池为书韵不惜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与商门博弈,外人只以为他们彼此相爱,可黎池却分不清自己是在赎愆还是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
商怀瑛娶书韵纯属报复商怀桓,自然他在娶了书韵之后也不可能爱上她。注册结婚后商怀瑛就消失了,对外宣传是出国考察去了,其实商门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去接受骨髓移植去了。
商老太爷在得知商怀瑛手术成功后安详离世,商门在商怀瑛养病期间一度群龙无首。
黎池代替商怀瑛留守风商银行,但毕竟他不是商门的人,所以名义上风商银行的董事长是商怀瑛一向看重的商妍孜。
书韵与商怀桓就相差五岁,在商门里,连商怀瑛的亲妹妹商妍艾都比她大。
新婚媳妇连自己的男人到底在外干什么都不知道,上门里个个都是人精,不会不知道商怀瑛心中无书韵,再加上书韵凌家私生女的身份以及她曾与商怀桓订婚的事实,稍有头脑的人都知道,就算他们再怎么欺负书韵,等商怀瑛回来,也不会替她出气的。
黎池从商怀瑛娶了书韵以后为了避嫌就极少回商门。虽然他没有家,但他工作量大,借口加班住在公司也没人会说他。
只是商门连番变故,在行程交接上不知是商怀瑛刻意还是无意,留了个疏漏。
忘了将刻有商怀瑛名字的法人章交给黎池。
当时,风商银行由商妍孜与黎池共同监管,财务章交商妍孜保管,法人章则交由黎池保管。风商银行任何有关财务的收支,都需二人出面,加盖章印方能生效。而有些行政决议却只要黎池盖上商怀瑛的法人章即可。
商怀瑛手术后,黎池在签署一份人事任命的时候发现商怀瑛根本就忘了把章给他。
电话联系后,商怀瑛告诉他法人章就在他和书韵卧室里的保险柜里锁着。
末了,商怀瑛顺道提醒黎池,不要老是住在公司里,家还是要回的,他如果真的喜欢书韵,就继续喜欢着,等过了风声,或者他命运不济早死以后,他就把她还给他。
对黎池来说,不管商怀瑛对付商怀桓、书韵时是手段何等地毒辣,但对他却一向照拂有加。
连自己的妻子都愿意让出,男人的友谊,真应了那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虽然很俗,但商怀瑛对待黎池,是真的。
婚后因为黎池的插手,商怀瑛在商门里面给了书韵足够的面子。他以搬出商门的行动告诉商门里的人,现如今他才是商门的主人,他娶的妻子,即使他自己不爱,也容不得别人践踏。
看似谦谦君子、彬彬有礼。
但在外人不得见的地方,别人不能欺负的人,他自己却可以肆意地蹂躏。
087 执手红尘,岂在朝暮
更新时间:2013…12…16 23:48:52 本章字数:7543
秀园里有两间主人卧房,分别是商怀瑛与书韵的。如非必要,商怀瑛绝不让书韵进他的房间。
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娶回来却不碰一毫一毛,这不是诚心地侮辱人是什么?
当然,这还不是过分的。
之前,商怀瑛添油加醋地把商怀桓如何跟他交易,以及他事先如何知道书韵怀有身孕,他又如何不踩刹车故意撞上她,一不做二不休地跟书韵“坦白”。
书韵原本就因失子、失情而精神恍惚,再加上商怀瑛的煽风点火,早还在商门的时候,就从他们住的房间飘窗上跳下楼过。
当时之所以是从飘窗上跳下,是因为商怀瑛不许她睡他的大床,连地铺都不给她打。
却在她耳边不停地播放曾经的难堪。
书韵意乱之下,心不由己地就跳了楼。
当时还在商门里,商怀瑛当众还是做了个模范丈夫,亲自找医生给书韵安排了全身的检查。
结果就被查出来书韵患了严重的抑郁症。
如果入院接受治疗的话,像跳楼这样的事情,会继续不间断地发生。
第一次运气好除了脚踝脱臼外书韵没大受伤,但谁能保证第二次她跳楼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又有谁能保证她再犯病不是拿刀捅身边的人?
商门一致认为,商怀瑛的安全是最主要的,合议将书韵送入医院接受治疗。
商怀瑛假意推辞了几次,直到书韵被他逼得真拿起了刀追逐他。
至此,书韵被强行送入医院。
折磨一个人,打和骂都算不得什么,真正伤人心肺的还是不费一刀一枪的精神施压。
书韵本身才刚遭遇严重车祸,身体各项体能都尚未能恢复到正常水平,又连番遭遇精神上的多重背叛与算计,就是铁打的人都能一时半会给逼得失去理智,更别提一个原本就失魂落魄的病人。
书韵住院期间,黎池去看过她一眼,以后就再没去过。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看。
黎池第一次去的时候,书韵正在发作,迎面撞上电网,浑然不觉得疼痛,当医生、保卫将她从电网边上拖回的时候,她竟还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手脚都最大力度地挣开想要挟制住她的人,疯疯癫癫,手和脚都在乱舞,因为风和人为的因素给整得蓬头垢面。
黎池看到,即使已经是黔驴技穷,书韵还是试图从众人的包围圈中突出去。但是,显然一切都是枉然的。
一支安定下去,书韵连骂人的脏话都霎那咽下,呼吸一窒,立刻软泥一般瘫倒在壮汉的手臂上方。
黎池毫无办法。他深知,如果他在商怀瑛面前替书韵求情,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痛苦。
商怀瑛是承诺过把书韵给他,但可没承诺会给他一个完整的书韵。
以他骨髓移植相当成功的结局,等他命归黄泉是不大可能了,而所以的风声过后,大约会是她在精神病医院里销声匿迹。
黎池知道,在风城,除了凌峰,谁都救不了书韵。
但是从书韵被关进去以后,凌峰始终没有提出过探望她。
黎池一方面瞒着商怀瑛,一方面悄悄与凌峰搭上线,把书韵的真实情况通过各种渠道传给凌峰。
凌峰表面上毫无反应,但一个月以后,风商银行投资的一个项目突然宣告夭折,风商银行损失不小,继续大笔资金周转。
凌氏制药因为其行业的特殊性,现金储备一向可观,不待凌峰找上门,商怀瑛自己就去把书韵接回了家。
因为住在商门书韵总是接二连三地出事,之后才搬去了秀园。
外人都当商怀瑛如何心疼妻子,连老宅都舍得不住,其实都作秀,真正对付他妻子的魔头正是他自己。
在秀园里分房睡,为了避免人多嘴杂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秀园除了商怀瑛、凌书韵、黎池三个主人,平常没有下人伺候,日常的打扫、清洗等粗重活,都是书韵承担的。
商怀瑛出差在外的时候还好,要是他在家,轻则嫌弃饭菜不好当头扑在书韵头顶,重的话连一脚将书韵踹下楼都有过。
最要命的是商门的人不“放心”商怀瑛与书韵单过,怕他们生活不能自理,三不五时地要住到秀园来“关心”他们的生活状态。那时候书韵和商怀瑛夜里必须要挤在一个卧室里。商怀瑛清孤惯了,不习惯晚上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女人,尤其还是一个心底生厌又刺杀过他的女人。
商怀瑛习惯将书韵手脚都捆包起来,就像商怀桓那日在车里一样,那种五花大绑,完后再给她嘴里塞上布条,让她发不出声音。
就这样还不能够完全松掉他对外人的戒心,还得用黑布蒙上书韵的眼睛,将她关在卧室的起居室里,拉上中间的隔帘,才算稳妥。
商怀瑛在家习惯穿白色的睡袍,纯白色的,书韵后来连看到白色睡衣都会不由自主地害怕、哆嗦。
商怀瑛的卧室,书韵避之如蛇鼠,大约商怀瑛在家的时候,她会自觉地躲在她的房间里,房门紧闭。
就是这样的夫妻关系,在人前却要秀出十分的恩爱。
书韵婚后大抵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外人只知她身体不适,鲜少有刨根问底的。
商怀瑛借着这个由头推掉了许多不必要的应酬。
相对参加令他心烦的应酬,他更乐意回家绞尽脑汁地玩弄他的小妻子。
但作为商门的掌门人和掌门人之妻,风城的某些慈善活动还是不可避免地要参加的。
要给家族和银行树立良好的形象,要给外人看到一副鹣鲽情深的假象。
明明是对视一眼都会心生厌恶的两个人,却偏偏要为别人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甚至有时候还得唇舌狎昵,尽做些违背良心和意愿的恶心之事。
每每宴会之后,回到秀园,不是商怀瑛变本加厉地羞辱书韵,就是书韵抱着马桶盖子,狂吐到肝水都出来为止。
如果仅仅是偶尔参加宴会,那次数毕竟是少数的,偏偏贵圈中有些喜好牵线搭桥的,见商怀瑛与书韵都是好善的人,就在五年前的一次拍卖会上,当着许多圈内人士,提议以他们夫妻的名义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
当场没有人不拍手叫好的。
商怀瑛从善如流,轻轻搭住书韵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的左肩上,薄唇贴着书韵的耳根,暧昧地耳语相问:“夫人意下如何?”
纵使在家里看一眼都深恶痛绝,但在外人面前,捏手、亲额、刮鼻等小动作时不时地会在商怀瑛与凌书韵之间发生。
日久,商怀瑛宠妻无度的习性不觉就名扬千里了。
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能费他商怀瑛多大的心思?征询妻子的意见,一来向人展示他对妻子的尊重,二来也在人面前树立他宠妻的形象。
当然,如果慈善基金会是经由书韵点头答应的,那么,今后,该基金会所有活动都将会在冠上商怀瑛名号的同时又冠上凌书韵的名义。
商怀瑛等于是把书韵拉入了这场慈善的漩涡当中。
既然是当众的提议,书韵如果不答应,那么她之前所有参与的慈善活动就会落下“伪善”的嫌疑。
人的性格千奇百怪,不管做戏与否,五年前的书韵确然应付不来商怀瑛的瞬息万变。
出席慈善活动的多半以贵妇居多。
但凡女人,不论村野乡妇、亦或豪门贵妻,总绕不过去善管闲事和长舌。当时有多少女人羡慕凌书韵的好福气,大约就有多少女人嫉妒她的这个丈夫唯妻命是从的好福气。
见书韵一时卡壳答不上商怀瑛的问话,“喔”这样的哗然声从一个中心以圆圈的形式散发出去,直到整个晚宴的人群都听闻了商门新贵竟为一件小事在征询他的小妻子的意见。
可见的传闻有多真,商怀瑛确实重启无度、不分场合。
书韵被许多人的唏嘘声给惊得魂不守舍。
商怀瑛逗弄她的心思却没有停歇的意思。
在书韵迟迟没有点头之后,商怀桓继续贴着书韵的耳垂温声和气:“夫人是觉得为夫的从此负担重了吗?放心,这提议既然是他们提出来的,咱们就只需采纳。若有朝一日真需要用钱的地方,为夫的出多少,在场的这些个一个个都逃不了,必叫他们出的比我们的多出一小半去。所谓基金会,不是纯属叫我们出钱的。我们只负责成立一个组织,把他们都笼络来,在我们的带领下,回报给社会一点福利。就他们这些人的丈夫啊,房产、矿业、资源的哪一个不是肥羊膘肉的?你只管应下来,且看到时候为夫的如何宰杀得她们嗷嗷直叫,叫她们悔得不该当初给我们下套。”
商怀瑛的声音不急不缓、不响不亮,坦坦荡荡、中规中矩,叫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见,但不觉得特意、故意。
他一番既避免掉了自己以后孤军奋战慈善业的风险,又耐心、又体贴地宽解了妻子的烦恼。
同时,也把作为妻子对丈夫应有的担心言之于表了。
说明他商怀瑛宠的娇妻不是木头或花瓶,还是个会为丈夫利益考量的贤妻。
说明他的付出得到了感情的回报。
说明他强娶的妻子并非是某些人谣言的那种——因为他的强娶所以她的妻子不愿意跟他在公共场合露面。
当年的一个提议,天知道解了商怀瑛多少的疑点。
书韵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应的,以她和商怀瑛名义成立的基金会就组成了。
因为商怀瑛是风城第一个成功战胜血癌的成功人士,基金会的主要慈善人群就是白血病患者,以儿童患者为主要受惠人群。
可以说,没有费商怀瑛多少精力和财力,就给他树起了一个近乎完美的形象。
可是当基金会落户揭牌以后,当日的夜晚,书韵却遭了商怀瑛的一顿皮鞭毒打。
理由是,因为书韵的不会应酬,害得他不得不应下成立基金会的苦差事。
真真是人心叵测。
明明是他商怀瑛用心良苦讨来的美名,却偏偏赖别人头上是苦差事。
诚然所有事情都有利与弊的双面性。商怀瑛想要名,就不得不出点力,但他又不想出力,就拉上了书韵让她替他出这个力,但似乎他还觉得这力本应该他的妻子全给他出了才对,因为书韵的不讨巧,害得他也不得不卷入其中,回过头来就翻脸不认人。
书韵吃了那么大的一通教训,后来在基金会的运作上面便尽可能地不去叨唠商怀瑛,即便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她也宁愿舔着脸去向风城旁的豪门寻求施舍也绝不会主动开口跟商怀瑛寻求帮助。
除了夫妻不可避免地共同出席例行会议,其他时候,都是书韵在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