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动机是什么?商家对她好,是真的好吗?
商妍孜故意不说,就是留了个悬念让书韵去猜。商门还有太多的秘密没有开发完呢,商门不该就这么终结了,还有人,想要彻底摧毁商门呢!
商妍孜从车窗内目不转睛地同时望向书韵身边的黎池和商怀桓。
孽债,总有一天会让孽缘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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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商怀瑛的真正死因公布之时起,最不能接受事实的是竺一诺。
竺一诺没有亲兄妹,商怀瑛就相当于她的亲哥哥,商妍孜则类似她的亲姐姐。
为了争家产,亲姐姐害死亲哥哥,这样的故事太戏剧化,从来只有电视里会演,一下子发生在现实中,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一诺精神奔溃,哭得肝肠寸断,是真的伤了心了。
凌琪根本劝不住她,书韵暗暗朝商怀桓使了个眼色。
竺一诺喜欢商怀桓,书韵其实比凌琪早许多时候知道。
那些年,他们就读的风城贵族学校是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
学校所有的活动都对全校公开。
那一年,商怀桓高二,书韵小学六年级,竺一诺小学三年级。
学校举办篝火晚会,结束后,尹柔到学校接商怀桓回家,顺道把书韵也接去了尹家。
当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停车不远的学校小学生部门口,还有一个小女孩眼睛勾似的盯住商怀桓没放。
当时的商怀桓,在学校里是神一般的风流人物。
他高二就是校学生会的主席,篮球打得一级棒,是校队的核心人物。只要学校里有篮球比赛,必是商怀桓出尽风头的机会。
小女孩情窦初开时,大抵都会暗暗喜欢上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竺一诺最初并不知道商怀桓是谁,但从见了尹柔与之后,她对商怀桓的爱慕之情不但没有拔出,却越陷越神,几度难以自拔。
不是不知道自己姑姑竺婉琼与尹柔的那段过去,只是感情就是这么一种存在,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
因为明知姑姑的关系,她与商怀桓不可能有结果,但因为当初已经种下了情种,所以越是不能,就越想要去采摘。
商怀桓虽然在高中部,但因为经常接书韵一同到尹家用餐,所以,常常出现在小学部。
竺一诺因此见到商怀桓的机会就更多了。
曾经或许她只是稍微有点喜欢男神,当男神真正变得不可触及却又偏偏出现在你眼底下的时候,那种喜悦之情,简直无法阻止。
从让她看到男神到六年级楼层去接一个小女孩下课后,竺一诺就稍加打听了被 男神捧在手心里一般的女孩。
书韵在学校里的时候一向掩盖锋芒,学习成绩中等偏上,目的就是不想惹人注意。
却布料,有一天,会被一个低年级的小女孩,带着一群打手似的中学生男生,堵在教室的门口。
当时,竺一诺逼着书韵问道:“说,你跟商怀桓什么关系?”
小女孩有些张扬跋扈。
不过书韵到底比她大几岁,心知她来着不善,善者不来,不想惹事,就诓她说是兄妹。
不同姓氏的兄妹,是因为当时,尹柔确实玩笑过认书韵做干女儿。
圈子里的妇人们传话一向快,尹柔似真似假地要认凌氏的私生女做干女儿这事确实在贵圈里传过一阵,因为私生子的妈妈要认私生女做干女儿确实有些狗血,所以,结果有没有并不重要,人们关系的只是这个过程很有趣。
但是小小年纪的竺一诺却当真了。
男神是她心目中的偶像,要是能接近男神的妹妹,那不是离男神更近一步了?
所谓不打不相识,竺一诺立刻就调转了枪头,对书韵眉开眼笑:“原来是凌姐姐啊!”
凌书韵笑纳。
之后竺一诺几次三番借由凌书韵接近商怀桓,连商怀桓都不厌其烦,斥责了书韵,竺一诺对商怀桓的爱慕之心,至此便是他们心中一个公开了的秘密。
晚间凌琪不知何故撇开她,回头就带了竺一诺在身侧,书韵还想着呢,莫不是这小丫头转性子了?到商妍孜出现,竺一诺的一席话,才又回复了本性。
书韵见凌琪对这小丫头挺是热心,而这丫头分明还是一颗心全在商怀桓身上,怕凌琪不知情用错了心,见商怀桓一直无动于衷,不免就催促道:“商怀桓,你倒是劝一句她!”
商怀桓正给莫冉冉整理着裙摆,闻言,头也不回地答道:“干我什么事?人是凌琪带来的,要劝他自己劝去!”
书韵一拧眉:“你没见他劝不听吗?这丫头就听你的,别跟我装蒜,她喜欢你!”
“那又如何?她喜不喜欢是她的事,跟我有关系吗?”
商怀桓随后拉起莫冉冉的手,自我嘲讽一般,跟莫冉冉商量道:“怎么办?你干妈急着给你干爹我拉皮条,是不是不要你和我了?”
“商怀桓你有没有个正经的?”书韵气得直跺脚!
“我不正经!我不正经吗?冉冉!”
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是他商怀桓的特长。
“呜呜”
凌琪非但没劝住竺一诺,哭声却愈发地洪亮。
被最亲密的姐妹背叛,又被最心爱的人奚落,竺一诺一根弦没绷住,抬起头,直接走到商怀桓面前,当面质问:“为什么这么对待我?我喜欢你我有错吗?你不喜欢我我无法强求,但是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奚落我?就因为我是竺家的人吗?凌姐姐也是竺家的人,你为什么不这么对待她?”
“什——么?”书韵以为自己听错了。
黎池刚刚给书韵找热水回来,进屋就听到竺一诺说“凌姐姐也是竺家的人”。心一沉,完了。
日防夜防,没能防住一个小丫头的口无遮拦。
093 执手红尘,岂在朝暮
更新时间:2013…12…22 23:48:02 本章字数:7617
小丫头骗子端着一张无害又无辜的小脸庞,所有人都认为她只是一时口无遮拦,言不由衷。
而只有当凌琪空下来以后,发现自己装在西装外套里面的请柬不见了时,才有可能发现,也许这名名叫竺一诺的小姑娘,并非正如他看到这般天真无邪。
因为凌琪是跟着书韵进入会所的,所以请柬亮出以后门童并没有对他的请柬做任何作废处理。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以凌书韵风商银行董事长的身份,她这张脸就是百分百的不容怀疑的真请柬。谁敢质疑她的请柬真假?
自然,跟随她一同出席的,不管阿猫阿狗,都是这个会所当晚贵得不能再贵的贵客,及时即使对方没有请柬无理取闹也得放人进去,更别提人正儿八经地拿了请柬来的,快快放行不耽误了大人物的时间就是了,哪里想过做什么扫描处理。
竺一诺与商妍孜老早就盯上了他们,门检的过程,当然被她们看在了眼里。
她们只有一张请柬,却双双都想进入会场,就不得不动动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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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氏因为与风商刚有过合作,风商年会上不能没有竺氏代表出席。但因为书韵与竺婉琼结怨已深,所以只送了一张请柬过去。
少不得,但也多不能。
因为不想让商妍孜出现在她的年终盛典上。
虽然是商怀桓接回的商妍孜,但因商妍孜与竺婉琼一向关系好,又是与竺志维一道回来的,所以商妍孜其实一直住在竺氏老宅里边。若多给竺氏地产一份请柬,就有可能会落到商妍孜手中。
书韵不愿冒这个险,所以只送了一张过去。
只有一张,竺氏就不可能让外人代替出席。
风商年会,风城有头有脸的工商业代表挤破脑袋都想进来一瞧的盛世,竺氏地产要是手持请柬却让给外人的话,到时候圈子里流传开的谣言只会对竺氏不利。
书韵与竺婉琼到底还有婆媳的名分在,商怀瑛死后,商妍孜伙同竺婉琼拘禁、坑害她,事发后,书韵也只针对商妍孜做出反击,竺氏方面却一再隐忍。
不为别的,只是时机未到,她还没有必然的把握如同扳倒商妍孜一样扳倒竺婉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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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一诺先进入会所,通过与凌琪套近乎,偷到凌琪的请柬,而后派人送出会所外,再让商妍孜进来。
俩姐妹今日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为各自的男人,二为揭穿凌书韵的真实身份。
凌书韵凭借遗书以商怀瑛遗孀的身份继承商怀瑛名下所以产业以及风商银行的全部股份。
但如果她其实是竺志维私生女的身份别揭穿,那么她与商怀瑛就是有实际血缘关系的表兄妹。
根据婚姻法规定,三代以内近亲结婚的夫妻关系不予法律承认,也就是说,得不到法律的保护,那么书韵与商怀瑛五年的夫妻关系等同于虚设,那么她以商怀瑛生前合法妻子身份取得的商怀瑛遗产同样在法律上存在质疑。
商妍孜痛恨凌书韵夺走她的一切,她给书韵制造难题除了死人恩怨外自然还是为了利益争夺。
而竺一诺,除了为商怀桓,当然,也记恨书韵的出生。
因为凌书韵,害她亲生父亲被祖父流放到国外,连累她从小就寄人篱下,分明是竺氏的大小姐唯一的继承人,却过着谨小慎微讨好姑母的活计。
新仇旧恨添到一块,仇人的仇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就算商妍孜表姐涉嫌谋杀表哥商怀瑛,但她们共同的敌人依然不变。
在商妍孜被警察带走以后,竺一诺看似接受不了现实哭得死去活来,但却仍然不放过每一个说出真相的可能。
她已经失去盟友,所以她变得格外机警,她不仅要说出真相达到此来目的,而且还要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商妍孜通过凌琪的请柬进入会所,不管她如何善后,最后的嫌疑都会落到她身上。她不能再在书韵的事上面叫三个男人起疑心。
弱者是上帝赐予女人最好的保护伞,处于奔溃边缘的女孩子,刚刚经历过亲人的背叛,又被心上人给钦慕许久的人给甩掉死去活来,这时候再不口误遮拦,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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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倒是谁都腾不出时间去关系竺一诺的小心机。
书韵从来只知自己是凌氏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却不知从何说起的竺家的人的说法。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黎池端着玻璃水杯的手就一直托住水杯,不放下也不递出。
凌琪盯住竺一诺不放,脸色却已泛灰。
商怀桓原先给莫冉冉整理裙摆这会依然在整理,只是,原先莫冉冉的短裙摆翻上来一角露出了裙衬,这会莫冉冉的裙摆已经很平整,根本不需要整理。
书韵 用审视的眼光将目光底下的男人一个个看过去。都掩饰的很好,可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就露出了遮掩的痕迹。
书韵定了定神,走到竺一诺面前,伸出一指,抬高竺一诺欲低到地下去的头颅,清水般的眸子中忽然闪出来一道寒光,凛凛地盯住竺一诺,小嘴儿慢慢开合:“一诺,我为什么是竺家的人?”
“这,这个”竺一诺抖动嘴唇,“你嫁给了我怀瑛表哥,你可不就是凌家人吗?”
“一诺,你怀瑛表哥姓商!”书韵进一步太高手指,逼着竺一诺迎面对视上她。
书韵的身高比竺一诺要稍高一些,要四目对接上,除了一诺要昂首以外,书韵还得俯视一下。原本,她眼中不常见的戾气就已经吓着了竺一诺,再迎面盯上时,就仿佛有飞刀从她眼睛里射出,直射向对方的眼睛。
“表、表、表嫂,别这样看着我,你、你、你本来就是竺家的人。”
比用子弹打肿心脏还可怕,竺一诺瞬间溃不成军。
“一诺,你浑说什么?”
没想到,最不淡定的是商怀桓。
竺一诺已经在凌书韵的凌视下一败涂地,商怀桓眼见着他用生命包裹住的秘密就要被揭开,冷不丁地蹿到竺一诺跟前。
商怀桓高大的身躯在灯光的投射下拉出一道黑影,照在竺一诺的头顶上,黑森森的,黑得吓人。
“你们,你们不要逼我。”竺一诺蜷起上身,往后退去。
书韵此刻却无比镇定,平静地移眸睨向商怀桓:“一诺没有浑说,是你在捣乱!”
商怀桓吧嗒一下跟忘了魂似的,面容僵硬,答不上话。
书韵一一扫过商怀桓、凌琪和黎池,“你们是不是应该有话要跟我说?还是觉得?我应该回家去问我的父亲。”
问完话后,书韵不着急他们回话,而是定定地一个一个看过去,先持续一分钟停留在商怀桓身上,再是黎池,最后凌琪。
当最后,三人谁都不说的时候,书韵直接迈步,走向门口。
“别走!”凌琪突然拉住书韵,满眼的祈求,同时也泄露了他心底的恐慌。
“跟我走,我告诉你!”
因为书韵刚刚把风商的股东们都召到她的休息室披露了商妍孜的恶行,所以当竺一诺哭诉着说出书韵是竺家人的身份时,风商的好些股东都还在休息室里或者停留或者正将离开。而关于书韵的身世,涉及竺、商、凌三家人的经济利益,又三言两语不好说清,为了避免被有心之人旁听去,凌琪索性拉了书韵逃离会所。
管什么年会、盛会,天都要塌了,保住她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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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琪之前被竺一诺灌了三杯红酒,酒劲没有褪尽,正血气方刚的年纪,却浑然不管不顾,喊了司机下车,要自己开车回去。
书韵已经被拉出礼堂,就算再回去,关于她身世的各种猜疑八卦也不会停止蔓延,越性就横了心跟凌琪走。
她也极想知道自己是竺家人是怎么一回事。
见凌琪面色酡红,不放心让他开车,赶在他上车前先占了驾驶室的位置,载着凌琪一同离开会所。
商务车的车型比轿车长、比轿车宽,甚至自身的重量也比轿车重。就是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如果开惯了轿车,也会嫌弃商务车难开,连踩油门的力气都要比平实多用上许多。
但是有些女人,就是只要她肯专心一件事情,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的事情,她都能做到办好。
五年前,凌琪离开风城的时候,书韵还是个连驾照本都没有的小女人,去哪都要赖着商怀桓。凌琪曾试探着问书韵为什么不去考驾照。书韵当时说,有终身免费的司机了,干吗要去考?虽是这个理,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就是没有免费的,也一辈子请得起驾驶员。但驾照这东西绝对有比没有好。而且凌琪记得,书韵大学毕业的时候,他请过教练到家里教她开车。后来凌琪就打电话问教练为什么学生没出师就不教了。教练告诉凌琪,凌书韵天生对方向盘有恐惧症,一坐到驾驶室整个人就发抖,根本没法教。
书韵对汽车含有与生俱来般的恐惧,是从六岁那年看到妈妈倒在凌峰的车轮下开始的。因为平实坐车她的反应不明显,所以没人知道她有这毛病。知道凌琪派人到西塘教她开车,这种反应才剧烈到让她无法自制。
商怀桓知道后,果断停止了她的学车生涯,并承诺一辈子当书韵的免费司机,这才哄得她避免想起过去。
那件事情原本是凌琪的疏忽,所以,凌琪辗转得知原因后并没有追究。
只是现在突然发现书韵会开车了,甚至连这样笨重的商务车她都敢开,且开得很好,他突然就很好奇,问书韵:“你是怎么学会开车的?”
“师傅教着学会的呗。”书韵一边握紧方向盘,一边漫不经心地答。
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见她的心情还没有低到谷底。再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就算她的身世再离奇,她也得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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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韵选择开车去莫宅。她和凌琪驱车逃离风商年会现场,就算消息再被封锁,守在会所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