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趣方才念词的少女,“若是那风流少年早已有心上人,你还想嫁给他不成?”
“只要尚未娶妻,那又何妨!”那少女也不是娇羞弱小之辈,不顾脸红如云,清脆地说道,“若是有朝一日我喜欢上一个人,定是要不依不饶地缠着他的。”
“嘻嘻,不知羞”几个少女扑打成一团,倒像是在扑蝶,身姿袅娜风流。
湖白与鲁浣纱站在一边看着,“与她们比起来,我们可真是老了。”
“那时候,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成为老姑娘?”湖白眉眼间忽然有了笑意,“你看,那对妙人站在一起果然登对,只是那少年显然是见了更美的姑娘,有些心不在焉呢。”
鲁浣纱闻言望去,只见那俊俏少年正盯着杏花树下的那群少女。红色的杏花落满衣襟,竟也忘了要拂去。他身旁的少女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嘟着嘴,带着娇嗔说道,“你在看什么?”
至于少年回答了什么,她们却也不好奇了。沿着河边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远去。
眼见一片翠绿竹林,湖白舒展眉眼,笑道,“今日我们便吃竹笋吧。”
鲁浣纱凝眉,“竹笋须得有肉,我们待会又得下山去买。”
“那又何妨,说起来我们也有段时间没有下山了。也不知外面的世界如何。”湖白一边说着一边步入竹林,去寻找雨后春笋了。
“唔,有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说,前几天你去买丝线的时候,有人来找你了。”鲁浣纱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说道,“也不知他怎么知道那片桃林便是你栽种的,我不知他底细,便一口咬定是我自个儿种的。后来他便走了。”
湖白手里的动作一顿,“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倒是俊俏得很,不像是男子,举止有几分儿女家的意思。”鲁浣纱想起那个人的模样,竟扑哧一笑,“若不是他喉结分明,我定会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
湖白怔怔地立在原地,暗忖那个人应该就是挽醉归了。他都能寻来,为何那个人迟迟不来?
她不敢再往下深想,心里却又难免一痛,到底不肯承认他可能永远不会来找自己了。
鲁浣纱探过身,看她的神情,“不会吧,那个人真是你的朋友?”
“不是很重要的朋友,只是他怎么寻到这里来了?”湖白微微蹙眉,“我得去见他一面。”
鲁浣纱担忧地看着她,“你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踪么?如是那个人为了赏金,前去报官怎么办?”
“没事,现在世人都以为鲁家女儿落水而死了,叛乱又被平定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担心了。”湖白轻轻呼出一口气,“当初他们穷追不舍,不就是害怕平扶郡王找到昔日废后的遗孤,相互勾结势力与朝廷做对。现在应该没有这些顾虑了。”
说来也可笑,这个年轻的王患得患失,竟对十几年前就下落不明的小郡主心怀嫉恨,一心想要斩草除根,本着宁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的原则,不知枉杀了多少女孩。直到平定郡王叛乱,心里才稍稍安定,坐稳了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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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她们提着一篮子的竹笋回到桃园。
走到小道尽头,湖白忽然停住脚步。她怔怔地立在原地,“好像有人来过。”
“什么?”鲁浣纱望着这片桃园,似乎确实发生了变化。有几株竟然平移了半尺。她又惊又喜地捂住自己的嘴,“是三表哥!他懂这些五行八卦”
而身旁的湖白一动不动,她的手渐渐松了下来,篮子落地,掉了一地的竹笋。
“姐姐,你在干什么,我们快进去看看。一定是的,是三表哥来找你了!”鲁浣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然后奔入桃园里。
桃花飘飞,她们的步子忽左忽右,转过几株桃花,衣襟上已经落满粉红花瓣。
湖白手心里已经沁出了汗水,真的是他吗?
那个寒冷的雪夜,几乎成了她的一场噩梦。
纷飞的桃花下,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站在小屋之前,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他们之间是落英缤纷的桃花树,淡淡的夕阳余晖洒满彼此衣襟。
(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写得很烂,不过还是写完了,嗯,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