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都不是关键。”思暖忽然摇了摇头,目光直逼町煜的眼窝“你之所以不抢嘟嘟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你还想保住你在外的名声和在百汇企业的地位。百汇是容不得你产生这样私生子的丑闻的。说穿了,你心中保护你家族的想法还是多过了和梦窗在一起的想法。”
思暖一针见血。
町煜没有为自己辩驳“你愿意怎么想都可以。”
“既然是你自己错过了嘟嘟的成长,那么你根本不值得嘟嘟叫你爸爸。”
“我错过了嘟嘟的出生,但是没有错过嘟嘟的成长,这些年少东为了稳定我的情绪,他把嘟嘟的一切都分享给我。”
“所以,你觉得你还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思暖,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我理解。可是我看到嘟嘟那样的哭,却不能蹲下来抱一抱他,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他,谁能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
思暖收敛了声势,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有些过激了。
“百惠现在怀孕了,我更加不能离开她。”町煜放缓了语调。
思暖终于读懂了刚才她在町煜脸上没有读懂的情绪。原来那复杂沉淀下来,是一种温柔。
她想,町煜和梦窗,是真的回不去了。
“你爱上你的妻子了?”
“她是个好女孩儿,是百汇企业里唯一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正因为这样,她从头到尾都是这场游戏里的最大的弱者,而我,已经负了梦窗和嘟嘟,不能再负另一对无辜的人。”
“那嘟嘟呢?”
“少东是个好爸爸,比我好上千倍万倍的好爸爸。”
“你不过是在自我安慰。”思暖也忍不住叹气。
“还是那句话,你愿意怎么想都行。”町煜脸上忽然有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好像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身上的包袱就卸下了大半一样。
“为什么要告诉我?”
“没有为什么,只是今天特别想说,正好看到你在。”
“”
□
今日没有在状态,还有一更,估计得到晚上了
☆、如果我先放弃爱情,我的痛会不会变得不药而愈【二更】
思暖下车的时候头也没有回,总觉得面前的男人再也不是当年自己所认识的那个笑容不带一丝瑕疵的少年,生活让他承受了太多也背负了太多,时光滚滚的车轮将他碾压的陌生。
她想,罢了吧,就如梦窗所说,所有情缘就断在那个冰冷的手术室吧。
不是所有故事,绕一个圈之后还能回到原点。就像不是所有人都时过境迁之后还可以怀有赤子之心。
町煜变了,所幸梦窗没有。他们曾经的爱会永远留在那段时光里。留在那个姑娘的心中,这也许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思暖站在原地,仰头望着那个曾经承载了她所有幸福的天台,遥远的好似藏在云端。
她的爱,是不是在这六年里,也早就改变了模样。
思暖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大厅里聚集着一大群的人,个个西装革履,簇拥而立。她走进去之后,才看到站在最中间的那一个女人,是姜瑜儿。
她今天以轻粉的套装示人,头发绑成马尾高高束起,远远一望颇有几分女强人的姿态。
而围在她周围的人,每一个都低头在往自己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好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金玉良言一般。
思暖踏进电梯,她转身之际看到洛少东正从走廊那边过来,同样的千人簇拥,气场强大,两股人、流就这样汇聚到一起,洛少东伸手与姜瑜儿身边的人一一握手。而她,顿时收了刚刚的那股子强势,一下子变得小鸟依人。
双剑合璧。
思暖的脑海里忽然就蹦出了这四个字。
而这四个字,却像是秉承了所有思暖无法羡慕的默契。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洛少东正低头耐心的为姜瑜儿解释着什么,她抿着唇笑的极为甜蜜内敛。
电梯往上蹭的时候,思暖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失重了。
今日所承受的所有悲怆与落差,都在这一刻达到了极致。
她抿着唇不停的退后,直到抵上背后的栏杆,才看到身后还有一个人站着。
柯凡正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有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
“说你心中所想的。”柯凡忽然抿嘴笑了一下“你回来了,大哥很开心。”
思暖只觉得自己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的撞了一下,所有的温情都在那一瞬间涌了出来。
她望着柯凡说完这句话微微局促的表情,心底更加的柔软。
“那你呢?”思暖轻声的问,想起刚刚回来哪会儿柯凡剑拔弩张的样子。
“大哥开心我就开心。”他的语气诚挚,看着思暖的目光也同样的真挚。
思暖点了点头,颇为欣慰。
“柯凡,谢谢你也没有变。”
□
思暖坐在窗台上,望着茶几上洛少东为她准备的甜点发呆。好像心里的空隙都会被他这样小小的举动给填满。
她的画笔搁在画盘上,沾上了颜料却依旧没有动笔。
洛少东昨天还在取笑她,是不是为了多见他几次,所以故意借口没有灵感。
她想,她到真的希望这是一个借口。
门口传来些许的响动,思暖闻声立马从窗台上跳下来,迎到门口。
“这里的密码怎么换了?”门口有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思暖拉开了门,看到姜瑜儿站在那里。见到思暖从里面出来,也没有很惊讶的表情。
“听说你在这里,我特地上来看看。”她笑的了然。
思暖还没来得及侧身,就见她直直的撞进来。刚刚所有的掩饰在这个动作之下,终于有了土崩瓦解的势头。
“少东他还真是事无巨细。”思暖颇为自嘲的一笑。
“不,少东当然不会对这样的小事情上心,这是我听工作人员对我说的。”姜瑜儿拍了拍袖子,就近择了一处沙发坐下。“没想到少东会让你来画,我向他推荐了那么多的画家,他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商人不都是这样吗?洛少东再成功,归根究底也不过只是一个商人。”思暖顺着话茬下来。
姜瑜儿却忽然冷笑一声。
“卓思暖,看来你真的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她的话锋一转,言辞顿时犀利无比。
“不知道姜小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和少东只是单纯的兄妹关系吗?我看起来真的有这么蠢吗?”她美丽的面孔有了几分狰狞。
“看来姜小姐查的很费心思。”思暖不甘示弱的仰起头,迎上她挑衅的目光。
“你说什么?”姜瑜儿眉目里一闪而过的好像是惊恐,她瞪着思暖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好几分。
“知道嘟嘟不是少东的亲生儿子,知道我和少东不是单纯的兄妹,不知道你还查到了些什么?”
“我”
“你什么你。”思暖一下将她的话打断“你可以来质问我一万遍和洛少东究竟是什么关系,可是你凭什么将一个半大的孩子牵扯进来。难不成你觉得他既不是洛少东的儿子,你装腔作势的母爱就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么?”
“卓思暖,你凭什么来这么说我?”
“就凭我对嘟嘟是真心的,而你不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是?”
“不需要我哪只眼睛看到,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嘟嘟还是一个孩子,你别再向他取证任何你脑子里的那些肮脏想法,有什么问题,你大可以去问洛少东。”
“你”
“噢,对了。”思暖再次打断了她“不过就像你所说的,少东根本不会对这些小事上心,所以也请你省一省吧。”
姜瑜儿眯起了眼,眼前的卓思暖像是彻底被激怒的野兽,一字一句都没有退让,皆是针锋相对。
“卓思暖,看来你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姜瑜儿笑了起来。
“我从没有说过我是,想必姜小姐也不愿承认自己是。”
“有意思。”姜瑜儿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的那块工艺细致的腕表,仿若彻底被激起了斗志一般。“你与之前想要靠近少东的每一个女人都不一样,这个游戏看来会比我想象的更加精彩。”
“真巧,你与之前每一个自诩是洛少东女人的女人也都不一样。”
她们相视而立,两两对峙之间谁也不愿先让步,而就在这个时候,思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收回了目光,转身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竟是许久没有联系的阮宁成。
姜瑜儿正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思暖毫不顾忌,踱步到窗台边将电、话接起来。
“喂。宁成?”
“还记得我,荣幸之至。”一贯的阮氏语调,思暖只觉得没由来的一阵轻松。
“这句话似乎应该我说。”思暖笑起来,好像身后姜瑜儿那寸噬人的目光与她而言已经一点都不再重要了。
“不和你开玩笑了,现在能马上来医院一趟吗?”阮宁成忽然收起了玩笑的口吻,一时间变得正经八百。
思暖敏感,只觉得隐隐的不安一下子蹿遍了全身。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紧张,神经紧绷的声音都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那头的阮宁成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却忽然笑了起来“当然是有事,没有事儿能随随便便搬动你这尊大佛吗?”
“到底什么事儿?”思暖还是好奇,只是听他笑出声来,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微微往下落了几分。
“你来就知道了,注意安全,我在这里等你。”阮宁成说罢,挂上了电、话。
思暖二话不说就俯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对于阮宁成,总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声的信任,像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与默契,就好像真的是家人一样。
而此刻,她也的确希望自己能赶快离开东方酒店。
和姜瑜儿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好像会让人窒息。她不喜欢姜瑜儿,有千千万万个理由不喜欢她。
而最大的理由,大概就是她此时此刻还是洛少东的挂名女友。
“脚踏两只船,你也不怕阴沟里翻船。”姜瑜儿笑的肆虐,好像是抓到了什么了不起的把柄一般顿时又气势十足。
“不劳你费心。谢谢。”
“我是不用费心,该费心的,是少东。”
思暖已经飞奔出去,身后的姜瑜儿还在冷冷的道。
□
抱歉,白天太忙,更晚了!
☆、如果我先放弃爱情,我的痛会不会变得不药而愈7
思暖打车来到医院,路况比早上顺畅很多。
出租车还未停下,思暖已经看到了站在医院门口焦灼的踱步的阮宁成。他披着白大褂,显然本应该是在工作的状态的。
相比电、话中的故作轻松,他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怪异,好像是徐徐清风都扫不去他眉宇里的焦躁。
思暖一下车他就看见了,立马转身小跑过来,白大褂在风里吹出一个漂亮的圆弧,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看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他摸了一把下巴。嘴上说的麻溜,神色却还是自觉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把我叫来是为了想要看看你自己还有没有魅力么?阮二少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对你一直都没自信。”阮宁成边说边转身,示意思暖跟上他。
“究竟什么事儿?”
“简愿流产了。”阮宁成忽而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思暖一个踉跄于台阶上踏空,险些跌落下来,幸而阮宁成眼明手快一把搀住了她。
“你怎么不早说?”思暖提高了声调。
“早说你能更快的飞过来?还是像现在这样多跌几个跟头?”阮宁成紧紧的拉着她,没有松手。
思暖语塞,飞快的小跑进去却一时找不到方向,只得转头去求助跟在她身后的阮宁成,阮宁成无奈的看着她,走到了她的前头为她指路。
“她不让通知家人,所以让我来找你。”
“她现在自己的情况怎么样?”
“和大多失去孩子的母亲一个样。”阮宁成避重就轻。但是思暖已经猜得到了她的情绪。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医院的走廊从来都没有这般的长,思暖只觉得自己的力气都快要被掏空了。
阮宁成也是极为沉默,直到快要走到尽处,他忽然转身停了下来。
“思暖,你老实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
“为什么要这么问?”思暖仰头看着他。他的目光深邃逼人,让思暖一度有些惶恐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同事告诉我,她被送进来的时候,嘴里喊着的一直都是阮宁峥的名字。”阮宁成一字一句吞吐的缓慢而又清晰。
“那阮宁峥呢?”思暖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暂时联系不到他。”
思暖默然,转身就往前走。
“你别走,你先告诉我,这究竟是不是我们阮家的孩子。”阮宁成上前扶住了思暖的胳膊。
“孩子都没有了,这还是最重要的事情吗?”思暖目光噬人,“至于孩子的父亲,你可以去问问阮宁峥本人。”
“你这么说,应该就是了。”阮宁成的声线降下来,眉宇间深锁的乌云浓重了好几分。“这次流产的情况很不好,简愿以后再怀孕的概率很低。”
□
思暖坐在沙发里,望着病床上面色如纸的简愿晃神,她像是陷入了一个无休无止的噩梦,深锁的秀眉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哀怨。
思暖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指,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变得一片空白。
好像所有出人意料的转机都在今天接踵而至,而她一下子还不能负荷那么多的情绪。
阮宁成的话还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回荡,她不知道简愿虔心助人这么多年,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场刻骨的磨难。
心里的荒凉不言而喻,这个坚强的女人,这一次该如何承受天下所有女人都承受不了的痛楚。
病床上的简愿忽然动了动,她长长的睫毛扇动出一片光影,思暖立马齐声迎过去看着她。
简愿黑白分明的大眼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终于落在思暖的面孔上,她有些虚弱,可是还是朝着思暖扬了扬嘴角。
只是那丝笑意在思暖看来,360°都是苦涩的。
“暖暖,告诉我,孩子是不是没了?”她问的小心翼翼却又满是笃定。
思暖心里甚堵,斟酌再三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简愿晃了几秒神,忽然笑了“没了好,没了好。”
“你别这样。”思暖温暖的掌心阖住了简愿冰冷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
“反正阮宁峥至始至终选择的都不是我,孩子要来何用,你说是不是没了好?”简愿的声调都在颤抖。
“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见鬼了怎么回事,怎么就真的跑去警局替他救人。”
简愿闭上了眼睛,简直不愿意再次回想起当初的那一幕。
冰冷的审讯室里江暖那张憔悴的容颜的确让人心生怜惜,简愿到的时候阮宁峥早就已经在警局门口打了好几个转儿了。
简愿觉得,好像这次是他第一次看着她的时候目光里有了期待。
她被这一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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