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都得往前走不是吗?该做的准备自然是少不得要先着手的。
“臣等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马齐、张廷玉等一干子军机大臣的到来将胤祚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
“免了。诸位爱卿都起来罢,朕今儿个叫尔等来,是有件事要通告诸位臣工。”胤祚摆了下手,示意众大臣不必多礼,顿了一下道:“朕派去跟俄罗斯国交涉的使节被扣押了,朕这里有份使臣们拼死送回来的情报,朕想听听诸位臣工的意见。”
一干子军机大臣一听使节被扣,登时就傻了眼——这起子军机大臣向来就以为大清是天朝上国。派使节出使是给其他蛮夷之国面子。这使节被扣的事儿还真令众军机大臣有些惊疑不定地。
“圣上,这会不会是误会?”施世伦是新进地上书房大臣。性子并不如其他大臣般沉稳,见大家伙都不作声,他先开口问了起来。
“误会?哼,朕倒希望是误会。”胤祚冷哼了一下,从龙桌上拿起那张沾满了乌黑血迹的白绢道:“厉河,你跟了朕多年了,这绢子上的暗语你都懂,就由你来念给大家伙听听好了。”
林轩毅自打中了探花,旋即就被胤祚召入了军机处,只是原本谈笑自若的性子却不见了,反倒是极为的小心谨慎,比起慎言慎行的张廷玉还要沉默寡言,这一点令胤祚很是失望,不过却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林轩毅这是怕出了差错,让人揪了小辫子,成了别人攻击胤祚的靶子。此时听到胤祚发话,林轩毅赶忙疾走几步,躬着身子双手接过了胤祚手中地白娟,扫了一眼,开口读道:“臣,大清使节柳岩遥叩圣上,臣自领圣命出使,不敢懈怠,已于远卓二年三月十三日抵达布伦托海,面谕俄罗斯军指挥官谢廖夫将军,责令其退兵休战,然该国无礼扣押我大清使节团现已查明该部有火炮四十门,十寸口径,射程大体为两百三十丈,步兵三千,手持火绳枪,弹药充足,骑兵三千,除配有马刀一把之外,尚有手铳一把”随着林轩毅滔滔不绝地读着白绢上的内容,一干子军机大臣脸上地乌云渐渐地浓了起来,只是都静静地听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马齐,朕没记错的话,当年雅克萨之战时,你就已经入朝为官了罢,对老毛子犯我边疆的事儿该是不陌生的吧?”大家伙都不说话,胤祚就开始点名了。
“回皇上的话,臣是康熙二十四年当的顺天府尹,臣还记得当初先皇发大军五千进剿雅克萨,久战不能全功。”马齐是老资格的大臣了,在场的军机大臣中只有李光地比他地资格老,记忆力也好,一口气将当年地事儿都说了出来。
“嗯,不错,朕还知道当初雅克萨城堡内只有六百余老毛子,嘿嘿,伍千大军围攻了四个多月也没拿下,朕没说错吧?”胤祚冷笑了一下道。
马齐瞅了眼胤祚的脸色,顿了一下道:“皇上圣明,此皆实情也。”
“没错就好。”胤祚点了点头道:“现如今老毛子又来了,伍千人马在布伦托海击败了准格尔一万五地骑军,杀伤伍千余众,自身仅仅伤亡百余人,这回还在布伦托海造了座城堡,嘿,朕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声如雷。诸臣工以为如何啊?”
如何?胤祚自个儿的意思说得如此明显了,大家伙还能如何?不就是一个战字吗?一干子大臣就算是不想战也没胆子直接说个不字。张廷玉沉吟了一下道:“启禀圣上,臣以为战虽不可免,可该如何战却得预先策划好才是,去年我大清歉收。虽开仓放粮稳住了民心,可如今方是青黄不接之际,即便要战也不可得,不如徐徐图之为好。”
徐徐图之?嘿,咱倒是想啊,就怕彼得那小子不同意来着。胤祚点了下头道:“衡臣之言是谋国之语,朕不会即刻发兵的,朕还没自大到要拿大刀长矛跟俄军硬拼的地步。唔。诸位爱卿都跟朕一道去春猎过,该知道火器营的威力了罢,朕也不想多说这些,朕打算将火器营扩编成万人大军,以备战时之需,诸臣工以为如何?”
“臣以为可行。”马齐早就知道胤祚主意已定,叫大家伙来不过是走个形式,顺便让大家伙去说服那帮子朝臣罢了。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跟胤祚发生冲突,眼珠子一转。率先答道。
“臣等附议。”一干子军机大臣算起来都是胤祚地心腹,见首席军机大臣马齐都没反对,他们也只能随声附和了。
“嗯,那就好,施爱卿管着户部,粮草调拨的事就由你管着好了;衡臣,朕给你道旨意,你督促工部加紧火器制造。嗯。钱法的事暂时先停了罢,等这一仗过后再说罢了;维饶(李振裕的字)。传朕旨意,礼部即刻安排英雄碑的落成典礼,清明时朕要亲自祭奠阵亡将士;马齐,兵部、吏部地事儿你多操些心,但凡火器营上报之调函即刻批复,不得拖延。厉河、方先生留下,诸臣工都先各自忙去罢。”胤祚飞快地下达了一连串的旨意,诸臣工各自领命退了出去。
“厉河,朕说过多次了,在朕面前用不着如此小心,朕要用你就不怕别人说叨。”胤祚看了眼躬身站在一旁的林轩毅,皱了下眉头道。
“是,皇上。”林轩毅恭敬地回答了一句。
唉,没劲!老林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胤祚心中颇有些子不满,可也不好多责怪林轩毅,只好转了话题道:“方先生,厉河,朕留你们下来是要告诉尔等一件事——朕此次打算亲征,嗯,预计明年开春便会起兵,这一仗不好打倒是其次,朕有战而胜之的信心,只是,朕对京里头有些不放心,该如何处置,请二位明言好了,朕听着呢。”
林轩毅跟从胤祚多年,早知道胤祚的个性,他既然决定亲征,那就已成了定局,林轩毅倒也不会在这上头多说些什么,而方灵皋则不同,他跟从胤祚时间并不长,但对朝局的把握却极强,一听胤祚这话,立时劝谏道:“圣上,刀兵凶险,某不敢赞成圣上亲征之举,再者,京师里也离不开圣上坐镇。”
“朕知道,不过此仗关系重大,朕不容有失,京中?嘿,朕一出征,朕的那帮好兄弟就该活起来了罢,朕倒想趁此机会将他们都拿下了,也省得日后多事,该怎么做,尔等拿出个准主意来好了,朕可不想当初索额图那一幕再次上演。”胤祚咬着牙说道。
当初索额图在京中起兵谋逆,导致康熙老爷子第三次亲征葛尔丹半途而废,虽说逼得葛尔丹自尽了,可到了底儿却没能将准格尔部扫平,以致留下策妄阿拉布坦这么个大患,终究算不得全功。这一点方、林二人心中都是有数的,此时听胤祚将此事提了出来,那话里地意思是打算故意露出个空子给那帮爷们钻,乘机来个一网打尽,心中都不免有些揣揣。兹体事大,方、林二人都不敢随便进言,各自埋头苦思着,一时间烟波致爽阁内气氛陡然间有些子压抑起来。
“罢了,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尔等先将此事埋在心中,若有所得,过后再议好了,朕有些子乏了,尔等先都下去罢。”眼瞅着两位谋士久久不发一言,胤祚也知道此事着实不易,也不再多为难二人,淡淡地说了一句,心里头盘算着找个时间让邬思道也参进来,再好生议一回。
第385章英雄碑,民族魂!
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民族,这是任何一个精明的统治者都明白的道理,尽管清朝是以少数民族来统治占绝大多数的汉族,但它依旧需要竖立起一个英雄来,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关羽,这个号称忠义双全的人物就这么地被抬了出来,成了“武圣”。康熙老爷子在执政的初年,不但下令在北京修建了关帝庙,还通令全国,普建关庙,按时奉祀香火。武圣关公庙数量之多,远远超过了文圣孔庙。清代一朝,仅北京一地,关庙就有116座,而且,有些关庙的建筑规模也远远超过了孔子的文庙。
“武圣”关羽,“文圣”孔子,这很好,至少在胤祚看来不错,确实能起到巩固皇权政治的目的,但这并不够,是的,远远不够!一个民族的魂并不是靠一两个英雄似的人物就可以成功地塑造起来的。数千年来独尊儒家的结果就是百家齐黯,儒家独尊,而儒家却又忘了本,所谓君子六艺到了如今只剩下礼、乐、书了,至于射、御、数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其结果就是整个民族的血性丧失殆尽,国家全都由一帮子只懂“圣贤书”的废物在管理,如此的民族之魂自然是怯弱得可怜。
既然知道后世会是铁与火的时代,会是个动荡的时代,胤祚自然无法容忍整个民族之魂是个怯弱的小儿,胤祚要的民族之魂是无畏敢战,敢于冒险的强大战魄,为此,胤祚所要做的工作就有许多,光靠竖立那两个可怜巴巴的“文武二圣”自然是远远不够的。英雄碑的建立就是胤祚改造民族之魄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这不但是重塑民族之魄的开始,也是民族融合地开始,胤祚的理想是将所有的民族都团结到华夏民族这面大旗下来。失败?也许可能,但不去努力的话。就连一丝胜利的曙光都看不到,而这正是胤祚所无法容忍的。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唐代诗人杜牧这句诗道尽了清明时节那种哀思遍野的情形。中国人素来讲究孝道,有清一代标榜以孝治国,更是将孝道抬高到了一个令人咂舌不已地高度,而清明祭祖就成了件天大的事儿。礼节繁琐不说,事儿也多得很,只要是可能,无论离家多远的游子在这一日都会想着法子回家祭扫祖先的坟墓,即便不能回去,在祖先的灵位前烧些纸钱、燃些香,磕几个头也是少不了的。
平常人家的清明节倒也罢了,最多不过是到祖先的坟上除除草、哭上几声。再烧烧纸钱也就了事了,但轮到皇家头上,那可就不得了了,那等礼仪之隆重,磕头次数之多,令胤祚一想到那等事儿就头皮发麻,可也没辙。他是皇帝,得起表率作用,这个懒他是偷不得地。这不,一大早就起了,练了躺拳脚。随意地擦洗了一番,用了些白粥便得到保和殿主持祭祖大典。
既是皇家的祭祖典礼,那来的可就不只胤祚的儿子们和兄弟们,凡是在京的皇室宗亲全都来了,就连被派到外头公干的老十四、老十、老九几个爷们也都请了旨回到了京师。当胤祚的帝辇到了保和殿外时,黑鸦鸦地五、六百人早就冒雨等在殿外了,一见到胤祚下了帝辇,呼啦啦全都跪下了。打头的正是弘历、弘扬两兄弟。
“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干子皇亲宗室喊起万岁来倒也整齐得很。
嗯哼,老九那货倒是瘦了不少了嘛,嘿,看样子心思太重也能减减肥的,老十还是那副鸟德性,妈地,连演戏都不会,呼个万岁不出声也就是了,连口型都对不上,,没准是趁乱在骂老子呢。胤祚一眼便瞅见八、九、十三兄弟又凑到一块儿,顿时被恶心了一下,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却啥话都没说,只是淡淡地笑道:“都起来罢,地上湿漉漉地,跪久了不好。”
“谢皇上洪恩。”一帮子宗亲早就被淋成落汤鸡了,倒也不差地上那点儿湿气,各自又磕了个头这才起了身。
“李德全。”胤祚淡淡地叫了一声。
原本跟在胤祚身后的李德全忙走了出来,躬身道:“奴才在。”
“去,吩咐御膳房多熬些姜汤,一会儿送来,这天气淋了雨是要得病地。”胤祚扫了一眼宗亲们,淡淡地下了道旨意,一干子宗亲的脸上都露出了感恩的神色,唯独老十梗着脖子,小声地嘀咕着啥子,胤祚虽没听见,可也能猜到不会是啥好话,心中的不快更是多了几分,只是这等场合下也不好发作,只能装成没瞅见。
“是,奴才尊旨。”李德全忙跑到后头,将一起子小太监唤了过来,吩咐了几句,让小太监们紧赶着去办理,这才跑到胤祚身边道:“启禀圣上,典礼都准备好了,请皇上训示。”
“嗯,那就开始罢。”胤祚点了下头道。
“开殿门!”李德全扯着尖细的嗓子叫了起来,一群善扑营军士在礼部官员的指挥下,缓缓地推开了太和殿的大门,胤祚缓步走了进去,后头紧跟着的是胤祚地几个儿子,再下来才是那些王公宗亲们。
当了皇帝就不用磕头?错了,照样得磕头,面对着列祖列宗,就算是皇帝也一样得三叩九拜地,好在大清的列祖列宗算不得多,拢共算起来也就是那么十来个,就算如此,每个祖先面前磕几个头,那一路磕下来,也不算少了,可怜胤祚许久没磕头了,这一磕还真磕得有些晕呼呼地。忙乎了一个半时辰,总算是将列祖列宗们都侍候好了,这天也到近了午时,大家伙都被折腾得够呛,眼瞅着就要完事了,不单胤祚,一帮子宗亲也都暗自松了口气,不少人都开始盘算着回自家地窝里好生去快活上一把了,可胤祚却没打算让他们就这么走了,令小太监们送上了姜汤。待众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胤祚突地一压手,笑着道:“诸位宗亲可能都知道了罢,朕令人在天安门外建了块碑,其用意是祭奠我大清建立以来的所牺牲的将士们,今儿个是此英雄碑揭幕的时刻,朕已经传旨下去。朕要亲自祭奠我大清先烈,诸位宗亲都随朕一道去好了。”
英雄碑的事儿大家伙早就知道了,也知道胤祚打算亲自祭奠,只是大家伙都没放在心上——对他们来说那些战死的都是奴才罢了,死了也就死了,给些银两当抚恤也就是了,最多给个封号啥的也就差不多了,对于胤祚要亲自祭奠那些奴才。一帮子爷们自然是很不屑的,私底下也没少数落胤祚地不是,可没想到胤祚不单要自个儿亲自去祭奠,也没打算放过大家伙,如此一来,一帮子宗亲立时傻了眼,目瞪口呆了好一阵子。突地嗡嗡地小声议论了起来。
,一群寄生虫,也不想想尔等能享受荣华富贵是谁在为尔等卖命。,连点表面工作都不作,真混帐!胤祚眼瞅着一帮子宗亲那副鸟样子。心头顿时火起,冷着脸哼了一下,面色寒得简直要结冰,也不多话,自顾自地转身出了大殿,也不管天下还飘着雨丝,冒着雨便往宫门外行去,一帮子小太监见状。慌忙跟了上去。拿明皇曲柄盖为胤祚遮雨。弘历、弘扬兄弟俩相互对视了一眼,也不吭气。各自向外而去,胤祚的另外几个儿子见状也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紧紧地跟在了胤祚的身后。
胤祚走了,那帮子爷们都有些傻了眼,老十三率先回过神来,大步便冲了出去;老十四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同样默不作声地出了殿,追上了胤祚一行人;老四黑着脸,不吭气,老三叹了口气道:“走吧,都去好了。”他那一系地爷们自然也都跟着走出了大殿。
老十嘟嘟喃喃地骂道:“哪有主子祭奠奴才的理儿,这不是天翻作地吗?要去你们去,我是不去的。”
“就是,这风头也不是这么出的,没地拿爷们开心,真不地道。”老九也低声叨咕了一句。
“四哥,您看这事儿闹得?唉,现如今该如何收场哦。”老八一脸子痛心状地说道。
允缜近来心里头正不痛快呢——原本正干得欢快的钱法折子突地被叫了停,还连个解释都没有,今儿个雨也淋了,头也磕过了,临到结束还被胤祚来上这么一手,正火冒三丈着呢,本就快发作了,可被老八这么一说,反倒清醒了过来,知道老八这是打算拿自个儿当枪使呢,也不理会老八,转头看向一直默默无语的宗人府宗令简老亲王,很是客气地问道:“叔公,您瞧这事”
简老亲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