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俄军事支敢战的强军,面对着枪林弹雨也丝毫不惧地敢于发动冲锋,但是俄军也是人,是人就会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面对着手榴弹的攻击和因此而造成的重大伤亡,俄军的心理彻底崩溃了。再也顾不得上官地大声哟嗬。调过头便往自家主力所在的方向逃了回去,柯涅夫斯基中校一连劈死了两个逃兵。====可还是没办法阻止兵败如山倒的颓势,不得不调转马头夹杂在败兵中撤了下去。这一场短促的交火以俄军死伤三百余人,清军阵亡四十八人,伤二十人而告终,尽管清军发挥不佳,但依旧算得上完胜!
“奶奶地熊!打得好!哈哈哈等老毛子再上来,还这么打,叫他们好好见识一下兄弟们的厉害,干得好!哈哈”齐浩然眼瞅着老毛子败得凄惨,顿时得意得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身边那位率先扔出手榴弹的士兵的肩膀,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齐将军,圣上有令,这大营要让出来的,是不是可以将火炮先撤下去,免得到时候来不及搬运?”陈淼见齐浩然有些子得意忘形了,忙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啊,对啊,咋忘了这事,嘿嘿。”齐浩然摸了摸后脑勺,这才想起胤祚战前的交代…顶住一轮攻击之后便假装不敌而撤,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好,就这么办,火炮先都撤了。”负责火炮的一名千总立刻高声应诺,召集了三十余名手下,推着炮车、搬着弹药穿过营房,从后门撤了出去。
“将军,我团”败退回来的柯涅夫斯基中校交待手下几个营长整顿队伍,自个儿骑着马径自来到面色阴冷得简直要结冰地布赫鲁斯基少将面前,敬了个礼,有些呐呐地道:“我团未能占领营垒,请将军下令,我团誓死再次发动攻击,一定会拿下”
“够了。”布赫鲁斯基少将有些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柯涅夫斯基中校地话,抬头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天色,冷着声道:“中校,天色不早了,若是等到夜幕降临,我军在这旷野上如何能挡住骑兵地突击?时间不多了,我命令,第二团从右侧、第三团从左侧发动决死攻击,中校,你的第一团就原地待命好了。”柯涅夫斯基中校虽然心有不甘,可也没法子,只好高声应诺,气鼓鼓地冲回自己的部队。找那些部下发作去了。
“将军,快看,老毛子又上来了。”正当齐浩然发挥他政工人员地优势。在清军营中四下忙碌着慰问伤兵,鼓舞士兵的斗志之时,游击将军陈淼发现了俄军的异动,忙找到正忙得不亦悦乎地齐浩然。
“啊哈,老毛子要拼命了,好啊,兄弟们,拿出厉害给老毛子尝尝。打完就走,准备战斗。”齐浩然细看了一会儿,发现俄军分成左右两翼,每边都是三个方阵,人数各有千余人,便知道这营垒是守不住了,也不敢再恋战,下达了打一把就撤的战斗命令。
鼓点声中,两翼的俄军踏着正步,挺着已经上好了刺刀的步枪。不紧不慢地向着清军营垒缓步前进,即便是到了原先清军火炮的攻击位置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全军上下人人面色沉稳,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就这么挺胸昂头地向前推进着。五百米、三百米,清军的火炮并未曾响起,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三十米,清军地步枪也没有响起,俄军也没有停步。甚至没有发动冲锋,还是正步向前,整齐的步伐声在原野上回响,大地因此也微微地振颤了起来。一百一十米。齐浩然狂吼了一声:“开火!”,霎那间分成两队,各自把守一边的清军同时开火射击,四百余支步枪同时响了起来,硝烟弥漫在清军的队列中,待得硝烟散去,俄军方阵中已然倒下了百余人,可两翼的俄军没有丝毫的慌乱。还是正步向前。到了九十米开外的样子,俄军指挥官一声令下。军号响起,鼓点激昂了起来,两千多俄军发出野兽般的怒吼,狂野地向清军营垒扑了过来。
“,玩命啊,老子不奉陪了。”占了便宜的齐浩然见时间已经拖得差不多了,压根儿就不想再跟老毛子拼刺刀了,高呼一声:“撤!”领着手下四百余号人一窝蜂地调头便溜之大吉,临走时也没忘将预先埋设在营房里地炸药之导线点燃。
狂呼乱叫的俄军眼瞅着清军已经“狼狈逃窜”,立时军心大振,高呼着乌拉冲进了清军的营垒,有的从营房的正门而入,有的从栅栏翻进,整个俄军乱哄哄地再也没有一丝军容严整的军队样子,倒像是一群上门打劫的土匪一般。
眼瞅着二团、三团已经冲进了清军营垒,布赫鲁斯基少将总算是松了口气,原本阴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高声下令道:“全军出击,进营!”原本留守地第一团、师部直属大队、哥萨克骑兵残余到了此时也都高兴地直呼“乌拉”剩余的俄军兴高采烈地往营垒的方向跑步前进,宛若他们已经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一般,可就在此时,营垒中突然冒出一团巨大地火光,与此同时,大地震颤了起来,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直响,原本已经冲进了营垒中的俄军纷纷逃了出来。布赫鲁斯基少将慌忙勒住胯下受了惊吓的战马,高声下令全军停止前进,又派出传令兵到前头去了解情况。
“报告将军,黄皮猴子在营垒中埋了火药,还挖了陷阱,我军伤亡惨重,二团长科萨奇重伤,二营营长阵亡,三团一营长阵亡”片刻之后,传令兵匆忙纵马而回,将一系列坏消息一一道来,布赫鲁斯基少将的脸瞬间就青了到现在为止,哥萨克骑兵损失了一千七百余人,步兵损失一千余人,三个团长一死一重伤,营长也死了几个,这仗才刚开始呢,就只剩下三千五、六的步兵和两百多骑兵,连敌军是何方神圣都还摸不清楚,至于敌人的实力就更无从谈起,这仗还怎么打?
布赫鲁斯基少将脸色铁青地发了一阵呆,突地想起了头前那支训练有素的骑兵队伍,猛地打了个寒颤,眼瞅着天色越来越黑,不敢在这平原之地多呆,一把抽出指挥刀高声下令道:“全军都有了,进营垒!”一干子垂头丧气地老毛子兵推着炮车、赶着弹药车,押运着辎重跑向了兀自浓烟滚滚地营垒中。“圣上,老毛子上钩了。”眼瞅着俄军全部进入了营垒,站在胤祚身后的王长泰暗自松了口气,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嗯。”胤祚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心里头却想着其他地事情虽说整体计划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可刚才那场小规模的交手却暴露出军队在训练和实战方面存在着不小地问题,虽说眼前这一战基本算是拿下了。可若是不加以改进,将来老毛子再次起兵报复的话,清军未必就能象此次一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之便,到那时要真是发生一场大会战,以清军目前这种状况着实堪忧。
“传令下去,召集全军游击以上将领开会,好好检讨一下此战之不足之处。”胤祚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也没再多说些什么。自顾自地回了帐篷,在沙盘前站定,皱着眉头思索着
夜幕降临了,俄军营垒中哀声一片,到处是伤兵的嚎叫声和低低的咽泣声,布赫鲁斯基少将焦躁不安地在自己的帐篷里走来走去,他在等,等着派出去的侦察兵们带回来战场的消息,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占据了他地身心,令他无论如何也坐不下来。
“报告。”就在布赫鲁斯基少将等得已经快要丧失信心的时候。派出去执行侦察任务的师部侦察连连长肖恩霍夫斯基上尉的声音在帐篷口响了起来。
“进来,上尉,有什么发现?”布赫鲁斯基少将的面色虽沉稳,可声音却不免有些子颤抖。
“报告将军,我手下的人已经确认,我军被包围了,这些黄皮猴子是大清的部队,领军的是他们的皇帝”肖恩霍夫斯基上尉的话还没说完,布赫鲁斯基少将惊讶地一挥手打断了他地话,高声道:“你确定是大清的皇帝?”
“哦。是的,将军。”肖恩霍夫斯基上尉耸了下肩头道:“将军,您是知道的,我手下有几个商人出身的伙计。他们到过大清,懂得大清的话,我的人抓了个舌头,拷问出了消息,应该不会假。”
“哦,妈的,该死的黄皮猴子。”布赫鲁斯基少将愤怒地在帐篷里来回走了几步,接着猛地一转身。恶狠狠地盯着肖恩霍夫斯基上尉问道:“搞清楚他们有多少人。什么时候来的,战场兵力分布情况如何?”
“噢。将军,很遗憾,那个舌头只交待了一半就死了,我地人原本还想再抓一个舌头的,可惜被发现了,人没抓到,反倒损失了十几个弟兄,不过战场的地形倒是摸清楚了。”肖恩霍夫斯基上尉苦笑着耸了下肩头道。
“妈的,快说,这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布赫鲁斯基少将愤愤地骂了一句,紧赶着追问道。
“将军,您来看。”肖恩霍夫斯基上尉低下了身子,在地上画起了草图:“这里是进出地门户,现如今已经被封死,守军人数不详,但绝对不会少于两千人,道路狭窄,无法硬冲出去;这里是沼泽,我的人去探路时,死了两个,此路根本不通;这里有条河,还有个大湖,虽然有路,不过却有军队把守,嗯,只是守备不是很严,我的人就是在这里抓到的舌头,小股部队可以出得去,可我军大部要想通行的话,只会招来敌军的前后夹击;哦,这里是几座小山包,这儿的守卫最为森严,根本渗透不过去,我的人试了几次,全都失败了,按常理来说,这里应该就是黄皮猴子地指挥中心所在,估计大清皇帝就躲在那里。”
“好,做得好!上尉,你立了大功了,传令兵,通知所有营以上地军官到这里来开会。”布赫鲁斯基少将精神一振地高声叫道。须臾,得到命令的俄军军官都赶到了中军帐,各自正襟危坐地坐在了自己地位置上,布赫鲁斯基少将站在一张刚画好的战场草图前,扫视了一眼手下的军官们,高声道:“我命令!”所有的俄军军官“唰”地同时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看着布赫鲁斯基少将。
“很好!”布赫鲁斯基少将点了下头道:“我命令楚留斯基上校今夜率领你的哥萨克骑兵从这里突围,务必尽快赶到布伦托海子要塞,将我军的状态禀告谢廖夫将军,请求增援,告诉他大清皇帝就在这里,让他里外夹攻,活捉大清皇帝。”
“是,将军阁下。”楚留斯基上校忙一挺胸高声应诺。
“柯涅夫斯基中校,你的人明日一早攻击这里,务必拼死拿下,我让火炮营配合你的进攻。”
“是,将军。”柯涅夫斯基中校高声应答道。
布赫鲁斯基少将面露凶光地看着一名中校道:“胥道夫斯基中校,我任命你暂时接替第二团的指挥官,明天你的人佯攻这个小山包,不求一定拿下,但要打得猛,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打得黄皮猴子从别处调人增援,听明白了没有?”
“是,属下遵命!”胥道夫斯基中校一听是要他佯攻,还得不惜代价,头皮一阵发麻,可面对着布赫鲁斯基少将的强势,他也不敢不应承下来。
“很好!”布赫鲁斯基少将点了点头道:“三团、师部直属大队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准备增援,明日一战不容有失,各位好自为之罢。”俄军众军官轰然应答,各自散去,准备明日的会战。
寅时一刻,最是夜深人静时,就连草丛的小虫也都叫唤累,整个战场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响,夜很黑,天阴得可以,别说月亮,即便是星星也见不到,此时正是人睡的最深的时候,两百余哥萨克骑兵牵着用破布片包裹了四蹄,又上了马嚼的战马,悄悄地溜出了营垒,偷偷摸摸地向着战场右侧的湖边溜了过去。
尽管哥萨克骑兵已经很小心谨慎了,可到了底儿还是没躲过清军暗哨的眼,“乓”地一声枪响之后,接着是清军暗哨吹响了敌袭的号角,枪声、凄厉的号角声顿时将整条战线上的清军全都惊醒了,尽管没看见敌人在那儿,枪声却响成了一片,接着数十个火油弹被清军扔到了阵地前方,点燃了预先摆在战线数十米开外的柴火堆,将整条战线前的空地照得一片透亮。
“哦,该死!”清军暗哨刚一开枪,楚留斯基上校便知道不妙,也顾不得干掉那名清军暗哨,翻身上马,抽出指挥刀,高声道:“上马,冲出去,哥萨克前进!”自个儿一马当先地凭着记忆力,按照侦察兵画出的小路所在地冲了出去,二百余名哥萨克骑兵也紧跟着发一声喊,马刀、长矛齐举,呼啸着冲向了清军的战线,尽管一路上不断有骑兵被射落马下,可所有的哥萨克骑兵都没有减速,依旧狂冲不已。
一名清军千总眼瞅着哥萨克骑兵越冲越近,愤怒地高叫道:“,给我打!”手中的左轮手枪不住地发射着愤怒的子弹,闻讯赶到的清兵也不停地开枪射击,只可惜哥萨克骑兵发起攻击的地方实在是太近了,而清军根本来不及形成有效的火力阻击线,尽管乱枪撂倒了二、三十名的哥萨克骑兵,可惜还是无法阻止哥萨克骑兵的突破,不过片刻工夫,楚留斯基上校率先冲到清军战线处,手中的马刀猛地一个下劈,将一名试图阻挡的清军士兵劈翻在地,沿着湖边的小道冲了过去
第410章收网(四)
一个人若是想睡却睡不着,那等感觉简直糟透了,这会儿的胤祚正是如此,尽管夜已经很深了,可胤祚却始终无法入睡,倒不全是为了眼前这场战事,也不是为了明天老毛子可能会拼命——头前已经开过了战场研讨会,对今日所发生的全部战事都加以总结和评价,各军将领也都明白了自己要做的工作,对于明日可能开始的血战也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这一头胤祚基本上可以放心了。
只要能得到一支强军,些许代价胤祚还是付得起的,这也是胤祚并没有打算立刻将这支已经陷入重围的俄军赶尽杀绝的缘故,否则也不用在草原上搞出个营垒来让老毛子安身,只需趁夜用骑兵突袭也能省不少事儿,要不在水源中下药也成,胤祚手下留情自然不会是心慈手软,这么做除了要钓谢廖夫这条大鱼之外,还想拿这支被困的俄军来练兵,说实话,这个天底下哪去找个这么好的练兵对象?至于谢廖夫会不会上钩虽还值得商榷,不过胤祚也不怎么担心,大不了等上几天,谢廖夫真的见死不救的话,胤祚就先灭了布赫鲁斯基少将,回头再去攻打布伦托海子要塞就是了。
在战场上失踪的准格尔部会闹出什么名堂来,胤祚用脚趾头都能算计得到,左右不过就是去偷袭奇台大营,彻底毁掉清军的后勤辎重中心罢了,这一点胤祚早就埋伏好后手等着策妄阿拉布坦上钩了。顺便宰了这只讨厌地老狐狸倒也省事。真正令胤祚担心的是京师里的动静——尽管胤祚事先做出种种地安排,也上了数道的保险措施,并不怕老八能就此翻了天去。可毕竟胤祚离京日久,人又远在数千里之外,根本无法掌控京师里的一举一动,若是闹得太过厉害,即便是将老八一伙子打扫干净了,社稷的根本也会因此而出现动摇,而这正是胤祚担心之所在,只是胤祚再怎么担心也没法子。一切只能靠京中的老十三和邬、林两大谋士去着手解决了。
按照“鸿鹄”前些天送来的情报看,胤祚能判断出老八应该会在这几天动手,具体哪一天却不好说,京师里会闹成什么样子还真是难讲得很,若是那帮子八旗统领也搅合了进去,那乐子可就大了,死的人可不是几十个、几百个,搞不好一家伙来个血流成河也不是没有可能。虽说胤祚对邬、林两大谋士的掌控全局地能力、老十三的忠心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