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 作者:凤鸣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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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 作者:凤鸣岐山-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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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此案,不得不流落街头,今日恰好看见胤祚船头上那些钦差牌子,这才投水喊冤。
  混账!这群官吏着实太混账了,几十条人命的案子竟然捂着不上报,他娘的,简直没了王法。胤祚霍然起身,在船舱内踱了几步,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和气地对陈莹莹道:“姑娘且先去歇息,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姑娘一个公道。”
  陈莹莹磕了几个头,跟着清松自到后舱休息去了,胤祚一脸子阴郁地看着林轩毅道:“先生,这事儿本王管定了。”
  “王爷,厉河甚是佩服王爷敢做的性子,只是王爷此行是奉旨督办海运,并无干涉地方政务之责,再者,此事即便要办也是刑部的差使,如无圣意只怕会被人参上一本。”林轩毅幽幽地道了一声。
  “也罢,本王这就上表请旨。”
  “不妥,此时案情未明,贸然请旨,万一有误,则恐招人非议,此乃多事之时,王爷既然要办此案,不若先私下查访,待案情明朗再请旨不迟。依厉河看来,此案的关键就在那群山贼身上,若是能擒住山贼,此案易破。”林轩毅一拈胸前的胡须,微笑着说道。


第129章 灭门奇案(二)
  “下官招呼不周,还请王爷见谅,下官代表山东父老敬王爷一杯。”山东巡抚钱钰很是殷勤地双手握杯,笑呵呵地敬着胤祚。
  钱钰,字伯钧,浙江杭州人士,康熙九年进士出生,历任翰林学士、江宁知府、江东道台、江苏布政使、山东巡抚,在山东巡抚的位置上已经干满了七年,愣是没挪过窝,也算是熙朝的一大奇迹。这货算不上哪边的人,跟阿哥们都不沾边,可每年的孝敬都不会忘了阿哥们,算是个老江湖了,头前胤祚跟着老爷子下江南时就见过这主儿,这许多年过去了,也没见老,足见官儿当得挺滋润的,吏部考绩都是良好,政绩尚可,圣眷也不错,为人嘛,就是个老滑头。
  今儿个胤祚到了泉城,钱钰率山东境内的大小官吏将胤祚迎到了驿站,又巴巴地赶着请胤祚赴洗尘宴,宴会就办在钱钰家中,作陪的几个里还有胤祚的一个老熟人山东臬台凌育,太子门下,原任德州知府的那个蠢货,这么些年过去,这货也成了封疆大吏了。这主桌上除了凌育之外,还有山东藩台伊道,八阿哥门下;学政孙向贤,老三的手下;山东提督席尔达,致仕的前翰林院学士刘奎等几人,其余大小官吏按官衔高低在花厅外依次就座。
  “好,这杯酒本王喝了。”胤祚也很爽快地干了面前的酒杯,边上侍候着的佣人赶紧接着满上。
  钱钰刚坐下,布政使伊道忙站了起来道:“下官也敬王爷一杯,祝王爷万事如意。下官先干为敬。”小官吏轮着上来敬酒,菜都还没动呢。胤祚就喝得差不多了,见势不妙,胤祚可就开始打埋伏眼了,自个儿立了起来。端上酒杯,笑容满面地道:“本王素来不擅饮酒,就以这最后一杯酒敬各位大人了。”胤祚一口将杯中酒干了,接着笑呵呵地道:“各位继续,本王不胜酒力,就不奉陪了。”
  钱钰刚站起来想说两句劝酒的话,胤祚乐呵呵地道:“钱大人。本王奉旨办差,有些事儿还得烦劳钱大人。不知青岛一地地码头建得如何啦?”
  酒席上不谈公务。可胤祚是王爷,既然开口问了,钱钰可没有胆子不答。站着刚要开口,胤祚笑呵呵地压压手道:“不急,不急,坐下慢慢说。”
  这一慢慢说,那酒就敬不下去了。没谁有胆子打断王爷的问讯不是?钱钰是老狐狸了。自然明白胤祚是借谈公事为名逃酒,可知道归知道。他也没法子,只好坐下老老实实地汇报开了:“禀王爷,头前接到圣上旨意,下官已派人陪同工部陈主事道前往青岛实地勘查过了,据回报青岛原本的小码头虽合用但规模不够大,下官已于上月下令开工修建,只是户部拨银未曾到齐,这工期怕是要误了些。”
  “哦。”胤祚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心里头却是明白得很,户部拨银只不过是个走账地程序,快得很,那现银还是从布政使衙门里出,老四那货就算再狠也不敢卡海运的银子,老爷子可是在那儿盯着呢,再说户部此次拨银是按胤祚的法子,分工程进度拨银,钱钰这话不过是托辞罢了。
  胤祚一脸子随意地问道:“山东境内治安如何,该不会影响到工程进度吧?”
  钱钰还没开口,边上坐着的臬台凌育抢着说道:“王爷尽管放心,山东境内绝无大股之匪患,即便是些小偷小摸的也断不敢打海运码头的主意。”
  嘿,这货这么急着跳出来,还真是有意思,此地无银三百两?胤祚乐呵呵地道:“如此最好,本王也就放心不少了,凌大人办事,本王信得过,哈哈哈”
  凌育陪着笑脸道:“多谢王爷夸奖,下官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嘿嘿。”
  尽忠职守?嘿,像你这等货色怕是尽忠捞钱吧?胤祚笑了笑没说话,转头又问起了收成、学政之类的事儿,也不管那些官儿们难受不难受,总之不让他们有机会再搞上那些敬酒的勾当,好歹是将这顿酒逃了过去,废话说了一箩筐,不过也算是得到了些有用的信息,大体上了解了些风土人情之类的事儿。
  一回到驿站,胤祚那满脸子地醉态立刻不见了,两眼精光闪烁着看着陪同回来的烟台游击将军梁思泽,沉着声道:“思泽,你跟随本王也有些年头了,当是知道本王地性子地,本王问你:山东匪患如何?可有啸聚山林的大股匪徒?”
  “禀主子,山东境内匪患算不上严重,不过确实有些啸聚山林间的股匪,像燕子山地陈笑、郑家寨的鹞子刘、梅花山的十三郎等大小数十股,最大股的是盘踞南长山岛的海匪张霸天,手下上千人马,大小百余艘船,不止抢劫来往商船,不时还上岸大肆抢劫,狡猾如狐,山东水师几次进剿都无功而返,奴才也数次跟这股匪徒交过手,都未能将之剿灭。”
  “嗯?如此多地匪患,到你口里竟然成了不太严重,你小子才当了几天地官就学会粉饰太平了。”海匪不除,海运难平,胤祚的计划不免要受影响,心中有气,发作起梁思泽来了。
  胤祚这话寒得紧,梁思泽忙跪倒在地,磕着头道:“主子息怒,奴才定当竭力剿除匪患,绝不负了主子栽培地苦心。”
  “好了,起来吧,这事儿以后再说,本王问你,可曾听说过商河县陈家灭门一案?”梁思泽刚到烟台任职也不过数月,胤祚也不好太过责备求全。
  “王爷,此事奴才倒是曾听人说起过,不过并不知道详情,只知道这事儿跟臬台、巡抚都有些关系,奴才是武职,平日里并不管此等事情。”梁思泽恭敬地答道。
  “嗯,商河县可有山贼、股匪?”胤祚点点头接着问道。
  “主子,商河县一马平川,并无啸聚山林的股匪。”梁思泽有些奇怪地回道。
  胤祚不由地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接着问道:“哦?那离商河县最近的股匪有哪些?是否会到商河作案?”
  “离得最近的是黑山寨登山虎,不过离商河县也有一百多里路,中间还隔着黄河,再有就是临邑的郑家寨鹞子刘,可也隔着两百多里地儿,只是商河乃是济南府属地,股匪即便是再大胆也不敢到此地作案。”梁思泽很肯定地答道。
  不敢?嗯?陈莹莹那丫头不是说山贼灭了她全家吗?这又如何解释?难道其中另有隐情?胤祚在房中踱了几步,想了想道:“你手下可有当地之人?”
  “禀主子,奴才手下倒有不少当地的兵,主子有何吩咐?”
  “那好,你既刻回烟台,派几个嘴巴牢靠的,去商河了解些灭门一案的情况,回头告知本王,道乏吧。”胤祚心思重重地挥了挥手,梁思泽磕了个头,大声应承了一句,大步行出房去。
  “先生,您看这事儿会不会另有隐情?”胤祚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林轩毅问道。
  “不好说,王爷,福源记在泉城不是有分号吗?何不问问?”林轩毅笑着说道。
  嗯?咋忘了这个喳,得,明日叫这儿的掌柜来回个话,想必能知道个大概。胤祚自打将情报系统交给邬思道管理后,压根儿就没怎么在意这些事儿,这会儿闹了个大乌龙,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福源记”山东省分号的掌柜是刘明川的远方亲戚,名叫林佳诚,一脸子的精明状,刚见到胤祚立刻跪倒在地,口口声声地问着安,胤祚只是抬了下手道:“本王有事问你,起来回话吧。”
  林佳诚忙一骨碌站了起来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胤祚一挥手打断了林佳诚的废话,皱着眉道:“本王问你,可曾听说过商河县的陈家灭门案?”
  “知道,知道,这事儿小的清楚,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小的店里头有个伙计,他姐夫就在臬台衙门里当着差,说起过这事儿,小的觉得有趣也就记了下来”林佳诚废话说了半天,还没转入正题,听得胤祚直皱眉毛,冷哼了一下道:“说重点。”
  “啊,是、是、是,那案子是这样的”林佳诚所说的大体上跟陈莹莹所说的相仿佛,只是干出灭门勾当的却不是山贼,听说是郑家的人,具体是怎么回事,林佳诚也不是太清楚。


第130章 灭门血案(三)
  疑惑,极度地疑惑,打输了官司要报仇雪恨,杀人还有个说头,打赢了官司,背后还有靠山却要杀人灭口,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再说一个乡间的土财主哪来的武力和胆略敢犯下如此重罪?胤祚不相信事情会是如此的简单,这其中必有蹊跷,只可惜再三询问陈莹莹也没个结果,这也正常这时代的闺女在家中并没有什么地位,基本上不会参与到家庭议事中去,再者,陈莹莹能逃得性命已属侥幸躲在废井中逃过了搜索和大火,压根儿就没法判断来她家中灭口的究竟是何等样人,只是凭着推测认定是山贼。
  疑惑归疑惑,胤祚一时间也没法子搞明白事情的真相,只能等,等着梁思泽的回报,当然胤祚也下令林佳诚尽量收集山东官场的信息以备查询,至于自个儿亲自去暗访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来没有时间,一大堆官吏等着他召见,二来无论如何化妆,口音却是改不了的,别实情没访着,反倒打草惊蛇那就不妙了。
  海运一事不光是码头建设,还有相关的配套设施、漕粮转运、人事安排,治安机构设置、水师调度等等,复杂得很,牵涉到的方面极多,接连数日胤祚都忙着接见各级官员,听取汇报,忙得团团转,直到五日后才得了些空闲,恰巧梁思泽也带着几个手下赶来了,这不,赶紧在驿站里听听情况汇报。
  “主子,这两位是奴才手下的两个把总,王啸天、郑清洪,他俩都是商河县郑家集之人,按主子的吩咐,奴才让他二人回乡打探了一下情况,已有所得,请主子听听。”梁思泽一见到胤祚进房,立刻跪倒在地,恭敬地汇报情况。
  “下官王啸天(郑清洪)见过王爷。”两把总各自跪地自报家门。
  “免了。站起来说吧。”胤祚抬了下手。微笑着说道。
  王啸天、郑清洪各自起身,对视的一眼之后,郑清洪首先开了口:“王爷,下官是郑家集人,算起来跟那闹事的郑家是同宗。对他们一家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一家家主郑阳,有子四人,女三人,原本家徒四壁,十年前突然发家,大肆收购良田,短短十年间成为商河县有数的富户,家有良田千余亩。只因其三女嫁给臬台凌育为第七房小妾,一向横行乡里,欺行霸市,无人敢管,此次因图谋陈家之地,故意挑起事端,乘打官司之机。上下其手,借机吞并了陈家的地产。”
  王啸天接着补充道:“郑家四子中次子郑清辉、郑清良常年不在家中。按郑家的说法是外出经商,然下官曾在剿匪之时,偶然间撞见他兄弟二人在张霸天的身边,看样子地位不低,应该属海匪中地头目。只因没有证据。下官也不敢断定事实究竟如何。”
  哦?十年前突然发家?海匪?臬台?这其中必然有些蹊跷。胤祚不置可否地在房内踱了几步,接着问道:“张霸天是何等样人?”
  郑清洪一躬身答道:“凶悍已极。其人不知来历,十余年前突然崛起,吞并周边十余股小海盗,盘踞在南长山岛为寇,劫掠过往商船,还不时登岸洗劫,水师数度进剿,次次都无法发现其行踪,均无功而返,下官份属烟台守备营,曾数次与这股海匪交手,虽能击退却无法剿灭。”
  “嗯,其武备如何?”胤祚点了点头问道。
  “张霸天手下千余众,大小船只百余艘,船上备有火炮数量不等,其手下多爱用倭刀,有不少人疑似倭寇。”王啸天答道。
  “倭寇?”胤祚一听到这个名词,心头火起,恨不得立刻挥军杀上南长山岛,将那些臭虫清扫干净,不过想归想,胤祚还不至于那么冲动,冷哼了一下道:“郑家在其中可是销账地窝点?”
  “王爷,此事非我等所能知晓。”郑、王二人都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此事。胤祚想了想道:“尔等先退下,此事不得向外人提及,否则休怪本王不容情面,去吧。”
  待梁思泽三人告退之后,胤祚看着林轩毅道:“先生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不好说,水师数度进剿均无功而返,这里头定然有蹊跷,郑家暴富也有疑问,然无证据也不能下结论。”林轩毅微微地摇了下头道。
  不错,即便是知道这里头有蹊跷,可眼下却查无实据,若是胡乱出手,打草惊蛇不说,一旦让人参上一本却不是好玩的事。胤祚有些烦恼地在房内踱着步,心里头不断地盘算着得失。
  “王爷,此事其实不难,证据也好办,只是要冒些风险”林轩毅微笑着道出了一席话。
  “好,就依先生所言,本王即刻就办。”胤祚乐呵呵地笑着道。
  康熙三十六年四月十五,清明一过,天转眼间就热了起来,不过陈小三的心却是凉得很,眼瞅着自家的店就要关门歇业了,陈小三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个有钱有势的亲戚。
  自打郑家在对门开了家布料庄,陈小三地布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虽说自家的布料价钱比对门要便宜上一些,可没人敢上自个儿门来买东西也是没辙门口整日里蹲着三个黑脸大汉,哪个顾客敢上门啊?唉,关门了罢,再拖下去,别说是生意了,只怕老命都保不住。陈小三可是个明白人,早早地就将伙计都遣散了,今儿个也就是最后收拾一下就打算停了业。
  “掌柜的在吗?”随着一声话音,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进了店门。
  “在、在、在,鄙人姓陈,就是这店的掌柜,不知先生有何见教?”陈小三眼瞅着来人眼生,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忙陪着笑脸迎上前来。
  “啊,你就是掌柜啊,鄙姓王,王耀武,说起来也是商河县人,不过自幼离家,在外混口饭吃,累了,打算回来做些小买卖,看掌柜的这架势可是要盘店?”来人笑呵呵地问道。
  “那是,那是,王先生有意接手?价钱好说,好说。不知先生打算做哪行?”陈小三一听有人要盘店,立刻就像捡到救命稻草一般热情地招呼起来。
  “啊,看掌柜的这个店也有些年头了,做生不如做熟,鄙人对布料生意也有些门道,换个门面就能开业,倒也省事,呵呵”王耀武很是满意地打量着店内的陈设。
  “啊?”陈小三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似乎有些犹豫,可一转脸立刻笑着道:“成,没问题,连店面带货鄙人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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