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这正如王小波、方腊对他们的群众所作的政治宣言一样重要。更不用说李逵老是放在嘴上的要宋大哥夺了宋朝皇帝的“鸟位”的话,对于我们分析梁山好汉们的政治性质的学术重要性了。虽然鲁智深的上梁山并无林冲等人直接的遭*作为原因,但他也是因“打抱不平”而改变了个人生活道路的,而所谓“打抱不平”,这“不平”的原因,在《水浒》中出于赃官与豪强,这正是封建社会中占统治地位的力量,鲁智深第一个打抱不平,是因拯救金老父女,第二打抱不平,是直接反抗了高太尉,所以他才沦为造反的好汉。在英雄排座次的大聚义大欢庆之时,宋江吟出“望天王降诏,早招安”的词来,惹得李逵大闹,而说出一句最为深刻的话来的是鲁智深,他把朝廷比作他穿的黑色僧衣,说“洗杀怎得干净?”他表示,“招安不济事,便拜辞了,明日一个个各去寻趁罢。”这个粗莽之人,却是粗中有细,他算得上是一个有较明确意识反抗黑暗统治的人。如此等等,在一部《水浒》中闪耀光芒,不但不是少得可怜的凤毛麟角,而且是一部书的整体性存在,决定了这部书是写农民起义的性质。难道,马幼垣先生对这一切都是视而不见、都可以轻描淡写吗?
说到朝廷对梁山的态度,也完全与历史资料中揭示的一样,以血腥*为主,必要时则实行招降政策,而《水浒传》不但写宋江受招安,还写宋江想受招安,他把梁山队伍一步步带上了受招安的道路,至于这条道上英雄们的结局,只能是历史所给出的悲剧的必然。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着,《水浒传》是以历史上农民起义的情况为事实依据来写就的,它写的就是一场模模宏大波澜壮阔的农民起义。
至于马先生说到的梁山攻打两府的事件,我们就不赘论了,我们只问,作为反抗朝廷的梁山好汉,他们有没有权利命令两府投降?此是一;第二,我们能要求梁山好汉像马先生要求的做事总那么正确吗?历史上的大小“盗贼”,比如方腊,他一起事,三个月内就攻占了睦州、歙州、杭州、婺州、衢州、处州以及青溪五十二县,马先生是否要对方腊说:你这样做是正确的吗?这些地方的官民都得罪了你吗?人民该充当解决你的政治难题的牺牲品吗?你这样子就是替天行道吗?你的主要骨干该都不是普通农民吧?你和你的一伙们只不过是演绎了又一个讲穷途末路、争取生存、谋求自保的故事,而并不是什么农民起义!马先生的轻描淡写已经成了强词夺理。
又,有人提出了一种判断标准,即以队伍的首领来定队伍的性质,并举出*革命时期国共两党两军为例。我们认为,在封建统治的社会中(《水浒》所描写的社会,就是十分典型的封建社会),主要矛盾是封建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矛盾,凡是农民的反抗、暴动,不论其规模大小,都是对封建统治阶级的打击,都应当计算在农民起义这个总量当中。至于领着头干的人,或后来担任其领导角色、左右其发展前途的人,是个什么思想,是不是处处都能忠诚地代表农民,乃至最后是不是利用农民的反抗、暴动、起义,来别有用心地做他的政治资本(如《水浒》中的宋江),以至趁着农民起义的势头并利用其力量做了改朝换代的工具(如刘邦、朱元璋),那都是另外一回事。《水浒》中王伦、晁盖、宋江这三代首领思想意识各不相同,这并不能改变众多下层人民(其主体在当时只能是农民)跟着他们在山上与当时地主阶级国家政权对峙这样的情况,这情况(以及书中写到的各个山头各路英雄)的存在,沉重打击和动摇了宋朝政权,而这个政权是封建地主阶级的政权(而站在朝廷立场,则当然是另一番感受)。所以,在《水浒》中梁山好汉们的存在,就是农民的反抗、暴动、起义的存在。在此,毛泽东主席的几条论述最能深刻而清楚地回答这个问题:
农村革命是农民阶级推翻封建地主阶级的权力的革命(《毛泽东选集》第一卷《湖南农*动考察报告》)。封建社会的主要矛盾,是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的矛盾……从秦朝的陈胜、吴广……直至太平天国,总计大小数百次的起义,都是农民的反抗运动,都是农民的革命战争……每一次较大的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的结果,都打击了当时的封建统治……(《毛泽东选集》第二卷《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
至于说到*革命时期的国共双方,确实与农民有很大关系,因为当时农民仍是中国社会人口的主体,也处在社会最下层,他们的痛苦最大最深,在那样动荡的社会中,军队的最大量人数,也只能是来自农民。但在那个时代,不管天下有多少自发的农民暴动,都已经不存在历史意义上的“农民起义”了,因为时代社会的主要矛盾不是“封建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矛盾”了,而首先是要把中国变为殖民地的帝国主义与中华民族的矛盾,以及“*之命运”的矛盾,利用农民起义的力量建立新的封建皇朝已经是世界历史的陈迹,而决不是时代之特点了。所以,若以*革命时期国共双方来考察《水浒》是不是写农民起义,就难免有举例不当之嫌。。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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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画意(李雪柏的画)
题目背景,是荡漾的河上水波以及风中飘动的芦苇,
题目字也随之摇漾起来。
音乐。流向远方的长河。河上有一条渐渐远去的摇橹的船。波浪,行船。水波与行船逐渐化为一幅水彩画(《李雪柏水彩画集》第26页,拍摄时避开画题,因为画题限制着对画面的领悟)。
主持人画外音:水乡的路,水云铺,进庄出庄一把橹。这是一位诗人对苏中水乡大地一往情深的歌唱。今天,我们的交通,主要也许已经不选择这水、这船,可水乡的风景,却依然令人心醉、令人向往。于是,画家笔下的水乡风景,也就格外拨动我们的心弦(画面掠过《李雪柏水彩画集》第42页、第12页,停留在第9页)。
画外音:这是一幅多么宁静甜美、无可挑剔的图画。要我们给这幅画起名的话,也许可以题为“听取蛙声一片”。生活被艺术发现了它的美,艺术从生活汲取到了灵感和活力以及自己的归宿。一片又美又新的境界,是生活与艺术共同的创造。我们甚至希望我们自己也能握有这样的一支神奇的彩笔。
少年宫课堂上许多学画的孩子,他们神情专注,手中拿着彩笔和画板,看着讲台上老师的示范,老师正用一片水彩涂出了渐渐明朗的画面。
主持人出现: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师,从事水彩画教学事业,已经四十年,他就是李雪柏先生(面部或上半身的特写)。刚才我们见到的水彩画(画面回放刚才介绍过的几幅画),是他教学之余的创作。我们来到李先生的画室,对他进行采访(镜头扫描画室,画桌上有一册《李雪柏水彩画集》,镜头定格在套封的画面上)。
主持人:李先生,你这本画集是刚刚出版的吗?
李先生:是的。
抽出画册,打开,显露出夏鸣题写的“吴陵乡风”四个大字,镜头长久停留于此。
主持人画外音:泰州市市长夏鸣为画集题写的“吴陵乡风”四个大字,就是这本画集内容的一个概括的说明。吴陵,海陵,都是泰州的古称。“吴陵乡风”,是说这本画集表现的是泰州地域风情。李先生,是这样吗?
李先生:对的,是这个意思。
(镜头回到画集套封的画面)。
主持人:这上面画的是一副石头的磨盘,泰州人叫做“磨子”。画家为何选用这幅画做画集的封面呢?我们请画家本人来回答吧。
李雪柏先生谈“磨子”和泰州地区的关系,以及和他本人的关系,他为什么要作这幅画,他要表现的是什么。
主持人:原来李雪柏先生在这幅画里寄托了这样多的深意深情。今天,磨子在我们日常的生活中已经基本上退出了历史舞台,许多磨子的命运往往是东一块西一块被拆散了,已经不再是磨子,而是被当成一块普通的并且是多余的石头搁置在路边,或者被利用为一个简易的水码头,乃至于被丢弃在猪圈里,可是它们确实曾经在我们的生活中担任过重要的角色,没有磨子,我们怎能把粮食变成可以吃的面粉、把黄豆变成豆浆呢?没有磨子,就跟没有独轮车一样(镜头掠过第17页),苏中大地上的老百姓怎样支援黄桥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呢?所以,画家笔下的磨子(镜头回到封套上),就不是生活中一个普通的磨子了,它成了艺术表现的对象,成了艺术家深情深意的载体,我们看到画,就会联想到很多很多。李先生,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吗?
李先生:可以。
主持人:我们发现,在李雪柏先生的画集里,无独有偶,出现了不止一个磨子,看,这里还有一个(《画集》第5页),画得多么具体,连同画中环境的渲染交代,带给我们一片浓郁的生活气息。看这幅画(第7页),上面虽然没有出现磨子,却有一个竹扁,里面晒着的,正是磨出的粮食做成的饼,我们都好像闻得到饼儿的香味了。看,这里还画有一副较小的磨子(第37页),放置在屋檐下,搁在厚实的木凳上,随时可用,是农家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具。这副磨子,成了整个画面的中心,使画面气韵生动,一股生活的温馨向我们迎面扑来。李先生,你的画集里画了这样好几个磨子,你自己知道吗?
李先生:自己倒好像没有注意到。
主持人:李先生的回答真是太有意思了,但李先生画了这样好几个磨子,并不是重复,而是多侧面多角度多层次的表现。可见艺术创作是一种很复杂的现象,但无论多么复杂,总之是与艺术家本人的生活底蕴和思想情感有着密切的关系。让我们顺着李先生在画集中表现出来的思路,再作一番搜寻。看,安排在第1页的这幅静物写生画,描绘的中心应该说是这些收获下来的饱满的玉米,而这些玉米作为粮食,它们的必然去向,是准备着有一天要送到磨子里去磨成玉米面的;再看,它们在田地里蓬勃生长时的情况,也同样来到了画家的笔下,并且占满了两个画页(第13页)。请问李先生,你为什么对玉米这样一往情深呢?
李先生:我在泰州城里做教育工作一辈子,但我的老家是在泰兴乡下,玉米是我们老家的主要粮食作物,我是喝老家的玉米粥吃老家的玉米饼长大的,小时候把玉米秸子当作甘蔗吃。现在老家那里的食品结构也许有所改变,但玉米仍然是主要的粮食作物之一。
主持人:现在你老家的孩子还会把玉米秸子当甘蔗吃吗?
李先生:现在甘蔗多了,乡下孩子也许基本上不会啃玉米秸子了,但玉米秸子其实是很好吃的,它的汁水很甜,有一股清香。
主持人:啊,真是太有意思了。(镜头回到第1页上),过去人们都称玉米是“粗粮”,现在人们对玉米的认识又进了一步,把它作为保健食品了,还有这南瓜,也成了保健食品,过去却是人们的“副食品”。但李先生画玉米,还有这南瓜,当然不是在保健的意义上,而是在历史的文化的意义上,我说得对吗?
李先生回答:对,我是想表现历史和过去的生活,寄托对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的感激和热爱;家乡地域风情在我的心中,长久以来已经形成了审美积淀,我感到它是我们苏中地域文化基础性的一部分,这一切激发着我的创作欲望,我的尝试仅仅是个起步,做得还很不够。
主持人:李先生的回答令我们感动和深思。我们再看这里(第24页),这里画的不是磨坊里用的风车吗?李先生,你能给我们介绍这种风车的用处吗?
李先生对磨坊里的风车作解答。
主持人:在李先生的水彩画创作里,这种对磨子、对玉米、对磨坊风车的选取和表现(画面依次掠过5页37页的磨子,13页的玉米,24页的磨坊风车),再加上独轮车、老水牛(17页,44页,15页),实际上形成了一种系列,这并非出于偶然。内在的生活、历史和文化的根源,化为艺术家的个人情结,给他的创作以激情和诗意的引导。李先生把他的这本画集命名为“吴陵乡风”,是很确切的。我们仿佛听到了并不遥远的磨子声(镜头对着封面的磨子),看到了玉米的青纱帐(13页),苏中地域风情的多种画面在李先生的彩笔下向我们一一展示(镜头依次掠过3页,7页,29页,9页,12页,23页,26页,42页,39页)。如果把这本画集比作是一首婉转悠扬的乐曲,这幅题名为“快乐童年在老家”的画(43页),就是这首乐曲的高潮。这幅画色彩浓郁,水墨淋漓,表现细腻,跟青纱帐的玉米(闪回13页)一样,占满两个画页,(再闪回43页),可见画家本人对这幅画十分重视。李先生,你为什么把这幅画题名为“快乐童年在老家”呢?
李先生(谈这幅画的创作和自己对这幅画的喜爱)
主持人:我们知道,作为从事教育工作四十年的美术老师,李先生在泰州师范、泰州二中工作过,人到中年以后,他却把自己的落脚点转移到了少儿教育上(镜头闪回少年宫教学场面),头发由黑变白,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下来了,在他退休之后,又被返聘,至今就要七十岁的人了,依然在少年宫执教并且担任负责人。李先生,你这样热爱少儿美术教育,你的画集的高潮之作又恰恰题名为“快乐童年在老家”,这二者之间大约是有联系的吧?
李先生谈对少儿美术教育重要性的看法,谈童年对于人生的重要,而“吴陵乡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自己的童年印象的回忆和描写,在“快乐童年在老家”这幅画里,确实凝聚和寄托着自己心中很多的东西。
主持人:李先生的话真诚感人,并且对我们很有启发。李先生平时总是很谦虚地说自己不是画家,而只是一名美术教师。但李先生积四十年教学和创作的经验,在水彩画上的造诣也是得到社会承认的,南京艺术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周积寅先生在为画集作的《序》中说(镜头对准《序》),“李雪柏君不仅是一位杰出的美术教育家,而且是一位成就卓著的水彩画家”。
李先生:不敢当,不敢当。这两个“家”,都不敢当,我能算得上一个及格的教师,就很满足了。我快七十岁的人,至今心中最不忘和最感谢的,就是我的老师吕凤子先生,我青少年时期在他办的“正则艺专”学习,影响了我的一生。
主持人:请问李先生,你说的“正则艺专”,“正则”就是这两个字吗?(镜头对着画集里的画家照片,然后定格在“正则”二字上)。
李先生:是的。
主持人:这两个字看上去很好理解,组成这样一个词是什么含义?
李先生:古代的人往往有不止一个名字,战国时代大诗人屈原的《离骚》里说“名余曰正则兮”,是说他还有“正则”这个名字。“正则”,就是公正的法则、正直无私的原则。吕凤子先生取“正则”二字作为他创办的美术专科学校的校名,也就是开宗明义宣布这个学校的教育方向和对于学生的要求。如果把“正则”的“则”当名词,“正则”就是很正的原则,如果把“则”字当动词,“正则”就是要向最正的方向培养和努力。我理解,这包括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