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房东撬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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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房东撬房客-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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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夏中,阳光炙热的烤着大地,空气中的温度一点点上升,许嘉在这燥热里坐在十三楼高空中的沙发上,自己安慰完了,脸上也浮出一丝笑,可心里却没有一点踏实。
  许嘉这样安慰自己的本领不是每个人都有天赋练成的,起码张显就学不会。此时他正坐在书房里,纠结着。
  导师待他恩重如山,对他来说已经不只是一位老师那么简单。那天看到病床上的他形容枯槁,已经再没有过去的神彩飞扬和挥斥方遒,他的心便一点点地疼起来,直到现在每每想起还是会疼。
  可他却一点也帮不上忙,这是最让他难过得事。
  张显把脑袋窝在书案里,里面不断的上演着自认识导师那天以来的一幕幕,他的尊尊教导,他的音容笑貌,可这一切,竟只有三个月了。上次去看他的时候,导师交给他一摞厚厚的书稿,拖他无论如何也要整理出来,嘱托的时候,张显看见那是一种绝望中参杂着希望的眼神,让他心如刀割。
  日光如火的下午,屋子里却安静得如刚才撒在地上的一汪水般,波澜不惊。许是好久没有这样恬静的下午了,张显的心情慢慢舒畅些了,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用力的像是把所有的心思吐出去一样。
  时针已经指到了四点,正要打开书稿帮导师整理这一生心血的张显听到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
  顺着声源他找到客厅,此时,我们的许嘉同学正摆着一个很怪异的造型,一腿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一腿蜷成鸡腿状,口水流了一沙发,呼呼的睡觉,还很大声地打呼噜。
  事实再次证明,这位同学的思考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张显看她这不雅的睡姿和鼾声梦话声声声入耳的睡态,却不自觉地笑了,笑完自己也愣住了。空调在许嘉对面的墙上不断送着冷气,许是冷了,她把扔到沙发靠背上的腿拿下来,蜷在一起,缩成很小一团,浓密的头发瀑布般洒了整个沙发,像是块黑色的缎子,少见的乖顺。
  张显想取来被子给她盖上,走到闺房门前又停住了,回过身去自己房间取来,披在许嘉身上的时候,不知怎的,心里有丝柔软很不听话的钻了出来,可还没等他去追究怎么回事,就消失开去。
  看着张显回房的身影,睡觉极警觉的许嘉睁开眼睛,对着那背影笑笑,然后钻在被子里继续找刚才那梦的下半截。
  转身离开的张显当然不会知道,自他从房间出来到许嘉身边,她就醒了,许嘉睡觉很警觉,只要有人靠近她就会醒来,所以她睡觉时别说去她身边去叫她起床的人,就连敲门的也不能活着躲过。
  许嘉之所以没睁眼,是因为她想确定张显是故意装酷不理她,还是真的生气了。
  于是许嘉窝在被子里偷偷的乐,闻到被子上张显的淡淡古龙味道时,心跳像是少了一拍,可一眨眼的工夫就又恢复正常了,许嘉,也又开始盘算着怎么让这个癞蛤蟆过街硬装迷彩小吉普的装酷男漏出马脚。
  导师的手稿力透纸背,这是个用一生来做人做学问的老人,如今再多的未了心愿都敌不过岁月的无情,张显坐在书房里,纤细的手指摸过字迹,像是抚摸过导师那拿了一生粉笔苍老的手,心里结结实实的又酸楚起来。
  时针指到五点和六点之间的时候,许嘉终于把梦做完了,抚开张显的被子时愣了一下,想起书房里还有装吉普的需要她去揭穿感化,马上精神抖擞的拿起被子像是接过雷锋的枪。
  敲门,书房里没有回应。
  推门进去,被打断思绪的张显颓败的坐在桌边抬头惊愕的看她好像见了女鬼。许嘉见了这表情,赶紧扮上个笑脸,举了举手中的夏凉被说:“谢谢啦!”
  “不用客气,放在这吧。”张显指了指旁边的软塌。
  “我给你放回去吧。”许嘉嘻嘻笑着。
  “不用麻烦了。”张显挥了挥手,心想这家伙太机灵了,不笑还好,一笑准没好事。
  “哦。”许嘉又好心没得好报,心里有些堵得慌,想就没见过这么难取悦的,看着满脸的春风和煦,怎么这么记仇呢?
  “那个晚上出去吃吧,我请客。”不容易啊,马上就失业一点存款都没有的人员要出血了,百年不遇千载难逢比中五百万的几率还低。天知道许嘉是怎么咬牙跺脚发狠才说出这句话的。
  “谢谢,我不去了。”张显眼睛继续盯着书稿,淡淡的飘出一句话砸得许嘉眼冒金星两腿发软。
  小样,还跟我杠上了是不?关上书房的门,许嘉恨恨的想,一个大男人,装什么不经一击弱不禁风?不就是把你相亲搅合黄了么?就就欠你几百块钱房租么?
  不过一个月以来的战斗已经把许嘉拖得劳累不堪,虽说张显似乎一点不在意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一切照旧,但是她许嘉抵抗力差,经受不起一天两遍的在地上匍匐前进,一日三餐的精耕细作。
  人在无奈无品的时候便会恶从胆边生,许嘉收拾好东西出来,走到楼下的小饭店,一个人要了一桌子菜,里面有她想念许久一直不敢冒犯的油焖大虾,松鼠鲤鱼和铁板牛柳等等等等。
  一桌子满汉全席般铺设开来,旁边坐着天天嚷着要减肥的许嘉,老板一个劲的问:“还有人没?现在就上菜奥?”显然是对她的实力持怀疑态度。
  不管众路人啧啧称叹的目光,穷奢极欲的许嘉吃到半路还要了瓶酒,已经这么命苦了,自己更不能委曲了自己,这么美味佳肴吃到嘴里都这么酸?大师傅你是不是跟卖醋的有一腿?
  喝了一会许嘉有些悲从杯中来的感觉,再次想起下午未想完的那些事,脑袋里伴着酒精慢慢的混乱开来。如果说过去还可以仗着自己年轻由着性子胡来的话,下月即将25岁的她,多少要考虑些接下来的路了。
  许嘉从未想过今后的路要怎么走,所以尤其郁闷。
  好在她酒量还可以,喝了四,五瓶的时候,饭店里来吃夜宵的人渐渐多了,老板见她一个人占着那么大张桌子,也忘了她也是花钱的,便白眼抛得猛烈,恨不得把眼神化作秋风,把她变成落叶扫地出门去。
  许嘉见时间也不早了,再迟些估计也有些不像话,于是故意装作喝多了的样子,把张显的号码提出来,握着电话爬桌子上。
  老板娘上来扶了扶见没反应,心想这批酒里没有假酒啊怎么能喝倒了一个?赶忙拿起许嘉手中的电话,于是不到张显五分钟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了。
  结了账,看看一摊泥爬在桌角的许嘉,张显无奈的想拂袖而去然后让沈逸悦来善后。烟不沾酒不过的他最讨厌的就是醉酒的女人,特别是醉酒后爬在那任你怎么呼唤拖拉都打定主意咬定青山不放松地女人。
  其实这个女人在自己的胳膊里偷笑,心里美的跟朵花似的,至于为什么这么高兴,她也不知道。
  也许叫他来的初衷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还在生她的气,是不是真的讨厌她嫌弃她看不起她。是不是把她的死活置之度外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也许这些答案现在有了个了断,也许
  张显正站在一旁束手无策的时候,旁边的老板娘急了,一边留住见没位子转身要走的人,一边气急败坏的对张显说:“快把她背走啊?!”
  许嘉一听急了,心想这装死人游戏小新玩起来得心应手为啥我玩就屡屡败北呢?刚要起身说不用,张显的手掌已经抚上来了,他似乎也在犹豫,也在紧张,也在想该如何处置这个调皮麻烦的女孩。
  那手掌的温服暖暖的,喝了一肚子冷酒半醉半醒的许嘉或许是贪恋这温暖,或许是这温柔的试探也应合了她的心,或许她始终没醒来,直到爬在张显的背上。
  已经夜半,昏黄的路灯把张显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百多斤的体重在他身上好像只是件外套,走起路来依旧没有半点迟疑,可是为什么?许嘉的胸口反倒闷闷的沉重起来?
  到了楼下的门口,微闭着眼假寐的许嘉听见空气里说:“小鬼,下来吧。”语气淡定和谐,像是一个路人在同另外一个路人亲昵地说话。
  说话人见背上仍然安稳,又重复了一遍,说:“小鬼,待够了没?我要拿钥匙了。”
  许嘉这才不好意思地把头从张显的肩上拔出来,然后跳下来站在一边垂着手弱弱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在饭店就知道!没见过喝醉的人肩膀海一抽一抽的,笑得挺爽的吧?”
  “那你还背我回来?”听到张显明明看透了她还背着她;许嘉心里无来由的暖了半天,质问的话用羞答答的语调说出来,有些怪异。
  “配合配合你。”张显倒是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同,借着感应灯光找钥匙开门。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许嘉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虽然灯光够昏暗,她还是把头低下来,脚尖在地上有一搭无一搭的划着。
  “我什么时候不好心了?收留你个白吃白住的不给我个诺贝尔和平奖都委屈。”
  “嗯,一天两便擦地,一日三餐,洗衣做饭,成天拉个脸跟长白山似的,你就是雇个保姆还得给点工钱,是不?”
  “包吃住,就是保姆也没这待遇啊。”张显漫不经心的轻飘出话音,然后放下手,双手抱胸,笑得如夜晚天空闪亮的星星,说:“怎么?找到好去处了?”
  “还没。”许嘉底气不足的干笑两声,脸上的温热已经退却,换上张嬉皮笑脸的皮说道:“别闹了,你的种种罪行我以后就不计较了,我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也大人大量,咱相敬如宾,成不?”
  “没找到住处?”许嘉这一番甬长的真诚的告白张显像是根本没听见,继续在刚才的问题打转。
  “嗯那个”许嘉想着是不是需要再明确一下,可话还没说完便让张显的话音给堵回去了。
  “那还不快开门进去,把地擦了?”张显继续抱着胸,半怒半笑一脸阴森的看着一脸抓狂的许嘉。这家伙就知道擦地,还必须是日式跪地擦法,难道上辈子是卖拖把的?
  张显,你还说你是好人?全世界都笑了,没见过你这么腹黑的家伙!
  下月便25岁的许嘉在心里呐喊着。

  暴雨夜的决定性转折(上)

  许嘉决定在25岁之前一定要把前事了断,包括她的体重,她的工作,她心里那些吴靖的影子,统统都要了断,还有不到半个多月的时间,抓紧些,应该能完成。
  张显决定让导师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整理好的书稿,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就算他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要把这书稿整理出来,让导师在九泉下也瞑目。
  共处一室的两人各怀心事忙得不亦乐乎,书房里张显把自己变成陀螺绕着书架转啊转恨不得把书都塞进脑袋里随机抽取,客厅里许嘉保持半蹲的减肥姿势,恨不得把自己变成扫描仪一张张的翻着报纸上的招聘版。
  许是这样的忙碌让两人也忘了还有架可以掐,也或许是前几天的言和在无形中提醒了两人找别人麻烦就是找自己麻烦,总之,这两天空气中充斥着和谐的味道。
  许嘉借来张显的笔记本发出无数份简历,在英语能力一栏很诚实的写下“无”,于是诚实的代价就是电话像死机了一样一天一天的没有声音。
  张显经常忙到顾不上吃饭,实在饿了就吃许嘉煮的方便面,每当许嘉说要下厨正经做点什么时候,张显都把头摇得像吃了摇头丸一样,有上回一次服毒的经历就够了,此生他不想再有第二回。
  这天从早上开始便大片大片的雨滴狠狠地砸下来,水帘般层峦叠嶂的把窗外行人的视线遮得密不透风。打开窗便是一团团的潮湿扑过来,还带着海滨城市特有的咸味空气。
  这样狂风暴雨的天气似乎昭示着什么即将到来,而且将来的事情也摧枯拉朽得如这鬼天气般让人窒息。
  先是张显接了个电话便急急得冒雨出去了,此时就算外面下的是冰柱是冰刀他也必须出去不可,电话是从医院打来的,师娘在那边泣不成声,什么也说不出只让他快些过去。
  看着张显披件衬衫就往外狂奔的样子许嘉还窝在沙发里偷笑,幸灾乐祸的心想人不报天不报啊,苍天有眼苍天有泪啊,偏赶上今天有事,我们的张显同学要在眼泪中狂奔了。
  不过一小时后许嘉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也接到一个电话,社里主管打来的,据说是经理看着她占着人位不干人事,占着茅坑不便便很生气,让无组织无纪律的她立时三刻过去收拾东西打包走人。
  挂了电话许嘉看看窗外的大雨,心里回想了一遍社里的办公桌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里面的面包估计已经长毛了,牛奶已经过期了连泡脚都过敏,还有个256兆早就淘汰的MP3,市价10元钱不够她打车的。
  不过最后她还是起身收拾妥当出门去了,因为那张香格里拉的图画,还在桌子上,许嘉舍不得它被以后的某张杂志封面或者卡通影集压在下面。
  失业的许嘉表现得很淡定,坐在出租车上一边热情的跟司机聊天一边不断地劝自己其实这没什么,这一天早晚都要来的,大专学历还能招摇撞骗到现在已经感谢命运了,再如此顺当下去让那些根正苗红的本科生研究生情何以堪?
  总要遇些波折才能向那些戴红领巾的孩子证明,读书才是正道!
  司机被她逗得心情舒爽,也忘了雨天里路滑车多,一口气把她送到巷子深处的旅行社门口,许嘉下了车司机才反应过来这地方有多么不好调头。
  衣不沾尘襟不带点的许嘉在背后轰隆隆的雷声和哗啦啦的雨帘中脱颖而出,稳稳的站在旅行社的大厅里,面对向她瞥来或同情或嘲讽的面庞,淡定的微笑。
  可分明的,心里很苦涩。
  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从她踏入社会那天到现在已经四年多了,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到现在的资深老导游,可江山辈有人才出,四年里社里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波,连老板都换过一次。
  她没有伟大的抱负,关于跳槽的事从未想过,虽然心里知道不会在这一个地方永远的呆下去,而且这些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下子就这么来了,心里还是跟外面的天气一样,湿漉漉的一碰就漾出许多水来。
  她在办公室里环视了一周,去年换老板的时候重新装修过一遍,原来她的桌子在门的旁边,那时她刚出校门,是对面的张姐一手把她带出来的,教她如何跟旅客打交道,如何联系那些饭店和商店,如何赚回扣。
  后来张姐走了,后来她也带过不少小姑娘,桌子也从开始的门边到中间,到现在的窗边,行动的轨迹正象是她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的脚印,放眼回去,记忆犹新。
  大雨瓢泼的浇在窗台上,看来台上的那盆四季春今天不用再浇水了,真是棵贪长得植物,刚拿来时还是那么小的一棵,半死不活的象是随时打算打蔫死去,可三年来花盆换了一个又一个,眼看这个又不够大了。
  这植物是吴靖送给她的,虽是个很不起眼的小东西,但许嘉喜欢它的名字,“四季春”,可是他们的感情没有这么恒久,还是没活过这棵贪长的植物。
  许嘉决定把它留下,这一次,她决定不再留恋。
  25岁之前,她要把这些处理干净。
  她的东西很少,少到只有一张画,桌子玻璃板下面的那张香格里拉,她小心翼翼的掀开玻璃板,稍稍挪动了一下下面的纸,然后轻轻的一点点的拿出来。
  许是压在下面太久了,那张纸同桌面也有了感情,中间有些地方已经粘住,她这么一撤,雪山的位置便裂了一个大口子,像是张着大嘴嘲笑她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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