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阵功夫,救护车到来,几个人和医护人员把老爸放在担架上,抬上救护车。
救护车向医院飞快开去。
作者题外话:主要人物简介
刘军香 小名香香。下岗女工。华北财经学院高材生。原玻璃厂会计,后劳动部门安排在市委大院当保洁工。全市有名的玻璃会计。
杨永兴 市委办公厅文秘干部。北京大学高材生。后调市文联。刘军香爱人。
刘有旺 离休干部。原部队炮兵团团长,转业后任玻璃厂书记兼厂长。刘军香养父。
郭春花 退休干部。原部队卫生队护士,转业后任玻璃厂医院护士。刘有旺第二个妻子,比刘有旺小18岁。刘军香养母。
杨根田 教育局退休干部,副教授。刘军香公公。
邢有鱼 家庭妇女。刘军香婆婆。
杨 柳 刘军香女儿。
王枣叶 军人家属。杨根田同学、初恋人。刘军香生母。
第二章 老团长病危 书呆婿立功(1)
救护车闪着灯,鸣着笛,飞速向医院驶去。街上路灯很亮,车还很多,似乎都给救护车让着路。杨永兴和军香、老丈母紧紧地守护在老丈人担架旁。老丈人仍然昏迷不醒,嘴里不时地“呼—、呼……”喷着浓烈的酒气,一股一股直刺人鼻。军香和老丈母早已哭成泪人了。老丈母不时地怪怨说:“今天就不该来饭店,唉,来这里做啥呢?唉!”
一切都晚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确实是这样,今天就不该来饭店,小孩过生日,年年过,无所谓。可每年两家老人都当成大事,都争着要给过。眼下又时兴饭店过生日,军香跟他商量,两人才确定来饭店。中午,女儿在幼儿园,他俩也都上班,顾不上,决定晚上来。中午,两家老人在家里各自都包了饺子,军香回她们家,他回了父母家,分别都为女儿过了生日。女儿上的幼儿园,吃过早饭送去,中午在幼儿园吃饭、午睡,晚上才接。他这几天是格外的忙。他的工作是文秘,没完没了地给领导写材料,现在的领导很官僚,人们骂,放个屁也得写个讲稿。领导的精力都用在了迎来送往上,或琢磨什么地方有钱可捞。这些文字苦差事,全留给他们。今年年初,分管他们的副秘书长提拔到县里任县委书记去了,临走交待他,这个空缺是非他莫属,市委书记已答应了。最近几天,要搞民意测验。虽然是走形式,但也得得票排在最前面。对他最大威胁是小董,这家伙对这个位子也是唾涎欲滴,最厉害的是他省里有一个亲戚和市里一个主要领导是同学关系,他能到办公厅,也是凭这层关系。小董这人,一个文件也不会起草,一个讲话稿也不会写,但见人总是一副笑脸,与每一个人都是亲亲热热,这一方面,他真有点望尘莫及。所以在民意测验上,有几个与他要好的朋友告诫他,万万不可麻痹大意。所以他根本顾不上给女儿过生日之类的小事。
救护车放慢了速度,驶进了医院。医生说:“依我看,病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酒醉,这好办,也没危险,过几个钟头就自然醒过来了;另一种可能是脑出血,这要视情况而定。我建议还是先做CT。你们 家属的意见?”
“那就先做CT吧!”老丈母说。他与军香也同意。大家从救护车上抬下担架,把老丈人推进CT室。他们也跟进了CT室。在机器开始工作时,他们才出来。
社会上的事就是这样,往往是担心什么、怕什么就会有什么。CT结果出来了,啊呀,果真是脑溢血!医生说:“血还在继续的出,要马上做开颅手术,不然有生命危险。
这真是晴天霹雳!老丈母一听说开颅,早已站立不住,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他与军香急忙扶在了旁边一个椅子上。
这是一家地级市医院。虽然具备开颅手术条件,但很不理想。一般人是选择省城、北京或有亲朋好友的其他大城市医院。纵然在这里做,也是请上专家,来这里主刀。但医生说,转院来不及了,这里离省城一百多公里,再快在路上也得走一个多小时,医院再耽搁一个多小时,病人恐怕就不行了。那只能在这里做手术了,请专家也来不及了,只能用本院脑科郭主任主刀了。他把与医生商量的结果再与老丈母、军香商量。老丈母说:“不开颅是死,开颅还会有活的希望,那就开吧!救人要紧。”
作者题外话:《香香女的老人国》 目 录
第一章 小皇帝生日 两亲家欢庆
第二章 老团长病危 书呆婿立功
第三章 痴老婆迷路 患难夫难寻
第四章 老厂长昏迷 小外孙高烧
第五章 川妹子真情 老革命苏醒
第六章 大秀才无意 秘书长有心
第七章 泡桐树聚会 双胞胎寻亲
第八章 云中山钟情 大龄人结婚
第九章 初恋人高飞 黑崽子成亲
第十章 清洁女受辱 下岗人打工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老团长病危 书呆婿立功(2)
准备手术。医护人员开始紧张起来。杨永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晚上十一时。医院已与郭主任打通电话,郭主任已睡觉,马上起床过来。郭主任也是医院“一把刀”,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老丈人仍然躺在CT室。郭主任赶到医院,看了CT结果,几个医生互相商量了一会儿,就把老丈人推进手术室。 因手术必须马上进行, 一切都在紧张中进行。一位护士拿着一张表格问他们:“谁是家属?”
老丈母有气无力地说:“我是。”
“请签字。”
老丈母仍有气无力地说:“小杨,你就签吧!”
他接过那张表,一看,是同意手术的表。其它他没有看清,但最后一条,他看清了:手术出现意外或死亡……。平时他写几万字的材料手都有力,笔不发抖,此时,他的笔也不由地抖起来。怕什么呢,不就是做手术吗?救命要紧,他抖动着手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费两万元,现在就去财务处缴!”护士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拿起表急急地走了。
两万元现款,半夜了,哪里去取?他急忙找医生说明,明天上午,一上班一定缴。并说明老丈人是离休干部,实报实销,肯定欠不下。
一位医生态度生硬地说:“每一个患者在做手术前,什么好话都可以说,但一做完手术,或出现什么意外,耍赖、逃跑、要求赔偿,什么人没有?你们家属在这里也没事,病人交给我们了。你看这不是马上进行手术,你们赶快取钱,在手术前缴款!”
他听着这刺耳的声音,真想回敬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走到老丈母和军香身边说:“不行,说不通。我现在就去取钱。”
老丈母说:“家里立柜的底层中间夹克衫口袋里有五千。”
军香说:“咱们家衣柜皮包里有三千。”
这才八千,还差一万二。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他忽然想到单位出纳小李,看手头有没有现款。他给小李拨电话。小李是个笑嘻嘻的小女孩,参加工作刚两年,人缘不错。他的报销发票,小李从来没卡过,每次去都能报。可是有人骂她“势利眼”,三、四个月条子装在身上报不了。
电话通了。他把老丈人的病情跟小李一说,小李很同情。电话里传来替他着急的声音:“可好我这里有三万,下午去银行取好后,时间不早了,没去单位。那你全拿去用吧!这可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一个是公款挪用;一个是其他人也向我借过,我都没借给。”
他连忙答应:“请放心,请放心。”
他飞快地跑出医院。街上行人已没有了,出租车也很少。等了大概一刻钟左右,来了一辆,他坐了上去,向小李家开去。临到小李家门前,他又打电话,小李开门把钱拿了出来。他着急地连句谢谢的话也没说,就又打出租车返回医院。到医院财务窗口,他才发现小李给他拿的是三万不是两万。他把一万装进口袋里。
他返回手术室门前,可巧一位护士出来办什么事。他告诉护士住院押金已缴。护士说:“知道了。我们已问过财务科了。手术马上开始,现在正给病人理发。”医院看重的是钱,而家属看重的是病人。
作者题外话:5年前,“常回家看看”就写进长篇小说《香香女的老人国》的立法中;今年一月份,“常回家看看”果真写了进了新修订的 “老年法”。(第六章) 是一个资深记者敏锐的眼光?是超前意识?是先知先觉?都不是。是他这几年对老年人的关注,对老龄化的关注,对老年法的关注。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章 老团长病危 书呆婿立功(3)
杨永兴回到老丈母和军香在楼道里坐的椅子旁。军香说:“现在做手术时兴送红包。别人送,咱不送,恐怕人家有意见不尽心做。”老丈母说:“那咱们也送吧,你们看送多少?”军香说:“麻醉师送上三百元,郭主任送上五百元,让人家给咱尽心尽力。”老丈母说:“少不少?”他说:“要不郭主任送上一千元,麻醉师送上五百元。 ”“行。那就这样吧!宁叫钱吃亏,不要叫人受罪。”老丈母满抱希望地说。老丈母又说:“钱够不够?”他说:“刚才取回三万。”他从那捆钱中取出十张,又取出五张。怎么送呢?郭主任、麻醉师已进入手术室,大概不会出来。正愁没办法,忽见郭主任向他们走来,说:“从CT看,问题很严重,手术是有风险的,谁也说不准。你们不是手术单上签过字了吗,我再最后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 “做。”老丈母毫不犹豫地说。郭主任说:“那就请麻醉师麻醉了。”说完要走。他把准备好的一千元忙往郭主任裤子口袋中装。悄声说:“这是我们家属的一点心意。”郭主任微微一笑说:“这是我们的职责,肯定会尽心尽力。”说完手往裤口袋上按了按走进手术室。他的心总算落了一半,又在想麻醉师的红包该怎样送呢?麻醉师也在手术室里。忽然手术室门开了,麻醉师是非常精干的女医师, 穿着白大褂,一边打手机一边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怎么你们总是用这个厂的药,上次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这个厂的药有问题,出了问题谁能负起责任?我是不敢用。马上就用。把上海产的给我送上来!这是开颅手术,闹着玩哩!”听麻醉师的电话,看来挺负责,是批评药房提供的麻醉药不好。可能是药房吃了回扣吧!他忙赶上前去,把五百元钱装在麻醉师白大褂前面的口袋里。悄声说:“这是我们家属的一点心意。”麻醉师小声说:“不用,不用,现在反对这样做,别人看见多难看。”说着正要往外掏,他赶前一步,推她进了手术室。两个红包送出去后,他的心踏实了许多,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手术室门前楼道里的灯格外明亮,军香抱着老丈母的一条胳膊,两人软软地坐在椅子上。
中秋的夜晚,黄土高原的天气已变得很冷。她们还只穿着一件单衣。他想回家给她们每人取一件褂子,大概不会再有什么事了。老丈母和军香也同意,他一看手机,已晚上一点了。
他走出医院准备打出租车,可街上的出租车简直没有了。等了足有二十分钟,才等来一辆。他回到家,把军香的褂子拿了两件,军香一件,老丈母一件,他自己穿了一件,忙向医院赶去。刚进医院大楼,手机震动了,是军香打的,他告诉军香他已到医院,马上就上去。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手术室前。军香告诉他,手术已开始,输的O型血,医院只有一袋不够了,他们已和血库联系了,那里有,让咱们再取两袋。必须在一个小时以内取回。他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一点半了。打出租车没有把握,等不来就耽误了。他想到了办公厅的司机小王。他把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小王迷迷糊糊的声音。他把情况跟小王讲了,小王很痛快,说十几分钟就到,让他在医院门口等。一阵功夫,小王过来了,两人向血库赶去。血库在郊区,大概有二十里路,还好,小王说他去过这个地方。他们赶到血库,敲响了大门,说明是取血。门房老汉返回门房,与库房联系,又出来开门。大概夜晚不敢随便放人进库。他交了钱,取了血,又返回医院,让小王回家。他拿着血向楼上跑去。手术室出来一位医生说:“原来的血才输了不到一半,血取得真快。”跑了一夜,他也觉得很疲劳,就挨着军香坐在了长椅上。他看了看手机,已经两点多了。今晚还算走运,他真感谢小李、小王,他们两人就是贵人、就是神仙。
第二章 老团长病危 书呆婿立功(4)
开颅手术是大手术。特别是他们所在市的这个医院,做这样的手术风险很大。杨永兴听别人讲过,做手术时先把头发剃光,然后把头皮剥离,再用钻子在颅骨上打孔。一个小孔,一个小孔,沿着要做手术的部位,把这片颅骨沿边排着钻通,然后取下颅骨,在颅腔内做手术,做完手术,再把取下的颅骨盖好,固定,盖上头皮。如果做好,只留一点痕迹。他见过一个做颅内手术的人。头上缺了一块骨头,看上去是平的,摸到是软的。想到这些,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想着老丈人的手术做到哪个阶段了?
“你们是家属吗?请出去取些饮料。”一位大夫走出手术室对他们说。
半夜两点多,到哪里去买呢?他忽然想到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他赶紧向小卖部跑去,正准备敲门,小卖部老板笑容可掬地迎了出来,说:“是今晚手术的家属吗?”他说:“是,给手术室买饮料。”老板顺手就搬了一箱矿泉水,一箱优酸乳,几乎是摔了出来。“多少钱?”“一百元”。他一算,平时一箱优酸乳二十多元,一箱矿泉水二十多元,怎么会变成两倍多的价格呢?他顺嘴说:“怎么这么贵?”老板一脸不高兴说:“嫌贵到别处去买!”顺手就要把摔出的优酸乳和矿泉水放回原处。他急忙说:“别放!别放!买!买!”老板不高兴地说:“这就对了。”他付了一张百元大钞,搬上两个箱子到了手术室门前,一个医生似乎等在那里,搬了进去。是小卖部向手术室了解了今晚的手术?还是手术室告诉了小卖部?还是两个地方互相串通一气?这种事谁能说清楚呢?
这时,老丈母不停地干呕着,好像要吐什么,又什么也没有。“哇—,哇—”。军香轻轻地拍打着老丈母的背。“妈,你一定要挺住。我爸是那样了,你可一定要挺住。”军香说。“哇—,哇—。我没事。”老丈母没精打采地说。
他又坐回原来的地方,实在是困得太厉害了。迷迷糊糊,走进一片草地。草很高,一望无际,天空似乎也很昏暗,脚下满是泥泞,左脚踏下去,右脚拔不出来,好不容易拔出右脚,左脚又陷了下去,越陷越深,泥泞过了膝盖,几乎不能动了。他急忙呼喊:“军香—,军香—。”“噢—”远处传来军香的回应声。他顺着声音望去,军香跟自己一样,也在泥泞中挣扎!
“怎么了?怎么了?”军香着急地问他。
他说:“做了个梦。”
“手术做完了!赶快,准备出手术室。先到重症监护室。”一个医生对他们说。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天已亮了。
一会儿,一位医生拿着吊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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