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赶忙符合。
“哦?在下也是从外地赶来,难道洛阳城有什么趣闻不成?二位不妨说说,也让小弟长长见识!”范灿客气地拱拱手,笑道。
二人本正谈的高兴,突然停下来,有些不爽,见范灿如此的好说话,便敞开了话匣子:
“说起近来洛阳发生的大事,最为轰动的就属洛阳大户陈一鸣被人几乎灭门一事!”
“这事我在济源也听说了,据说是辽东来的两个魔头干的,不过这二人已然在王屋山伏诛!”
“那金氏兄弟号称辽东双魔,可是丧尽天良,做尽了坏事,人神共愤!”商贾痛心疾首。
“二位也受过那两个魔头的欺侮不成?”范灿好奇道。
那二人听闻辽东双魔已然伏诛,鼓掌庆贺,而后便和范灿聊起了当年之事,说到气愤处,均是怒火中烧,大骂双魔无耻。
范灿和二人聊的正投入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娇滴滴的招呼:
“范少侠,好{炫&书&网}久不见,别来无恙?”
范灿转过身去,看清眼前两个俏生生的女孩时,两眼发直。
“于……清姑娘,小玉,你们俩怎么到了这里?”
第三卷第一百零二章知己
第三卷 第一百零二章 知己
范灿的身后立着两个俏生生的女孩儿。正是于清主仆。
于清身上的淡淡药香,混合着细雨清新的气息,令人神清气爽,正笑吟吟地望着范灿,几缕青丝为细雨打湿,贴在眉梢间,薄薄的水雾氤氲,争相为女孩儿添加美丽。
旁边是眉清目秀笑靥如花的小丫鬟,怀里抱着青色油纸伞,好奇地看着侃侃而谈的范灿,不明白为何这个家伙到现在还兴高采烈的。
她们二人刚从外面进来,披着青色斗篷,遮住了大半个身子,并未有人注意到名扬天下的女神医主仆的到来。
范灿从座位上站起,不住地打量二女,心中无限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于清对着范灿,笑盈盈未说话;小玉凑到近前,嘀咕道:
“小姐,这个家伙怎么还是那么傻?第一次见到小姐时,就是这么傻乎乎地看着,现在看到还是这幅表情。真是岂有此理!”
“讨打,休得胡说!”于清嗔怪一句,玉手轻抬,刮了刮小玉鼻子。
“呵,呵呵,呵呵呵呵!”范灿挠了挠头,憨笑着,“清姑娘这是从何处来?”
于清微微一笑,大方道:
“范兄,借一步说话!”
说完之后,微微欠身,当先朝楼上客房走去,小玉连忙跟上。
范灿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朝两个参客拱了拱手:
“二位,小弟有事,先行告退,咱们后会有期!”
两个参客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江湖人,见他于佳人有约,均是笑道:
“快去快去,切勿怠慢了佳人,若是兄弟去晚了吃到闭门羹,我们俩的罪过可就大了!”
范灿闻言,转身就朝于清的背影奔了过去,留下两个哈哈大笑的参客。
待范灿离去,瘦高参客突然一拍脑门,恍然道:
“咦。老李,那小丫鬟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呢?”
“是也!小兄弟怎么称呼她们来着?”
“清姑娘?啊!”两个参客长大嘴巴,怔怔地盯着对方说不出话来。
* ** *
于清推开房门,将斗篷脱下,挂在衣架上,一袭湖蓝绸裳秾映得伊人纤得衷的身子如弱柳扶风,似有无限娇柔;于清请范灿坐下,便去给他倒茶。
小玉收好雨伞,即迫不及待地问道:
“范灿,你咋在这里?怎不快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正自愉快的范灿被小玉问了个满头雾水:
“躲?为什么?”
“整个洛阳都知道你得到了《碎玉诀》,正四处……”
“什么?”范灿闻言,面色大变,一把抓住小玉的手,惊疑不定地问道,“姑娘此话当真?”
小玉面色一红,飞快地挣脱回来,红着脸道:
“我骗你干嘛?看你谈天说地,像个没事人似的,我还以为你有恃无恐呢!”
“范灿无礼,姑娘勿怪!”范灿赶忙道歉。“敢问姑娘,这传言何时四起?”
小玉没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惊得呆了呆;于清正自沏茶,闻言微微诧异,芳唇轻启:
“范兄,《碎玉诀》果真在你手上不成?”
范灿闻言,连忙答道:
“原来在,现在已然不在了!那东西已经被愚兄给卖……送了出去!”
“啥?你你……你把《碎玉诀》送人了?”小玉美目圆睁,满脸的不可思议。
范灿点了点头,问道:
“姑娘可知什么时候传出来的消息?”
“我是两日前从静静姐那里听到的!”小玉答道。
“两日前!”
欧阳府的消息最是灵通,不会有太大时间差,两日前凤飞飞和楚月已然得到了东西,没有暴露自己的动机;只要不是她们暴露了自己,其他人,又何必在乎!
范灿稍稍沉吟,脸上重新浮现笑意,道:
“他们的消息已经过时,那东西早就换了主人!”
“如此甚好,省的身后跟着一群要债似的人!烦都烦死了!”
于清拍手道,她们二人对《碎玉诀》没什么兴趣,连范灿把东西交给了谁亦懒得问。
“小玉,你给范兄画的这副样子还蛮可爱的!让我猜猜,眉梢是不是照着欧阳大侠的样子画的?这个下巴,和师父的样子有八分相似;这……”
于清细数着范灿这幅样貌的来源,细细的解说让范灿哭笑不得。
“小姐,这分明就是你自己画的,不许赖到了我头上!”小玉抗议道。
“我怎么不记得了?”于清转过头去,满脸的诧异,“你确定不是范兄自己画的?”
小玉自幼便跟随于清。二人的默契自不待言,小丫鬟闻言,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道:
“让我想想,好像是嘞,是范少侠自己画的!哇,请允许我叫你一声灿灿,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五体投地,海枯石烂,风花雪月,嘁哩喀喳!”
于清并非古板之人,和范灿之间并未有什么顾忌,同当日在牡丹园初见时一样,说说笑笑,平易近人。
范灿看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哑然失笑,任谁也想不到名扬天下的小神医其实如此的可爱调皮。
“清姑娘……”
“嘻嘻,这称呼……”
“咳咳,”范灿也想不出来该怎么称呼,“清兄弟,你们俩怎么来了这里?”
于清闻言微微一笑,解释道:
“镇子上陆员外的夫人染了风寒,小妹带小玉特来救治;不料范兄恰好被这场雨拦在了这里,人生何处不相逢。看来你我之间缘分不浅哩!嘻嘻,范兄以为然否?”
“幸会!幸会!”范灿发自内心深处的高兴,连连点头。
“于家妹子,愚兄被你骗的好苦!若非别人提及,愚兄至今还把你当成男子呢!”
“嘻嘻,那可怨不得我!”于清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范灿最欣赏的便是于清全身上下洋溢着的善良真实,彻底放松下来。
“你这小妮子,害我贻笑大方,快过来让我打两下,好解我心头气!”
于清向后缩了缩身子,对着范灿做了个鬼脸。娇笑道:
“才不嘞!是你自己笨笨,一口一个小兄弟,羞羞羞!”
和于清二人嬉闹一阵,范灿几日来的疲劳郁闷一扫而空,这主仆二人完全就是一对解语花,一唱一和,让人心情畅快。
若非店小二送茶时提醒,三人几乎忘食。范灿让小二哥送来几样精致的小菜,说说笑笑好不高兴。
晚饭后,范灿担心自己继续呆在这里,二女会有所不便,要告辞回房。
“范兄且慢!”于清拦住他。
范灿微楞,好奇道:
“姑娘何事?”
于清美眸落在范灿身上,真诚道:
“范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范灿闻言,笑道:
“姑娘太见外了,范灿早就把你们二位当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于清轻轻点了点头,话里带着几分关切:
“范兄,小妹能感觉得到你内心深处的悲伤!”
范灿闻言,身子剧震,内心的激动刹那间爆发,看着眼前这个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善良的女孩儿,心头涌出阵阵的温暖。
自入江湖以来,他的经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杀戮、阴谋和死亡咆哮着闯入了他的生活,他曾经美好的江湖梦正慢慢地碎裂,可他已经踏进了进来,想要回头,难矣!
对于见惯的杀戮,他一直未能释怀,他一直在思考,也曾试图从凤飞飞和楚月他们身上去借鉴,但是终归于失败,凤楚二女的选择依旧不是他想要的!
没有人看出他心中的迷茫,包括他的兄弟!
无奈之余,他选择了躲避。而那丝对于生命的悲伤则被他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没有人指引,他只能一个人挣扎着走下去。
可是于清的话,让在善字一途上迷失的孩子,相信自己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儿!
心头的迷雾被清风吹散,一刹那,这几日的喜怒哀乐一齐涌上范灿的心头。
“清清,我……”
于清把范灿的变化全看在眼里,悠悠道:
“范兄,此刻的你或许就像曾经的我,对于人间路充满迷茫;但是,现在小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并且在坚定地走下去。”
“不知范兄可愿意讲出心中的悲伤?”
范灿看着那双夺天地之灵秀的眸子,丝丝亲切自心底油然而生。
或许她不如凤飞飞那般美丽,不如楚月那般淡定,不如白樱那般娴雅,也不如身边的小玉那般娇俏可人,但她依旧天下无双!
天下无双!
小玉见二人对望无语,知道小姐又犯了多愁善感的老毛病,便上前晃了晃范灿:
“范少侠,你就和我们说说呗!我保证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范灿回过神来,于清微微一笑,眼里露出几分鼓励。
“姑娘,自那日洛阳枫林晚别后,愚兄……”
范灿把那日之后发生的事细细地向于清小玉说了一遍,从搭救李老汉一直说到前几日夜会凤楚,包括被小紫小露二人欺负的事都没有遗漏。
于清和小玉静静地听着,不时露出几分会心的微笑;并未因为他和天尘派的交往而有所异色,没有因为他把《碎玉诀》传给凤飞飞有所不快,听到凤飞飞对她赞不绝口的时候,稍稍自谦几句。
待范灿讲完,已是初定时分,宁静的夏夜里只剩下窗外时缓时急的雨打芭蕉声。
心头的梗着的那根刺终于吐了出来,范灿长长地舒了口气。
“姑娘,我讨厌打打杀杀,我知道无法逃避,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范灿最后道。
“范兄,你的脾气忒好了!以后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你了!”小玉学着于清叫起了范兄,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你这怜惜女孩儿的性子,到和我家小姐一般无二,她是非女子不救,你是对女子百般求全,可真是天生一对!”
“你小妮子,没大没小!”范灿伸手去抓她,却被小玉嘻嘻躲过。
于清已然知晓范灿的郁结所在,微微沉吟,道:
“范兄,悲天悯人之心,实乃大善!小妹佩服!”
“姑娘之言,羞煞范灿!姑娘救人无数,才是人间至善,愚兄连行善的门路还没摸到,就已经不知所措,失了方寸,望尘莫及!”
范灿对于清的医者之心佩服之至,绝对在下仰望。
于清微微一笑,如百合绽放,范灿望之,心神不禁摇曳。
“在经历如此种种后,范兄仍能坚持自己的本心,善莫大焉!小妹这里没什么金玉良言,只想告诉范兄一句话。”
范灿连忙起身,恭恭敬敬道:
“姑娘请讲!”
于清示意他坐下,玉手轻敲桌面,和着窗外的雨声。
“既然不能改变别人,那就从自己做起,积沙成塔,早晚会找到自己的方向!”
范灿再次起身,一躬到底:
“愚兄受教!”
眼见数次杀戮之后,范灿把目光放在了别人身上时,便责怪别人残忍;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时,便责怪自己无能,无法出手相救弱者。
对凤飞飞提要求时,他要求凤飞飞少行杀伐之事;遇到凤楚二人时,他自责的同时,也在责怪凤楚二人不出手救人;看到黑衣人肆意屠戮时,他的内心便充满了愤怒。
回想起昔日种种,范灿感慨万千,自己不是缺失方向,而是想走的路太多,在数条路之间穿插,产生了迷失的错觉。
反观于清,她给自己定下的方向就是救人,而且只救女子,不参与江湖事,不理会金银钱财;路虽窄,但是走的很远,已然行下了无数的善举。
见范灿的面色渐渐地坚定下来,于清俏脸上浮出笑意:
“范兄,小妹自知不才,这才给自己定下了许多规矩!你之前途不可限量,可也别被小妹的几句话给束缚住了!”
范灿明白于清是在告诉他目标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或许有朝一日,他有了足够的实力,便可以自由地选择道路。
“愚兄明白!”
“嘻嘻,这就好!”于清嘻嘻一笑,“不知范兄明日有何打算?还要赶去洛阳吗”
这个心结在范灿的内心深处占了不小的分量,但绝不是他唯一思考的问题,范灿不会因为此一事而忽视了其他的东西,这只是进入江湖后产生的一些问题,而江湖对他来说远不是生活的全部。
困恼已久的心结慢慢解开,眸子深处的那份迷茫渐渐消失,范灿的脸上恢复了笑容。
“愚兄……”
“你不傻,干嘛要自称愚兄?不好不好!”于清连连摇头道。
“哦,呵呵!若是明天雨歇,我就赶往洛阳,早日与小晨他们汇合,想办法澄清《碎玉诀》的事,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范灿介绍道。
“怎么澄清?很难有人相信你!”于清摇了摇头。
范灿想了想,笑道:
“我把凤楚两个丫头给抓来,让她们出面帮我解释!即便是凤丫头不成,楚仙子总是可以的吧!”
于清未可置否,若非关系到范灿的安全,她才懒得关心这等琐事。
小玉凑上来道:
“楚姑娘肯定已经听到了传言,可是她并未出来帮你说话定是恼你当着她的面帮东西给了天尘派的人!若是你去找她,说不定她也会学那个凤姑娘,要求你把那个破东西背上一遍,哈哈!恩,这主意不错,我得提醒楚仙子去!”
范灿看于清不说话,打定主意:
“若他们依旧不信,我就让他们搜身,反正……”
于清听着,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那双无双的眸子差点没把范灿的魂儿夺去:
“你这个臭家伙,尽想些馊主意,谁闲着无聊搜……搜你身?”
“我我我!”小玉不解于清的娇羞,连忙举手道,“小姐,若是他愿意,我现在就敢!”
“去,笨丫头,这个家伙都八天没洗澡了,臭也能臭死你!”于清笑斥道。
小玉嘻嘻一笑,凑到于清近前小声道:
“小姐,这家伙抢了那么多银子,先是送给楚月,后来又让凤飞飞拿走许多,咱们不要白不要,反正这家伙从来都是抢别人的钱过日子的!”
“不得无礼!”于清闻言,轻叱道,但是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话有些道理!”
范灿六识敏锐,又是夜深人静时分,小玉声音虽小,可话儿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他的耳朵,听小丫鬟说自己抢钱过日子时,不由得老脸一红。
小玉得到于清的首肯,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范灿,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