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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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养成记-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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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余步外的砂地上,蓬然灰起。

    失主之马嘶鸣一声,扬蹄跑开。

    霍安将长缨钺往后一背,勒住马缰调转马头,稳稳说两个字,“承让。”

    众军寂寂然。

    谢晟从地上跳起来,抱拳道,“都尉,属下服了。”

    骁骑营顿时爆发出欢呼。

    魏弦眯眼,十二招。他看得清楚。

    永荣在兵列中放眼看去,日头正盛,秋阳如金,洒在勒马执钺披挂凛凛的霍安身上,熠熠生光,犹如一把洞藏已久的名剑,正缓缓出鞘。

    ------题外话------

    勒个,这章有兴趣的,群里来找咬姐谈人生真谛~

繁世锦 一百二十章 逼良为娼吧?

    这日点兵后,霍安正式领衔骁骑营。上月集训时,魏弦授意岚侍卫,将保宁军规军务与他理了理,因此这时他心中已知大略。

    点兵结束后,各营校尉便领兵折返驻地,该练兵的练兵,该执勤的执勤。

    保宁军屯兵主要是在城西,在城东却也有分营。骁骑营驻地就设在城西军营里,霍安领兵回驻地,稍作整顿,片刻后魏弦过来训话,身后竟跟着方才在校场中和他打架的谢晟。

    魏弦铿锵利落地训完话,便宣布虎跃营修武校尉谢晟,即日起调入骁骑营任奋武佐校尉。

    事务安排妥贴后,魏弦便带着侍卫走了。

    谢晟咳了一声,走到霍安面前抱拳道,“霍校尉,所谓不打不相识”

    不料他话音未落,队伍里已有个按捺不住的声音道,“对对对,和霍校尉就是要打才相识。”

    霍安觉得这声音怪耳熟,转头看去,整整齐齐的队列里,略歪出半张脸。

    纵欲公子?

    霍安很是惊讶,他不是在青帮吗?心念一动,就忍不住道,“仲玉?”

    仲玉一听头喊他,嘣嘣嘣跑出来,激动得手足无措,“霍教头哦不霍校尉,你你你,几月不见会说话了?”

    谢晟脸一沉,“大胆!”

    霍安转头道,“谢校尉,命人解散安顿,半柱香后,营前集合。”

    谢晟道,“是。”

    众人得令,解散而去。

    霍安转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仲玉,“怎么,哪里都有你?”

    仲玉笑得见牙不见眼,十分狗腿,“缘分呐。”

    霍安道,“孽缘?”

    仲玉一怔,笑哈哈,“霍校尉风趣。”

    然后他面色一整,开始吧啦吧啦说书,“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二月初时成临青带了两个堂子的人,去灭太湖九云坛。那叫一个玩得狠,玩的全是命啊,我被砍了一刀,真真险些没命。我觉得吧,这么玩不妙啊,于是买通大夫,和堂子里说受伤后,腿不利索了,青帮自然不养废人,就打发打发放我出帮了。”

    “七月里,我见着保宁军征新兵,便来试试,不想结果还成了。你知道,生活真的很艰辛”

    霍安挥挥手,打断他唧唧呱呱,“不怕青帮知道?”

    仲玉哈的一声,“就说庸医误诊呗。”

    霍安无语,转身往营房里走,仲玉跟在后面吧啦吧啦,“霍校尉,我和你说,这就是缘分,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军中再相见。我仲玉很早就服你了,今后当为校尉效犬马之劳,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霍安懒得理他,纵欲公子你贪生怕死得这么明目张胆,我敢指望你刀山火海?

    入秋后,霍安变得忙起来,骁骑营刚组建,他每天都守在军营里训拳脚训骑射,魏弦只说两个月后他点兵时要见成效,便妥妥地将这个营丢给他和谢晟了。

    谢晟今年二十八,入军已有七八年,是个老兵油子,拳脚倒也硬朗,但性直莽撞,得罪人不少,混了些年也不过混到修武校尉,这番将他提到骁骑营来,擢升一级为奋武佐校尉,以辅霍安,他也心安理得,好歹官升一级。

    不过一月,他和霍安便相熟起来,暇时和其他校尉喝小酒,偷偷八卦,“我算明白了,都尉为何独独钦点这个小子。”

    其他校尉赶紧问,“为何?”

    谢晟说,“凶残呐。训兵就跟都尉早年一样,必须把兄弟们折腾到最后一口气。”

    一个校尉冷笑,“服人靠硬手段?物极将反。”

    谢晟说,“反不了,他折腾别人的同时,自己陪着折腾。”

    但不管白日里,霍校尉在军中怎么折腾,每天他是必回家的,无论多晚。

    已是十月半,苏姑娘肚子里的青葡萄,算来已有整三月,自然还未显怀,只脱了衣后自觉腰粗了些,但悲剧的是,青葡萄长到第三月,开始向他娘亲昭示他的存在了。

    苏换开始迟来的孕吐,喝一点漂油星子的汤,就吐得稀里哗啦,每天只想吃清粥小菜,急得覃婶恨不能掰开她嘴,往里面灌大鱼大肉。

    非燕常常在她吐得要死不活时,同情地感叹,“四姐姐,你肚子里的葡萄,真是兴风作浪,成精了吧?”

    苏换好崩溃,非燕小女侠真的饱受她那师兄荼毒啊。然后又好委屈,霍安成天不见影,她起时他已走,她睡时他未归,想撒撒娇都没地儿撒。

    这晚她刚睡下,外面一阵动静,霍安难得早归了。

    不片刻,他轻手轻脚进屋来,关上门就着温水洗漱一番,就爬床了。

    他见苏姑娘背对他,一动不动,以为她睡了,自己也累,便像往常一样,俯身去亲亲她额头,安安静静睡了。

    苏换眯了一会儿眼,听得身后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气不打一处来,翻过身就去捏他鼻子,硬是把他憋醒过来。

    霍安睁开眼,两颗黑葡萄眼珠子有些雾蒙蒙,茫然极了,“天亮了?”

    苏换半撑着身子看他,气鼓鼓道,“霍安,你多久没和我说话了?”

    霍安转头看看窗,还漆黑一片,知道天还没亮,是苏姑娘闹别扭了,于是去揽过她,探手进去,温热手掌贴在她小腹上,“唔,他又不乖了?”

    苏换趴在他胸膛上气道,“这颗葡萄一点都不乖,才三个月大就长主见了,我爱吃的他全不爱吃,我一吃就吐。”

    霍安失笑,“葡萄?”

    他低低道,“那以后,就叫他小葡萄。”

    苏换哼了一声,“葡萄精还差不多。”

    霍安哄她,“十一月后,我会闲些。”

    苏换嗯了一声,静静趴着他说,“霍安,你觉得是男葡萄还是女葡萄?”

    霍安道,“都好。”

    苏换抬起头来,铿然道,“我要生男葡萄。”

    霍安奇道,“为什么?”

    苏换理直气壮道,“覃婶说,男人都重香火,我要生个男葡萄,你们霍家便有后了,以后我就可以不生了。”

    霍安说,“我都喜欢。”

    苏换叹口气,“谁知你会不会口是心非呢。就像我爹,我娘说,她怀着我时,我爹对她可好了,后来生下我,我爹一见不是儿子,立马就没好脸色了。”

    霍安慢慢抚她背脊,“苏换,你想不想家人?”

    苏换沉默了一会儿,“除了大哥,也不怎么想。各自安好吧。”

    霍安没再说话,搂了她静静睡去。

    蔡襄入青帮,霍安入军营,二人各自忙碌,虽同在保宁,但已不比往日空闲,极少有暇相聚,苏换有孕的消息传去后,成蕙倒是派人送了一份礼来,上好的缎绸面子养胎补品什么的。

    苏换也不知为什么,成蕙如今和她莫名地疏远。于是她和覃婶一起做婴孩鞋面子时,忍不住请教,“覃婶,我一直都没去瞧瞧成蕙,是不是很失礼啊?”

    覃婶想了想说,“你这肚子也快四月了,胎也稳的,咱们不如备整些礼,也走一趟吧。”

    苏换深以为是,觉得这等小事也不必拿去烦霍安,他每晚回来都累得倒头就睡。

    于是她和覃婶赶做了两套漂亮的婴孩虎头鞋虎头帽,备成手礼去探成蕙。人家青帮大小姐,钱财布帛什么的也不缺,这自己做的东西,好歹是个心意。

    覃婶做事是细致的,拣了一日秋高气爽的天,叫了顶小轿,带上非燕,往蔡襄家去了。

    除了跑腿出去买东西,因为四姐姐有了葡萄的缘故,非燕觉得,好久没出来玩了,一时很高兴,趴在轿窗边东看西看。

    忽然她咋咋呼呼道,“四姐姐,快看,永荣哥。”

    苏换一听,好奇地伸头去看,果然见永荣正从一个药堂子里走出来,穿了平常布衣,一拐一拐地默默往家里那条巷子走。

    她想了想,对走在轿旁的覃婶说,“真是永荣。”

    覃婶咦了一声,“永荣如今不是人在军营么?大白日的怎么出得来?”

    苏换说,“这事我知道。霍安和我说,几日前永荣兵训时,不当心从高处跌下,伤了腿。营里军医给正了骨,也没什么大事儿。可他们营里,十人一房,睡的都是大通铺,夜里别人一翻身,难免碰着他。所以霍安就报备上面,让永荣回家去休养几日。”

    覃婶哦了一声,“这样呐,那改日我炖些骨头汤,给他送些去。”

    她说着又叹口气,“永荣也怪可怜的,阿婆去了,孤家寡人一个,见着快要成家,有个知冷暖的人了,偏又被收进军里了。”

    苏换说,“霍安也说挺奇怪,他问过永荣,永荣不是自己想入军的,也不知怎么就被魏弦惦记上了。”

    这时一直默默旁听的非燕小女侠,忽然冒出声感叹,“逼良为娼吧?”

    苏换抚额,“非燕,不要乱表达。”

    蔡襄的新宅在百顺大街一处巷子里,地方幽静,出入方便,新宅的气势也比旧宅高端好几个档次,门口立着两个青帮弟子。

    苏换报上名后,一个青帮弟子便进去通传了。

    非燕仰头看大宅,啧啧道,“难怪。”

    苏换好奇道,“难怪什么?”

    非燕说,“我师兄说,女人嫁对了人,是一次涅槃,男人娶对了人,也是一次涅槃。四姐姐你看,襄哥娶了大小姐,宅子大了好多好多,这算不算涅槃?”

    苏换满额黑云飘,咬牙低声道,“你师兄,真的,和你说太多话了。”

    就在这时,通报的人出来了,客气地引她们进去。

    穿过一个堂子,又绕过回廊,右转步入一个圆门,迎面是片赏心悦目的花林山石,成蕙大小姐正坐在一潭小鱼池旁,悠悠闲闲喂着红鲤呢。

    那青帮弟子恭声道,“夫人,客人到了。”

    成蕙转过身来,看见苏换,便笑了笑,扶着身边一个嬷嬷的手,颤巍巍站了起来。

    非燕瞠目结舌,低声和苏换说,“四姐姐,大小姐的肚子好大。”

    苏换没空理她,和覃婶赶紧迎了过去。

    成蕙还是偏爱翠色,这日着了一身浅碧衫子,头发松松绾成髻,只插了一支镶红玉的金簪,瞧着面似银月气色极好,笑着也多了丝温柔,“小四,好久不见。”

    苏换也笑,走过去想拉成蕙的手,可手一动又局促地收回了,说来今年年初,她们还一起去天禄买山货呢,一边啃山核桃一边说说笑笑,活像两只小耗子,可如今二人都揣着身子了,自是不如那时跳脱活泼。

    倒是成蕙打量了她一番,含笑道,“你这身子,穿着衣服还不大显啊。”

    苏换说,“还不满四个月。”

    成蕙道,“那是。进了五个月你就有得受了。”

    她俏皮地眨眼一笑,轻拍自己的圆肚子,“我可是过来人。”

    她这么一笑,苏换顿时觉得,二人往日的亲近,就回来了几分,于是两人挽了手,说说笑笑往园子里的小亭去了。

    苏换带来的虎头鞋虎头帽,成蕙拿在手里看,“挺好看。我就不会做这些。”

    苏换说,“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你不要嫌弃。”

    成蕙笑笑,“怎么会。”

    苏换四处看看,“襄哥不在么?”

    成蕙道,“他在堂子里,前几日跟我爹去了趟湖州,刚回来。”

    苏换哦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成蕙拿起茶,吹了吹茶屑,“听说霍安如今在魏弦手下当差,颇得重用啊。”

    苏换笑笑,“他不过换个营生,得养孩子啊。”

    成蕙说,“我爹早说过,马帮养不住他的。”

    苏换笑着不语。

    成蕙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偏头看了一会儿亭子边的花,“小四,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次相遇?”

    苏换道,“记得记得,那是去年四五月里吧,在西凤城外的茶棚子里。那时我觉得,你和我认识的姑娘都不一样,眉眼子里都透出股英气。”

    成蕙一笑,“我也还记得你,坐在霍安身边,眼睛一眨一眨的,像只小兔子。”

    她顿了一顿说,“那时你说,你夫君不会说话,我真有些惊讶。可转眼就一年多了,时日不算长,事却发生许多,你夫君都会说话了。”

    她笑着问,“他说话好听么?”

    非燕正坐着啃瓜子,这时插了一句,“不好听,哑哑的。”

    苏换赶紧道,“我觉得蛮好听。”

    成蕙笑了笑,没说话。

    亭子里静默了片刻,成蕙摸摸自己肚子,“小四你不知道,我可受罪了。这小子闹腾极了,就跟蔡襄一样,整天拳脚都发痒。不信你摸摸。”

    苏换有些不适应,成蕙忽然欢快起来,又跟当姑娘时相差无几。不过这样的成蕙,才是她熟悉的,于是她小心地伸手去摸,不几时,果然觉得掌心里柔柔一动,顿时欣喜道,“真的在动。”

    成蕙哈哈一笑,眉目间透出爽利,“过些日子,你肚子里也会拳打脚踢的。”

    正说着,一个青帮弟子疾步走来,“夫人,都尉千金魏小姐来了。”

    成蕙道,“哦?快请快请。”

    苏换高兴道,“这么巧,之之也来看你啊。”

    魏之之带着明翠走进来时,看见苏换,也很是惊喜,“咦小四你也在?”

    苏换说,“是啊是啊,我今天来瞧瞧成蕙。”

    魏之之打量她一眼,唔了一声,“小四,你这次是真的长胖了。”

    成蕙笑道,“你不知道么?她有了身子,都快四个月了。”

    魏之之啊了一声,显得很吃惊,半晌后又道,“这两月我陪着姨娘们,去山上庄子避暑,才回保宁几日,这事儿还真不知。小四,那次梨春园逛园子,也没听你说起。”

    苏换道,“那时还不知道。”

    魏之之于是招呼随从侍卫,将从山上庄子带下来的特产,拿出来分给大家尝尝。

    不过是些山榛子山栗子什么的,都是炒好的,几人坐在亭子里,围着小石桌剥来吃,叽叽咕咕好一阵说话。

    这日成蕙挺高兴,留了她们吃晚饭。

    吃饭时,蔡襄回来了,见着苏换蛮意外,笑眯眯打趣,“四姑娘,你的军爷夫君可好?”

    苏换不好意思,“襄哥不要取笑他。他不过就换个营生。”

    蔡襄说,“这营生可有前途。”

    成蕙剥了一个栗子,猛塞进他嘴里,翘嘴说,“蔡襄,后悔了吧?我听爹说,人家魏都尉可瞧起你的,原想弄你去军中的。”

    蔡襄忙吐出栗子盟誓,“怎么会,怎么会,成蕙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做鬼我都是你的鬼。”

    成蕙脸微红,在桌下偷偷拧了他腰一把,“德行,正经点。”

    苏换瞧得嘻嘻笑,魏之之还未出阁,这时自然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搅汤羹,默默不语。

    吃过饭,苏换魏之之便告辞了。

    魏之之坚持要送苏换回去,苏换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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