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赶紧摸黑揪住霍安一只耳朵,另一只手去拽住往下滑的裙子,急声道,“霍安,我我搞不好怀上了”
黑暗里喘气声骤停,终于安静下来。
大概沉默了八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霍安猛然放开她,转身离开。
苏姑娘在黑暗里靠着门傻了,他这是什么反应?喂喂喂,老娘腿软你也不扶扶?还有衣衫丢哪里去了?半光着身子像什么话?
屋里蓦然亮起灯烛,苏换在黑暗里呆得太久,有些不适应,伸手去蒙眼,光裸雪白衣衫不整地软软靠在红漆门背上,像一幅刚刚描好上色的彩釉画,曲线玲珑鲜艳可口,看得刚掌上灯的霍安又一阵激动。
不过他还有更激动的,激动得他满身疲累一心欲念全被清空,乐颠颠地跑过去抱起苏换,往床上轻轻一放,扯过薄被裹好她,两臂撑在上方俯视她,两眼发亮地傻笑。
苏换被他盯得全身发烫,捏着被角缩了缩,“你什么意思?”
霍安俯身,很近地看她,忽然张口,说了两个无声的字。
苏换被劈得傻了。她她她从未见过霍安张嘴说话,虽然是无声的话。
她结结巴巴磕磕绊绊说,“你你你再说一遍?”
霍安很听话地又张嘴。
苏换细细揣摩他的口形,蓦然灵光一闪,“你在说,真的?”
霍安笑着点点头。
苏换看他笑得像个有糖吃的小孩,很不忍心打击他,期期艾艾说,“也也不是太确定。我这几日老犯困,吃不进油荤,有一点点发呕,还有月信好像很久没来了,覃婶就说我有了,但其实还没瞧过大夫。你帮我想想,我那个是什么时候来的?私奔过后它好像凌乱了”
霍安略一沉吟,转身去地上捡了衣衫,果断地把她拖起来,穿衣服。
苏换挣扎,“你干什么?看大夫啊?”
霍安点点头。
苏换抚着额角神伤,“霍安,大夫都睡觉了好不好?”
霍安又沉吟一下,又把给她穿了一半的衣服脱了,拿被子裹了她往怀里一抱,欢天喜地。
苏换抬手敲敲他的头,“你走马回来,就变傻了。”
她说着话,唇角却是有笑,甜腻如糖,搂着他温存了片刻,轻声说,“霍安你很喜欢啊?”
霍安点点头。
苏换说,“我们还没家呢。”
霍安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不担心。
苏换说,“我不怕的。”
她想了想,去推他,“你那么累,先洗个澡,我调好热水的,快去快去,香喷喷地来抱我。”
霍大爷这时十分听话,在她额头亲了亲,起身去了屏风后。
苏换傻了一会儿,才拾掇衣衫把自己穿好。
很快,霍安洗得香喷喷地跑上床了,苏姑娘笑眯眯地凑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一口,讨好地说,“霍安,你再和我说说话。”
霍安转身就要去拿木牌,结果被苏姑娘一把揪住,“我是说,说话。”
霍安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怎么说话?光张口没声音,十分怪异啊,刚才他是太激动了。
苏姑娘不依了,开始扭来扭去撒娇,“你刚才都说话的,你说嘛你说嘛”
她娇滴滴地凑过去,又鼓励性地亲了他一口,“好霍安,就说两个字。苏换。”
霍安愣了愣,苏换?
苏换软绵绵地贴过来,吊着他脖子摇,桃花脸香喷喷,像一条缠人勾魂的美女蛇,缠着他摇啊摇求啊求,“你唤我一声,苏换。”
结果霍爷还在纠结,他诚实的身体诚实地起了反应,憋了好久的小霍爷精神焕发地开始站起来,顶得苏姑娘眉一抖,“霍安你不要老想那一件事好不好?”
霍安有些尴尬,好奇怪,明明刚才他不纯洁的内心被喜讯洗涤后,已经纯洁下来了,怎么被她缠啊摇的,又不纯洁了。
苏换嘁嘁笑得奸猾,“霍安你唤我一声,我帮你达成心愿。”
不料霍安猛摇头,指指她的肚子。
苏换红了一下脸皮,羞答答说,“那那个覃婶说,其实还有其他办法。”
霍爷全身一抖两眼发亮,张口就无声问,“真的?”
苏姑娘认得这口形,一口老血喷出去,“霍安,老娘求你半天也不说话,你就只会说真的?”
霍安半撑着头,躺在那里上下打量她,想伸手去摸她,苏换往后一躲,他只好抿抿唇,黑睫毛垂下,腼腆地,慢慢张唇,一室静寂无声,窗外月华如洗:
苏换。
苏姑娘顿时笑开颜,扑过去抱他,“霍安你是在叫我吗?是在叫我吗?”
霍安想压她,又不敢,干脆把她抱到身上来,急急忙忙先过过手瘾。
苏姑娘这才想起她的承诺,脸皮红了又红,才趴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
霍安顿时好期待,瞬间觉得今夜好美好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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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纸们,今天咬姐时间太匆忙全靠挤,实在没时间和纯洁网站斗智斗勇,端点汤也遭了好桑心。
另有些失算,居然还是没过上中秋节,那个月饼会有的,肉馅月饼会有的,姐很实诚。
那个哪位姑娘,咬姐更了5000字哦,哦哦哦好佩服自己。
江湖远 第八十三章 我们要尊重缘分
今晚真是极好夜色啊,月色微白,如水似练,隔着八格花窗的白窗纸,淡淡透进来。
夜已经深,豆灯摇曳,光晕浅黄浅黄,投映在苏换冒出微汗的额头上,令她额如暖玉,原本是幅极好的美人画,但苏姑娘一开口,就生生被破坏了。
她抬手去把凌乱的长发捋到一边,好让后背凉快一点,乌发浓密逶迤,垂在胸前,微微晃动,她翘了一下嘴,开始抱怨,“霍安,怎么这么久啊,是不是你教我的方法不对”
自然是没有声音回应的。
她抬眼看去,霍爷正慵懒地半倚在那里,眼神微有迷离,不知在看她还是在看床幔上蔓延的花枝,烛色投在他结实泛光的上半身,呈现出淡淡的铜色,腹肌分明,十分诱人。嗯,她大哥眼光好犀利,那日霍安穿着衣服也被她大哥一眼瞧出,身材好。
这么想着,手里一重,霍安抖了一下,苏换满额黑云,慢慢道,“霍安,你又精神了。”
她停了片刻,又说,“可是我手酸了”
手酸了也没法,谁叫她为了那无声的呼唤,许下如此承诺,等到霍爷终于满意,她也好困,眼皮都抬不起,转过背就睡,霍安在她光裸的后背上啄了一口,她不耐地哼哼,“别闹,困死了。”
霍安委屈,苏姑娘,老子欲求不满。
不过他很快想到那个意外的喜讯,高高兴兴地睡了过去,甚至还盘算了一下,把宅子安在哪里。
第二日,又是日上三竿,两人才懒绵绵起来。因为休息得充足,霍安洗去了满面风尘和一身疲惫,看起来精神抖擞黑眸晶亮,苏姑娘也容光焕发,二人并肩走出来时,简直春风十里,看得蔡襄不怀好意地叹气,“霍安,一路奔波回来你也不累,好体力啊。”
苏换咳了一声,脸颊飞红,这位襄哥,大清早你把持一点好不好。
这时厅堂里只有蔡襄,蛐蛐不在,那个小非燕也不在,霍安猛然想起这事还没向苏姑娘交代,四处张望了一眼。
蔡襄叹口气,“非燕跟着覃婶去买菜了。霍安,你总算起床了,说说这事怎么办?”
苏换坐下,转头看霍安,“什么事?”
霍安拿了木牌来要写,蔡襄干脆道,“我来说。”
于是他将荒宅夜半闹鬼,曹风吓破胆,他和霍安合力捉鬼,结果鬼她是个小女鬼,以及明先生收下小女鬼,然后又玩消失等等一系列故事,流畅愉悦地讲给了苏换听。
苏姑娘一只手撑在红楠木椅的椅柄上,托着腮听得好欢快,咯咯咯笑个不停,待蔡襄说得口干舌燥去喝茶换气时,她笑眯眯地谈听后感,“襄哥,听这么一说,你们走马还有这么多趣事啊,曹风这时都还被你们嘲笑吧,哈哈哈好可怜”
蔡襄含着一口茶水,瞪着犹自笑得前仰后合的苏换,半天没吞下去。这这这位姑娘,你到底听懂我说的重点否?老子讲得那么卖力不是让你来听书的好不好?
他只好转目去看霍安,用目光哀怨地表达,霍安你这美娇娘神经堪比粗竹子啊。
霍安用手摁摁额角,拿过木牌唰唰一写,往笑得哈哈哈的苏姑娘面前一立。
苏换终于顿住了,定睛一看。
“非燕没有亲人,也没有家,这么小,在外面会被欺负。”
苏换慢慢收起笑容,认真看一眼霍安,“我们要收留她?”
霍安低头写:“这两日,我想托卯伯帮我们找宅子,非燕先跟着我们,过些时日,白少爷还会来保宁,我让他帮着安置。”
苏换这次很快看到重点,“非亲非故的,白大哥凭什么安置非燕?”
霍安心里腹诽,因为他算计了老子。
不过鉴于蔡襄并不知晓明先生师徒俩默默闹的妖蛾子,他只好按下不表,含含糊糊写:“他一定会帮忙。”
苏换默默不语了。
蔡襄思忖,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万一这小夫妻俩闹起别扭来,他在这里,霍安很没面子的,走这一趟马回来,大家好歹也算兄弟。
谁知还没等他斟酌完,苏姑娘已爽快地点点头,“说得不错,这么小的女孩子流落在外,会被欺负的。你做主。过些日子白大哥来了,找他想想法子。”
她顿了一下,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另一件大事上去了,“我们在哪里赁宅子?”
她说着,和霍安同时去看蔡襄,“襄哥,保宁哪里的宅子实惠?”
蔡襄拿着茶盏发傻,不是吧姑娘,你居然闹都没闹一下,一顺溜地就应了,老子是来看热闹的,你让我好失落啊。
但二人殷切望着他,他也不好神游,咳一声说,“这事让卯伯去办,卯伯是保宁人,做这些事是极妥当的。”
他转眼去望霍安,正色道,“霍安,今儿是八月十五,按例明日就是下半月的马市开市了,你收收心,赁宅子的事就交给卯伯去办,找好了你们去瞅瞅,不急于一时,再说马市闭市后,堂子才会分算这一季走马走货的佣金。”
霍安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苏换猛然跳起来,“对了,今儿是八月半,中秋节呢,糟糟糟,我昨晚和覃婶说好白日里做月饼的,睡过头了。”
蔡襄笑眯眯说,“覃婶和我说了,我让她去买食材了,小四,我喜欢吃芝麻馅的。”
苏换点点头,斗志昂扬地开始挽衣袖,“襄哥你放心,我做这些手艺没得挑,保准你吃着跟糕点铺的没两样,还绝对新鲜。”
说着,便跃跃欲试地要冲去厨房大展身手,看得霍安好头痛,苏姑娘你能分清事情轻重缓急否?
他板着脸一把揪住她,苏换愣一下,顿时回过神来,哦哦哦,差点忘了,霍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从床上拖起来,恨不能带她飞出去看大夫。
由于此事还莫须有,二人也不便明说,只和蔡襄说要上街逛逛。
刚练过拳的蛐蛐,这时大汗淋漓地从后院跑过来,听说苏换霍安二人要出门,急道,“四姐姐,都晌午了你们还出门啊?吃过午饭再逛嘛,你你”
他又急又饿,忍不住一口喷出心里话,“你出去了谁做午饭啊?”
苏换好想跳过去拧死他,姐姐在你心目中,就是个做午饭的角色?
就在这时,覃婶笑吟吟的声音传来,“午饭自是我来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覃婶带着非燕从院外走进来,一人提着一个菜篮子,装得满满的。
非燕人小,两手挽着那满满当当的菜篮子,憋得小脸通红,汗水把额发都湿透了。
苏换赶紧戳蛐蛐,“你这个男人大丈夫,还不快去帮帮小妹妹。”
蛐蛐哦了一声跑过去,弯腰想提菜篮子,不料小妹妹很傲娇地一扭,响亮说,“我提得动,我力气大。”
覃婶笑着夸,“襄爷,小非燕很勤快的。”
非燕已把菜篮子提到霍安蔡襄面前,放下来,长长喘口气,眼睛亮晶晶地说,“安哥,我也是有用的对吧?”
霍安含笑点点头。
苏换半弯下腰,看非燕红扑扑的小脸蛋,“非燕,听说你跑得很快?”
非燕嗯嗯点头,骄傲地说,“蔡老板他们也未必跑得过我。”
蛐蛐鄙夷地打量她一眼,就这葱子高,小短腿,还敢大言不惭说跑得比襄哥快,啧啧,这小姑娘说谎精啊,笑死人。
却不想,他那四姐姐还真信了,点点头,“那好,以后我有话传给你安哥,你得跑快点。对了,叫我四姐姐。”
非燕圆眼睛一亮,曹风诳她,说安哥媳妇会讨厌她,结果这个姐姐笑眯眯,很和气,长得也好,于是终于放下忐忑的小心肝,欢颜一笑,猛点头,“嗯。”
见着时辰不早,霍安二人便出门了。临出门前,苏换做贼一样拽了覃婶低声叮嘱,“覃婶,保密。”
覃婶有些迷糊,迷糊地点点头。
于是苏换兴高采烈地扭着霍安去逛街了。
今儿是个节气,保宁街上好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把爱热闹的苏姑娘高兴坏了,霍安又在身边,她丝毫没有闹妖蛾子的顾虑,一会儿看看路边小泥人,一会儿瞅瞅巷口耍猴戏的,活蹦乱跳看得霍安好心焦,她这个模样,还真不是当娘的材料。
终于被霍安揪着进了一家药堂子,苏姑娘竟然这时有些近乡情怯,捏着衣角踟蹰道,“霍安,要是没有,你会不会生气啊?”
霍安好脾气地摇摇头,拉着她走了两步。
刚走两步,苏姑娘又不动了,“那要是有,怎么办啊?”
霍安急得好想掐她,有就生呗,难道把他拽出来扔了?
推推搡搡磨磨蹭蹭,苏换终于还是进了内堂,坐到那白胡子老大夫面前,忐忑地伸出右手去把脉。
白胡子一边捋胡子,一边半眯眼把脉,半晌没说话,瞧得霍安也忐忑起来。
终于,白胡子他缓缓睁开眼,看向苏换,“小夫人哪里不舒服?”
啊?苏换呆住了。
她她她没有什么不舒服,戏文里这个时候,不都是来这么一句台词:恭喜夫人,是喜脉。
这个白胡子他怎么忘台词了?
不过人家和蔼看着她,她只好吱吱唔唔说,“那那个我有些犯困,胃口也不大好,看着油荤就想呕”
白胡子不等她羞涩说完,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啊,胃脘胀气,积食不化,想来姑娘这些日子油荤吃得太过。老朽为你把过脉,的确有些脾胃湿热不化,其他尚好,不打紧的,吃一副药,多吃些清淡蔬果,过两日就好了。”
霍安瞬间被雷劈。
苏换也傻住,半张着嘴哧哧说,“没没了?”
白胡子已低头开始写药方子,淡定蘸墨,“没了。”
苏换憋了憋气,豁出去说,“那那个月信也有些时日没”
白胡子头也不抬,“哦信期不调呐,不碍事,再加几味药,调理调理就好。”
苏换好想几口老血一起喷出去,干脆大义凛然地问,“不是喜脉?”
白胡子抬起头,满面迷茫,“喜脉?”
他怔了怔,忽然呵呵一笑,一脸褶子抖开了花,“哦你们想多了,夫人是胃脘积食,信期不调”
苏换严肃说,“你确定?”
白胡子瞪眼,“老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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