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容裴限制得很死;高竞霆真想整个休息日都和容裴呆在床上。
现在么,与其抱在怀里却吃不着;还不如起床和容裴出去玩儿,好好增进感情。
高竞霆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惜刚迈出房门,容裴家就迎来了一批访客。
容裴以“内部会议外人暂避”为由把人迎进书房;顺手把高竞霆关在门外。
这下不仅高竞霆很郁闷;陶安郁闷了。
陶安已经习惯在到平台上玩儿了,一时上不了就觉得整颗心都痒痒的。
不过瞄见一脸不高兴的高竞霆,陶安同样被逗乐了:“你以为是谁让哥这么忙的!”
高竞霆抓着陶安的脖子把他拎起来:“你和陶溪都是陶家人,应该有演练平台的账号吧?”
陶安被他像抓猫一样抓着,寒毛都竖了起来。这家伙果然跟徐浪是一挂的,都有一身蛮力!
不过陶安的谎话一向说得比真话还溜:“被封掉了。”
高竞霆拎着陶安走向三楼的训练室,那儿有几套的感应器可以用。
高竞霆是想帮容裴管教好陶安。
陶安什么性格高竞霆已经摸清楚了,大的坏事不敢干,小算盘却多得很,不敲打敲打迟早给容裴惹事。
放进他们野狼里好,能及时盯着,够安全。
高竞霆没有给陶安拒绝的余地:“那好,我给你个账号,以后你就来我这边玩儿吧。”
陶安:“”
本来高竞霆上平台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猎手的新动向,这次他多了个新动作:把陶安扔给陶溪去带。
他可不清楚陶安和陶溪的恩怨,交待陶溪把陶安领走就干自己的事去了。
扔下陶安和陶溪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陶安自那次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陶溪,陶溪平台上的样子应该没有修整过,这些年他的身材拔高了不少,穿上野狼军团配备的黑色制服还真有点儿味道。
对上陶溪沉静的视线,陶安有点儿心虚。
他脸皮不算薄,却也没有厚到恬不知耻地跟自己那样侮…辱过的陶溪装出哥俩好的样子。
如果他是陶溪,心里肯定恨死这么对自己的人。
而且陶溪比他骄傲多了。
陶安平日里整天骂陶溪,真见着了面却又憋不出半句话来。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忐忑又不安,浑身都不自在。
见陶溪久久不开腔,直性子的陶安终于憋不住了,呐呐地喊:“陶溪”
陶溪静静地看着陶安一会儿,突然问道:“你想回家吗?”
陶安想也不想就说:“不回。”
陶溪说:“不回也好。”
陶安虽然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陶溪没回答,转开了话题:“以前学的东西都没忘吧?”
被质疑的陶安很不高兴:“你们怎么都这么问?”
都?陶溪脚步一顿。
他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说道:“跟我来,我带你把号升上去。”
把号升上去?
陶安终于意识到撒谎的后果很严重。
他想跟在赵洋身边准备秋季赛啊啊啊啊!
陶安心里养着的小野兽儿不停挠墙。
不行!
他决定了!
他要消极怠工!
高竞霆自然不知道陶安和陶溪那边发生了什么。
他自觉做了件好事,神清气爽地去看猎手的近况。
在他面前推说“最近很忙”的这段时间里和她朋友合作放出了十几个经典战例,每段时间给徽章新成员们的答疑活动从未中断,不时还有新人激动地在论坛上说:“碰上猎手了,他跟我来了一场指导战!”
据说今晚他受官方的委托,将会为秋季赛做一次大型的在线解说。
对比一下那并不算太顶尖的战绩,这个猎手更适合去当个政客。
——她实在太会经营自己了。
高竞霆把时间往前推,翻出所有猎手相关的信息沉着地分析起来。
安志鸿曾经让他做过无数“感知极限”训练,可是现实总是比历史精彩,因为现实里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现实的走向还会因为自己的判断和选择而变更!
最近安志鸿觉得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判断力,所以让他找个人来练练手。安志鸿本来是让他分析容裴的,毕竟他和容裴在一起那么久,什么信息都能轻松到手。
但高竞霆拒绝了这个提议。
高竞霆不想查探已经过去的、容裴做过的任何事,范立云和林静泉的存在隐隐告诉他,容裴没有告诉他的事实在太多了。
如果有一天必须要知道容裴隐瞒的东西,高竞霆希望是容裴亲口告诉自己的。
从他有记忆开始容裴就是他眼前的一抹光。
他的周围越是漆黑那抹光看起来就越亮,让他依赖到不得了、喜欢到不得了,却又因为它看起来太不可靠近而不敢逾越半分。
等到他的周围越来越亮堂,容裴渐渐隐没在无数光亮之中,看起来变得无足轻重了。
容裴是那么想的,也是这么引导他去做的。
容裴为他引来一道一道光,然后一点一点把自己抽离。
在高竞霆明白过来的时候,容裴几乎已经要退出他的世界了。
高竞霆早就打定主意不会去追查容裴做过的任何事,因为他知道无论容裴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容裴到底喜欢过谁、容裴到底做过什么,他都不会放开容裴的。
容裴能力出众,他做什么事都能上手、能和很多人成为朋友、永远把身边的人照料得很好。
可他的心似乎始终呆在幽暗之中。
容裴追过林静泉、容裴追过范立云,但是如果他们能给予容裴他想要的东西,容裴怎么可能容忍他越来越得寸进尺的索求?
高竞霆握紧了拳头。
在容裴向他敞开心扉之前,他会好好装傻。
也会好好努力。
——因为他也想成为照进容裴心底的那抹光。
有决心归也要有行动,安志鸿给的任务他必须得认真完成。
高竞霆怎么都不想对容裴下手,也不想在现实里和人起冲突,于是他把目标锁定为平台上的“猎手”。
容裴说得没错,打败猎手确实没什么用处,她根本不会在意。
那么把她推下神坛如何?
想到口碑极好、被许多人奉若女神的猎手,高竞霆摸着下巴:“阿裴说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某些人的表现越是趋近于完美,就表示他背后隐藏的东西越多。这个猎手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等将所有和猎手相关的资料都拿到手上,高竞霆有点儿发愣。猎手竟然不是完美的,她有无数黑历史,最开始的“猎手”根本就是最不要脸的职业玩家,业务包括替人刷胜率、替人搞离间、替人设局陷害等等,只要出得起价他就接活。
她做过的那些事至今还被人翻出来翻来覆去地骂。
但猎手从不隐瞒,更不为自己辩白。
即使加入了徽章她也坦荡地承认那全都是自己做的。
她转变作风以后有很多人等着她故态复萌,可慢慢地,最开始盯着她的人不是放弃了,就是和她交上了朋友。
要是有人借机生事,不少猎手过去的仇家还会站出来声援:“那时候猎手需要钱,才会什么活都接。”
再后来,猎手展露的实力越来越强,分享的战例和战术越来越多,那点儿黑历史看起来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
谁要是想拿这点事儿去动摇她现在的地位,无疑是异想天开。
这里面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比方说一个做了无数好事的人开始干坏事,所有人都会痛心疾首地唾骂他;可反过来呢,做了无数坏事的人开始做好事了,所有人都会觉得很欣慰。
高竞霆皱起眉。
要找出猎手的死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高竞霆陷入沉思的时候,陶溪的“银狐”突然向他发来通话请求。
高竞霆选择接受。
他问道:“陶安呢?”
陶溪说:“我让他自己指挥一场,现在他已经开始对局了。”
高竞霆说:“他还可以吧?”
陶溪说:“一开始想敷衍了事,稍稍一激他就卯足劲上场了。他本来就不差,不过现在明显进步很大,玩起来也不像很生疏的样子。还有,他的战术有点眼熟。”
高竞霆说:“眼熟?”
陶溪说:“我问他有没有忘记以前学的东西,他说‘怎么你们都这么问’,我当时就起了疑心。开局以后我观察了很久,终于发现他的打法像谁了。”
高竞霆心头一跳:“像谁?”
陶溪说:“是我们都很熟悉的一个人,徽章的赵洋。”
高竞霆紧皱着眉:“赵洋是跟猎手一个时期的玩家,陶安肯定不可能是赵洋。”
“赵洋最近在带一个新人,偶尔我们也会对上他。那家伙看起来是个半大的小女孩,和猎手关系很好,说话有点针对野狼,”陶溪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叫小九。”
高竞霆浑身一僵。
真相似乎呼之欲出。
这个“小九”出现的时候正好是陶安找上了容裴。
如果那个“小九”是陶安,那赵洋说的那句“上次猎手过来这边是为了把小九送过来”意味着什么?
如果小九是陶安,那猎手是猎手是
猎手是容裴。
想到初见“猎手”时心里那种熟悉感、想到“猎手”那冷淡又平静的回应,高竞霆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阿裴又骗他。
高竞霆一语不发地退出平台,跑到外边蹲守容裴。
容裴也没让他等太久,没一会儿就打开门把访客送走。
高竞霆等人走光以后马上黏过去,不满地抱怨:“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休息日也要占掉。”
容裴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了半杯,才说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把任务摊下去以后就轻松了。”
高竞霆问:“那阿裴你接下来有空了?”
容裴看了他一眼,说道:“有。”
高竞霆说:“那我们出去走走吧。”
容裴说:“也好。”
街道两旁的树木换上了金灿灿的树冠,人行道铺着刚落下的一层落叶,就是秋季这个忙季太热闹了,街上到处都是人。
高竞霆载着容裴绕着市区开了大半个圈,最终选择驶向郊外。
驱车一路往海边走,很快就看到了海岸。
高竞霆仗着驾驶技术好、车子性能高,走的都是最偏的路,等抵达路的尽头时周围已经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车停在高高的崖石上,从车窗里看去远处是天、近处是海,波涛拍打着天穹,白云流连在海面,天地看起来辽阔又寂寥。
容裴远眺了那波涛汹涌的海面一会儿,转头问高竞霆:“你是想带我来感受大海的澎湃,还是想让我看看这块地方值不值得开发?”
高竞霆没有说话。
容裴微怔:“怎么了?”
高竞霆一把将容裴抱紧。
如果是以前,只要容裴陪在他身边他就很满足了,根本不会再去想其他东西。
现在他变得很贪心,贪心到极为可怕的地步。
他太渴望完完全全地占有容裴了——占有容裴的身体、占有容裴的心、占有容裴的一切!
这种渴望似乎时刻想让他的理智遭受灭顶之灾。
即使拥有了随时抱紧容裴的权利,心里却还是空荡荡一片。
高竞霆似乎害怕容裴会消失一样,把他紧紧困在怀里:“阿裴,我想和你做…爱,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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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踩点捞起小红花!
今天略困先睡了哦(作息君它又阵亡了
谢谢123和扇五娘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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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写得有点不清楚,重点放错了
其实昨晚那一版在陶安和陶溪说话期间,高渣渣就发现猎手是容裴,所以他最后才会那么反常(其实这种事搁在他身上不算反常
重新把这章修了一遍,换了中间部分。感觉陶溪的感情不应该这么快爆发,狗血泼得太直白一点都不开心(你滚
至于发现真相什么的,让高渣渣换个姿势再来一遍(你快滚
52第零五二章
容裴穿着秋季正装;高高的领子带着点禁欲的味道。听到高竞霆的话后容裴的眉头微微皱起;推开高竞霆说道:“别闹。”
高竞霆乖乖退开,可他那过分炙热的目光却还在容裴身上胶着。
容裴无论面对什么风浪都能镇定自若;可就是受不了这种的视线。
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容裴很清楚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时代、要面对自己在这个时代孑然一身的事实;实在是一件困难至极的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接纳了自己的新身份、接受这个身份带给自己的一切。
从那时起他就热衷于经营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即使那时候他能接触的都只是跟自己一样大的小娃娃。努力到如今,他有了许多朋友,随时都能喊出来聚一聚;他有几个知交;也许长久地分隔两地;却不会改变彼此的感情;他甚至有了不少铁杆的追随者,永远能在他振臂一呼时站出来支持他。
他有了自己的事业,各方面都发展得不错。
在他想方设法在这个时代留下印记的同时,原本坚硬如铁的心也慢慢被这个渐渐变得熟悉的时代打动。
一切都慢慢走上正轨。
只有和高竞霆的关系还在不尴不尬、不清不楚地牵扯着。和高竞霆擦出爱情火花这种事其实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容裴的预期之中,所以在高竞霆说他喜欢乐棠的时候,容裴一直冷静地引导高竞霆怎么去追求乐棠。
然而从徐浪对陶安做的事就可以看出一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被人当成傻子来哄。
等到“傻子”觉醒的那一天,所有谎言与欺侮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范立云那个人很清醒,你把自己哄进去了都没哄着他,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就得不了手。
林静泉那个人很好打动,他很容易就会为你付出真心,可是在他发现被欺骗时同样也断得决绝。
只有高竞霆不一样。
容裴在听到高竞霆说“我和乐棠交往了”的时候,差点就以为已经等到了解除婚约的时机。
那时候他有过立刻把婚约的事摊开来解决掉,跑去范立云家找范立云或者跑去首都找林静泉的想法。
虽然很可耻,但他觉得那就是他想要的——无论是谁都好,他能追回一个就可以了。
可是高竞霆突然就“觉醒”了。
而且他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婚约。
在容裴的想法里,高竞霆应该是对自己有了种孩子得到新玩具时的独占欲。
这个推论在高竞霆接下来的行动里实现得很彻底。
可是又有点儿不一样。
因为即使发现他隐瞒无数事实、即使发现他在婚约还没解除的时候就和别人交往、即使一次又一次濒临爆发,高竞霆在他面前却越来越小心翼翼。
哪怕他只给了一点点回应,高竞霆都会欣喜欲狂、视如珍宝。
这样的高竞霆,他拒绝不了第一次,当然就拒绝不了第二次。
放纵这种事,就是因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最后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看着自己走向深渊的感觉还真是新鲜又刺激。
容裴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苏醒。
——那是已经沉寂多时的,属于容家掌舵人的、傲慢自矜的心。
容裴静静地瞧着高竞霆一会儿,微笑着靠向副驾座的椅背,眸光闪动:“你真的想做?”
这下轮到高竞霆一愣。
容裴抬手抓住高竞霆的衣领,五指稍稍一收拢,力道使得恰到好处,被攥住的领子正好抵住了那上下滚动的喉结。见高竞霆有些怔愣,容裴抬起头亲了亲他那因错愕而微张的唇,说道:“这种时候怎么能直接说‘我想做…爱’,你应该先让我来点兴致。”
高竞霆像是坠进了梦里一样。
在容裴面前,他似乎永远都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高竞霆没有挣脱容裴的手,只是低下头,用唇舌就着容裴漂亮的唇形一点一点描绘过去。
不急不缓,不紧不躁,仿佛在品尝着世上最美味的东西,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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