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联想到“黑色计划”,但是高竞霆后面的那番深情表现很快就把这个联想从他们脑海里擦除了——纷纷开始猜想和高竞霆有婚约的人到底是谁。
采访到达高…潮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昏黄。
忙完了市政事务的容裴坐上了韩定的车,差使韩定载他去外交部找郝英才。
容裴说:“明天是休息日,阿定你没别的安排吧?”
韩定摇摇头。
容裴说:“那就好,郑应武那家伙明天结婚,准备请我们几个老朋友聚一聚——等会儿接到大郝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韩定说:“好。”
郝英才早早就等在外交部门口了,看见向自己驶来的车上有容裴和韩定就朝他们猛招手。
容裴降下车窗说:“还不快上车?”
郝英才说:“等等,郝英杰那小子也说要去。”
容裴微讶:“看来你们的感情变好了。”
郝英才大咧咧地说:“老是针锋相对也没什么意思,我跟个小自己好几岁的毛头小子计较什么?”
容裴笑吟吟地看着他。
郝英才脸皮厚得很,满不在乎地和容裴对视,一副你要信不信的模样。
郝英杰很快就出来了,他的脚步看起来比以前要快上许多,泄露了主人的好心情。
容裴若有所思的视线从郝家两兄弟身上扫过,微笑着收了回来。
郝英才和郝英杰一前一后地钻进车里,谁都没有说话。
容裴打开车上的接收器,观看云来港电台的最新节目。
这时候云来港电视台正巧在回播下午的采访,上边回放着高竞霆把戒指抓在手里亲吻的场景,并且清晰地播报着他的那番深情话语。
郝英才看得一愣一愣:“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容裴一顿,淡淡地说道:“当然是真的。”
——如果高竞霆没有接受治疗的话。
郝英才盯着容裴,企图从他脸上瞧出点儿端倪。
作为高竞霆的直系下属,郝英杰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当然是假的。”
郝英才皱起眉:“你怎么知道?”
郝英杰说:“这些采访哪能当真,根本就是是用来洗白自己的舆论工具。那些话都是陶溪起草的——我看见高竞霆拿着稿子演练了很久,那上头的字迹明显是陶溪的。”他看向容裴,却失望地发现容裴脸上毫无波澜。于是他再接再厉,“倒是那对戒指有点儿诚意,是出自赫老爷子之手吧?那位老爷子可是很难请得动的,就算是高家向他施压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做得这么精巧,我觉得是高竞霆追求乐棠时就跑去求来的——现在临时找出来当道具。”
容裴笑了。
郝英杰能一眼认出来就说明赫老爷子的招牌还没有过气,这样他就放心了。
说起来也是缘分,当初赫老爷子在设计上遇上了瓶颈外出采风,正巧被他碰上了。他给赫老爷子当了本个月向导,很快就和这位老人成为了忘年交,后来也时不时会有书信往来。
赫老爷子没有儿女,几乎把他当成儿孙来看待,早早就提过要给他设计一双戒指——只不过这老头儿脾气有些臭,见面时总没几句好话。
想到那双戒指的意义,容裴笑着说:“戒指是我订的。”
郝英杰一怔,挑衅般问道:“那又怎么样?”
容裴往椅背轻轻一靠,脸上的笑容更为真切:“所以不必挑拨离间,我总会把属于我的那个拿回来的。”
郝英杰感受到他语气里的自信,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正要继续说点什么,郝英才却看不下去了:“郝英杰,你要是来找茬的,现在就给我下车!”
郝英杰脸色一青,咬牙说:“不要忘了你”
郝英才似乎豁出去了,冷笑着说:“我怎么样?你说啊!”
郝英杰知道郝英才是因为“那件事”才一再容忍自己,但是自己猛踩容裴痛处的事却触及了他的底线。
又是这样!容裴对他而言比谁都重要,容裴让他去海州他二话不说就跑过去、容裴希望他留在外交部他也乖乖地留下来,只要是对容裴有利的事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谁要是想针对容裴就等于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被他仇视——哪怕他们之间发生了“那件事”,郝英才依然如故。
郝英杰知道这种啃噬着自己心脏的感觉叫做“嫉妒”。
明知道郝英才和容裴之间只是普通的友情,他还是忍受不了郝英才对容裴的重视。
郝英杰把头转到一边,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似乎已经被它完全吸引住了。
郝英才欲言又止。
容裴也不多问,继续专注地观看最新新闻。
而韩定一直沉默地开车,由头到尾都没有开过口。
这个时候高竞霆婉谢了主持人的共餐邀请,开车前往容裴家。
他为了这次采访练习了很久,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容裴看见后的反应。
串在一起的对戒被他挂在最贴近心口的地方,它随着每一次心跳而起伏,仿佛一下又一下敲在他心头。
容裴对他的表现满意吗?
容裴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亲口承认他们的关系吗?
一个个问题挤进他的脑海里,光是想到容裴有可能给出的回应,高竞霆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高竞霆把车停好,掏出钥匙走进容裴家。
迎接他的是一室昏暗。
高竞霆不死心地绕遍了这间房子,却根本找不到容裴的影子。他本来想通过联络器找容裴,想了想又放弃了,重新把车开出来前往市政。
市政的灯也黑得差不多了,不过高竞霆惊喜地发现容裴办公室还亮着灯。
容裴果然还在忙!
高竞霆马不停蹄地跑上顶楼,拉开容裴的办公室门一看,却发现里面只有正在整理文件的周续玉和小肖。
期待又一次落空,高竞霆心里有些难受,他问道:“小肖,阿裴呢?”
小肖看到高竞霆也有些发愣,接着她想到下午那个引起热议的采访节目。她理了理思路,用尽量委婉地方式说出事实:“容秘书长刚刚接到个喜讯——郑应武先生明天要结婚了,所以容秘书长下班后就赶了过去。”
高竞霆安静下来。
回到云来港后他见到容裴的次数不多,他以为是自己忙容裴也忙,却没有意识到即使再忙,如果真正有心的话也不会连面都见不上。
他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要应付好今天的采访,憋足劲去准备,连每一个表情都联系过很多遍、生怕没法打动容裴但是容裴呢?
如果容裴要哄他,肯定不会做得这么明显,只让一个外人来打发自己。
唯一的可能性是容裴没打算像哄“傻子”一样哄着他,而是准备明明白白地把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容裴、容裴依然是当初那个从不主动找他、也从不需要他的容裴。
高竞霆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他死死稳住自己不断下沉的心,冷静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容裴的办公室。
脚步快得没有丝毫停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他似的。
周续玉问:“要不要和容秘书长说一声?”
小肖说:“当然要。”她跑到外间去联系容裴。
这时候容裴已经出了云来港辖区,听到小肖转告的事后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了。”
小肖一愣,补充道:“高上校最后也说了这句话。”
容裴说:“嗯。”
小肖知道容裴不想说话的时候谁也别想问出什么,所以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
容裴对韩定说:“你开了这么久一定累了,接下来给我开吧,轮换一下比较轻松。”
韩定没有反对,踩下刹车说:“也好。”
车里的空间本来就很狭窄,两个人站起来互换位置时候免不了会很贴近。
容裴注意到韩定非常小心,应该是记得自己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这种默不作声的体贴让容裴很受用,他抬手拍了拍韩定的肩膀,按着那儿微笑道:“其实熟悉起来以后我就不会有不适感。”
韩定绷紧一张脸:“再磨蹭下去的话,去到那边都天亮了。”
容裴早就习惯他的冷淡,专心开起车来。
郝英才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定。
韩定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过头与他对视,目光坦然、平静,没有丝毫不该有的情绪。
郝英才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却又说不上是那儿不对。
他瞧不出破绽,只能转过头看向郝英杰。
郝英杰居然已经睡着了,眉头微微皱起,手下意识地按在胃的一侧,似乎是老胃病又犯了。
郝英才也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做什么。他问容裴,露出一丝不怎么正经的笑容:“阿裴你说郑应武那家伙怎么结婚结得这么突然?”
容裴和他是多年的老友,自然知道他脑袋里装着什么龌龊事。他反问:“你觉得呢?”
这反问来得正对郝英才胃口,他神采飞扬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我猜是先上车后补票!”
容裴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朝自己挤眉弄眼的郝英才,也看到脸色有些发白、静静地盯着郝英才看的郝英杰。
容裴隐隐明白了郝英杰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也明白了这对兄弟的关系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不过他也没法干涉好友的感情生活。
他笑着说:“听起来可能性很大,到时候我让毛球问问。”
郝英才:“好主意!”
他迫不及待地想欣赏郑应武的精彩脸色!
容裴慢悠悠地补充:“就说是你猜的。”
郝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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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半章不要惊讶,我是在截图333333数字啊哈哈哈哈哈哈(叠数控快滚
标题君它又坑爹了=。=
晋江它抽掉我的小红花还没有换回来,不开心。。
听说晋江抽掉了我的评论,这种欣慰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原来不是木有留言QAQ#
谢谢山有林兮林有妖的地雷》////////////《
还有手画的人设!不过初三党要加油中考=口=
91第零九一章
高竞霆本来想要追着去海州;却被瞿洺找上了:“有个家伙想见你。”
对于瞿洺,高竞霆的感觉其实挺复杂,不过大体来说还是感激的多。他说道:“谁?”
瞿洺说:“谢云夕,他去东部很多年,对海战很熟。现在想要到西部来,如果你们看得对眼,就把他收下来,将来一定会很有用。”
谢云夕?高竞霆在记忆里搜索着和这个人相关的信息;很快就想起了这人是谁:虽然谢云夕是白卡出身,而且父母早亡;但他非常争气,无论是学业还是办事或处事都样样出色;在十五岁时入了他外公李付钧的眼——那时候他外公还介绍谢云夕给他认识,不过因为谢云夕要去念军校,给他当玩伴的时间非常短,高竞霆连那个少年的模样都没记清。
谢云夕走的是徐教官的路子;在评价榜单上紧追在徐教官后边,是实打实的后起之秀。据说当初他还受高衡的雇佣和徐教官对上过,虽然最后还是输了,但输得并不难看;甚至还让许多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自那以后,他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是个很懂得把握机会的人。
高竞霆说:“他过来了?”
瞿洺说:“是的,现在就在军区外边等着。”
高竞霆说:“那我就去见见他吧,你也去吗?”
瞿洺说:“他的很多想法都很特别,我想和他交流交流。”
高竞霆点点头,和瞿洺并肩往外走。
连徐浪都已经开始培养自己人,他也不能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了。
就算他现在追到海州,也不过是趴在容裴脚边摇首乞怜的一条狗而已。
他需要往前走,更快地往前走。
高竞霆很快就见到了谢云夕。
相比少年时那个隐约的影子,现在的谢云夕已经是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人,穿着一身白色军装、戴着顶白色军帽,是军方外聘顾问的装束。
他见到高竞霆后摘下帽子,微笑着戴到高竞霆脑袋上:“竞霆哥,我来实现我的诺言了。”
高竞霆微微一愣,隐约想起“傻子”因为自己被嘲笑而苦闷无比的时候,还是个少年的谢云夕安慰“傻子”说:“竞霆哥别难过,以后我一定会帮你走上顶峰的。”
高竞霆一时有些发怔。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想,为什么“傻子”对间接使自己遭受嘲笑、时时刻刻在敷衍自己的容裴那么执着,却把眼前这个更为让人心动的谢云夕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谢云夕已经转向瞿洺,正儿八经地朝瞿洺敬了个礼:“瞿洺姐!”
瞿洺被他逗笑了:“我们找个地方再聊吧。”
高竞霆说:“等等,我先让人把疾雷送过来,免得他们管不听。”
谢云夕说:“疾雷?”
高竞霆说:“我养的一只小家伙。”
高竞霆联系上陶溪,让他把疾雷送到军区大门。
从首都回来后疾雷有段时间很不服高竞霆,后来高竞霆冷下脸训了它几天,现在在高竞霆面前服帖得跟狗儿似的——这种野性太烈的家伙就是不能给它好脸色,稍微对它好点儿就蹬鼻子上脸。
陶溪做事向来效率很高,没一会儿就把疾雷带了出来。
疾雷看到高竞霆后一哆嗦,跳到他脚边讨好般蹭蹭高竞霆的裤脚。
接着它突然像嗅到了甜味的嗜甜者一样眼睛发亮,定定地看着谢云夕的方向。
谢云夕说:“竞霆哥他有点怕你啊,你一定刚折腾过它吧?”他蹲下去掏出根棒状糖果向疾雷晃了晃,“过来。”
疾雷看向高竞霆。
高竞霆有点儿讶异于谢云夕对疾雷的吸引力,却还是抬了抬下巴让它去找谢云夕。
谢云夕把糖果喂给疾雷,然后轻轻松松地把它抱了起来,用脸蹭蹭它背部柔软的皮毛:“真漂亮,从哪里找来的?”
高竞霆没有答话,摆摆手让陶溪回去。
谢云夕的到来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容裴的耳朵里,这时候他已经在郑应武家里了。
谢云夕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可不就是当初李付钧想安排在高竞霆身边取代他的人吗?
后来他作为“猎手”和高衡结识时还和谢云夕有过几次往来,他没时间顾着高衡那边时多亏了这家伙在撑着。
容裴在外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整理好着装走回屋里。
没想到他只是离开了短短几分钟,屋里的装饰就变了样:原来的婚庆蛋糕一眨眼就变成了生辰蛋糕,摆放结婚礼物的地方也变成了一堆新的礼物。
容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毛球飞到他肩膀上,右翼抬起来说:“生日,生日!快乐,快乐!”
容裴一愣,恍然想起十月又到了,十月的这一天正是自己的生日。
郑应武拍拍他的肩,说道:“我们都是没点记性的野爷们,还是你嫂子记得牢,早早就准备好了。这可是你成年后的第一个生日,有什么想要的跟哥哥我说一声!”
容裴看了郑应武刚刚娶到手的祁佳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我想亲嫂子一口。”
郑应武凶神恶煞地说:“滚犊子!”
郝英才乐颠颠地揭郑应武的短:“我怎么记得有人拍着胸脯说过‘以后我的就是你们的,就算你们想要我的女人都没问题’。”
郑应武从容回击:“说明我的思想在进步,要不然我怎么讨得着你嫂子这样的好老婆?像你这样,啧啧,准备和你的右手厮守终身?”
郝英才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脸都青了。
郝英杰除了进门时对郑应武夫妇问了好、送上了礼物之外就一直没开口,安静到谁都想不明白他是来干什么的。
听到郝英才吃亏,他终于忍不住说:“我哥当然会找到个好伴。”
被他这么一插口,郑应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郝英才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没好气地朝郝英杰说道:“胃疼就休息去。”
这话可不带关心,他只是嫌郝英杰打扰了他和郑应武的互损。
郝英杰不吭声了。
祁佳发现气氛不对,对郝英才说:“英杰不舒服?我去拿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