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刀锋你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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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刀锋你为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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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展在帆头角作威作福十几年,手底下的冤魂厉鬼数都数不过来,上辈子遇到的报复暗杀不少,也有几次极为凶险的,可惜都被他仗着人多势众给避过去了。不过台湾不同于外岛,那里不是古展的地盘,也没有小和兴的势力,如果能借助仇家的手去除掉古展,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光这样远远不够,还要留下人证物证,使行凶者能够被抓捕,并成功定罪。有警察和法官来结案,再没人能说出什么来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将和新社里头的一干“老资格”牵扯进来呢
  …
  蒋亦杰叼着根烟,屈起双腿,极为粗鲁地用脚踩在座椅边缘。皱眉毛思考的样子活像个几十岁的老男人。
  杨笑基开着车,冷丁冒出一句:“你不说我也知道,调查古展的行踪是为了蒋庭辉吧?”
  “啊?”蒋亦杰嘴巴一咧,烟头掉在了裤子上,他气急败坏地扑打着,“不是!你猜错了!”
  杨笑基用他那有点娘的闽南腔慢悠悠说道:“我不是猜,是知道!我可是活了快五十年了,在三角街也混了将近十年了。小和兴社团里的事我不参与,不代表我看不懂。和义的龙准,和新的古展,和洪的佛头,哪个不想拉拢我?可我不会同他们合作。干爹吃了几十年的饭,并不是都当成屎拉出去的,也会长这里”他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混黑道白道什么道都是一样,在人下,被人踩,在人上,你踩人。那三个家伙,就算我能帮到他们,他们也只是把我当成垫脚石,用得着的时候踩一踩,用过了,就随便踹到旁边啦。至于蒋庭辉接近我是什么目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年我的信条向来都是明哲保身,远离是非。一来是我家人都不在了,赚再多钱也没地方花,做事都没有斗志啦。二来嘛,也没找到一个值得我去投资、去栽培的人”
  蒋亦杰玩心又起:“干爹你看我怎么样?”
  “你不行的,你不是个干大事的人。阿杰我跟你讲,闯荡江湖最忌讳的是什么?过于执着啦,锋芒太露啦,英雄主义啦,你有几条犯几条,还有你认我做干爹也是带着目的的吧?你都太刻意,我一眼就看穿了,所以你完全不行的。说起耍心机,你还差得远呢!”啰啰嗦嗦讲了一大通,见蒋亦杰挑起眉毛斜斜瞄着他,又嬉笑着改口,“不过现在你是我干儿子,有干爹包养你嘛,何必出去和那帮家伙拼得头破血流呢。”
  蒋亦杰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按耐不住刨根问底道:“那你觉得蒋庭辉行吗?”
  “啊?嗯哈哈哈”杨笑基笑而不语。
  “我可以把你的沉默理解成是对他的肯定吗?”蒋亦杰脸上难得现出几分认真和期待。
  杨笑基哼哼唧唧半天,不紧不慢说道:“我观察他有段时间了,原本觉得他确实是块材料。可是看了他今晚不冷静的表现,我觉得这个人还需要再好好观察观察。”
  蒋亦杰一愣,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又是因为我吗?为什么我的存在总是连累大哥呢唉,早知道今晚就躲开才对!
  仔细想想,如果没有自己这个弟弟,大哥的人生应该会变得轻松许多吧
  蒋亦杰嘴巴里鼓着气,把脸撑成了包子样,又噗地吐掉,失落地独自玩了半天,扭过头对杨笑基嘟囔:“你要观察就慢慢观察好了,并不妨碍办事吧?”
  杨笑基忘不了他的商人本色:“还没说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你的好处就是不用再应付得那么辛苦了。”见杨笑基一脸不解,蒋亦杰欠了欠嘴角,“现在从三角街到帆头角,乃至整个外岛,处处都渗透着社团的势力。小和兴堂口众多,哪个都怠慢不得。你想要做点事,就要周旋在这些贪得无厌的老大们中间,得罪了任何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很快,这些人和势力都将成为明日黄花,我告诉你,帆头角早晚有天是要姓蒋的,到那时你只需要搞定一个蒋庭辉就行了!”
  “嚯!”杨笑基夸张大叫,“好大的口气!”
  蒋亦杰自嘲地哼了哼:“有什么办法?我年纪不大,度量也不大,要是口气再不大一点,不就是一无是处了!”
  杨笑基摇头感叹:“我真是看错人了,你的长相和铭仔一模一样,连声音都相差无几,可是说到个性,简直是天差地别。”
  “后悔认我做干儿子了?”蒋亦杰探过头去询问。
  “后悔了。”杨笑基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
  “嘿嘿,”蒋亦杰狡黠一笑,“晚啦!现在三角街上恐怕没人不知道我是你杨生的新宠了。”
  杨笑基难以理解:“你倒是想得开,年纪轻轻,被人当成是卖肉的MB看也不在乎?”
  “实话给你说吧干爹,我命都不在乎,还在乎名声?”蒋亦杰仰起头吐着烟圈,自得其乐。
  杨笑基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蒋庭辉到底许了你多少好处,你为他拼死拼活的?”
  蒋亦杰眼珠动动,没说话。
  “不是说不出来吧?”杨笑基嘴巴阔成了O形,“那干爹可要好好教教你了,凡事都要有个价,什么好处都没有就帮人卖命,那叫什么?叫做贱呐!”
  蒋亦杰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干爹,这不叫贱,叫犯贱。蒋庭辉对我我以前害过他,害他没了前途,没了兄弟,没了爱人总之我害他失去了什么,我就要一样一样帮他拿回来!”
  杨笑基不置可否地扁扁嘴巴,沉默片刻,忍不住教育起了儿子:“小朋友,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江湖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谁也别想一辈子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凭你是当老大还是当坐馆,总有被推下去的一天,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蒋亦杰望向窗外小声说道,“我不在乎他是当老大还是当坐馆,我所要的,是我亲手把他送上那个位置!”
  杨笑基琢磨了半天,满脸玩味:“诶干儿子,蒋庭辉真是你亲大哥?”
  蒋亦杰不满地“啧”了一声:“你看他那么帅,当然是我亲大哥!别人哪配有那么帅的大哥!”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啦,干儿子,我们是一类人嘛,闻味道都闻得出来,你骗不了我啦!”杨笑基满脸贱笑。
  蒋亦杰斜过眼瞪着人:“什么味?骚味吗?”
  杨笑基笑得更加开怀:“你以为你没有?迎风都臭出十里啦。”
  蒋亦杰很无奈:“干爹你真龌蹉,为老不尊!不过看在咱们干父子臭味相投的份上,我能再求你帮个小忙吗?”
  杨笑基当即摆手:“你太得寸进尺了,刚才那个就是空头支票,万一你们兄弟玩得崩了盘,谁给我兑现?”
  蒋亦杰闷头想了想,没皮没脸地耍赖道:“要么我再帮你养老送终一回?两回怎么样?”
  被他这样一闹,反而给杨笑基找到了一点儿子在眼前撒娇、享受天伦之乐的感觉,心中舒畅无比:“你想养老送终两回,也得我能死两回啊!要我说,每周二、四陪我吃饭,周末一起爬山,每月初一、十五去白岩峰烧香,就这样,不二价!”
  蒋亦杰一拍仪表盘:“成交!”管是什么,先答应下来再说。
  …
  几天后是蒋妈妈生祭,蒋亦杰带着王大关去山顶探视,顺便等二哥。说起设计古展,年轻的O记探员杨明礼警官当然是不用白不用。
  时间还早,两人擦拭过骨灰龛,献了花,就肩并肩趴在崖边的栏杆上看风景。山顶很幽静,只有风吹草叶的沙沙声阵阵传来,从这个高度望出去,可以将半个帆头角海岸尽收眼底。
  蒋亦杰说起在杨笑基那里帮王大关求了个差事,还说只要好好干,一定会前途无量。
  王大关听了却并没有多少开心,连嗓音都有些尖不起来了:“小妹哥,我不想干什么差事,我就想跟着你混。”
  蒋亦杰恨铁不成钢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什么叫屎坑关刀啊,文(闻)又不得,武(舞)又不得,你跟着我混个屁!有机会自己闯一番事业不好吗?难道一辈子躲在人后做小弟、做跟班?”
  王大关信誓旦旦举手表态:“小妹哥,别人都想要混出头,做老大,可我不一样,我天生就是喜欢做小弟!”
  蒋亦杰气得直翻白眼:“你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王大关举目望向远方,无限惆怅地说道:“小妹哥,你看,人生这条路不好走的。没人在前面帮你画出白箭头,没人给你标注哪里要慢行,哪里要限速,哪里有人横穿马路需要踩一脚刹车”他左手握拳往右手手掌上一砸,“可是有个老大就不一样了!什么都不用费脑子想,只管低头跟着老大往前冲就好了。老大要杀人,我就开枪,老大要睡觉,我就铺床!”
  王大关的话让蒋亦杰哭笑不得,这样说来,大哥不就是自己人生路上的白箭头?一直盯着,盯着,于是他的方向也成了自己的方向。
  蒋亦杰没办法,只好试着用王大关自己的思路去说服他:“你看啊大关,我们现在年轻,可以在社团里打打杀杀,可是不能打一辈子,人是会老的。现在赚到的钱不懂得管理,早晚会坐吃山空。就算想投资,想置办产业,总要有人打理才行。所以你呢,就跟着干爹好好学做生意,这是老大交给你的任务喂,王大关你有没有在听?”
  王大关正一心一意用指甲刀在石头上划拉着,歪七扭八,勉强能看出是“安安”两个字。
  听见蒋亦杰的问话,王大关很得意地炫耀着:“小妹哥你看,我把我对安安的爱都刻在石头上,就永远都抹不掉了!”
  蒋亦杰牙齿差点被酸倒,他不留情面地鄙夷道:“王大关,你难道没听过一个词叫沧海桑田吗?大海都能变成平地,何况小小一块石头。还什么永远”
  真有爱,就不用什么石头了。那个人就在心里,只要活着,就一定在,哪怕死了,再活过来,依旧还在。
  王大关很虚心地求教:“小妹哥小妹哥,那要是你,你刻在哪里?”
  “要是我的话”蒋亦杰忽然烦躁地一甩手,“我干嘛想那种无聊事!反正我又没有喜欢的人”



  ☆、忍字心头一把刀

  蒋亦杰拉着王大关在山顶迎风扯皮扯到口干舌燥,总算说服了对方去杨笑基的场子里做事。
  虽然跟在杨笑基身边同样和社团脱不了关系,但是起码不用直接面对那么多危险。除掉了古展,还要对付龙准和佛头,以及其他什么凭空蹦出来的牛鬼蛇神。往后的路将越来越难走,保全自己尚且不易,更加没把握维护好那只秃毛猴了。
  对于蒋亦杰来说,王大关是朋友,兄弟,更是亲人。别看他嘴上总喜欢贬低那家伙,嫌弃对方胆小,死蠢,没本事,其实心里是充满了疼爱和感恩的。
  重生为人,肩头背负了太多沉重的责任,这段日子如果没有王大关的陪伴,不知道该会有多寂寞。
  …
  直到从山路上远远望见了二哥的身影,蒋亦杰才匆匆打发了王大关。令人惊喜的是,这一次二哥并不是独自前来的,身边还跟着那个朴实又能干的警花方小姐。
  几个月前在医院里,为了能让妈妈在临终前见上一眼未来儿媳,蒋亦杰很冒昧地拜托了方小姐陪同二哥一道送别母亲。或许是因为那些悲痛时刻的默默支持,二哥对方小姐多了一层信任与亲近,两人的恋情进展神速。回想上辈子的同一时刻,他们还只是在办公室里偷偷观察着彼此的师姐、师弟而已。
  兄弟三人之中,大哥和闻琛是一对,每天搅在腥风血雨里打打杀杀。而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吉凶难测,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好在还有二哥二嫂,可以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生儿育女,以告妈妈在天之灵,想想这些,蒋亦杰倍感欣慰。
  杨明礼警官的观察力十分敏锐,只打了个照面,就一下盯上了弟弟额头上新结出的伤疤,上前一把撩起头发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和人打架了?你又去惹是生非了吧”
  蒋亦杰身手灵活地向后一闪,很臭美地将发型梳理整齐,嘴上鬼扯道:“我家楼下那只大黄猫弄的。”
  “少在那里讲大话!”杨明礼脸孔板得像张扑克牌,“大黄和人很亲近,我久不久去一次,每次都见它趴在街坊脚边很惬意地晒太阳,可见是根本没什么攻击性的。再说,一只猫怎么会撞伤你的头?机器猫吗?”
  不愧是蒋太的儿子,从长相到语气,连反驳的内容都如出一辙。蒋亦杰偷偷瞄了眼妈妈挂在骨灰龛前的照片,瞬间有种二哥是被老妈附体了的亲切感,他调皮地挤挤眼睛:“杨警官果然是断案如神。其实是呢,隔壁阿婆专门放了猫粮在草地上给大黄,前些天总有野猫跑来抢大黄的晚餐,我当然要出面维护正义啦,结果去追捕犯罪分子的时候一不小心,脑袋撞到了灯柱,差一点破相。”他边说边手舞足蹈地表演着,逗得一旁的方小姐捂着嘴直笑。
  “蒋小妹!”杨明礼抬手又要往鼻梁上捅,“编瞎话也编得像样一点,你当我是智障吗?”
  “二哥你怎么会是智障,谁不知道你智商高达一百四,是庙口中学的考试王啊!”蒋亦杰干脆丢下杨明礼,转头凑到了方小姐面前,“未来二嫂你知道吗,杨警官从小到大得过的奖状粘一粘都能当被子盖了,以前我老妈常常跟街坊们炫耀说,‘哈哈哈,我家礼仔将来可以去得个诺贝尔考试奖啦’。”说着话双手叉在腰间,将老妈夸张的音调和神态学得惟妙惟肖。
  被他一闹,原本还有些矜持的方小姐像个烧开了水的茶壶似地,咯咯咯笑到合不拢嘴。也不知是内容逗趣,还是那一声“未来二嫂”在作祟。
  杨明礼也被弟弟脱口而出的直白称呼搞得脸红心跳、失了方寸。积攒一肚子的教训和审问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笔直立正,两手贴在裤缝上,对着自己的新女朋友不住嘿嘿傻乐。
  难得看到二哥如此愚蠢的一面,蒋亦杰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嘲笑到过瘾,又不动声色地拉起方小姐,更卖力地讲述起了四眼仔的光辉历史。在如此热烈又和谐的气氛下,方小姐很自然地邀请了蒋亦杰这个“未来小叔”一起吃晚餐。为了避免张扬,蒋亦杰提议去二哥家里火锅。
  当晚,杨明礼那间租来的单身公寓里,方小姐一边哼着歌一边利落地洗菜切菜,二哥则手脚轻快地搬好桌子摆起碗筷,蒋亦杰贵宾样坐在沙发里,心安理得地只管吃喝。
  全家人围坐一起吃饭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经历过了,想想将来二哥可以和老婆、儿女每天这样其乐融融地过生活,真是太好了。
  酒足饭饱,蒋亦杰起身告辞,人大摇大摆走出来,却“不慎”遗落了某样东西在二哥家。
  …
  那是支钥匙扣造型的U盘,里面储存着一段用DV拍摄出的简陋视频。
  视频内容是很多年轻人面对镜头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讲述着各自的梦想,彷徨,失落这支美其名曰“意识流”的习作,出自以新锐导演自诩的墨镜男王大卫先生之手。拍摄地点则是王大卫每天要去“体验生活”的酒吧,维修厂,或茶餐厅。
  刚捡到U盘的时候,杨明礼生怕是与社团有关的犯罪证据,为了防止弟弟泥足深陷,他顾不上什么隐私和道德,急吼吼插在电脑上浏览起来。等确认只是些装模作样的短片,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拍摄技巧太烂,还是故意玩特立独行,画面总是摇来摇去晃得人发晕,还不停跳闪。就在杨明礼忍无可忍随手要关掉的瞬间,忽然被他敏锐地扑捉到了背景中一个熟悉的脸孔——
  那是个叫“炮哥”的男人,是古展的手下,也是和新社里除古展之外资格最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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