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刀锋你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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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刀锋你为王-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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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把你当兄弟,就一辈子都是兄弟!可别跟我说龙准还抓了你妹妹威胁你,蒋庭辉就算混得再差,也不至于连个小女孩都保不住!”

  黑口仔极力忍耐着,哽咽说道:“我我十几岁遇到辉哥,还什么都不懂那时候古展是老大,他说辉哥性子太傲,怕以后不服管,要杀杀他威风才行那次他们和丧狗的人打架,本来对方只是受伤逃走了,是古展逼我偷偷追上去补了几刀,把人捅死了呜呜如果不是我,辉哥不用背着人命官司进监狱,琛哥也不会瘸了一条腿”

  他从抽泣变成了扯开嗓门哀嚎。

  “后来龙准知道了这件事,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肯帮他,他就把当年我做的坏事全都如实告诉辉哥我好怕我怕辉哥知道真相不再和我做兄弟呜呜呜我老爸是跑船的,船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冲去了哪里我老妈生下妹妹就死了呜呜呜小时候我们兄妹就像老鼠一样,躲在后巷的垃圾桶底下谁都可以瞧不起我们,朝我们吐口水后来进了黑社会,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要先找个家伙防身因为一出门就会挨打,被自己帮派的人打,被对方帮派的人打直到遇见辉哥,我才终于活得像个人了”

  他跪在地上爬到蒋亦杰面前,“嘭嘭嘭”大力磕头央求道:“小妹,小妹哥,你打我吧,你一枪打死我反正我戒不了毒也是死路一条,求求你别告诉辉哥是我害他坐牢你就说,就说,就说我吸毒吸得黑了心肝!我不想让他后悔交了我这个兄弟”

  蒋亦杰一阵难受,胸口闷闷的,像是压着块大石头。他背过身去抽出烟点上,吸了两口,又烦躁地折断往地上一丢,下定决心对黑口仔说道:“你走吧,杀你这样的家伙简直脏了我的手!给我滚得远远的,从此别在帆头角出现!”

  黑口仔一把抱住蒋亦杰的小腿:“那那你肯不肯帮我”

  蒋亦杰厌恶地一脚踢开他:“别那么多废话,你没资格提要求!”又走到门口对等候在外面的看守人吩咐说,“把他放了吧,留在这看一眼都恶心!”

  蒋亦杰一瘸一拐扶着腰走到街上,刚想呼吸口新鲜空气,就接到了王大关的电话。那小子扯开细尖嗓门一惊一乍叫道:“小妹哥小妹哥,有情况!我看到大哥大站在咱们家楼下”

  “他在就在喽,地球就那么大,他不是站在这里,就是站在那里,你嚷个屁!”耳膜被震得又疼又痒,蒋亦杰不悦地训斥着。

  王大关神秘兮兮补充道:“不不不,问题不是他站在咱们家楼下,问题是他站在咱们家楼下两个小时了,而且完全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47章

  “他站在楼下两个小时了;完全没有要上来的意思,而且啊连门铃都没按过;他该不会是”

  不等王大关吧啦吧啦念叨完;蒋亦杰已经不耐烦地扣断了电话。他捏起手机在几个指头间翻来转去把弄着;心里暗自嘀咕: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真的假的可别给我来个什么“将错就错”,妈閪老子前半生攒下的错已经够多了!

  期待许久的答案终于快要揭晓;这一刻难免让人紧张恐惧。毕竟前前后后两辈子;自己大多和幸运二字无缘,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所例外。

  如果大哥只是道歉又道歉,然后就说还像以前一样做兄弟好了;那自己应该露出怎样的笑容才更合适呢?是满不在乎?是如释重负?还是干脆不要笑比较好?就像火女说的嘛;这张脸即便笑起来;也未必有多和善。

  看着蒋亦杰独自站在那;一会咧开嘴笑笑,一会耷拉着眼角笑笑,还都笑得无比难看,杨笑基好奇地转悠到身后,偷偷摸摸把手塞进他皮带里侧,色迷迷捞了一把:“阿杰啊,一个人在想什么这样入神?不是思春了吧?昨晚才刚刚春光乍现过,嘿呦,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嘎嘎嘎”

  蒋亦杰就像随便掏个手机、钥匙似的,把杨笑基塞在他裤腰里的手拎了出来,无精打采地揉了揉鼻尖,小声问道:“干爹,说说看,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讲,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我是想问”他烦躁地胡乱挠挠头,借以掩饰尴尬,“我算是有吸引力的吗?”

  “你嘛”杨笑基拿出了品红酒的架势,眯起大小眼斜着上上下下打量半天,满脸专业地评断道,“身材标准,体力充沛,皮肤光滑又弹性十足,肌肉摸起来软硬适中,哈哈哈,上了床可以打个A+吧。不过呢脾气急了点,说话呛了点,做起事来我行我素,还喜欢摆臭脸,下了床的话,就只能打个F喽”

  “切,综合起来也算及格啦”蒋亦杰自嘲地一笑,“或者干脆就只陪人家上床,做个床伴好了,起码还能得高分。”这一说反倒触到了心底的痛处,他整个人沉默起来,小孩子一样兜起下唇“噗噗”吹着额头上的刘海。

  杨笑基原本想再逗他两句,到底还是忍住了。今天的蒋亦杰看起来很不一样,周身那些随时准备扎人一下的利刺都收敛了起来,人变得柔软许多,甚至还带着点极其少见的忧郁。

  对于这个干儿子,杨笑基确实是没有任何邪念的,毕竟那张脸和铭仔一模一样。但他不得不承认,蒋亦杰算是很有魅力的男孩。

  蒋亦杰的美像刀刃,犀利而冰冷,不能水洗,只能酒祭。他不适合搂在怀里暖身,也不适合拿在手心把玩,想锁进柜子珍藏起来,那只会使他因为锈蚀而折断。既然是一把嗜血的刀,就要用来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挥舞时稍有不慎,还可能自伤。像这样一个人,到底要怎样的家伙才能驾驭?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又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杨笑基心里默默感叹着,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打分高低呢,还要看考官是哪一位。像我这种大家口中讲的台客,当然是又俗又怂啦,一大把年纪,牙齿不好味蕾退化,最喜欢软乎乎、甜腻腻的美少年啦。不过也有的人呢,或许就喜欢有嚼劲、口味重、又呛又辣的,比如那个什么蒋”

  “蒋蒋蒋,蒋什么蒋!好了好了”蒋亦杰扳着杨笑基肩膀把他整个人转向背后,“回去找你的甜软美少年吧,小心放太久会馊掉!还有你少吃甜吧,高血糖啊!整天就知道胡言乱语真是”

  杨笑基被推着不自觉往前走,还费力转回头大笑道:“什么蒋?蒋庭辉的蒋喽,你们家不就是一个蒋嘛”

  蒋亦杰心烦意乱地打发了干爹,又在原地自己咬着嘴唇玩了半天,到底还是拦下辆车子回家去了。

  无论心里多少忐忑,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

  黑口仔慢吞吞走出夜总会后门,整夜没睡外加精神紧张,使他有些头晕目眩。

  “快走!滚都滚得磨磨蹭蹭,狗屎!”负责看守的人一脚踹在他侧腰上,把人直接从门口踹飞到了巷子里,随后“嘭”一声关上了门。

  黑口仔慢吞吞爬起来,浑浑噩噩张望半天,才找准一个方向呆呆走去。

  前方路口拐进来几个男人,似乎刚刚停好车,看脸面有些眼熟,应该都是龙准的手下。黑口仔做贼心虚,生怕被认出,赶紧低头拉起领口,瑟缩成一团。

  那些人根本没注意到他这躲在阴影里乞丐一样的家伙,正一边走一边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着。

  一个胖子“咔”地啐出口老痰:“听说了吗?今天佛头带人去和元砸场子了,别看红毛斌平时耀武扬威,在佛头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恨不得跪在地上给人家舔脚丫子。”

  他身旁的小矮个很不以为然:“佛头也风光不了多久了,不看看如今和新堂主是谁?蒋庭辉!蒋庭辉的弟弟可是咱们龙准哥的头马,以后和义、和新穿一条裤子,哪还有他佛头的戏可唱。”

  “你懂个屁!”胖子吐完了老痰,只好靠吐口水壮大声势,“你以为龙哥真把那个小蒋当回事?龙哥是什么脑子?那是一步棋你懂不懂!”

  小矮个正要反驳,一直在边上听着的第三个人来了精神:“内幕消息,内幕消息,我给力哥送啤酒的时候,不小心听见他讲电话,你们都不知道吧?别看龙哥对那姓蒋的小子笑脸相迎,其实根本就不信任他,正想找机会试试他呢,万一他真藏了二心,哼哼,看龙哥怎么玩死那蒋家两兄弟吧。”

  直到几个人走远了,黑口仔依旧定定缩在阴影里,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

  在蒋亦杰家那栋旧式唐楼的大门外,蒋庭辉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烟头铺满脚下的暗花方砖路面,风一吹就窸窸窣窣乱飞。他专注望着斜前方一尊红色消防栓,神思凝重,眼球上绽满血丝,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打完一场惨烈的败仗。

  从走出家门开始,他脑子里就反反复复转着一个念头,要去跟小妹道歉。可是渐渐地,这个念头被另一个恐怖的念头所代替——万一小妹不原谅自己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越想越心寒,止不住打了几个冷战。如果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强暴,应该会生不如死吧?就算小妹能接受男人,可自己毕竟是他的哥哥啊,是亲生哥哥!底限这种东西,真不能轻易去试探

  令人更懊恼的是,从小到大自己一直以“蒋小妹保护神”自居,帮他挡掉灾祸,化解危机,可闹到最后,真正伤害了他的人,竟然就是自己!

  蒋庭辉抓扯着头发蹲在地上,焦躁地不断搓脸。他这二十多年先丧母、再丧父,含冤辍学远走他乡,直到无奈加入社团,跟在古展身边每天如履薄冰,大大小小经历难关无数,却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痛苦纠结、不知所措过。

  悄无声息地,一双跑鞋出现在他视野里,蒋庭辉慢慢抬起头,跑鞋之上是笔直修长的双腿,再往上是挺拔性感的腰身,白色T恤外面套着利落的小皮衣,不看脸也知道那是蒋小妹,只有他可以把纯净柔和的白色穿得如此坚硬而极具力量。

  蒋庭辉慌忙站了起来,就像个没完成作业却不慎被老师抽查到的小学生一样,两手不断在裤子上擦蹭手汗,试探着唤了声:“小妹”

  蒋亦杰没骂人,也没动手的意思,更没有气愤地转身走开,只是双手往裤袋里一插,耐心等着着下文。可他越是心平气和,蒋庭辉就越感到愧疚,支吾半天,勉强冒出一句:“你的钱包我带过来了”

  蒋亦杰接过钱包,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你在这站了整晚,就是为了还我钱包吗?”

  “其实昨晚昨晚我”蒋庭辉喉头艰难吞咽着口水,“你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厉害?还疼吗?”

  蒋亦杰没好气地反问:“你说呢?要不要按原样给你也来一套试试?”

  蒋庭辉下意识迈前一步,双手急切扶在弟弟胳膊上:“你有没有去看医生?不行,还是我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吧,免得”

  “行了蒋庭辉!”蒋亦杰终于按耐不住火气,一挥手臂把人甩开,“送东西可以叫联邦快递,又方便又专业,医院我自己也可以去,年满十八岁不需要监护人陪同了。你到底有没有话讲?没有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

  他虽然这样说,却并没有动,而是眼睛笔直盯向蒋庭辉,目光里透着轻微寒意。

  “我”蒋庭辉在这种说不清是期待还是怨恨的目光里败退了,眼神躲闪着垂下了头。

  “看来你真是没话讲,好吧,早点回去吧。晚安。”几秒钟之后,蒋亦杰轻声丢下两句话,在巨大的失落中向楼门走去。

  …

  旧唐楼四层的窗口后面,王大关笑嘻嘻朝王大卫伸出了手:“大卫哥,两百块拿来!”

  王大卫极不情愿递上钞票,连墨镜片都在闪烁着哀怨的反光。

  王大关十分得意:“我就说吧,我老大和大哥大只要凑到一起准会火星撞地球,结局一定是不欢而散的”

  “等等!”王大卫捏着钞票的手撤了回去,“快看,还有下半场!”

  王大关赶紧将头小心探出窗台,同王大卫一起偷偷向下窥视着。

  …

  “等等小妹,”蒋庭辉试图叫住弟弟,“等等!”

  见蒋亦杰完全没有减速停下的迹象,他三两步赶到近前,一把将人抓住,扯下了台阶。

  “别动我”蒋亦杰疼得踉跄了一下,无奈靠在大哥身上喘粗气。

  蒋庭辉猛然想起他身后有伤,慌忙想帮着揉揉,又不好下手,只能眼睁睁干着急。蒋亦杰咬牙挺了一会,等劲头过去了,慢慢直起腰,抹去头上冷汗,无可奈何地出了口长气:“来根烟。”

  蒋庭辉掏出烟叼在嘴上,点燃后吸了一口,又拿下来塞进弟弟唇间。他并没发觉这一切做起来温馨而自然,也没发觉这支再普通不过的香烟竟使弟弟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自己重又点起支烟,连吸几大口,这才哑着嗓子缓缓说道:“小妹,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跟你说,又总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镇定了一下情绪,蒋庭辉重新开口:“你小时候,刚从大田村诊所抱回家的时候,只有这么大”他左右手分开,比划了三四十厘米的长度,“从回到家开始你就一直哭一直哭,换了尿片喝了奶还是哭,把你老妈急得也恨不能和你一起哭。后来我去抱了你,试着把你轻轻举起来,结果你真就不哭了。有好长一段时间,只有我才能应付你,害我去上学心里都不踏实,总怕你在家里哭起来别人哄不好。要知道,那时候你又嫩又软,跟溏心蛋差不多,我同四眼仔在你面前吵架都不敢太大声,怕把你震坏了”

  不知不觉间,他沉浸在了遥远的回忆之中,脸上泛着安详笑意:“等你稍稍长大一点,爸妈要顾店每天很晚回家,而四眼仔又忙着做功课,所以你就整天跟我吃跟我睡。通常睡觉到半夜,我总习惯醒来看看你是不是尿床了,是不是踢被子了,有时候你还会一骨碌翻下床,不知道滚去哪里。吃饭的时候呢,我也要先检查粥会不会太烫,烧鱼有没有毛刺,还要看牢你别刚吃了热饭立刻就跑去潮州佬家要冰吃。”

  蒋亦杰安静聆听着,虽然三岁以前没有记忆,但与哥哥相处的一幕一幕,似乎都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还记得我在霍师傅车场拿到的第一笔工钱吗?带你去吃了顿烧鹅饭,还给你买了一件鸡仔唛的毛绒衫。为此你老妈念叨我好久,说有钱不能给小孩子乱花,会惯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钱花在你身上我就开心,就觉得多辛苦都值了。后来带着金毛、肥林他们来到帆头角,那些年只要一有空,就打电话回去问你的情况,有时候吃了什么好吃的,我就想着等以后一定也要带我家小妹来吃,看见什么好玩的,就想着先买了存下,将来留给我家小妹玩这么多年,我早养成习惯了,好像什么事都要和你扯上点关系,仿佛不为了你,我就没劲往前冲似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蒋亦杰隐约品出了一丁点味道,又不确定,于是冷着脸摇了摇头:“明白什么?”

  蒋庭辉为难地思索片刻,斟酌着解释道:“人呢,长到一定年纪都要出现某些想法,比如肥林喜欢梅艳芳,金毛飞喜欢火女,阿Vin喜欢他的初恋可我没有。说出来你可能不信,Solas那么多男人女人,各式各样的,我一个都不感兴趣,也完全没想过要和谁去恋爱,结婚,生儿育女。那我这辈子图什么呢?想来想去,不就是小妹喽?我只要有个小妹就够了。如果以后我也有了家,家里一定就只是我和你,就我们俩。这下你能明白了吗?”

  蒋亦杰心头暖暖的,几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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