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刀锋你为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我掌刀锋你为王- 第5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Tony也是这家店的熟客,他每天夜里陪着金主们风流快活,总要凌晨才能休息。第二天一直睡到下午,起床之后洗漱打扮过,就晃晃悠悠跑到“胜仔记”买上一碟烧味饭,吃饱了再回去店里继续开工。
  昨晚和颠九一起磕过药,睡得太沉,今天起来有点晚,当他走进巷口的时候,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那里,车牌有些眼熟,车门边站着两名小弟,正边抽烟边嘻嘻哈哈地打屁聊天。
  Tony也没精神多管闲事,他打了个哈欠,走到小店门口,站在橱窗边懒洋洋掏出两张钞票往里一递:“老板,烧鹅饭外带。”
  老板拿毛巾擦着潮呼呼的大脸,赶紧赔笑道:“对不住了客人,最后一份刚被这位先生买走了。”
  Tony一回头,站在旁边的人竟然是蒋庭辉,他倍感惊讶:“辉哥,你这种小事你何必亲自跑一趟呢,吩咐小弟来买不就得了?”
  蒋庭辉也没想到买碟烧鹅饭的功夫也能碰见熟人,他略有些不自然地笑笑:“小弟们买的未必合口味,再说前段时间躺在医院里闷得难受,正好趁机多活动活动。”
  虽然是他亲自拜托Tony去勾搭颠九,帮忙探听消息的,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也不好聊太多,万一给有心人看见,免不了会生出是非。蒋庭辉又带着笑应付了两句,就告辞了,而Tony也站在橱窗边,为难地挑选着别的餐食。
  刚走出两步,蒋庭辉的电话就响了,他拿起来看看,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小声接听着:“是啊,买好了什么,又想吃云吞面?你呀小妹你可真是越来越不容易养活了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那你等我”
  他的声音本来很小,近乎耳语;摆明了不想给旁人听见。可他没发现,Tony的目光虽然流连在一堆油汪汪香气扑鼻的烧肉腊味之间,注意力却依旧停留在他身上,以至于将这个电话听去了十之八九。
  蒋庭辉挂断电话,隐约觉得背后有点不自在,突然转过头,发现Tony也正好望了过来。四目相对,各自轻松笑笑,蒋庭辉思索片刻,迟疑着走过去,小心说道:“嗯Tony啊,刚才我记得你好像是要买烧鹅饭的,这一份还热着,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让给你。”
  “真的?太谢谢辉哥了,我正愁选不出中意的呢。”Tony笑得眉眼弯弯,倍添妩媚,“今天一觉醒来就很想吃烧鹅饭,吃不到像浑身都不对劲了似的,还好辉哥解救了我。”
  被他这样一说,蒋庭辉倒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也爱吃这个,你看唉,其实这家我常过来,如果你哪天想吃了,打电话给我,反正就在附近,我打发人买了给你送过去。”
  Tony明知道这只是客气话,依旧喜滋滋答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先提前谢谢辉哥吧。”
  和蒋庭辉一起步出巷子,眼看着蒋庭辉上车离开了,Tony也拎着这份烧鹅饭朝相反方向踱去。他越走越慢,终于停住了,提起手里的小袋子看了半天,面无表情地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踩得餐盒四分五裂,肉汁和米饭混在一起,脏兮兮令人作呕。
  老天就是这么可恶!有些人不用去抢,该是他的就是他的。有些人使尽浑身解数去抢,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
  Tony抬脚踢开了面目全非的烧鹅饭,厌恶地蹭蹭鞋底,大步走开了。
  …
  整整一个礼拜,外岛都天色阴沉,到处弥漫着湿漉漉的水汽。
  蒋亦杰刚出门,雨就淅淅沥沥下了起来,身边来往行人纷纷撑起花花绿绿的雨伞,一片片不规则的圆形互相碰撞着,漂浮在暗灰色的天空底下。蒋亦杰骑上机车向和新堂口里驶去,雨点细细密密扑面而来,很快打湿了他的肩膀。
  今天和新社大厅里的气氛有点异常,阿力和跟着阿力的一帮小弟都不在,龙准坐在沙发里,脸色比窗外的天气轻松不了多少,他两只指头捏起手机把玩着,显得心事重重。而那些平时闹闹哄哄的家伙们,都或坐或站散布四周,纷纷打量着堂主的神色,默不作声。
  蒋亦杰知道,交接毒品的日期就在今天,那么大一批货,既要躲过颠九的耳目,又要提防警方的盘查,并不容易。看情形,一定是进行得很不顺利,否则龙准那条毒蛇就算装也会装成镇定的样子。
  “嗡嗡嗡——”
  手机刚响一声,龙准就迫不及待接了起来:“阿力,情况如何了?”
  随着电话里传出窸窸窣窣焦急的人声,龙准的眉头越收越紧,终于失态地叫了起来:“什么?到底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对方是谁的人?”他十分烦躁地站起身来回转了两圈,当机立断,“阿力你听着,交易取消,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人过去接应!”
  结束通话之后,他简短解释道:“阿力那边遇到麻烦,有人伏击,好在对方人不多。都带齐家伙跟我走!”
  候在这里的手下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听见老大指令,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迅速跳上车跟随龙准开了出去。龙准的眼神在蒋亦杰身上瞄了片刻,拍拍他肩膀:“阿杰,你来帮我开车。”
  信任不信任是一回事,蒋亦杰的身手他还是认可的。况且后头跟着两名他的死忠保镖,就算蒋亦杰不老实,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
  在龙准的指引下,这支队伍冒着雨一路横冲直撞,赶往了隐秘的事发地点。
  远远就见到阿力带着他的手下正和一群人展开对峙,货车撞在路旁大树上变了形,半边轮胎被子弹射穿,气都泄光了,车体微微倾斜着,挡风玻璃碎了满地,歪歪扭扭的框架上挂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应该是司机。
  好在这是条早已废弃的旧路,周围鲜少有人经过,所以暂时还没有惊动警方。
  对手只有两辆越野车,十来个家伙以车子作为掩体,持枪对准了货车背后的阿力一伙。看样子他们也想冲上去杀人抢货,无奈阿力方面的抵抗太过顽强,一时难以得手,只好暂时先压制住对方火力,再寻找时机发动袭击。
  龙准带领的车队引起了对方注意,现场形势瞬间逆转。那行人见阿力的后援赶到,知道再无胜算,开始做出要撤退的举动。不等他们打开车门,和新堂口的人马便风驰电掣从四周包围上去,将那伙人如猎物般圈在了当中。
  “嘭”一声枪响,龙准破口大骂:“他妈的,我说动手了嘛!”
  可是很快他发现,倒下的并不是对手,而是自己人,是一个冲在最前面胆大妄为的家伙。那家伙单手持枪逼视着包围圈中的猎物,脸上刚刚展开一丝轻蔑的笑意,就被从身后射来的一颗子弹轰断了脖子,头歪着耷拉在肩膀上,如同水管爆裂一样,大量血浆从脖颈里骤然喷射到半空,人摇晃两下,“噗通”栽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枪声大作,子弹“乒乒乓乓”敲击在金属车体上,火星溅射欢蹦乱跳。人在雨中诡异起舞,伤口绽放出鲜艳的血花,仿佛在迎接死亡的降临。原来这些所谓的“猎物”,全都是敌人设下的“诱饵”,在龙准手下们组成的包围圈之外,另一支更强大、更凶猛的队伍从天而降,悄然发起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看来颠九谋划了这么久,不仅仅想要把属于他的货抢回去,也不仅仅是想要杀死几个龙准的手下泄愤,他想在抢货的同时连同龙准一并干掉。这样想想,他倒也算是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了,要除掉龙准,大可以在对方警惕性降低的时候搞暗杀,或是搜罗罪证借社团和警方之手进行处置,无论如何都比这样大张旗鼓地动手来得容易和安全。可他偏偏选择了一种最原始也最高调的办法,这样做除了破釜沉舟向龙准宣战之外,似乎也带着一种江湖侠客报仇雪恨的仪式感。
  蒋亦杰所驾驶的车子本来停在稍远的地方,车门紧关着,雨幕将车窗蒙上了一层氤氲水雾。外界的一切——人,枪火,车辆,尸体,都被涂抹得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喊杀声和暴雨声混杂在一起,喧嚣刺耳,更加衬托得车子里如死亡般寂静。那些斑驳的黑色白色绿色黄色红色,不停晃动着,像是积水中映出的霓虹灯影,也像是一闪而过庆祝的彩旗,或是天空中坠落消逝的烟火。
  蒋亦杰从没见龙准这样惊恐过,他身体前倾,嘴巴半张着,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直到子弹凌空射来,打掉了右边的后视镜,他才艰难吐出一个字:“走!”
  雨势更加猛烈,豆大的水珠疯狂敲击在车窗上,转眼粉身碎骨。有人影从混战中逃脱出来,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跑向车子,正是阿力!
  时间在这个瞬间仿佛被拉长了,求救的嘶吼,伸出的手臂,枪弹在空中追击划出的曲线,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脚步落在泥泞的道路上,咚,咚,咚,车影在他狰狞的瞳孔里急剧放大
  蒋亦杰感觉方向盘的温度在逐渐升高,变得烫手,甚至难以握住就在这时,耳边又响起了龙准冰冷的命令:“别理他!快走!”



  70

  70、 。。。

  雨水铺天盖地;与鲜红滚烫的血液一起,汇集成了浑浊的溪流;水面上漂浮着腥臭的泡沫;浸透了一具具冰冷残破的尸体。

  远处的残忍厮杀被雨幕所遮挡;变得浅淡而虚幻,阿力在拼尽全力地奔跑;几次踉跄都挣扎着没有摔倒。对于生存的强烈渴望使他暂时忘记了枪弹与死亡的威胁;眼里只剩下一条通向车子的路。

  蒋亦杰紧握方向盘;心跳加速,不论亲身经历过多少次死亡;再次面对生死一瞬的时候,他依旧喉咙发干,寒毛直竖。他在心里迅速盘算着,如果此刻龙准命令自己下车去接应阿力的话,到底该不该答应?现在不是和龙准决裂的最佳时机,可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搏命,显然更不值得

  正在他暗自举棋不定的时候,龙准开口了:“别理他!快走!”

  那一刻蒋亦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块头阿力在和新堂口里,无异于龙准的左膀右臂,这些年追随着龙准出生入死,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可是“别理他”三个字从龙准嘴里说出来,竟轻巧得好像丢弃一件垃圾、一张废纸那么简单。

  或许这就是龙准的可怕之处吧,他理智,冷酷,决绝,永远以自己的利益为上,关键时刻,为了多一分安全逃脱的机会,甚至不惜眼睁睁看着最忠心的手下去送死。可反过来想想,这不正是他在帆头角屹立不倒许多年的成功哲学吗?

  蒋亦杰一咬牙猛踩油门,车子窜出半米,方向盘极力打死,几乎是倾斜着半边车体,一百八十度转向驶去。对方有辆车刚刚赶得及跑来拦截,蒋亦杰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笔直撞上了那辆车的侧前方,将对方车子顶得原地转了几圈,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不管他们这辆车启动,转向,加速,阿力都丝毫没有停下狂奔的脚步,有几次他差点摸到了车尾灯,可转眼又被抛得更远。从后视镜中可以清晰看到阿力浑身蒸腾起的滚滚热气,他双眼通红,脸被雨水冲刷成了青紫色,鼻孔阔张着,疯牛一样。

  力量快用尽了,他紧咬牙关机械迈动着双腿,没有发出半句呼救和叫喊,只是目光中渐渐弥漫起了绝望之色。前方的车子上坐着他追随了十年的大哥,也坐着他共事多年的兄弟,还坐着一个对他充满了威胁的眼中钉,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停下脚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虽然照这样奔跑下去,也终究没有生存的希望。

  一发子弹轰烂了他的小臂,露出白花花的骨头,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甩着半条干瘪的衣袖向前跑着,又一发子弹击穿了他的肩膀,人歪向一侧,依旧在跑着,第三发子弹打断了他的膝盖,韧带与关节一起碎裂,他竟然还在跑着,或者说,是在迟钝地跳跃着最后无数子弹把他射成了一个可笑的血淋淋的筛子,巨大的身躯终于轰然倒地,手臂仍然顽强地伸向前方,直至僵硬。

  蒋亦杰通过后视镜目睹了这场漫长的死亡,只觉得寒意透骨。当阿力在火场中眼都不眨将同伴抛弃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同样的命运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并且来得更加痛苦,也更加凄凉。

  世人都以为江湖缔造了无数英雄的传奇,却不知道那只是置身江湖之外的闲人为“江湖”二字渲染出的浪漫假象。真正的江湖没有英雄,只有一个又一个失败者,他们的区别只在于:有人死了,有人还活着。

  那些风光无限的大哥长辈们,只是更善于伪装而已,无论经历了多少苦痛付出了多少代价,把伤痕累累的一面隐藏起来,微笑着站在顶峰,用完好的一面去迎接欢呼与喝彩,也就成了所谓的“英雄”。

  …

  蒋亦杰驾着车在雨中疾驰,很快有两辆轿车追了上来,一路死咬不放。子弹嗖嗖呼啸而过,将几扇车窗哗啦啦震得粉碎。一名保镖护住龙准,另一名保镖手臂探出车窗举枪还击,他精准地射爆了对方一只轮胎,却又被对方的子弹射穿额头,血和脑浆红红白白涂了一车厢。

  龙准紧紧握着座位上方的扶手,身体尽量压低,见到已经与激战人群拉开一点距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旧式手机,手动着拨打出了一个号码,与此同时,背后淬不及防传来一声巨响,“轰!”是货车所在的位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蘑菇状的金黄色烈焰腾空而起,转眼又被雨水浇注成了滚滚焦黑的浓烟。

  强烈的气流四处冲击,身后两辆车相继失去了控制,蒋亦杰使出浑身力量稳住车体,抓紧这有限的时间,试图将追兵甩开。

  龙准虽然暂时没办法确认劫货的是哪路人马,但他早在策划交易之初,就已经准备好了对最坏状况的应对措施。货车上安装有爆炸力惊人的炸药,用手机作为远程启动装置,万一行动出现差池,为了不使这批货物落入别人手里,变成威胁自己的罪证,他会立刻引爆炸弹毁尸灭迹——哪怕是以自己堂口的兄弟做为陪葬。

  颠九的人似乎已经认定了龙准就在这辆车上,冒着雨紧追不舍。任凭蒋亦杰使劲三十年修炼的本领,也没办法将对方彻底甩掉。

  如果现在被追上了,对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龙准。货被炸没了,人都死光了,闹到社团长辈那里,也没人能帮颠九主持公道。既然错也错了,不如索性一错到底,干脆杀掉龙准,把整件事搞成一桩无头公案,就算长辈们想要执行家法,也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可龙准不能在这个时候死掉!龙准一死,佛头、颠九兄弟就会在帆头角一家独大,称王称霸,大哥依旧被死死压在底下,拿什么出头?

  蒋亦杰手里握有龙准的绝密罪证,想要扳倒他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再要对付和英佛头,就没那么容易了。对,一定要留下龙准,让他再和颠九、佛头斗上一斗,斗得两败俱伤,大哥也好坐收渔利,趁机壮大!

  想到这,蒋亦杰忽然转向,三绕两绕拐上旁边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小路。路边是陡峭的斜坡,生满半人高的杂草,雨水将泥土冲刷得柔软滑腻,山下是茂密的小树林。他将车速提到极限,与追踪者短暂拉开距离,借着一大块突出石壁的掩护,朝龙准大喊一声:“龙哥,跳车!”

  龙准迟疑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他打开车门奋力向外一跃,人跌在草丛里,翻滚着向山坡下滑去,剩下一名保镖见状,也跟着老大一道跳了出去,两人迅速被草叶掩盖了行踪。

  蒋亦杰在下一个路口处大力甩尾,车门先是向外张开,又在惯性的作用下弹了回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