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吵架了?”
“纹虹,我真是忍不住了。”顾小北不好意思地道,她刚才就是看见那个角落比较偏僻,外面的人可能注意不到才向孙兰警告的,想不到穆纹虹在这里竟然也听到了动静。
“没事,确实该给她一点警告,她实在太过分了!”穆纹虹一脸肃然地道,昨晚吃饭的时候顾小北给她看了小宝身上的红肿,她也很生气,这孙兰实在太过分了,都快半百的人了竟然还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她也不怕折寿?
穆纹虹看了眼人来人往的院子,对顾小北道:“小北,这会儿中午了,准备可以吃酒席了,村里还有些小孩和老人没来,我娘叫我去提醒他们酒席开始了,让他们早点过来吃饭。”
“不是还有好多菜没炒吗?怎么就开始了?”顾小北疑惑地道。
“菜炒好一部分了,因为桌子不够,上菜也来不及,不能一下子都吃一起吃,现在就让外村的亲戚先吃,他们吃完了菜也差不多炒完了,我们本村的就可以吃了,所以我们去喊了村里还没到的人,到时候他们耽搁一会儿,再过来就差不多了,”穆纹虹笑眯眯地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先去厨房放了这鸡再和你一起去,”顾小北点了点头,以前这身体差,很少出门,更不用说去参加热闹的喜酒了,所以她几乎没有关于村里办喜酒的印象。
顾小北放了东西出来就和穆纹虹挨家挨户地去叫村里的人,把村里留在家的人都叫了个遍,顾小北才和穆纹虹朝白家大院子走去。
为了方便学生出入,白家的院门白天都是开着的,两人直接走了进去,透过开着的门窗可以看见正堂里有个陌生的夫子在教书。想来那个陌生的夫子就是白青笠新请来的夫子了,顾小北和穆纹虹也不敢打扰,分头朝两边的院子去叫人。
顾小北往左边院子去叫白巧儿和她的老爹白天阔,穆纹虹去右边院子请白青笠和刚来的凌穆尘母子。
左边院子里白阔天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不去!”就不肯再多说了。白巧儿以前毕竟是个大家闺秀,并不喜欢去抛头露面,所以就不去,还说傻姑已经给他们做好了饭。
顾小北也不多说,毕竟是请人吃饭而不是强求人吃饭,况且像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人根本就不在乎一顿饭,等下她跟穆纹虹说一声就是了。
“小北,我想跟你说一件事,”白巧儿有些迟疑地道。
“怎么了?”顾小北扬了扬眉。
“凌大哥和他娘亲不肯跟我们吃饭,我们都劝了他们很久他们就是不肯,非要自己做饭吃,可是他们现在什么也没有,怎么能自己煮着吃呢?”白巧儿有些担心地道。
昨晚凌穆尘母子来白家之后,晚上她就去叫他们一起吃饭,但是凌穆尘说让她和父亲白天阔先吃,他们吃完后再吃,所以她就留了些菜给他们,结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菜都没动,厨房里除了锅碗被动过,其他食材也没有动,所以白巧儿才知道他们定是不想和他们一起吃,而要自己煮。
这个凌穆尘,他有必要非得这么分得一清二楚吗?顾小北皱了皱眉,对白巧儿道:“你不用担心,你和我去厨房把饭菜给他们端过去,我保证他们今天一定会吃下这顿饭,只是以后要你和傻姑多做两个人的饭菜了。”
“没事,做多两个人还不是一样做?不过就多加点量而已,”白巧儿笑着道。
两人去厨房找傻姑分了些饭菜,放进托盘里,然后端着装满饭菜的托盘前往右边院子,刚走到那里就见到白青笠和凌穆尘坐在院子里,你一句我一句地朗诵着什么。穆纹虹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凌穆尘的穆亲廖氏在房间里的桌子边忙碌边往外看外面的情况。
“怎么了?这是?”看着这诡异的场面,顾小北皱了皱眉,疑惑地道。
“嘘!”穆纹虹示意她小声些,然后低声对她道:“白夫子和那个公子在比赛吟诗作对呢。”
“这我知道,今早我哥哥知道凌大哥他们不肯和我们一起吃饭后,就与凌大哥打了个赌,如果我哥哥能赢了凌大哥,凌大哥就必须与我们一起吃饭,不用另外煮了,你看,他们就吃的那么点干粮,怎么能行啊?”白巧儿说完走进廖氏的房门前,指了指她跟前桌子上放着的几个碗筷以及几个热过的饼子。
白青笠见顾小北他们过来,朝她们笑了笑。凌穆尘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并不理会,和白青笠再次奋战起来。
白青笠和凌穆尘两人不分胜负,两人遇见了对手更是兴奋,一直你来我往地对下去。顾小北在旁边看得都累了,她皱了皱眉,大声阻止:“停!”
“怎么了?你也要来参加?”白青笠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顾小北白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托盘放进穆纹虹手里,然后把小宝解下来塞白青笠怀里,转身对凌穆尘道:“你非得这样?”
看向白青笠欣喜而熟练地抱着小宝,凌穆尘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然后瞥了顾小北一眼,没有做声,默认了顾小北的问话。
顾小北脸现怒色,三两步走进廖氏的房间,站到桌子跟前。
“小老板!”廖氏正在掰饼干,见顾小北过来,急忙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
“廖婶,麻烦你站到旁边避一避,”顾小北微笑地道。
廖氏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在顾小北目光的压力下,还是乖乖地站到了一旁。
“哗啦!”廖氏刚让开,顾小北手一伸,一把扫开了桌上的东西。
“你干什么?”外面的凌穆尘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内的顾小北,这小女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竟然也能做出这么粗暴的举动?
“做得好!哎,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白青笠抱着小宝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毫不吝啬地夸赞顾小北。
其他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顾小北吗?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你们都来这里住了,为什么不和白家一起吃饭呢?”顾小北淡淡地道。
“我们住到这来是逼得不已,以后盖了房子我们就搬走,而吃饭我们可以自己吃,不用占别人的便宜,所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凌穆尘也冷淡地道。
“那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成事者不拘小节’?”顾小北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我觉得自己看走眼了,我一直觉得你虽然清高但至少是个有才华之人,是能成事之人,只是想不到你这么迂腐,竟然比白青笠他们那些书呆子都还要呆!”在顾小北眼里,只要是夫子都是书呆子,不管那人呆不呆。
“书呆子?我吗?”白青笠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叫他书呆子。
见到凌穆尘低头不语,顾小北继续道:“你想自己煮,你煮什么?你在村里种有菜吗?你有空去街上买菜吗?好啊,你不想占别人便宜你可以只吃这些干粮,但是你有考虑过你娘吗?你身强体壮不要紧,可是她以弱多病,你是想害死她吗?”
凌穆尘立刻面色一变。
“我,我没关系的,尘儿想做什么我都支持,”廖氏轻轻地道。
“廖婶,你这样做也是不对的,你这不是在支持他,你这是要害他,如果你出了事岂不是要害他背负不孝的骂名?”顾小北缓了缓神色,不赞同地看着廖氏。
“不是的,我不能让尘儿背负这样的骂名,”廖氏急忙摇头,如果尘儿背负了这不孝的骂名,以后就不能参加科举了,前途会就此毁了的。
“娘,都是我不对,我不该只顾自己那些迂腐的坚持,没有想到你,”凌穆尘进房间对廖氏愧疚地道。
“这不怪你,”廖氏慈爱地摸了摸儿子的手臂,眼里全是哀伤,都是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才让这个儿子生了不肯占他人一丝便宜的性子。
顾小北松了口气,朝外面回过神来的穆纹虹和白巧儿招了招手:“把饭菜端进来。”
白巧儿和穆纹虹见问题解决了,急忙开心地端着菜进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清理地上的残渣。
“好了,我知道你们是不肯我们去喝喜酒的,你们就在这里吃吧,”顾小北把凌穆尘母子拉到桌边坐下,微笑地道:“你们就放心地吃吧,白夫子家多的是饭菜,如果你们不安心,以后多赚点钱还给他就可以了。”
“谢谢!”凌穆尘点了点头,然后亲自给廖氏布菜,笑着道:“娘,我们吃饭。”
“哎,好,”廖氏眼睛微微湿润,急忙接过他递过来的碗筷。
“我们也要回去吃酒席了,巧儿他们不去,你去不去?”顾小北从白青笠手里接过小宝边笑着问他。
“自然要去,我还没封礼金呢,否则昨晚岂不是吃白食了?不过我要跟你坐一桌,”白青笠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万分期待。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以,你去问问纹虹,”顾小北笑着道,她自然不想让白青笠这个洁癖去和别人一桌,只是这办酒席的并不是她家,她没法决定。
“没关系,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们安排在同一桌,”穆纹虹朝顾小北暧昧地眨了眨眼,跟着顾小北相处了这么久,细心的她自然发现了顾小北与白青笠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顾小北装作看不见,抱着小宝先走往院门,白青笠和穆纹虹急忙跟了上去。他们走到门边的时候正好碰到下堂,顾小北他们就停下来让孩子们先出门。
“白夫子!”孩子们看见白青笠急忙恭敬地行礼,虽然有新的夫子来了,但是白青笠还是他们的夫子,而且一直是他们爱戴的夫子,所以他们对白青笠一如既往地尊敬。
白青笠点了点头,微笑着道:“都赶紧去吃饭,晌午休息了再来学堂。”
“是!”孩子们应了就往外走。
“你们别回家吃饭了,直接去我家吧,你们家人都在那呢,”穆纹虹立即叫他们去穆家吃饭,这些娃子都是村里的人,他们父母去穆家帮忙办酒席也顺便在那里吃饭了,自然不再有空回家给他们做饭。
“好的,”“知道了,”孩子们似乎昨天晚上就得到家里人的嘱咐,穆纹虹话音刚落,他们就立即答话,蹦蹦跳跳地往穆家去吃酒席了。
“白夫子!”白青笠请来的那个夫子从学堂里出来,见到他们,急忙过来跟白青笠打了个招呼。
“这是新来的夫子,叫莫仲渊,”白青笠向顾小北和穆纹虹介绍道。
“莫夫子好!”顾小北和穆纹虹急忙跟他打了声招呼,边打量着这个也才二十出头的夫子,这村里人都尊敬夫子,她们也耳濡目染地跟着敬重起这个莫夫子来。
“两位姑娘好!”莫夫子斯文有礼地行了一礼。
“莫夫子,你也去我家吃酒席吧,”穆纹虹立即邀请他,在来之前父亲就叫她一定把白家里住着的人都请去吃酒席,特别是两个夫子一定要请,请了他们家里也有面子。
莫夫子看向白青笠,毕竟他是白青笠请来的夫子,并不是村里请的,现在吃住都在白家还拿了白青笠另外付的束脩,他自然要看他脸色行事。
“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毕竟你也是孩子们的夫子,和村里人多多往来沟通才好,”白青笠微笑着道,他本就随意并不想用过多的规矩束缚这新来的夫子,大家相处得好,心里都舒服。
“好,”莫夫子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一行人就一块儿前往穆家吃了酒席。
不知道穆纹虹怎么做的,总之她给顾小北和白青笠、莫夫子争取了一个单桌,并陪着他们一起吃了酒席。
吃完了酒席,再帮着穆家收拾残局到晚上,顾家三兄妹才回了家里,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从第二天起,顾小北才终于可以好好的休养身子了,除了偶尔去酒楼看看帮帮忙,她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家里休息或者带野外散散步、做点农活,吸取自然之精华,身体慢慢也变好了些。
酒楼里,顾二野和顾三林兄弟两带着酒楼的成员干得热火朝天,加上凌穆尘也去酒楼里坐堂,在客人需要的时候就说书和说菜,酒楼里还时不时地搞些特惠活动,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这样子过了半个月,也进入了一年里最冷的冬季。
“大哥,现在我们家的环境越来越好了,你是不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一天早上顾二野和顾三林去了酒楼,顾小北和顾大田他们在自家院子里烤火,她便把这事提了出来,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些,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事了,她担心再拖下去大哥年纪再大了些就起了不娶之心,那可就不好了。
顾大田一愣,明显想不到顾小北会突然提起这事,他脸有些涨红。
“是啊,大田,你的亲事是该早点准备了,你已经老大不小了,早点喝喜酒,三叔或许还能喝了再走,”顾长觉微笑着道。
“三叔,你要走?”顾大田一听这话,立刻急了。
“是啊,我又喜欢打猎,就想着边打猎为生边到外面去看看,一路走一路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了,”顾长觉微笑着道。
“三叔,你跟着我们一起过得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顾大田难过地道,这个三叔小时候对他们还是不错的,虽然后来与人斗殴出了事去做牢了,但是据他所知那事并不是三叔的错,三叔那是自我防卫而已。
“三叔,我知道你不想在这个村里,但是,我们可以先借钱给你出去远一些的城池做生意讨生活,你没必要到处流量啊,”顾小北真心地道,原先她对这个三叔有些防备,但是相处了这么久也知道他是个好人,而且是他们唯一难得的对他们好的亲戚,她也不忍心他到处流浪。
“我知道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你们的建议我都会考虑的,但是现在我就是想出去走一走,等到哪天我安定了下来再通知你们,到时候你们要记得去看我哦,”顾长觉笑眯眯地道。
“那三叔打算什么时候走?”顾小北知道无法挽留了,而且她也觉得他出去走走也很好,见识广了,心胸开阔了,心里的郁结也可能慢慢地解开。
“开春之时吧,到时候天气也暖和了,正是出行的好时节,”顾长觉一副向往地道,他在牢里没柳氏十年的自由,现在非常地想自由自在地行走在天地间,本来他想回来行孝的,但是父母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那他以后寄些钱回来就当报了生养之恩吧,好过赖在这里让他们嫌弃。
“那三叔喝了我的喜酒再走,”顾大田不舍地道。
“好啊,那你得赶紧抓紧时间了,对来了,你这样说是不是已经有看中的姑娘了?”顾长觉调侃地道,虽然他想走但不是断情断义,这些侄子的事他还是很关心的。
“嗯,就是穆家大姑娘,”顾大田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笑。
顾小北心里默了默,这古代的人怎么看媳妇那么容易就看对眼?大哥和穆彩霞也不是经常来往啊,他怎么就看上了她?不管怎么样,她也觉得穆彩霞不错,性格爽利,配这个有些憨憨的大哥正好互补。
她笑着对顾长觉道:“三叔,那就请你帮忙准备大哥的亲事吧,我们这些弟弟妹妹都是没有经历过的,什么都不知道,而您现在就是我们最亲的长辈,我们就把这事拜托您了。”她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向顾长觉表示他们兄妹把他当作最亲的长辈来尊敬,而且也是为了大哥,大哥一直把顾长觉当作父亲的影子来孝顺,所以她也要成全他。
“是啊,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