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痕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刘曜的眉心,一边帮他抚平眉头,一边玩笑道:
“再皱就要有皱纹了。”
“我还没这么老吧?”刘曜被萧月痕换回了意识,微笑的抓住萧月痕的手。
“有什么烦心事吗?”萧月痕还带有睡意的语调,让刘曜放松下来。
“没有”
刘曜看向萧月痕漆黑的瞳孔,发现里面除了自己的影子,剩下的全是担心和爱意。刘曜终于放下心里的包袱,亲吻着萧月痕戴戒指的手,蓝眼睛动情地望着他,喃喃说道: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母亲以前跟我说过,她第一次看见我父亲的时候也会这种感觉,她告诉我,这就是缘分。我当时不相信,你那时还这么小呵呵,不过现在我信了。我们真的很有缘月月,我爱你”
-_-||| 呃那个什么现在气氛很好,我着实不应该出来捣乱,不过我不得不说:刘曜,你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完全是因为,你少喝了半碗梦婆汤!
萧月痕听到刘曜的告白,笑得那样真心,美丽得几乎不真实。他激动地搂抱住刘曜的颈项,趴在刘曜耳边幸福的笑道:
“第一次?你在路边看见我卖身葬父?那我岂不是很脏很丑?”
刘曜紧紧地回搂着他,听到这样的问话,愣了一秒,突然想起萧月痕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继而开怀的大笑起来。
下午时,除了一些犹豫不决或路途遥远的客人,宾客们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可刘聪却单独将刘曜和刘粲叫去了。
刘曜来时,刘聪和石一诺正坐在湖边的凉棚里,刘聪靠在躺椅上品茗,石一诺正在给刘烈削苹果,周围下人尽退。刘曜和刘粲不知何为,行完礼后,等着刘聪发话。
“都坐吧,自家人,不必拘礼。”刘聪摆摆宽大的衣袖,指了指席子,“今天找你们来,不为别的。只是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我做哥哥的,总该为你们掂量掂量。今天来了这么多名门佳丽,你们这几天好好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我帮你们做主。”
刘聪的话一说完,凉棚里寂静无声,只听得见烈儿咬苹果的声音。刘曜和刘粲都是一愣,特别是刘曜,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时半会儿,呆掉了。
“大哥,你知道我是喜欢男人的,我不娶!”刘粲马上驳回。
“我知道你喜欢男人,可你总得娶一个回去,管你当花瓶也好,当雕刻也好,你摆在家里做做样子嘛。你宠幸谁我不管,可你不能丢了我们匈奴王族的脸面。”刘聪威严的说完这句话,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刘曜。
“那要娶也是二哥先娶,得按顺序,二哥不娶我也不能娶嘛。”刘粲顿时又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刘曜。
“”刘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愣在当场。
“夫君,你别逼他们呀,这种事急不来的。”石一诺眼睛一转,帮忙解围。
“对对对,大嫂说得没错,这种事急不来。”刘曜赶紧接话。
“对什么对,还不急?烈儿都三岁了,你们两个到现在还没个子嗣,我能不急吗?!”刘聪指责道,“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既然都不在了,长兄为父!你们要是再借口推迟,我就直接赐婚!”
刘曜、刘粲还有石一诺听到刘聪很是生气的言语,都是一震。石一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摸着刘聪的胸口,安慰道:
“何苦来?本来是好事,怎么气成这个样子?罢了罢了,我看还是让他们先回去,好好想想。”
刘曜和刘粲走后,刘聪坐在躺椅上,一边吃苹果一边自语道:
“听闻慕容家的小姐知书达理,仪态大方。这次我请她哥哥来,其实是请她。要是刘曜或者刘粲随便哪一个看上她便好了。”
石一诺一顿,神色不改,依旧如常的帮刘聪捶着腿,眼神皎洁的笑道:
“慕容?是不是上次我爹抱怨的那个慕容世家,说他们家族最近在河西河北都很有势力,抢了我家很多地方?”
“嗯,正是!”刘聪享受的闭着眼睛,喃喃回答,“要是她嫁进我们家,便是一家人了,那北方也就安定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心对付司马睿那个老狐狸,一统江山的大业便可实现。”
石一诺牵着刘烈从凉棚里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急冲冲的去了她爹石勒的住所,屏退下人,单独和父亲会见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爹,你帮我想想办法。刘曜绝对不能娶那个慕容家的女人。他们家势力那么大,要是她进刘家门,你在朝中的地位恐怕会一落千丈。要是你失势了,女儿就得失宠了。再说了,刘聪身体那么弱,万一哪天他去了,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是刘曜的对手。以前我还可以稳住他,可现在他不喜欢我了。要是再让他娶个后台这么硬的女人回去,生个儿子,烈儿的皇位怎么办?!”
“嗯容为父想想”石勒摸着胡子,皱着眉头,低声说道,“我们父女这么多年来,不都过来了。女儿你别急,又不是刘聪娶。我们再好好斟酌斟酌如果是刘曜的话,我想”
吭长的一章完。欲知卫枫有没有见到萧月痕;刘曜如何应对天上掉下来的慕容小姐;萧月痕的记忆恢复了吗?
请看下一章:晚宴!
零一章 晚宴
漆黑的夜空挂着一轮弯弯的新月,群星如辽远的万家灯火一闪一烁。牡丹花芬芳扑鼻,鸣蛙齐声歌唱。洛阳行宫正殿大厅歌舞升平。刘聪皇袍加身,端坐在皇位上,身侧跪坐着匈奴人民敬仰的当朝国母——呼延皇后石一诺。
来自五湖四海的名士与美女陆陆续续进场,鞠躬行礼,谦和有度,笑容满面,琴棋书画、天南地北的畅谈。可真实往往不是通过眼睛就能看得出来的。看似热闹客气的场面,内里又藏有多少凶邪险恶之徒呢?
卫枫一行四人早早来到了正殿,由于酒席的位置是事先安排好的,虽说卫枫和范长生本不想坐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但也只好将就坐在了王羲之和郗璇隔壁的位置上。
“喂,你爹究竟是什么人?单于居然给你安排这么好的位置。”王羲之一边和对面的客人微笑,一边咬着牙齿问郗璇。
“我怎么知道,来都来了,挺着脖子上呗。”郗璇也朝对面敬酒的美女微笑点头,用同样的语气和王羲之说话。
卫枫根本没有心情应酬,皱着眉头频频朝门口看,每一个进门朝拜的宾客与家眷,他都不曾错过,手心里已全是汗水。由于他容貌出众,丹凤眼又勾人,娥眉颦,眼有情。弄得很多自作多情的公子小姐频频对他抛媚眼,可卫枫居然全没看见,心不在,魂已飞。
过了一会儿,卫枫身旁的席位坐下了一位匈奴军人。从胡服与佩饰来看,应该是一位郡王。王羲之、郗璇都好奇的打量起他,因为他没有携带家眷。
大家知道他是谁吗?哈哈哈哈,说出来一定不陌生。他就是那位陪同刘曜血洗长安城的匈奴第一杀人魔,右贤王兀良合。
这位有着魔鬼气质的右贤王,在沙场上,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屠夫;在民间,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残忍郡王。关于他的故事和传说,早已在中原传得乱七八糟,什么版本都有了。当他进入大殿时,大多数人还在心中赞美他的中性魅力,可当门口唱名的太监报完他的名字时,所有望向他的目光几乎在同一时间收了回去。
所以当他竟自坐到范长生身边的席位时,周围的人恨不得退出方圆五里。隔了一桌的王羲之和郗璇心惊胆战的看着不停望门口,什么都不清楚的卫枫,还有那个冰冷如寒冬的范长生。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装作喝酒的样子,实则好奇的偷瞄着右贤王兀良合。想看他这位不常出门的怪胎,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得那样BT。刘聪坐在皇位上,作为一位炫耀国力的伟大君主,嘴角上扬的俯视着场下人们的各色神态。
兀良合坐下后,全然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伸出长达五寸的指甲,勾勾手指,叫站得最近的一位太监过来,用阴阳怪调的声音吩咐道:
“照老规矩。”f
“诺。”太监答完,快快退了出去。
正当所有人都在枉自猜测他说得是什么时,太监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鲜血。王羲之和郗璇看得寒毛倒竖,其他宾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多数都在想着:他不会真的把这杯东西喝下去吧~~~~?的时候,兀良合举起杯子,像品红葡萄酒似的闻了闻,‘咕嘟’一口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嘴唇红艳如施胭脂。
啊啊啊啊!几乎所有人都在心底呐喊,这究竟是怎样一个饮血吃人的魔鬼之时?他旁边一直斜瞟着他的范长生,用幽灵一般的声音,对他说道:
“你这么喝鸡血,是喝不出味道的。应该加两颗牛眼睛在里面。”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这个可爱到这个想让人狠狠凌虐的十四岁男孩。刘聪好奇的打量着他:白发、绿眼、年少=无知?矛盾重重
兀良合很诡异的转过了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用那种想将人生吞活剥的恶魔眼神。范长生露出一个天真纯洁的笑容,笑得像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太阳一样可爱灿烂,却说出了一句爆强的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带家眷。其实出门的时候你是带了的,可是在路上你饿了~~~”
“你怎么知道?”兀良合更加警惕的瞪着他。
“我猜的,因为我进门的时候也很饿。”
“啊——!!啊啊啊啊!!!”r
范长生刚说完这句话,那个先前在门口负责接待的礼部侍郎大叫一声,毫无形象的冲出了正殿,吓得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哈哈哈哈,有意思,我请你喝酒!”兀良合大笑道,示意太监再去拿一杯血来。
然后这两人就开始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别人聊诗词歌赋,他们谈杀人饮血,井水不犯河水。过了一会儿,乐队开始奏乐,大殿又恢复了热闹。
刘聪接过石一诺倒的一杯酒,刚刚端起来,门口唱名太监朗声颂道:
“慕容皇光、慕容皇影,到——”
有些政治背景的客人纷纷朝门口望去,卫枫也不另外,不过他的目的自然不同于别人。卫枫只是稍稍看了一眼来人,便认出了他们是上午在花园看到的那对青年男女。只是女子此时不再佩戴太阳帽,身穿着华丽的小姐服饰,雍容高贵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哇,帅!”e
郗璇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皇光,情不自禁的喊出一句。王羲之闻言,不服气的瞪了一眼正在行礼的慕容兄妹中的哥哥,心想:我比他帅多了!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不懂得欣赏!
“光和影”范长生喝着血汁,没有语调的说道,“有光的地方必有影他俩一定有奸情!”
“”e
闻言,卫枫、王羲之、郗璇都是大挥一把冷汗,倒是右贤王兀良合用长长的指甲刮了刮胡子拉碴的下巴,语气阴晴不定的回道:
“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喝酒。”气质如魔鬼。
“干杯。”幽灵男童附和。
行礼之时,刘聪对慕容皇影一个劲地称赞,笑得合不拢嘴。石一诺高高的昂起头,云鬓上的凤凰头饰在宫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慕容皇影行完礼,重新站起身来的时候,无意间瞟见了石一诺微笑柔和的脸庞上,那掩饰不住的冷厉眼神,心下一顿,嘴角微微上扬。
慕容兄妹落座之后,刘粲带着冷香和风流到来。慕容皇影脸色娇红的以袖捂嘴,频频与周遭各位看她看得流口水的狼敬酒,端庄大方、举止得体,可谓大家闺秀的典范。可她带笑的神情下,被袖子捂住的嘴唇,却述说着和外貌不相符合的话语:
“哥,刘聪的意思和你想得一样,不过那个皇后可不好对付。她爹石勒在河北丢了很多地盘,她一定会借机报复,不让我嫁进刘家。”
“这你不用操心。你还是先看看刘粲和刘曜你比较中意哪个。毕竟我不想你不幸福。”
慕容皇光一边压低声音,同妹妹商量着事情;一边向对面的王羲之举杯邀饮,微笑洒脱。看得郗璇差点晕到,王羲之差点暴走。
“哥,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那种为了儿女情长耽误大事的人吗?刘家到现在为止就只有刘烈一个孩子,要是我进了刘家门,生个儿子,北方就是我们家的了。统一中原指日可待。”
“好了,别说了,这里不方便。”慕容皇光望了一眼正在行礼的刘粲,看似调笑的问道,“这个刘粲,你觉得如何?”
慕容皇影羞涩的抬头,谦卑随和,眼神温柔,却恰好撞到刘粲投过来的目光,立刻微笑的弯腰一揖。刘粲浑身一个冷颤,从头一直哆嗦到脚趾,赶紧拉着冷香和风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花天酒地,幼稚可笑!他真的带过兵?我真怀疑他没输过是因为运气太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看刘曜也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慕容皇影笑得温柔如水,可内心却恨不得大翻白眼。
“呵呵,你不喜欢就算了。又不是非要嫁,没关系,回去我跟爹说说就行。”
慕容皇光倒是开明的很,很是宠爱自己的妹妹,笑出了眼角纹。一边说,一边拿过葡萄,递给慕容皇影吃。
就在这时,门口太监又报:
“匈奴汗国赵王刘曜,到——”
话音刚落,慕容皇影不抱希望的举头向门口望去,看到刘曜的一瞬间,石化了
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走了进来,风流潇洒、阳光帅气。男人的阳刚魅力与少有的安全感,在他身上毫无遗漏的尽数表现着。他集合了一个女人的所有想象,是任何一个女性梦中情人的完美缩影。
想象一下吧
当他蔚蓝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你时,用他那性感而形状美好的唇,述说着对你的爱恋时,那将是一种怎样的陶醉?
他整齐胡服下,那伟岸挺拔的身躯,又包含着怎样的力量与激情?每当夜幕来临之际,躺靠在他健美结实的古铜色胸肌上,聆听着男人最魅惑的喘息,那将是怎样的疯狂与沉沦?
在场的所有女性,除了石一诺,无意例外的被刘曜身上,散发出来的雄性魅力所征服。他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令人向往
所以紧接着,当他的男宠进入大殿时,毫无疑问的,此人受到了今晚最多、最恶劣毒辣的目光。
卫枫摒住了呼吸,双手紧紧地拽着大腿上的衣摆。他没有见过赵王刘曜,当他听到门口太监唱名时,他几乎没有闲暇时间去关注,这位他久闻威名的大将军。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刘曜的身后,来了来了吗萧月痕
一个华服艳丽的男宠,耳边别着一朵盛开的蓝色牡丹花,形容秀美,风姿卓绝,淡黄色的薄纱将他白玉似的皮肤衬托得分别美丽。他恭敬顺从的低着头,跟在刘曜身后些许。刘曜进门后,摊开手掌,很有风度的等着身后的男宠将手伸到自己的手掌心时,他才露齿一笑,牵着此人走进正殿,给刘聪和石一诺行礼。
灯光终于映照在这个男宠的脸上,当在场所有人看到他面容一瞬间,真可谓是五色俱全。有惊艳的男人们;有不服气却又不得不承认他很美的女人们;还有失望的卫枫
怎么不是他?
卫枫看到流星的面容时,吓得几乎惊跳起来。长期以来,他一直用这个想法麻醉着自己,相信萧月痕还活着。可现在
他恨不得冲上去直接质问刘曜:他真的死了吗?你的男宠为什么会是他??他是谁??萧月痕呢?萧月痕在哪???你把他还给我!!!!
可现实就是现实,刘曜依旧高姿态的站在那里,对皇位上的刘聪点头微笑,然后落坐在刘粲对面,与大殿正中的刘聪互成犄角之势,一如他们强大的匈奴布阵图。
范长生和王羲之还有郗璇,无不担心的看着卫枫,看着他越来越憔悴的容颜和越来越深锁的眉头。
“咳咳咳咳咳”0
突然,卫枫用手捂着嘴巴猛烈的咳嗽起来。趴在桌子上,很辛苦的模样。王羲之和范长生都是一惊,赶紧扶住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