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心想他还说改不了皇上的劣根性!不过看在对我的份上,原谅他身上的封建流毒吧。
人生就是这样如音乐一般高低起伏,我和老康算是和好了。出来以后,老四还在,“我送你回去。”
我犹豫了一下,“正好,我想跟你说,老四,我保证我只是被你冷落的侍妾,不会有不利的传言出来。对别人,我会有分寸的,你放心。”
他挑了挑眉毛,“你就想说这些?好,不过你的意思是谨守妇道吗?按我们大清的风俗,你不该见你的小叔子们,也不该到处去抛头露面,更不该——”
“你要囚禁我吗?”我冷然对他。
“好吧,随你,你时时想想我就行。”
我们俩就是这样,他一强,我就要硬撞上去;可是他若软下来,我也会不忍心了说,“他们永远排不过你去!”
“容儿,我,还饿着呢?这些天一直没有胃口,都没怎么吃饭?”他试探着说,我就知道他就是得寸进尺的人,马上就要变脸。
见我的样子,老四马上幽幽地说,“你就没发现我是真的瘦了?”
他直视我的目光里带着我不想碰触的东西,我挪开眼神,“好,我做好了叫泰山给你送去,我走了。”快步离开,他也没有跟上来。
到家一看,工程还是进行,除了丫头们见我的样子一下子扑过来外,一切井然有序。一番问长问短,唏嘘感慨的,我赶紧安排,因为我也饿了。然后一边吃,一边听她们啰嗦。
玄青说,“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爷呢?”
“没啥,不就那样,皇阿玛罚了我几天,叫我反省,顺便陪十三做伴,现在结束了。老四在家呢?叫泰山给他送点吃的去。”
她们上下看了我,也没发现什么被虐的样子,渐渐放下心来。
凝绿说,“小姐,你不在的时候,十四爷有过来过问那边池子的事,还找人负责采买一些东西,选工匠的事。五爷、八爷、九爷也都来过,只叫我们好好看家,一切如常,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么大的事!小姐,要我说,你的性子也该改改,毕竟他们都不是一般人,你这样任意妄为——”
“凝绿,谁任意妄为了?对,我还没问呢,那天,就是那天,皇上派人来过?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那两天不稀理你们,现在坦白吧!”
玄青说,“小姐,那天的事问我们也是白搭,皇上派人宣了旨意,把我们赶出去,要替我们布置,我们也不明白,后来李谙达还嘱咐我们,说你同意了,今天圆房。我们哪里知道是那样的?”
“行了行了,别提了。”
冰橙也说,“小姐,虽说那样,可是爷眼里还是只有你的,所以小姐,不要再闹了。”
“你们都甭管。天天给老四当耳报神还不够,还要进行思想渗透,妄图给我洗脑,都一边凉快去。要不是看你们对我好的份上,我就不理你们了,都是狗尾巴草,顺风倒,一堆细作!”
“是墙头草,小姐。”
“呸,那是瞧你们长得美,我还没说是狗尿苔呢?得,吃饱了,我可要去我这辈子最亲爱的窝里睡觉去了。对了,我娘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吧?”
“当然了,谁敢告诉老夫人啊?还好时间不长,捂得住,不过少爷们是知道的。”
“那没事,他们心大!现在估计得了信了,谁叫他们兴高采烈地来恭喜我来着,我记仇了。”
第二天,我自然知道又会被人打扰了,可没想到先来的是老邬,他终于来看我了。
我有点委屈,又有点高兴,喊了一声“老师!”
“哟,都叫我老师了,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你不会也向着他吧?”
“从容,这哪里是向着谁的问题,照我看,这就是个好事,叫你自己给搅了?”
“老邬,你怎么这么说话?是他算计我的?”
“从容,那我问你,如果不是这样,你永远都不接受他吗?”
那也不一定,不过接受的面更大。我没说出来。
“还有啊”,老邬继续,“你之前跟他不是很好吗?我们都觉得这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你心里上抗拒而已,替你做个决定,以后就水到渠成,多好啊?”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没水准,哪里像个大师啊?根本是个媒婆!水到渠成,那说的是感情,可他现在还左拥右抱呢?”
“据我看,四爷可以为了你舍弃别人。”
“哼,你看错了。我知道结局,好了,不说这个了。领你看看我的新居吧?我想着,你要不要也过来住?”
“我”,他看看我说,“我想离开这里了。”
“啊?你上哪啊?老四他不会放你的。”
“会,我们谈妥了,我想到处走一走,他身边有你,够了。再说就是他自己也一样可以,局势也越来越明朗了。”
“老师,外面有什么好啊?不要走了?”
“外面有什么好,你不知道吗?从容,不用劝我的,我决定十月份启程!”
“真的一点转圜余地没有?”
他笑了,“那你带上荷束吧?我求你了,这样我才放心,你万一小病一场,也得有个人服侍啊?”
“我不想耽误她。”
“那你最好娶她,你想走,我就这一个条件,否则我可不同意,虽然我没什么制裁你的,但我会牵挂的,老师,你看着办吧!”我用感情威胁他。
“老师,她一直喜欢你的,在你身边,你说以后谁能入了她的眼,你不要她才耽误她一辈子。我不管你多出尘,可是总要有个人关心扶持的,就这样,求你了?”
我用尽言语,老邬终于点头,“老师,那么你一年回来一次好不好?或者你跟老四说,我每年去看你好不好?”
“不好,我是出游,你以为我安家啊?”
“那不行,你必须定期回来看我,定期写信报告行踪,你想啊,万一我病了,我气了,我和老四闹翻了,他要杀了我之类的,怎么办?或者他遇到难题了,一蹶不振了,十三又不在他身边?反正你是出游,就当回来游览京城了呗?”
“好了,别磨了,我答应你,做不做得到再说吧。”
“对了,还有多带钱,再跟老四要个信物什么的,紧急时用。还有要帮老四考察吏政,提出点合理化建议,遇到贪官要及时报告,事关国家百姓的要飞鸽传书。还要给我弄些吃的,看见新鲜东西,有商机的要告诉我”
“行了,我不如不走了!”
“真的?”
“我走了,回家。”
老邬走了,我开始帮他想东西,替他张罗齐全点,后来划拉一堆,凝绿说哪里是出行啊,是搬家,先生都不会要的,再说收拾得也早了点。也是,我又重新删减。一边还找人给我弄匾额,我要烫金的大字挂起来,威慑一下老四。
家里正乱着,茗蓝就风风火火来了,“哎呦,天还有点热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看看!哼,啥事没有啊,亏我们都替你着急呢?你就是这样专门惹事害人,自己还没事人一样!真是可气,我说不来,爷非要我来,我叫他也来,他说不好,我只好跑腿命来看你了。快给我弄点冰凉的果汁!”
“敢情你是喝完了就走?要不要再打包带走点?”
“嘁,以为我爱跟你说话啊?怎么出来的?皇阿玛原谅你了?你和老四怎么办?我说,你难道准备一辈子孤独终老吗?要说,我就没生下来一男半女的,你也想跟我学?”
虽然她用那种口气说的,但茗蓝的话还是触动了我,孤独终老吗?
“我还是老四的侍妾,就是被冷落而已。皇阿玛对我很好。”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用圈禁十天奋斗来的?”
我不答。她又说,“好吧,你是谁也劝不了的,自己高兴就好。”
茗蓝走了,没多久十四来了,“我是来监工的,怎么样?我弄的都还好吧?凡是你这里有的,我那里都有,所以我可是花了心思的,不给赏吗?”
“我赏不起你,要不这有一千两银子,你要就拿去!”
“看来还和以前一样啊?没受什么打击啊?从容,我不该叫你继续闹腾的。”
十四的话叫我抬了头,看了他虽然带着笑,其实是认真的样子,“跟你没关。我不折腾心里难受,现在就好了。”
“那你和四哥?”
“别问了。”
“供饭不?你还算我的哥哥的侍妾吧?”他还是变着法问我,我说,“随便,爱吃啥,厨房里有的是,自己去拿!”
“那是生的,熟的也不是你做的。”
“我才不做,我现在升级了,只做米虫。对了,竹林竹屋是弄完了,水池假山都有了,三层楼什么时候能完工?”
“十月末应该可以,对了,你这里的东西,九哥能推广的都推广了。你那什么窗帘啊,还有什么小饰品啊你最好自己去弄,还有你的那些舒服的倚靠之类的。”
“行,哎,我想到一个新点子,你去和老九说,我要做儿童玩具。”
“儿童,卖小孩东西的?”我开始给十四讲解,把我目前想到的适合各年龄段小孩,适合这里的说给他一些,“这样,我写企划,你过两天来拿。”
“好。”十四到底蹭了饭走了。
第二天我去看了我娘和哥哥们,又顺道进宫给老康带了辣味的比萨。出来的时候见老九等在那里,他将我引到一边。他却等了一会才问,“没事吧?”
“嗯,谢谢。”
“如果当初你嫁的是我,还会——”
我马上截住他的话,“别说了,胤禟,我现在很好,这难道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对了,帮我推广玩具店吧?我跟十四说了,肯定有市场。”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
“胤禟,我是为你好,不要执着于往事,好不好?我盼着你开心,所以你不要让我失望。对了,什么时候叫茗蓝把你家糖果带来,我要看看我的玩具计划有没有吸引力?”
“好,有事随时来找我。”
“会的,你也不要太累,去忙吧。”
十天之后,十四拿着我订制的玩具模型来了,非常简单的木质的小车、小船,火铳模型,魔方魔尺,女孩子的动物造型的木质品,认数字的小算盘
“这么多,你看成不?”我挨个看了,“嗯,要更有童趣才行。”跟十四说了进一步改良方案,十四记下。
我拣出魔方,工匠做得很灵活,只是个头大了点接榫的缝子太明显,也许这个对三百年前已经很不错了。因为我小时玩过这个,几下打乱了,递给十四,“你试试恢复它!”
十四没当回事,结果试了半天,一个面也没弄好,“你等着,吃完饭我拿回家去研究一下。”
第二天十七和他一起来了,十四一脸沮丧,“你说你就动了那么几下,我怎么就弄不过来了呢?”
我笑他笨,又对十七说,“怎么才来看我?是生我的气了?”
“不敢!四哥叫我来的?”
“哟,他不叫你来你还不来了啊?那行,你现在走吧?我知道他什么事,喏,十四,给老四拿去这个,他要是给我恢复成六个颜色各一面,我就见他好了。”
“不是的,姐姐,你没事就好。”
“嘁,看着你态度好的份上,我给你炒俩菜吧?”
“啊,为什么我没有这待遇?”十四立刻大喊。
“怎么,你没这待遇?你今天不吃吗?这就走吗?”
十四一脸挫败。
“姐姐”,十七还要替老四说话,我和十四一起阻止他,“别磨叽了,去看看我家里的新成果吧?”
十七到处走了看了,求十四帮他弄这个那个的,后来也玩起了魔方。他也不行,奋战半天不成,求我指点,“你呀,智商不行,宣告失败吧?老四也肯定不行!”
“姐姐,四哥若行了呢?”
我一撇嘴,“哼,你们俩不比他差吧?他肯定也不行!”
“你就说他行了你怎么办?免得我交差时他问我啊?”
“他啊,他若在半天之内达到要求,我这里随他出进好了?”
“真的?”
“你高兴啥啊?我告诉你根本是不可能的,别说六个面,就是一个面都难!给他一年的时间都够呛!”
十四也来作证,“也是,昨个我弄到半夜呢?今天早上上朝时八哥也没参详透呢?四哥按说跟八哥差不多,我看难。好,从容,我赌你赢,我们来弄些彩头!一百两好了,十七,你怎么的?”
“我啊,我明天再告诉你们!”
“十七”,十四说,“你可不准今天晚上给四哥看。”
“放心,天下不就这一个吗?今晚四哥当值不会在家,明早我们一起给他,这你放心吧?”十四点头。
第二天一早十七来人说他也没弄出来,押老四赢,一百两也放我这了。
我倒来了兴趣了,老四,你输定了,谁让十七替你做主了。
结果很快老五老八老九老十都来了,我可不想闹这么大啊,这样老四输了多没面子,大家还都知道我的赌注,我压根就没想自己会输。忽然想起老邬,他智力再高,这个也不该厉害。因为现代魔方是有专门技巧的,我朋友的孩子还参加训练营呢才可以弄出来。
可我还是对他们说,“五哥,你们还是不要参与了,这事闹大了不好?”
老五却说,“从容,回不了头了,因为皇阿玛看见了,他老人家弄了半天调出一个面,四哥难道没要你延时吗?”
“啊?皇阿玛他说什么了?”
“他说做见证人,绝对公平。”
“哦。”完了,老四这么没面子,又要找我找补了?
我被老五他们带到宫里,一看来了很多人了,心里虽然有底,却倒替他担心上了。离半天还有两个时辰呢,大家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老四来信,可没成想老四很快就来了,他还故作神秘,说先请皇阿玛。
老康看热闹的也出来了,“老四,如何?成了吗?”
“回皇阿玛,我弄好了,大家请看!”
我一看,哎,抹了抹眼睛,真的啊?“你,你,怎么弄成的?”
大家也吃惊,都紧着问,老康发话,“老四,怎么弄的,说说!”
“回皇阿玛,我找工匠卸开了,因为都有接榫和活塞,我又安上了。”
啊?他竟然,气死我了!“皇阿玛,这怎么可以?他耍赖!”
“我没有耍赖,十七和十四就这么说的,只要我半天之内把它恢复到一个颜色一个面就算赢。我做到了。”
“皇阿玛,这明明是投机取巧!”
老康就问十四和十七,十四和十七点头,“从容,这样,现在这么多人,都是你的朋友,大家发表意见,投票决定看老四到底算赢吗?”
我想了想,估计向着我的人多吧,我挨个瞄了一遍,心里倒有点底了。“皇阿玛,我同意,不算我们,这里一共九个人,正好投票。”说完望了老四一眼,本来我还担心你丢丑,现在可甭怪我了。老四倒没有担心的样子,还真是有定力。
为了公平,我提示做一样大的签,每个人写好了或“容”或“雍”或“弃权”字样交给李大叔,老康也算,然后开始投票,给我弄得很兴奋。众人暗暗写好,李德全开始验票,将手里的票还折腾了几回,看不出是谁的了,字体也用的隶书。李德全开始念,“从容一票,雍亲王一票,雍亲王一票,雍——”
念完了,我输了,才三票,怎么会是他赢?我“腾”地站起来,“皇阿玛,你们作弊,我不相信!怎么是他赢啊?凭什么啊?”
老五站出来说,“从容,四哥也许不是按我们的想法做出来,可是他做到了,你们当初没讲明,这个不怪四哥啊?要是讲明,四哥自然是输了。”连老八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