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长时间不睡觉,长期照顾伤病员,我就没病着,一方面我心宽,另一方面我身体弹性好。我是说我抗疲劳抗疾病能力强,当然我玩的能力也是超强的。所以你啊得注意做事的方式方法。你平时锻炼是有的,可是你这人做起事来就不顾一切了,人的身体就是根弹簧,”我比划着,“你太累,这弹簧就这么着,‘嘭’地弹力就拉到头了,回不来了,你也就没什么弹力了。还娶什么老婆啊?”
看他很受教,我接着说,“还有你这样,你的手下人也是,他们对你的忠心也是有弹力的。这弹簧,你要不时拉一拉,还不能力太大,当然小了也不行,这才能发挥弹簧的作用。你一味累他们,不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他们再忠心也就用不上了。你得鼓励呀,在物质上和精神上让他们满足,好发挥最大的弹力啊。这道理古往今来都有人说,我今天说得这么白,你该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只是有时做不到而已。”
“是啊,你是虐人狂,也是虐己狂,不过现在有机会了,你说水患也治理了,立了功,现在你可以玩玩了,本该给自己充充电,加加油,结果你却奔着下一个目标快马又去了。人生的目标还有尽头吗?欲望有止境吗?你这山就看着那山,没完没了。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就说,人生啊就像一只青蛙蹲在荷叶上,当然要朝着另一片荷叶上跳,于是青蛙的一生就跳来荡去,永无止境了。你别跟我说,你有一个目标,实现了你就不跳了。那是现在你这么想。我告诉你,你的大目标总会实现的,可是实现了你就有更多的目标了。而现在你觉得你的大目标离你有点远,想要它的人又太多了,所以给你的感觉就是实现了这个,别的都不再需要了。可惜人生不会那样的,所以停下来欣赏人生才是对的,而不是等你怎么样了,才停下来。我说的你明白吗?”
看老四在沉思,我接着说:“其实人生的幸福就在身边,你该常常懂得欣赏才好。不是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才有幸福的。当然,你的理想里兼济苍生、匡扶世人,所以你需要权力,这对。可是水患你看到了,没有什么权力可以一往无敌的,什么都会被限制的,即使皇帝也没有绝对的自由。所以自由只在人的心里,圣人转心不转境,改变心境比改变环境重要啊,你参佛悟道该明白,色即是空的道理吧。所以我不想你一生永远在追逐之中,没有幸福。如果比起水患,我们现在幸福多了;如果比起现在的百姓来,我们有钱有势幸福多了;如果比起皇上,我们也年轻所以也幸福多了。所以生活多美好啊。当然目前我们要是能看看秦淮河就更好了。”
“哦,说了这么多,就为了这句吧?铺垫太长啊,我都要困了。可是我看你自相矛盾,既然要我学会欣赏现有的,那么你我也就不必游秦淮河了吧。所以呀,我看你前边说得都有理有据,我接受,最后一句嘛,算了吧。”
“什么啊?老四,我说了这么多,给我倒杯茶,好口渴。”
“还想继续说,行,你说我就听。”
老四明显消遣我呢,“四爷,要不你带我游南京,有啥条件,你提提,我听听。”
“哪有条件?我只是按你说的在修炼人生,不好高骛远,追求不止了,我就寸步寸心,好好享受生活。”
套住自己了,我还得钻出来啊。“四爷,要不我把我老师正式送给你?”没声。“我包下一路的饭菜?”没声。
“哼,给你面子,你不要算了,我自己去玩,你别跟着我啊,要不,我就消失,就算找到我你也得晚回去,让你老爸打你屁股,哼。”
我生气要走。
“站着,这次算你求我的,等我想好了要你做什么时再跟你讨情,你可不准回绝。”
“好啊好啊,不违公理就行的。我们去桃叶渡,灯影上来时去秦淮河吧。”老四最终同意只在南京停留,其它地方就再不去了,一心赶路。我只好答应了。
九月的桃叶渡夹岸柳树,绿叶成荫,在风中带了些飘摇之感,本想着在这个守望爱情的地方独游一番,好好遐想,可惜人太多了。那美丽的故事,让人轻叹连连,却又神往不已。可是王献之好像也有那么多的小妾呢?
“在想什么呢?”老四问我。
我撇撇嘴,“男人,王献之,桃叶和桃根。”老四不说话了,泰山和老邬自然也不说。十三却跑来打扰,“王献之也没什么错啊?也许两个女人他都喜欢,也都对她们好呢?”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一层啊?那么女人可不可以两个都喜欢啊,都对着好呢?”
“你说什么啊,从容?”
“噢,是我说错话了。”我很无力,不要再和他们说了。十三忽然悟出我的意思也不说话了。老四就一直皱紧了眉头。也许只有老邬才是好的,他从来都不在意别的女人的,虽然他也许也没把我当女人的。要不一辈子我就跟着老师好了,等老四成了大事,我们就去大江南北地逛或者隐居,一辈子无关男女风月也许是很幸福的事呢。
晚上我本想游一游秦淮,天也还长,也不冷,我是真想看看那灯中艳影。那装饰华丽的画船,那飘荡在水面的丝竹之声,那柔美曼妙的身姿。可是今天白天没了兴致,男人什么玩意啊?要是见识到那温声软语、妩媚飘香、才艺迎人的歌女舞姬不定露出什么丑态呢?想到这,好吧,我就去见识一下,看看什么样的女人对付男人最有办法,而老四这样的男人看到那样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还欠我秦淮河没游呢?我们走吧,都去吧。”我对老四说,他看了看我,一定在想女人都是些麻烦的东西。“那地方你要去就扮成公子样子吧。”
扮成公子哥的样子倒让我兴奋起来了,我弄了把扇子,冲十三下巴轻轻一抬,“走吧。”
果然是富贵繁华地,金陵温柔乡啊。满城的灯火通明,秦淮河的桨声倒不曾听见,水声也消散在人声乐声里。画船来去自如,仿佛少女的身影一般自在。我们当然找了最大的画船上去。我摇着扇子,跟在后边,因为我没见识过,不知怎么点唱的点吃的点伺候的啊。
老四就是懂也不会出声的,十三叫来人,我不知到算不算老鸨子,反正是个不太年轻也不太老的女人,要了才艺最好的姑娘来弹唱,摆上好酒好菜。我一看这挺正规啊,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样啊。真想拦着问问,有别的特殊服务没呀。老四在,我没敢,后悔带了他了,应该只和小卫子一个人来就好了。后来一想也是,就算是他们玩乐,档次也会高的,不会那么不入流的。算了,笑话是看不到了,听曲吧。
果然进来一个漂亮姑娘,比我小些的样子,十分温柔腼腆,嘤嘤说了声,“月落给各位公子爷见礼。”人如其名,都美,她坐下了,十三让拣拿手的唱来。我心想,十三到这里消费还挺拿手啊。那姑娘声音传来,带着些水气的氤氲之感,在我心里荡开来,果然吴侬软语啊,十分入耳,我是女人听了只觉得十分酥软,痒痒的味道。后来我注意到,有我在场,大家都傻呵呵地听,脸上好像都隐去了表情,我就一个人叫好,说了声:“十三,打赏啊。”十三就掏了银子,“姑娘你还有什么擅长的就表演给我们看,我们,我们很尊重你的才艺的。”我不知该说什么,那姑娘听我这话有点愣,马上弹唱起来。
完了我问会跳舞吗,会点,好,舞来,找别的姑娘来给你伴奏吧。
一曲《霓裳羽衣曲》,她的衣衫华丽多彩,眼神柔媚传情,身段柔软曼妙,哇,看她转圈,我真的觉得晕了,怪不得说是“舞破中原始下来”啊,有这样的女人我也愿意沉沦啊。女人还真是祸水,反正我最后下了定论,她比我美太多了。我啧啧赞叹,扫了一圈男人们的目光,太装相了,你说狼看见羊想掩饰目露凶光多难哪。不过,我看看老邬倒是一脸欣赏,态度自然;泰山并不多看,还当自己是侍卫呢;十三有点拘束,装吧;老四目光冷然,好像在想心事或者是转移注意力呢;还是小卫子好,一直在看,也有时叫好,多本能啊,啊,不,我用错词了,多真性情啊。
我想着不如我去多叫姑娘进来好见识见识啊,就到了外面叫了那管事的女人来,“可有什么其他服务?比如陪酒或者是之类的,大爷我有的是银子。”
“陪酒啊,可以,我马上给您叫姑娘去。”
“等等,等一刻钟我进了屋你们再进去,要最漂亮的、得有点素质的啊!我们可是京城来的,钱多,格调也高的。”我马上塞了银子给她,她乐颠颠去了。
果然一派雅香传来,进来好几个姑娘。我装作没事的样子,他们都愣了愣,那女人就让姑娘们在各人身边坐下,我也分到了一个。我真是很想看看这些女人都是什么样的,就挨个观察着,表情啊动作啊,都怎么开的口,伺候些什么,我觉得老稀奇了。结果我身边的开口了,“公子,怎么就看着别人啊?嫌半月我不漂亮啊?”我马上转回目光,一看还真的漂亮,她也看着我,马上目露异色,完了,看出我是女的了。我凑过去想告诉她我是GL,但我说的是:“别出声,我没有恶意,你当我是公子就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那姑娘很有见识,给我倒了酒。我开始一边和她聊天,一边观察着别人。结果没多会老四就发怒了,“你玩够了没?我们走。”他一站起来,别人也都跟上了,我就只好跟那姑娘再见了。那女人见我们出来就迎上来,“怎么?不满意啊?”她还要说,老四阻止了她,我们就回来了。
我心里感叹,多好的一次实地考察就这么夭折了,我还没看明白呢?我就得出一个结论,她们很美,还都很会看眼色,很温柔,可这都是我原本就知道的啊。看老四一脸怒气,我跟在他身后,真想捶他两拳,我都给了那么多银子,他说走就走,白白消费了。
老四负伤
第四十八章
——我成了和他共患难的人
结果回来也没消停,我被喊到他的临时办公室,受到了他严厉的批评,“干嘛自作主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怎么想的?男人怎么得罪你了?我们又怎么着你了?你那贼眉鼠目一脸小人的样子,还上那丢人现眼去?”
“我干嘛丢人现眼了?我去你们放不开就早说嘛?我不就是想长长见识,看看那些女人都是什么样子的,你们男人一个个如蝇争膻的飞过去?我在那里你自己憋闷了吧?还道貌岸然地装,现在找我发什么脾气啊?要不就我自己出来,你们想留下消遣别出来啊?难道□还要立牌坊?”
我看老四气得满脸通红,“我告诉你,爷要女人有的是,犯不着来这种地方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嘁,净说假话,这种地方才是最有情趣的地方,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以为我不懂啊?连宋神宗都爱来的地方,还说什么有的是、犯不着,我呸。再说你有的是女人,那不和这里来的大爷们一样?只不过你的女人是家养,他们的女人是散养而已,这本质上都是色狼。”
“陆从容你太过分了,就算我爱来怎么了,要你给我叫姑娘啊?你献殷勤也太过了!”
“是啊,你不是碍着身份嘛?我做到你心里了,还装着批评我,我多冤啊?要不我给你请回来?”
“你你,你太过分了。”老四不知说我什么好,还好没有想打我,就是看着桌上的东西危险。
“行了,别闹了,理亏就想拿权势压人。我知道,四爷你是不会有那份爱好的,不过连老夫子都说,食色,性也,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啊?据我看你是被我捅到痛处才故意生气找茬,还想转移注意力的。其实,我不是想看你们什么样,我是真想看看这些歌妓们都美到什么程度,都怎么哄人的,我就是想看看女人的极致是什么样的,跟你们没关系,别气了啊。身为女人,李卫老贬我,我这不就想观摩学习嘛。”
我把话往回拉,他好像很满意我后边的话,“怎么,开始反省自己了?原来是想学习怎么做女人啊?可以,我可以配合你提高。”
“那就不必了,再说就算要演练,你一个人跟我配合也太少,我得啊像那些姑娘一样,多些阅历,才好提高啊,到时我就是女人中的女人了。你说我多全才啊,文武双全不说,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这么温柔善良、美丽大方,简直简直天上少有,地上一个了。”
“得得得,吹牛皮也能上天了。你还要人多配合你,还要阅历,什么阅历,阅历男人啊,我看你啊,倒是什么都好,就是少点廉耻。”
“说什么呢?男人去玩就有廉耻,女人就没有吗?你什么心态?我告诉你,我来这世上就为了使我的阅历丰富无比,怎么了?你就是真的我爷爷也管不着。”
“你敢?你等着,我回去就把你要过来,关你在笼子里,我看陆川不敢不给。”
“你敢?你关我,就给我收尸吧。我父亲怕你,我可不!”
“陆从容,怪不得十三说治你得暴力呢,我跟你就说不上话。”老四血压又高了。
我就更乐,“你俩敢情还一起商量啊,还真是穿一条裤子啊?好吧,要不要排上班来见我啊?我们原来就没啥共同语言的,行了,你自己生气吧,我走了,你别摔东西啊。”我说走时就已经出来了,防止老四真的打我啊,留下他一个人爱吼就吼吧。
要说我跟老四还真犯冲,老是吵架,他还好不真动用武力,要不我准得天天是伤的。我也并不太担心自己的未来会不会嫁他,因为他的后院群里好像没有姓陆的,不过那几位好像也没有,也许我不必嫁给他们的,也许我在他们周围转一转就要离开的。想到这里我就有点又解脱又失落的感觉。
不如我就当自己像现代一样交几次朋友,谈几次恋爱,最后爱嫁谁嫁谁了,这样想了我对自己与他们的交往也就有点放纵,随心所欲,这会看谁好就点点火,而且基于我对清穿的百看不厌,我对谁都有点喜欢,都有点怜惜,都有点不想放下,还有就是他们中也没有谁在我心中脱颖而出,一锤定音地敲响我的心弦。我的感情也就在他们中间游游荡荡的,就像风或大或小时时吹向不同的方向一样。
我们还是又上了路,跟老四一路上没啥意思,十三和李卫也不像那么爱说话了,老邬本来就好静,泰山等侍卫根本就是隐形人。只有我好难过,除了和老四吵架就没啥消遣的了,除了吃饭和偶尔做饭我就没啥活动了。基于我和老四一直以来的不太愉快,我也不太敢聒噪他,就恹恹跟他骑马赶路,坐车赶路,睡觉赶路。唉。
有一次我看到前边是辽阔平原,就提出和十三飞马一段,十三愉快同意了,可老四说,“十三,你和她一块野什么?这地方我们不熟,出了事怎么办?”十三就憋回去了。我就说“是,四爷爷”。
走了快二十天了,就快到天津了,估计再赶个几天就能到京郊了,这时更没有玩的心思了,连我都想快到家了,好好洗澡,好好睡觉,好好吃东西。老四叫青川先回去报信,得告诉皇上,还想告诉我父亲和各人的亲人。我想也好,这样回了家就有备好的舒服的一切了。
这天早上我们从休息的客栈出发,打听好了路就套上了车马。因为掌柜建议有一条小路,不到一天就可以进入塘沽口了,老四就决定带好一些干粮,就从这条路走,晚上就可以找驿馆歇息了。我们一行人也算是轻车简从了,可走在小路上还是前后差了很远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