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决不能舍弃老师而顺从别人的一己之私的。我下了决心,也就不再管那么多了,我心如石,又何必怕岁月搬移呢?
找了时间和老师聊了起来,“丫头,你还真厉害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会那么多东西呢?”
“怎么?想改变一下,认我做老师么?也好,就当还你的情了。”
“还是这么贫。你和四爷共患难,就没啥想对我说的?”
“有啥啊?要说老四不咋地,你说我都是他救命恩人了,还不放过我?我就想要自由,他非掯勒着我。老师,你没事就好了,我们的事你就甭操心了,你知道,我永远都是你的好学生的。”
“是,好学生,所以我才操心不止啊。不过我也觉得你的性子是没法进皇家的,要不,你就散荡着吧,四爷也许——”
“什么,老邬,你要我做他的外室?你观念这么前卫啊?”
“从容,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我想什么啊?第一,老康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第二,我爱上谁就嫁给谁,做情妇也行;第三,绝不进后院,更不进后宫;第四,不论是嫁了谁,我都要保护对我好的所有人。就这么多,这思路够清晰了吧?”
老邬长叹,“唉,四爷看来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没改变你的想法啊。唉,我也不管了,你好自为之,别伤人伤己就好。有了烦心事就来找我吧。”
“谢谢老师,老师最好了。”
晚上我都睡不着了,只和丫头挤在一起说着笑着,生死无忧的感觉真是太痛快了。不管如何,我能活着就要开创自己的美好生活。
老康传召
第五十一章
——宫里有个蹲债的大老板
回京路上可是一路顺畅了。老四坐着高级些的马车,十三也没有骑马,与我就坐在老四旁边,随时伺候他。也许这次事件对十三的影响太大了,他始终觉得我和老四两个人又重获新生,就格外珍惜起来,反倒像极了老四的哥哥了。我看着他在老四身旁问这问那,添东添西的,就很温暖。有时老四睡着了,我们就一起在那里坐着看着他,我有时再看看十三,“十三,你这会像个母猴子,老是揪着小猴子不放,是要给你四哥抓虱子吗?你看你看你四哥的眼神,好像是你的小猴子一般。”
“随你,爱说啥就说啥,反正你们都在我身边就好了。你能这样逗我,哪怕损我也是好的。四哥能没事,我就阿弥陀佛了。不过等四哥好了,你想啊,他还是啰嗦的唐僧的,整天叫我这叫我那的,但我也习惯了,没人在耳边嘟囔还不好受呢。”
“十三,你知道我问过你四哥一个问题的。”我很严肃地看着十三,“他说,如果你可以当皇帝,他就全力支持你,做你的好辅臣,他说你当和他当全一样,你知道我听了都好感动的。”
“从容,这个问题对于我们来说,那是心照不宣,不言而喻的,根本无需此问。”
“真的,你们这么心灵相通又毫无私利可计?我要是有这样一个亲人朋友就好了,为了我可以放弃最高的权势、最多的金钱、最繁华炫目的一切。不过好像我也有很多这样的朋友的。”
“是的,你有的。我们都可以的。四哥要那权力,并不为了自己,你知道他有很多治政理想的,他对天下万民的心也与众人不同。我却不一样的,我不适合那个位置,我也没有那么多理想,我也不向往那种生活。我知道自己的性子没有四哥沉稳,没有四哥果敢,也没有四哥狠辣,我更适合到蒙古大漠去纵马驰骋,在蓝天下享受自由,再去看你说的草原上的花儿一直开到天边的百花坡,想象我躺在那散发清香的像绒毯一样的绿草上,躺在那软绵绵的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上。然后我还要大口撕咬烤羊腿,我要喝香膻的羊奶,我要和我的马儿去找一片绿洲,在夜色的水边看星空。”
十三说得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十三,我好激动,我想的和你一样,你带我去吧。我们一起骑马,一起放羊,一起看星星,一起吃烤肉吧。”我抓了他的袖子说道,我几乎要决定和他一辈子一起散养到草原上了。十三微笑了看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也有这个愿望,我去过草原,当时看到的是起伏从容的一脉贯通的绿色,在黄昏下阴阳分割,使那绿色或明或暗,层叠错出。一匹白马从远处飞驰而来,我简直认为那是个白马王子来接我了,谁知那人到了我近前,没有停下,一路跑下去,气得我直跺脚的。十三,我们以后演练一次,你从远处飞马过来,看到我,一捞,把我抱上马,然后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遨游’,要不你说‘等着我,回来就接你’也行。你知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那里有个将军,即将带兵征战,走前对一个心仪的姑娘说,‘谁也不许嫁,就等我回来娶你。’你知道我看到这老向往了,那份魄力,后来他们结婚了,生出一个好玩的京城愤青顽主叫钟跃民。算了,说了也麻烦,总之挺浪漫的生活。”
“从容,你的意思是说我放弃了京城的一切,你就和我去草原吗?”
“啊,这个,其实我们可以来个集体合资自助游的。”我倒不敢说话了,可又觉得可惜了。
“从容,你不用回避。其实,我就算有心那样,也是放不下四哥的。我走,他就孤身一人奋斗了,你知道他虽然是个很决绝的人,但也是个自苦的人,他的孤独只会深藏于心,在暗夜中啃噬他的灵魂。所以我舍不得他的,还有我身上也肩负了爱新觉罗这个姓氏赐予我的责任。”
“哎呀,说得像诗人一样的。啊,寂寞是一条蛇,盘绕着你四哥。不过你说得对,我也赞同你坚守在他身旁的。你们是黑夜中两个心意相通的灵魂,会给彼此慰藉的。当然,我也会祝福你们的。阿门。”
“从容,你不要老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知道和你一起去游历,是我多么向往的吗?可是我却不能够。即使我不能得到你,我也要你明白我的心,而现在我只有祝福你和我四哥。我希望看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相互扶持,患难与共,不离不弃,就像你们之前一样。”
“得得,说得跟神父证婚一样的。我有个四大爷,又有个十三大爷,替我安排人生,好讨厌的。老四很好,可我现在没想嫁人,不要再说这事了。十三,”我放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防止有人偷听哦。”
事实上,我觉得老四睡着了也很可怕的,还是不要说他的坏话的好。十三看我的样子笑了说,“不要搞怪了,四哥听到也没什么的,只是你又要让他伤心了。”
“什么啊,”我望老四那边看了一眼说,“他身心都经历无数女人的,不会为了我这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的,我告诉你啊,年氏是他这辈子最宠的人。当然,别人也层出不穷的,我呢,不爱受那份闲气,更不要费那份闲心,争宠,是女人最傻的斗争了,趋之若鹜的,都是肥屁股没脑子的野鸭子,一窝一窝地一跩一跩地奔男人去了,傻。我要反其道而行之。”
我刚说到这,老四的眼睛刷地睁开了,吓得我一抖,就不敢说下去了。事实上,不知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红楼梦》中的尤三姐,我很有点佩服她的反嫖男人的作风的。顺便插一句,我看《红楼梦》的时候有几大愿望有待实现,一是希望尤三姐不死,会会王熙凤,俩帅女人交锋谁败谁胜;二是希望看看黛玉不死,宝玉如何自处;而宝钗做了宝二奶奶却如何整治贾府,如何对待黛玉;三是想看看宝玉作为男人婚后如何爱戴女性;四是想知道高鹗续写部分黛玉临死说了“宝玉,你好”,到底她想说你好什么,你好狠心吗;五是,我很想知道探春远嫁如何在新府树立威信的。
也因此我老想穿到芹兄那里做个丫鬟知己的,和他探讨探讨这些未来的走向问题,来了这里有机会认识曹寅就最好,我要是能一直活到芹兄出生,陪同他活着就最好了,哪怕变个老妖精也行。而对《红楼梦》写三姐那几章读得烂熟,我是深知三姐之意的:天下男人本少真心的,只不过拿女人当取乐的玩具罢了,女人的胸襟气魄一上来,那些糊涂油蒙了心的男人除了那点□的兽欲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称其为人的了。可是现在我说了方才的话,老四一瞪眼,我还是心虚的,毕竟他可不是那种糊涂男人。
“啊,四爷,我就这快快嘴呢,没那个胆的。”老四就要坐起来,“您还歇着,我说大话了,把您弄醒了,我道歉。”我给十三使眼色,要他圆场。
老四说,“你说错话了,我看你也做错事了。”
“是啊,是啊,我不救你就对了,免得你又天天监督我,你以为你民主党派啊?我错不都认了吗?你待怎么样?”
“行了行了,从容别说了。”十三说,“四哥,从容就是这性子,老爱说没边没谱的话,她不也会做好事吗?咱原谅她。”
老四看我哼了一声。
“哼吧哼吧,哼哼也治病的,免得你气入脏腑,像水患一样塞流壅堵。你要还气就仰天长咩一声,啊,不,您是仰天长啸一声。”
十三要乐还要忍,老四还想哼也要忍,我又乐又得意还不忍着。
十三说,“从容,你说你是真怕四哥还是假的,每回你都气四哥,四哥也没治你啊?”
“四爷也是通理的人,哪能不讲理地治我这个讲理的呢?对哦,四爷?再说有的人是乐在其中,有的人是气在其中,都很舒服的。”
十三乐了,“对,我们都被气得乐在其中。”
老四不哼哼就要骂人了,“四爷,您先别说话,先压压火,做领导的要内练素质,外树形象。您看看八爷,多温和啊,您和他一比,一个是温泉,一个是冰山;一个是春风骀荡,一个是西风凛冽;当然您这是纯真性情、热血激荡、嫉恶如仇、爱憎分明,我最佩服您了,您跟阮籍一样不阿附他人,还会黑白眼示人,不过您别老跟我翻白眼,不为别的,有损您的形象,再说我也是很受教的人,无需白眼就善解您意。”
我其实知道老四就是不会治我,我就爱用话逼他到墙角,撩惹他生气然后再给他顺毛,我们俩是真的都乐此不疲。想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老邬的点评,他说和四爷在一起我会更有挑战,更有生机的;如果和老九在一起,我会更被纵容的,果然如此啊。可是,他们都有了那么多女人了,怎么办?我还是要落入到争宠的圈子里去么?对金钱名利宠辱不惊的人有,对爱情宠辱不惊、心态宽和的还叫爱了么?
十三说:“我是看透了,你们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我就没分出来谁是挨打的,谁是打人的?”
这下子我和老四也一致对外针对起他了,“你傻啊,当然他(她)挨打。”我们一起说,然后我们一起瞪对方,十三就一起乐我们。
老四说:“陆从容,你别老是成心气我,我有肚量,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是说过吗,和女人吵架辱没我们男人的身份?”
“我啥时对你说的啊?你说理不过,就闭口不言,难道就说明你委屈有理了?这也是男人?我,我哼。”
“你怎么没说?和老五吵架时没说么?”
“哎,泰山不是没跟你说什么吗?怎么回事?泰山哥哥敢背叛我?”
“不是泰山说的。还泰山哥哥呢,他不是猴子,哪有你这个猴妹妹?”
“啊,难道你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不同的相互制约的暗哨岗啊?你也太阴了吧?还有,泰山哥哥是不是猴子,可他是人猿,‘人猿泰山’啊,所以是我远房哥哥,有血统为证的。你别岔开话题啊,承认说理不过了吧?那就好,我原谅你。你这个人啊,我就佩服一点,从不给别人穿小鞋,也不爱找后账,这就叫君子所为,你要保持这种作风。十三你也得跟你四哥学学这个的。”
十三很严肃地配合我说:“是的,这点连我都做不到,我也佩服四哥不给从容小鞋穿的。”老四被我们俩一番说,真的闭目养神起来。十三一看,“四哥,你没事吧?”
“没事,猴子念经,我头疼了,歇一会就好。”
十三就乐,“哎,你们对着念经吧,别让我听就行,我受不了这两个不同流派的经啊。”
其实老四真的有点不舒服,因为一会我们就看到他又眯着了,十三摸摸他的头,怎么还有点热啊?我也害怕起来,是不是以前的疟疾还没痊愈啊,他后来又受了伤,连续发烧可不好啊。我也静下来,就盼着到家了好治理整顿一下各人的身体呢。
终于到了家,十三早安排我先回家,也早有人通报了。他就先去见皇上复命,再让太医给老四看病,再送老四回家治疗。十三还先让老邬回我们家,嘱咐告知了我父亲就到四爷府上,这两天四爷府上也好准备着。我们分了手,他又提醒我准备等他皇阿玛宣召吧,我心里一惊,我的生活又进入一个新的阶段了。
哎,人生为什么就是这样,不做停留呢?时间真的是只抓不住的鼬鼠啊,而好时光简直就是倏忽即逝了。
我带老师和丫头们回了家,受到了极其热烈的欢迎。父亲话不多只是看着我,又去和老师说话。娘又哭又笑拉着我不放,连大娘都上下摸摸我,看哪里伤到了。二哥就代表他们问话,路上到底怎么了?怎么脱险的?四爷和十三爷怎么样?知道刺客是什么人吗?二哥替你报仇等等。我赶紧简单回答了。大哥在一旁听着,就制止说,还是让妹妹好好歇歇去吧,我们明天再细聊。
在家人的热情攻势下,我很温暖,也开心不得了,又舒服又温馨的家啊,我回来了。我一连串舞步,一连串歌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丫头们早已站好,等待我的熊抱了,我先挨个拥抱一圈,再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最后下命令“洗澡、上饭”。丫头们就乐,凝绿说:“好嘞,小姐,你边洗澡边吃饭吧。”
我好好泡了个SPA,然后很兴奋地穿好衣服,叫小厮们丫头们搬东西,分礼物。礼物虽然没有那么多了,但是还好老师和丫头们当时坐的车上还有一些,我得好好研究研究,看都剩什么了,都要怎么分才好。有些人虽然不在乎礼物,可是我是必须给的,哪怕现在去买呢?
我先拿了给娘的那份,奔了来。娘又要哭,我就耍宝逗她,她真是最爱我的人,因为她什么时候眼睛都定在我身上,不住地看着我微笑,这里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对我,我心里对自己说,我要加倍对她好才行,我忽略她太多了。一个晚上黏在那里,陪她说话,我对她说在我出嫁以前,我以后要每几天都到娘这里来睡,她就很愉快地说,你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吧,你高兴就好。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还是大娘哥哥们那里尽心,再和丫头们厮闹,心快乐得要飞起来了。其实还有点想老九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回来了,也该知道的,可是都没来看我,是老康阻挠或者暗示了吗?我要不要去看他们呢?我也的确掰不开身,犹豫着又过了一天。可第三天就完了,早上四爷府上就派了高无庸来找走了老师,老高又和我说了四爷的情况,说是太医让在家养着,四爷想叫我过去照顾他。
“你家爷的老婆孩子、丫鬟婆子那么多叫我干嘛?他现在不是也没有性命之忧了吗?再说太医不是也一日三看的吗?我也不是大夫,更不是他亲戚,更不是照料人的特护,还不是他的奴才。你回去就说,跟他一起那几天,我差点都死了,好歹也算是他的恩人,我虽是个大善人,也叫他记得知恩图报,我这刚享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