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一把撩开被子,俯身吻住我。
“痒”笑着躲开简亦淮带着凉意的指尖,我勾住他的脖子,得意挑眉,“看我多有先见之明,自己跑回来安慰你。”
“对对,我的单单是最体贴的孩子。”咬了口我的下巴,简亦淮一路向下,解开我的睡衣,手指温柔却狡猾,偷偷溜到了后方。
仰头承接简亦淮的吻,我闭上眼,回应这让人心生眷恋的温柔。
简亦淮,就算你骗了我也一定是有苦衷,或许黄毛说的没错,或许黄毛才是我真正的过去,但是,我宁愿选择只看现在。
我的现在,和简亦淮一起,共同拥有。
隔天早晨起床,我揉揉鼻子,发觉有些不对,不甚在意的穿好衣服,我洗漱完毕,走到客厅。
才八点,上午的课到九点半才开始,我安心吃完早餐,才发觉真的有些不妥。
戳戳看着报纸的简亦淮,我开口说话,换来简亦淮担忧注视。
“怎么了单单,你的嗓子怎么了?”
“恩好像感冒了。”我喝着简亦淮递来的热水,皱着眉头回想到底是怎样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
或许是昨天憋在心里的事太多,也可能是坐车回来时吹了冷风,再不然,就是被简亦淮扒光了衣服在床上就地正法,不过屋里开着空调,应该不会是最后一种情况。
“头疼吗?”翻出药片让我吃下,简亦淮揉着我的头询问,“除了嗓子疼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上医院?今天的课不去了,让夏木给你请个假好不好?”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虽然可以上学是很好,但我还有任务在身。
昨天本来就没和许诺娴好好谈谈,今天说什么都要到学校去看看夏木的状况才能安心。
“就嗓子疼,还有鼻子也有点难受。”据实相告,我问,“家里有专门治嗓子的药吗?”
“治嗓子的药?”听我说的不严重,简亦淮便放下心来,“倒是没有,而且医生说过不能一生病就吃药,对身体不好。”
“你刚才不是已经给我吃药了。”毫不留情的拆简亦淮的台,我撇撇嘴,嘲笑他道,“啧啧,简亦淮,你说话前后真矛盾。”
“这是因为我有个治嗓子的偏方,所以才这么说,好让单单体验一下的。”诚挚的看着我,简亦淮一脸正经。
我打量着似真似假的样子,不确定的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点头,甚至还举起右手,简亦淮生怕我不相信。
“那说来听听。”我半信半疑,看着简亦淮慢慢说道。
不能怪我如此多疑,实在是被简亦淮这些小把戏耍的不轻,所以我才要谨慎行事。
我可没忘记当初刚刚出院的我在大街上,是被谁忽悠了,才傻兮兮的跑到KFC店里用着一大堆麦当劳优惠券,一脸纯真对服务员说,“我要这上面的儿童套餐。”
想想都觉得丢脸。
“简亦淮,要是你敢骗我,我可是会惩罚你的。”眯眼威胁,却见简亦淮的笑意不减,甚至是精光乍起毛骨悚然,我才发觉失言,自从经历上次惩罚却让他吃到甜头之后,简亦淮听见这词便暧昧的笑,看得我脸红心跳。
所以,这威胁哪里奏效,完全是没有效果。
“放心吧单单。”简亦淮保证,拉着我跑到阳台,打开窗户,简亦淮夸张的呼吸一口清新空气,转头对我说,“来,单单,抬头看天,一直抬着,就算嗓子痒脖子累也不能放下来。”
“真的?”我照简亦淮的示范仰起脖子,望着湛蓝如洗的天哑声问道,“简亦淮,这样是不是真的有用?”
风清澈,吹在脸颊舒适,却有些冷,但身后有简亦淮,便感觉不出。
“简亦淮,是这样吗?”我疑惑的斜瞄一旁的简亦淮,始终放心不下。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简亦淮点头,一脸的郑重其事,“单单,这可是从远古时候就传下来的秘方,百试百灵。”
“确定?”我依旧仰着脖子,一群过冬鸟儿飞过,呼呼哟哟落下一根白毛,伸手想抓,却怎么只能失望的看着它下落。
时间久了,脖子如愿僵了起来,但嗓子却依然痒。
我越发怀疑这偏方有鬼。
“简亦淮,真的能行吗?”抓着身旁不知在干什么的简亦淮,我皱皱眉头,趁他不注意猛的看去,却发现这混蛋居然在低头闷笑。
瞪大了眼,我揪起简亦淮的耳朵对着大吼,“你个混蛋,居然耍我!”
“哈哈,主要是单单你太好玩了。”对我不痛不痒的打骂视而不见,简亦淮脸皮厚的抱着我往屋里走,“不过这法子是真的,就是我看见单单傻乎乎的仰着头觉得好笑。”
好笑,当然觉得好笑了。
这初冬时候除了我,还有谁会傻不拉叽的站在自家阳台上,吹着冷风看大雁南飞啊!
狠狠瞪了简亦淮一眼,见他还是那嬉笑摸样,不禁挫败的叹了口气,“服了你了真是,总是冲你甩白眼,你不嫌腻我都嫌烦了。”
“别啊,不能嫌烦。”找了件厚衣裳给我披上,又殷勤的倒水沏茶,简亦淮腆着脸,凑在我眼前笑得灿烂,“单单,你给我翻一辈子白眼我都不嫌腻,说好了,单单你可不能反悔。”
“你在这自说自话的弄什么约定的。”又撇了简亦淮一眼,我捧着茶杯喝着热水,面上对简亦淮不理不睬,可心里,早就因为简亦淮的话而乐开了花。
我是真蠢,连这种不上台面的赖皮约定,听着都会感动。
“我们什么时候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我裹着围巾,问身旁的简亦淮。
最近黄毛的话越来越烦,搞得我头昏脑胀,即使选择逃避不听,可是到了晚上,黑暗安静,那话还是会回荡在耳边,所以简亦淮说的对,只有我们离开这里,让这些人再也找不到,才会继续毫无顾忌的生活下去。
“下周。”对我笑了笑,衬着照射进来的冬日暖阳,简亦淮的侧脸印着一层金光,绚烂好看,“等这个企划案结束,经理就会下达调配我到分公司的文件。”
“好。”开门下车,我对简亦淮挥挥手说再见,便踏着铃声在最后一秒走进了教室。
下课后,我收拾好托李之阳带来的书,跟着唐鉴走出教学楼,刚想问为什么今天夏木没上课,便远远看见夏木从花坛那往这跑来。
“出什么事了?”好笑的看着恢复活力的夏木大喘着气,我顺顺他的后背问,“这么急?放心,食堂里有你吃的菜呢。”
“谁说我是赶着去食堂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夏木兴奋开口,“快点来简单,诺言他们的乐队在小广场上排练呢,过会就要正式演出了。”
一切,回到过去
不明所以的被夏木半拖着来到图书馆前的空地,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竖着四个人,又是谈吉他又是敲鼓,配着音乐好不热闹,而因为下课,无数学生往这涌来,霎时人潮拥挤。
我堵着耳朵,对似乎兴奋起来的李之阳和唐鉴喊道,“喂,吵死了,我不舒服先回去了!”
“别啊,诺言可在上面呢。”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只手搭在肩头,我诧异望去,发现居然是许诺娴。
又神经质的看了看一旁的夏木,发现他神色如常,没有难过也不恍惚,只是依然带着些许爱恋目光。
看来许诺娴和夏木的谈话很成功,最起码让夏木摆脱了成天游魂的悲惨状态。至于恋恋不舍的喜欢,怕是已经在夏木心中生根发芽,无力自拔。
“小单单,谢谢你今天来捧场哦~”笑呵呵的在我耳旁大吼,许诺娴固定着我的头让我直直看向舞台上方,注视在最后面敲着鼓欢快大笑的诺言身上,“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家弟弟其实很帅很有安全感?小单单,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家”
许诺娴叽叽喳喳,使原本就足够喧嚣的场所更加吵闹,我不耐烦的自动屏蔽。能看见诺言又笑的灿烂,如同初次见面时露出小虎牙发自内心的笑我当然喜欢,只是这环境太吵,音响太强大,一声一声的,震的我心跟着发颤。
想转头回宿舍,可眸光一闪,居然看见了在台前调音,安安静静的黄毛。
又是那张噙着淡淡微笑的侧脸,阳光刺眼,居然让我一阵恍惚。
无数画面涌入,恍恍惚惚间我看见,在人声鼎沸的街头,我立在路旁踟蹰不前,红绿灯变换,周围的人走了又来,前方处处是路,我却无从下脚。
突然音乐响起,和铉华丽,如头顶闪耀阳光,我怔怔回头,看见那张扬大笑的侧脸,温暖如春风拂面。
“何语”喃喃,我僵住身体大脑一片空白,“太阳何语”
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头痛欲裂,我眨了眨眼,最后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去。耳畔还是那吉他调音时的嚣张声响,夹杂着许诺娴无措惊慌的叫喊,我动动唇,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便沉沉陷入黑暗。
**我是回到过去的分割线*
“呼好累”勉强坐起上身,我打着哈欠,“诶?这里是哪?”
疑惑的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连一丝光亮都没有,不要说人声,就算是风声都听不见,我站起来,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眼前,仍然是黑暗。
我向前走去,分辨不出方向,大脑钝钝的疼,太阳穴突突跳着,带着那根好像连着心脏的神经,一抽一抽的,就算努力深呼吸都平复不了这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疼痛。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不是在学校的小广场上吗?音乐声太吵,我堵着耳朵想回家,却无意看见了黄毛的侧脸,熟悉带着暖意,好似简亦淮对着我的温柔微笑。
而后,所见的一切便都在旋转,耳边是急切的呼喊和冰冷地面。
我是晕倒了吗?
太丢人了,我闭闭眼,但问题随之而来。
简亦淮是谁?那个黄毛又是谁?
大脑中对这两个人的残影,是仿佛笼罩着薄雾般的看不清晰,只是依稀感觉到很熟悉,想拨开却办不到,我想想起他们的样子却是徒劳。
揉揉头发,又看看四周空无一人的惨状,我决定还是甩开这些讨人厌的问题,先找出路。
因为,就算是想记起,大脑却是完全不配合的彻底排斥。
渐渐的,前方透出光来,一缕缕金丝似的光线,在这黑暗中越发闪耀。
“得救了。”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脚步轻快的向前跑去,想着有了光就代表有人,那样我应该靠名字可以找到仅记得的那个人。
踏出黑暗的那一刻,整个人刹那间便被光芒笼罩,那种暖洋洋的感觉,让我不禁深呼吸,吐出胸口中那闷闷的浊气。
“诶?那是什么?”原本是心情很好的四处打量,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小小的缩成一团蹲在墙角,红着眼眶却强忍着泪水。
我皱皱眉,撇去陡然升起的难过,迈开步子走到那个小鬼身边,我戳戳他的脑袋,“喂,小鬼,在这里干什么?还摆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想博人同情吗?”
小鬼没反应,抱着腿坐着,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眨都不眨一下。
“喂,听不见我讲话啊?”我气闷,蹲在他面前,完完全全挡住他的视线,“小鬼,做人要懂礼貌,快回答我的问题。”
依然没动,小鬼目视前方,那副样子简直像当我不存在般的不存在?
我愣住,然后伸手触碰小鬼的脸颊冰冰凉凉的,还带着小孩子特有的柔软滑嫩,只是他没反应,脸颊没有凹进去,他也没有因为我突然的触碰而跳起来。
再试试,我伸手摸摸他的头,还是一样,我可以感受他的,他却感受不到我,甚至再进一步,我可以穿透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阻碍的伸进又拿出,诡异得连我都不敢相信。
颤抖的看着自己的手,之前在黑暗中看不见,现在到了光亮之下,才发现原来我是透明着的身体,透过双手可以看见浅色地面,将手举到自己眼前,可以看见对面小鬼努力憋着眼泪的模样。
怎么可能
本来就钝痛的大脑愈发混沌,我苦思冥想却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呆呆的坐在小鬼面前,看着他的眼逐渐睁大,泪水逃出眼眶,而后他迅速用手背擦掉淌出的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我疑惑不解,索性放弃了思考自己到底是谁的问题,重新坐回小鬼身边,我仗着反正他也看不见我,便一把搂住他,然后顺着小鬼的目光朝前看去,
这一看我才发现,原来这地方是在屋子里头,炫目的光自我认为的暖暖感触什么的全是白炽灯太过刺眼而已,房子看起来很不错,装修考究打扫得也很干净,虽然没有别墅那样气派,但也大方好看。
这是大厅,中间站着两个正在互相争吵的人,女人似乎很是不耐烦,一直皱着精致漂亮的眉,对大呼小叫着的男人爱理不理,但还是勉强维持着礼貌,而男人则是狰狞暴怒,大吼大叫着指责质问着女人什么。
奇怪,明明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我对那两个却觉得异常熟悉。
不是熟悉的想微笑的那种,而是熟悉的想逃开。
“说,他是不是我的孩子?”男人突然发起疯来,紧紧抓着女人的肩开始大声质问,双眼微眯,即使隔了这么远的我都能感受得到男人的怒气,他转过头来,视线凌厉的扫向我身边的小鬼,那种带着彻骨寒意的目光,连我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这个小鬼头?
搂住小鬼颤抖的肩,我明知他听不见,却还是安慰他,“别怕别怕,小鬼,有我,我会保护你。”
“是不是你背着我和别人生的野种,啊?快说,也让我知道这几年的冤大头是怎么做的!”男人提高声量,瞪着女人危险开口,“说,他是不是我的孩子。”
“松开!快松开!”女人开始惊慌,因为男人的状况完全失控,维持着的优雅从容不再,女人挣脱着男人的手说道,“是不是你的孩子,去医院验啊,简亦淮,就算我的确对你不忠,但你也不可以怀疑他,他是你的孩子,绝对是你的!”
简亦淮,这个男人叫简亦淮?我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这个就是我脑子里记得的那个名字,就是他?
“简亦淮,就算现在没有感情,你也不可以否定当初的我们。”还没等我想明白,女人便再度开口,她直视听她说了而放松下来的男人,冷笑着说,“简亦淮,我不爱你,所以你不要再纠缠着我!”
“是吗?”男人的眼神平静下来,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的女人,没在意女人在说什么,男人只是专注的看着小鬼,字里行间,竟是带着一丝安慰,“这么说,他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那就好,是我的孩子”
男人像是梦呓般的自言自语,女人见状急忙撤离男人身边,拿起手提包打开大门,女人临走前还不忘看男人一眼,“简亦淮,我们离婚。”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瞬也不瞬的看着我身边的小鬼,许久,才点点头。
大门关上,带着令人心寒的声响,还有女人远去时踩着的高跟鞋与地面亲吻的冷冽节奏。
回归安静的房间依旧是刺目的白,头顶的白炽灯尽职的工作着,男人缓缓拿起一根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却始终没有点燃。
小鬼费尽力气才不让自己哽咽出声,还用袖子擦干了脸颊挂着的晶莹泪珠,那样子,连我看着都于心不忍,伸出手,我摸摸他的头,对他笑着说,“小鬼,看不出来你还蛮讨人喜欢的。”
像是听见了我的话,小鬼侧头,对着我努力扯出了一张笑脸。
好勉强的笑,不仅扭曲还带着泪痕,完全没有正常人笑起来时的开心烂漫,让我没由来的心疼。
“爸爸”他小声开口,细弱蚊蚋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