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花姑娘还很糗地坐在椅上挺尸,不能动,不能弯腰,只能直挺挺坐着。
存南郡王笑坏了,差点笑得就地打滚:“小叶子,你真好笑!本王第一次见到有人吃撑了晕过去的哈哈哈哈哈”
花花姑娘能说很不待见他吗?她不能,人家是王,她是小叶子。所以不止不能不待见,还得回话:“王爷要是被饿死了,然后醒过来发现还是没吃的,到处尸横遍野,怕是也得像我一样宁愿吃撑然后晕过去。”
她讲的是实话,可人家认为她的话没有逻辑性。一个人如果饿死了,就死了,怎么还能醒过来?
所以,这个丫头吃撑后,除了能晕过去,还会发生思维混乱,讲话颠三倒四。
花花姑娘喝了太子殿下派人送过来的汤药,不片刻,全身像一摊泥,软下来。
肚子咕咕叫得欢,非常影响一个少女的正面形象。基于此点,花花姑娘决定自己出去走一走,谁也不要跟着。
妮可赶紧拿了随身用品:“小姐,让我跟着你吧。万一摔了,晕了,我也好叫人哪。”
这个建议,其实很科学。花花姑娘同意了。
章节目录 第46章 现实与梦想的距离
花花姑娘带着妮可散了会步,更了会衣。咳此更衣,当然不是彼更衣。总之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也就不需要懂了。
她全身舒坦后,进行了自我批评,不该吃太多,这么下去会变成大胖子就不好了。可是怎么办呢?她停不下来,往往刚吃过饭,她就又想吃东西了。
其实这还不准确,是她正在吃饭的时候,便又想着下顿该吃什么。
这是一种病,还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病,她很清楚。可她没办法改变现状,觉得可以吃饱总比饿死好。
一条清溪缓缓流淌,溪水的两旁,也有桂花树。香得很浓郁,让人沉醉。桂花被风一吹,落在小溪里,流向远方。
她坐在小溪旁的大石上,让妮可也坐过来。两个姑娘背靠背,看着水里的倒影,一晃一晃。
天上的白云,也在水里。
花花姑娘脱掉了鞋袜,扔在岸上,用盈白的小脚,去踩那朵朵棉花般的白云。脚一点水,云就破了。
她咯咯娇笑,像是找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越玩越起劲儿。脚伸入水中,啪啪啪地踢起水花。
妮可坐不住了,从大石上站起来,四处张望。她家小姐玩得太疯,万一哪个男子闯过来,看见她家小姐这双玉足, 那岂不是大事不妙?
花花姑娘是真的玩疯了:“妮可妮可,快来一起玩啊”她的双脚在水里,踢出了更曼妙的水花。
云碎了,天也破了,像是齐天大圣大闹天宫,她这只孙猴子得瑟地娇笑。就在那时,溪水对面的丛林中,走出来两个人,正朝她这边瞅。
妮可惊到了,只望这边的风,没料到对面也可以有人。
花花姑娘也手忙脚乱,尤其是看见那玄袍男子,真是冤家路窄的赶脚,要搞死人。
凉风还应景地吹来,吹起她本来就不长的裙摆。那粉白的玉腿,就那么光鲜亮丽地暴露于人前。
溪水又将玉腿染上了一层晶亮的色彩
花花姑娘一慌,身子骤然前倾,直直向水里扑腾下去。
按理说,在这种情形下,就应该出现英雄救美了。譬如一根绳子隔空扔来,将她拦腰一拴,再一扯,她就如腾云驾雾地飞起来,然后再轻柔地落到地上或是某帅男的怀里,这才科学。
再譬如,对面那冤家不是长得一副帅哥样吗?帅哥拿来干嘛用滴?难道不应该此时轻身一纵,跳进水里,走几个凌波微步的步子,再然后以一个拦腰抱住她的姿势,将她救上岸?
总之,那些无数可能性,都被现实扼杀了。
现实的情况是,花花姑娘真的就那么就那么就那么扑腾进水里了。比这现实情况更惨烈的是,那溪水如果深点也好,最起码掉下去没那么难看。
真正惨烈啊,溪水很浅,刚没膝,水又太清澈。她掉下去的所有狼狈,几乎被那清水搞得无所遁形。
对面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清朗得刺耳。
只是她的冤家太子殿下嘛,仍旧像看个怪物一样看着她,脸上是很嫌弃的表情。
章节目录 第47章 千金难买她乐意
还是妮可好,急得脸红得泛紫:“小姐,怎么办?呜怎么办?”
要说这世界比脸皮厚,花花姑娘觉得,她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所以这时候,现实这么骨感,只有靠她自己才能化解这个尴尬了。
所幸,她穿的衣衫,就算打湿了水,也不透明。这是她觉得今天做的唯一明智的一件事。
她的双足踩在水里,尽管隐约可见,但毕竟已被水遮去了大部分光彩。
于是她“哟嗬”一声,假装没看见太子殿下。既然没看见,当然不用行礼,鸟都不用鸟他。
花花姑娘是朝着妮可喊的话,声音清脆嘹亮:“你也来啊,水里好舒服!哈哈哈”
乡野丫头本来就该是这样无拘无束,就好比,她不是摔下去的,而是故意掉下去的。
她乐意,千金难买她乐意。
太子殿下更加嫌弃了,摇摇头,带着另外那人由原路折返。
于是,这里又清静了。
花花姑娘望着仇家飘逸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低头瞅着自己这一身湿衣衫:“妮可,怎么办?我不能就这么回去吧?”
妮可把花花姑娘从水里拉上来:“小姐,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搞一套衣服来。”
花花姑娘一听,笑眯眯的,觉得妮可很给力:“去吧,不用担心我。”
妮可一溜烟跑了。她自从进了“星府”,做事几乎都是连蹦带跑,因为她们家小姐就是疯拉活扯的人,跑慢了是不行的。
花花姑娘并不惊慌,话说一个饿死过的人,之后又差点饿死的人,还有什么场面会让她惊慌失措呢?她的心态,其实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带着一种优越感,一种现代人的优越感。不过,凭心而论,偶尔还是会觉得茫然无力,怕随时被这个社会吞掉。
那是猪的命运。养肥了,就被人杀来吃掉。所以她喜欢扮猪吃老虎,打破猪固有的命运。
她仍旧坐在大石上,双足泡在清澈的水里。风吹来,她的长发飘扬,随风飞舞。
阳光一照,她的肌肤染上了一层美丽的金色。
一件紫色的披风,从她身后将她围住。连带她湿漉漉的整个人,都倒进了身后那个宽大的怀抱。
她没有准备,尖叫一声。
那人的声音无比磁性,风一般清越,压住她那声尖叫:“小叶子”
他其实只是恶作剧,想要吓她一吓。却在那一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连话都不舍得大声讲,只是用一种温存的姿势抱住了她。
柔软的触感,少女的芳香。
她很惊诧地转过头来,墨黑的瞳孔里,是迷茫的颜色。那种迷茫却是晶亮的色彩,掩藏着狡黠。
他看不透她,一点都看不透。却在此时,最是挠人。
他想也不想,手臂一紧,就将她俘获。仿佛一切都不如此刻的念头来得焦灼,就算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就算他雄心壮志,也决不如此刻的念头来得强烈。
却是她,适时地打乱了他的节奏。
彼时,他轻抿的嘴唇,已离她的红唇,只有一颗心的距离。
章节目录 第48章 怦然心动
的确只有一颗心的距离。至少花花姑娘是这么认为的。
她的心忽然乱了,闻着郁亲王充满男性的味道,再是淡定,也没法风轻云淡了。
她狠狠用力推开他,坐正身体,将那宽大的紫色披风裹在身上,甚至还盖了小腿。
她的小腿还是悄然露了一小截出来,半遮半掩,落入他的视线,是更加醉人的一种风景。
他的喉咙如火烧一般,烫灼得厉害。心跳得剧烈,有着不顾后果的冲动。
却是因着她那一推,他清醒过来。很恍惚,片刻的不可思议之感,仿佛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此前,一见倾心和爱慕,都是他和她之间随口就可以拿来开玩笑的话。他说过要她当他的王妃,她也说过爱慕他。
从没有人当过真。
她是,他也是。
否则,她就不会把自己弄成天煞孤星,只为了逃避当他的郁王妃。而他,当然知道她是故意搞成那样。
其实他太了解这个奇怪少女的举止,也曾惊诧,也曾不解,但都不是心动。
六下千罗,他说是去找她,她觉得他是顺便找她。
她说他是她的仇人,因为他偷吃了她的鸡腿。他用这个当借口,补偿了无数美食给她。
她觉得理所当然,他似乎也无意计较。
却是此时,有种不同的情愫,油然而生。
他的眸色,变得很深,令人看不到底的深邃。与他平时的嘻皮笑脸,有着本质不同。
正是这种本质的不同,让花花姑娘骤然间呼吸不畅。心跳加速,怦怦怦!比吃鸡腿还要难以自控的一种颤抖心情,那样旖旎,无约而至。
完全不受控制。
她羞红了脸,第一次对他有着少女的羞怯:“我现在这样子,就不跟郁亲王请安了。”
是那样的细声细气,不呆,不傻,也不迷茫。一低头的温柔和娇羞,连饿这件事,都暂时想不起来。此前,她看见他,总是想起金灿灿的鸡腿。
他轻柔一笑,坐到她的身旁,故作镇定:“以后你都可以不跟我请安。”
她的脸更红了,心莫名扑扑乱蹦,一种停不下来的节奏。她如坐针毡,看见他俊逸悠然的模样,手足无措,伸出纤指推他:“那你走开点,没见我”她想说衣衫不整,却象是牙咬了舌头,果断闭嘴了。
他站起身,却没有走的意思。
在她身后,用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他问的话,也是一种迷茫的感觉:“我们认识多久了?”
四年零十个月。她在心里说,却没回他的话。这个数字,是她来到异世界的时间。她来了多久,便认识他多久。
他是看着她长大的,从一个小女孩长大成人。六下千罗,每一次见她,仿佛都是一种蜕变。他从没想过要不要喜欢她,因为
直到此刻,她以一种悠然之姿,坐在石上,裸着双足。
怦然,心动。
以完全不可挡的姿态,汹涌而来。
他能听到心里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将他的认知打破了。他拒绝承认此刻的情愫,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毅然决然,掉头离开。
章节目录 第49章 情窦初开的征兆
只剩她,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那背影,勾起了花花姑娘对于往事的种种回忆。她曾经装呆卖傻,扮得一副老实样儿。却是在他面前,总是凶恶又狡黠。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他是郁王爷。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总之抢了她辛苦打来的鸡腿吃。那鸡腿的故事,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她自己没舍得吃,准备留给蓝锦,却被他偷吃了。
一转眼的功夫啊!
这梁子,就是这么结下来的。这一结,就是四年多。
话说这之前,她是利用鸡腿的事儿,宰过他无数次,特别心安理得,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就像她坑她爹的钱一样, 觉得理所当然。
却是刚才那一抱,让她有种莫名的情愫在涌动。连想起他亲王府里还有俩美貌的妃,心都是酸的。不痛,就是酸得很,全身无力。
完了!这是少女情窦初开的征兆吗?
喵了个咪的,她这是作死的节奏好吧?她一个天煞孤星下凡,还想怎样?当初就是怕被拉进亲王府当壮丁,才千方百计地想了办法脱身。
现在却对人家情窦初开了?
这是幻觉!
她狠狠点头,这绝对是幻觉。
妮可终于来了,拿的一套老婆婆的干净布衣:“小姐,我只找到这个,你看行吗?”
花花姑娘从幻觉中苏醒过来,接过:“行,当然行。”有比没有好,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没有悦己者,所以无所谓。
这样想的时候,郁亲王那张妖孽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不像太子那样冷酷,他总是唇角勾得潋滟的样儿。也不像太子那样不给面子,他总是善解人意:知道她饿了,就带她吃好的;还带她玩,又给她披风遮身。
更不像太子那样翻脸不认人,前一刻还扯着她演文艺片儿吧,后一刻就装作不认识她。
郁亲王在皇上面前都敢承认,他是认识她的。还帮她解围,说那首“饿饿饿”的诗句是民谣
平时想不起一个人的好来,这一刻,所有的细节,竟然全部都跑到脑海里来了。
思绪飞舞,无法停歇。
在她找了个地方,换了那套老婆婆的布衣,站在郁亲王的面前时,她竟然有种遁走的冲动。
无法淡定,也无法不在乎。
郁亲王盯着她看,看得她脸红心跳。他居然还开玩笑逗她,嘴唇离她的耳朵很近,气息还热热地吹在她的脸上:“小叶子,我觉得你真的爱慕我呢!”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调调,就好似刚才从来不曾有心动过的一刻。却又好似,他从来都在心动着。
小叶子也恢复了之前的凶悍:“爱慕你个鬼大头!”她将紫色的披风扔还给他:“还你!谢了!你不是我的菜,以后不要乱讲!”
说完,掉头就跑,滋溜一声,她钻进马车,打死都不出来了。
尹砚和妮可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花花姑娘不告别就离开了桂花林,话说她今天一点都没来得及欣赏美景,光犯傻去了。
章节目录 第50章 脑子进水了
吃撑,落水,心动这节奏!花花姑娘在马车里,不停地撞马车窗栏。害得妮可好担心,她家小姐的脑袋撞坏了怎么办。
她家小姐的脑袋果然撞坏了:“妮可,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哭吗?”
妮可想了想,回答得中规中矩,这才是真正的老实:“因为遇到伤心事,所以就会哭。”
她家小姐却很神秘地摇摇头,凑近她,像是告诉她一个只有煞星才知道的秘密:“我跟你说了,你可不能说出去。”
妮可点头,很郑重。
她家小姐更加郑重:“因为脑子进水了,所以水就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马车里,只有花花姑娘一个人的笑声。妮可很不应景,也很不可乐,居然没笑。
不止没笑,她还特别不理解她家小姐为啥要笑:“脑子怎么会进水?”
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无法产生共鸣。花花姑娘垂头耷脑:“唉我脑子进水啦”
“那你为什么没哭?”妮可其实很认真,会钻牛角尖呢。她家小姐不止没哭,还笑,又说自己脑子进水了,岂非前后矛盾?
花花姑娘忽然想哭,真的想哭了。说哭就哭起来,哇啦哇啦哇啦
四年零十个月,她都没哭过。哪怕最最艰难的时候,每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她都没哭过。
她来到异世界,没有哪一天,敢想起前世发生的灾难。人心叵测,一不小心,就会掉入别人的圈套。
她不敢想,可今天,竟然想起来了。
她又哭又闹,这种状态有点像喝酒喝醉了。但她今天没喝酒,只是吃撑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却做着爷们才做的事情,要撑起整个家,防着这个,查探那个,还不能跟她那个一样悲凄的娘诉苦。
她累了她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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