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宇智波鼬,我愤愤端着钻研了一晚上的成果——黑漆漆药汤一碗,端着送到门外,象征性的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声。
不好的预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我不可置信的用胳膊肘撞开门,只看见里面空荡荡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药碗从手中翻了下去,哗啦泼了一地,碎片纷飞。
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狼狈的一片片把碎瓷片捡起来扔掉,然后从床底下摸出《亲热天堂》,修身养性,没一会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珈蓝来看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鬼灯桑?”
“什么嘛!那位大人来了您都不告诉我!”一听到宇智波鼬来了又走,小姑娘忍不住捶我,又是沮丧又是期盼:“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我默默无语的转过头。
珈蓝是这个城里的药师,据她说,她的父亲母亲都是做药师的,祖祖辈辈很有名气,她有一个哥哥,天分比她好多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被几个不知哪里的强盗捉走了,说是要赎金,他们一家人急得不行,珈蓝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宇智波鼬的,他们收了一大笔钱,但是却始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知道要照顾一个病人,并且自始至终保密。
哥哥回来之后,珈蓝就来了。
真有够狗血,我想了想:“也就是说他只不过是付了你们一笔钱?”
珈蓝猛点头,露出梦幻般的神情:“你不知道,那对我们家有多重要。”
我嗤笑一声:“又不是白送给你只不过是他需要你的能力罢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珈蓝显得很吃惊,瞪着眼睛:“他可是为了你才雇佣我的!他不是你的朋友么!”
自从混熟之后就有诸般不好,比如此刻,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明,我和宇智波鼬之间复杂的关系,也许,珈蓝说的不算错,我应该感激他的,但是我们之间,从来都说不上朋友。
我微微苦笑起来,道:“你说的是。”
珈蓝心满意足,冲我娇俏的笑,双手合十,喃喃祈祷道:“希望我能早点见到他。”
她连他名字也不知道,就已经那么喜欢他了么?
我瞧得有趣,笑过之后又有些不忍,便劝道:“人是不能看表面的,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犯什么傻?”
“还不是鬼灯桑你不肯告诉我!”
他既然不愿意说,有他的理由,何况我多少能理解,和忍者牵扯太深,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有时候为了探听消息忍者部队可是无所不为的。
闲扯了半天,庭院里忽然飘落点点细雨,这方古宅在景致上做的极美,珈蓝急忙拉着我去躲雨,一把扯到我空落落的袖子,脚步轻快的走到了回廊之中。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下起了雨”珈蓝苦着脸,看了自己的衣服一眼,欲言又止,我了然的笑笑,道:“我没事,你去换件衣服吧。”
“唔,”点了点头,珈蓝伸手整了整头发,随口道:“你要不要换下衣服,鬼灯桑,粘糊糊的很难受啊。”
“不用了,”我摇摇头,看着纤细的雨丝划过眼前的一切,享受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原来一转眼,秋天又来了,生怕破坏了眼前的美景,我低声道:“我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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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在珈蓝走后,嘶嘶倒吸冷气,我忍不住暗暗诅咒斑老湿上厕所只有调料包,而且是辣酱的。
只剩下一只眼睛的话也很不方便,不如弄个电子眼好了。我胡思乱想着,坐在回廊下,索性把鞋子也蹬掉,让雨丝浅浅拂来,这样的事情以前在雾隐村的时候也经常做,海边的空气总有咸涩的味道,和眼泪不同,那是一种磅礴大气的骄傲。
雨渐渐下的大了。
淅淅沥沥,衣服全部打湿,泼头盖脸的雨水之中,一点温暖沁了出来,很快被雨水冷却卷去,从脸上滑落下去。这样微薄的温暖,也只有片刻而已,虽然,我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忽然觉得伤感,而疲惫。
树叶被风吹得摇曳哀鸣,雨滴渐响,灰白的天空浓云沉沉,珈蓝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赤足快步走过转角,终于在她过来之前把人甩掉。
以我在外鬼混多年的经验来说,稍微像样一点的城市都会存在黑市,包括各种任务和服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弄不到的。
电子眼和假臂是我急需的。与其去伤春悲秋还不如抓紧时间弥补一点是一点,虽然付钱的时候我深深的诅咒斑老湿腹泻至死,一堆辣椒酱都是顶级火辣,神情之扭曲让老板匆匆就溜掉了。
接下来就是准备手术。
在难得脱离宅男生活的两天中,我忽然看到了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波之国卡多的悬赏任务,刺杀造桥专家达兹纳。
这个消息,让我心情复杂。
推算一下,和我的手术时间正冲突。如果本着不多事的原则我理应路人甲般看了就忘,但是出于为数不多的穿越者的自觉——额,好吧,我就是想去看看鼬桑的弟弟,未来忽悠了水月的小鬼——我决定前往波之国。
做出了这个艰难决定之后,为防不测我特意召唤出了通灵兽,在大宅的水塘边,一尾雪白的游鱼甩着尾巴冒了出来,吐了个泡泡,呆呆的看着我空荡的袖子,奶声奶气的说:“满月,你的手被人砍断了哎。”
通灵兽白鲤,和我的刀有着同样的名字,我不在意的点点头:“白鲤,我要去波之国,看一个人。”
“斑?”
我摇摇头。
它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我第一次召唤它的时候,那时候为了打败斑我几乎不顾一切用了所有可能的手段,结果大败,这种耻辱不止让我铭记于心,它也一样,有些失落的吐了个泡泡,乖乖道:“好吧,只要你别忘了代价。”
它蓦然跳出水面,化为一道白光环住我的手腕。
做好了准备之后(其实就不算准备吧?),我踏上了前往波之国的漫漫之路,花了大概三天左右的时间到了波之国,那里和水之国一样,基本上又穷又破,到处是水,稍微一打听,就有不少热心群众帮我指了路。
我找到卡多的时候,他正准备带着一帮子人去看戏,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水化之术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说起来,如果不是我断了一只手,本不用这么小心谨慎。
后来我才知道,最厉害的几个家伙都被人派出去对付达兹纳一家人了。
所以我一刀砍下卡多的脑袋,基本上没花费太多功夫。
周围一片喧哗,然后那群人开始鼓噪起来,有些人骂骂咧咧举着武器冲了上来。一瞬间,白鲤化为一道清亮的光芒,整条街除了我所站的一米之内,都被掀翻过来。
我听见周围的人都在鬼叫鬼叫,赞许的抚摸了一下手腕上的白鲤,然后俯身拎起卡多的脑袋,随便拉了个倒霉鬼指路,往那什么大桥上走去。
魔镜冰晶非常美丽,再不斩大爷正占着上风,我不由扼腕自己来得太早,看不到卡卡西狠揍那个嚣张讨厌的家伙。
“你是”
粉红发色的女孩子看着的手中的人头,呆了一下,然后脸色发白的呆站着。我刚想举手示意,才发现除了拎着卡多脑袋的那只手,已经没有多余的可用了。
卡卡西和再不斩也愣住了,浓重的血腥气使得他们不用顾忌雾隐术,就能锁定目标。
我刚要说什么,老头子惊呼了一声:“卡多!是卡多!”
他说的是脑袋,但是显然其他人有所误会,倒是再不斩,一下子沉下脸,瞪着我,猛放杀气:“鬼灯满月!你这个混蛋,来这里做什么!”
咔嚓一声,在他们身后,魔镜冰晶碎裂了,显然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这场决斗显得更加重要。卡卡西和再不斩同时转过头,金发少年身边异样的查克拉旋转开来,而白踩着木屐,蓦然往后推开。
宇智波佐助。
还是个少年,隔得太远,我只看得到他的身形,于是缓缓走了过去,再不斩和卡卡西正在僵持着,反而都没有理我。白和鸣人也在对峙,听到声音,都稍微回头看了我一眼。
“好久不见了,白。”我把人头扔在地上,笑道:“不好意思,好像把你的雇主杀了,不会介意吧?任务,任务嘛。”
怔了一怔,面具的背后,少年特有的清润声音传来,他微微躬身:“好久不见,满月君,当年的事,谢谢你。”然后握紧了苦无,低声道:“但是,如果您想对再不斩大人不利,我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笨蛋。
脚步不停的走到宇智波佐助前面,我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仔仔细细的看着宇智波佐助,他长得很俊秀,是那种可以迷倒一大片女孩子的男孩,有一天宇智波鼬会死在他手中,心甘情愿的让他终结自己的生命。
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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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干什么!”漩涡鸣人冲我大叫,气得快发疯的样子:“离佐助远一点!”
呐,如果现在把这个孩子叫醒,然后告诉他所有真相,事情会如何发展呢?
大概,就像水月知道那些事情一样吧?
我宁愿他一直恨我。
伸手把针□,一根根扔在地上,大叫大嚷的小狐狸冲了过来,幸好少了千本对穴道的压迫,宇智波佐助很快也醒了过来,在他眨眼的时候鸣人快手快脚的一把推开我,凑过去啰啰嗦嗦问个不停。
“你还是这么心慈手软,”拍拍身上的灰,我看了白一眼,不带感情的道:“这样下去,迟早会死的。”
“不用你多管闲事!”
气势十足发话的是再不斩。
卡多死了,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打下去。忍者,尤其是流亡忍者,和雇主关系本就单薄苍白。倒是卡卡西不动神色的往前走了一步,锐利的视线锁定了我,审视了片刻,叹了口气,道:“能说说么?”
来历,目的,以及其他,越多越好。
我很清楚,宇智波鼬会死是因为他想死,如果不是那样,谁又能杀了他?
斑?他也做不到的。
如果真的存在器量什么的话,我的器量远远在他之下吧?
这并没有什么好否认的,忍者世界永远不乏强者,谁也不必急着说什么天下第一,哈,所以从来没有看好过斑。除了不喜欢他,在一个木叶小强终究统一世界的动漫里他注定要成为杯具之一,不过不必伤心,死在沙滩上的前浪何其之多。
“白,为什么不杀了他呢,这家伙,是敌人吧。”我蹲在那里,白没有说话,面具下的那张脸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猜也才得到:“我最讨厌你和再不斩这样的家伙,一个个蠢得要死,那个时候也是,为什么要为了彼此牺牲性命呢?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为什么不肯好好找个地方活下去?”
“再不斩就是再不斩,会为了白你而放弃野心的话,一开始凶恶的像野兽一样的男人也就死了吧?”拔完了针,我站起来,其他人似乎都在看着我,冲着再不斩露出雪白的牙齿:“那个家伙不喜欢杀人,连伤害别人都不喜欢,桃地再不斩,就算这次逃过去,总有一天他会为了你而死,为了你的梦想而死。”
“不过这和我没关系,故人相见,只是一点点牢骚而已白,那只雪兔你还养着么?早点烧了吃了吧,一看就是养在温室里的家伙,作为替身术的工具根本就不合格,就像那个口口声声把你当成工具实际上又纵容你的软弱仁慈的家伙一样,也是个不合格的家伙呢!”
我笑着用单手开始结印,在瞬身完成之前,宇智波弟弟微微动弹了一下。
如果我回去告诉宇智波鼬,我调戏了他弟弟一把会怎么样?我忽然觉得无比好奇,连夜就离开了波之国,特征太过明显,很快就被人盯上了,好在速度还没有慢下来,甩掉实力一般的盯梢不是问题。
没有人的时候,白鲤会顽皮的绕着手腕嬉戏,它是很强大的家伙,心性却很单纯,只是喜欢我的查克拉而已,只不过这一次,在进入火之国之前,白鲤忽然道:“满月,你是不是中过什么诅咒?很凶哎!”
诅咒?
“啊,好像有人祝我重叛轻离,尸骨无存什么的,”模模糊糊的想了起来,我低声笑道:“白鲤,等我死了之后,尸体你就吃掉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我的血肉么?总之,我不想被人鞭尸什么的,还不如给你吃了。”
“哎?!真的可以么!”
“嗯。”
在冬季来临之前,我回到了火之国,确定身后没有探子之后,找时间换了眼镜,不仅不影响视物还能破除幻术什么的,好像迪达拉那里是这样的吧?但是现在我和宇智波鼬已经没必要一战了,所以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了。
不得不说,我心情很好。
珈蓝看我回来,唠唠叨叨说我不该怎么样怎么样,药师的癖好就是让所有病人乖乖呆着,直到她大手一挥批准离开,以我当年做医疗忍者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就和有一天斑不爱月亮不打算合体一样,实在低得可怜,不过拜这份好心情所赐,我连打击一下珈蓝都没兴趣。
“外面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呢,过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来了,满月你也好得差不多了。”珈蓝给我手臂换上药的时候,声音有些惋惜,我不禁取笑道:“怎么了,你终于放心我了?”
“我不放心,”珈蓝闷闷道:“你这个笨蛋,我不在的话一定会乱来的。”
“原来在你眼里我这么糟糕,”我转过头,装作受伤的样子:“我伤心了,除非你买话梅,否则我不会原谅你哟~”
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珈蓝脸色看上去好了很多,没那么消沉了。
渐渐也习惯了只剩下一个人,珈蓝只不过是个药师,没办法陪我太多时间,我想我大概真的是无聊的太久了,可是有时候走出去逛逛,又会觉得外面吵吵闹闹烦的不行,倒还不如在宅子里清净的多。
除了水月那里,我几乎不会去探听任何人的消息,只是这样偶尔出去走走,冬天来临的时候,竟然感冒了起来。
对付感冒最好的方法,就是睡觉啊睡觉好吧,好孩子别学,有病还是得治,忍者就例外了。
模模糊糊之中有人在我耳边说什么,我听不清楚,睁开眼睛也只有一片猩红,愣了一会儿,试探的道:“鼬桑?”
被喂了奇奇怪怪的东西,醒来之后珈蓝坐在旁边,大惊小怪的责怪我居然没有去看医生,如果不是她带着点心过来,正好看见我在发烧,那我就危险了。我只好摸摸鼻子,让她唠唠叨叨的教训。
还不如继续睡着呢。
“满月,就算断了一只手也不要紧的,男人最重要的是振作起来啊,不要整天闷在这里了,”珈蓝忧心忡忡的劝道:“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不想活了,生了这么重的病,也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