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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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驱-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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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次完全不符合常理的alt+v;复制,黏贴。黏贴,黏贴周离每一步的前进都在原地留下了宛如无数慢动作的残影。
  人类视网膜之上视觉残留的刷新频率是二十四分之一,每秒钟二十四次的扑捉无法抓住那个飘忽的幻影,只能够徒劳的留下一个个稍纵即逝的片段。
  宛如一部剪辑粗劣的b级片,令人想要发笑。可是片中的血气和杀意却宛如潮水,吞没了整个走廊。
  那一瞬间,最后的残影是一个微笑。
  清秀的年轻人带着苍青色的双眸,嘴唇勾起似是热情的笑容,可眼瞳里却满是宛如俯瞰着无机物的冷漠,毫无温度。
  恶寒袭来。
  “拦住”
  魁梧囚徒低吼一声。面显狰狞,深紫色的纹路从他的双眼中浮现。磅礴的力量正在酝酿。他的嘶吼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脸上便出现了一道自中心向下延伸的血色裂口。
  从额头到下巴,均匀的拆开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连同飞舞在空中的手臂在同一瞬间分崩离析。
  “嗬、嗬”
  男人瞪大眼睛,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喉咙,却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他艰难的扭过头,让同伴看到他宛如焦尸的干瘪面容,还有眼中充盈,却无法释放的深紫色光芒。
  光芒终于积蓄到了顶点,轰然爆发——在他的身体之内。
  就像是在一瞬间引爆了一颗云爆弹。高热横扫,所有的水分在一瞬间被抽干了。深入到每一个细胞之间的可怕震荡切裂了分子键的连接。失控的能量宛如电浆一般从他的口鼻中涌出,滴落在地上,将物质转化成虚无
  就在即将引爆他的头颅时,一道可怕寒光横贯了他的身体,将他的命纹切裂,
  那是凌驾在闪电之上的速度,残忍地给他留下了苟延残喘的最后时间。
  他艰难地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只脚掌踩在他的脸上,将他干枯的脖颈踩断,然后踢向了前方的黑暗里。
  那一颗干瘪的头颅翻滚着、翻滚着,最后滚落在蜷缩在墙角的小女孩儿脚边,穿着囚服的小女孩抱着膝盖,她低头看着那一双绝望的眼睛,眼神懵懂而茫然,就像是丝毫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一样。
  现在,还剩十二个。
  在隐约的黑暗里,周离像是无声的笑起来,苍青色的眼瞳冰冷,吐出宛如火焰燃烧的炽热呼吸。
  他越过了断头的尸首,大步向前,手中哀哭之刃的鸣叫越发高亢。
  他踏步,再次向前。
  尖啸声响起,一个消瘦又佝偻的囚徒从他背后墙壁里跳出,一把短刀从他的手臂中弹出,刺向周离的后背。
  哀哭之刃的刀锋横扫而出,却被他用手肘挡住,因为他浑身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灰铁的色彩,整个人都异化成了一座金属人。
  沉重,但是又快捷,这是同化金属和钢铁,自由穿梭在土地之下的能力——石行。
  他的脸上毫无痛苦,眼神狂热的嘶吼,躯壳中穿刺出一柄柄刀刃和布满铁锈的长钉。像是刺猬一样,拥抱向面前的周离。
  在周离的脚下,土地骤然松软,冒出一个个水泡,变成泥潭。而一只只石头做的手臂从泥潭中伸出,不断的拉扯着他,试图将他束缚在那一方泥潭之中。
  每一只手臂上都长着一张尖叫的大口,漫无目的的啃食着,哪怕咬空也无比的用力。
  在他的头顶,天花板骤然破裂,灼红色的暴雨轰然倾泻而下。
  那是无数断裂的铁片和钢筋在被烧化之后形成的铁水,它们在能力召唤之下来到了这里,灼穿了层层混凝土隔离层之后。在周离的头顶轰然倾斜而下。
  上万滴炽热的铁水交织成了一层层的雨幕。兜头泼洒而下。封死了所有躲避的空间。
  在囚徒之中,操纵着铁水的女人已经筋疲力尽,五官中渗出死死鲜血,可是红色的眼瞳却盯着队伍背后那个男人,声音嘶哑地逼问着:
  “你还在等什么?非要让他把我们杀光么?!拿出来!快一些”、
  男子面色中闪现出一丝肉疼之色,解开了背后的背篓,迅速地咬破手指涂抹在封口的血印上,颤抖地双手扶着背篓。对准周离。
  一丝微风,从背篓中流出,紧接着背篓的封口轰然炸裂。狂风、暴风,宛如整个海洋之上的风暴此刻都从背篓中喷涌而出,黑色的乌云和闪电如同狂潮。
  狂舞的黑云裹挟着闪电和暴雨,从背篓中冲出的瞬间就覆盖了整个走廊,凝结成实质的云气和电光灌满了触目所及的一切地方,狂乱的扑向正前方的敌人。
  然后,凝结成一个庞大的漩涡。
  就像是黑洞一样,它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吸引力。将一切都拉扯进那堪比深海的黑暗和重压中。
  天上、地下,左右。前方。
  无处可逃。
  这是专门为了克制超凡速度而制作出来的组合,在一息之间,便足以将任何活物绞杀成烂肉,焚烧成灰烬,然后被暴雨之篓吞没,传送到某一片永远被暴风雨覆盖的亚空间里去。
  化为乌有。
  …
  在泥潭中,周离抬起头,环顾着封锁了四面八方的恐怖攻击。
  下一个弹指过后,它们会吞没自己,然后死亡就轻柔的拥抱住他,带他永远的沉进黑暗里。
  一个弹指。
  周离笑了。
  一万年太久,朝夕漫长,一呼一吸的时光是如此的漫长。
  当‘青瞳’超频运作,哀哭之刃的天启模式开启时,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没有了意义的东西,就是时光。
  他抬起手,手中狭长的刀锋举起,动作轻柔而优雅,就像握着一支音乐会上的指挥棒。
  舞台之下没有的观众和人群,只有欲夺走自己性命的敌人,他的背后没有交响乐队,可还有从战火中挣扎而出,为了保卫陆华胥不惜性命的队友。
  这注定是一场盛大的演出, 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开幕之前暖场的和弦。
  在时光凝固的寂静里,周离抬起头,倾听着仿佛幻觉一样的优雅声音。
  在虚空中,在他的灵魂里,轻柔响彻的小提琴演奏着流水一般的声音,名为《一步之遥》的舞曲已经即将结束了。
  周离深吸了一口气,仰望着扑面而来的铁汁灼雨,猩红的火光掩盖不了他眼瞳中的苍青。
  他举起手中的刀锋,宛如挥落了指挥棒,第一枚音符随着刀锋的震颤从虚空中跳出,宛如月光一般轻柔的音符之后却随着宛如雷霆一般的轰鸣和巨响。
  音符切裂了前方遍体刺出刀锋的金属人,沿着他躯壳上的‘裂痕’,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贯穿,飞入虚空里,留下了袅袅的余音。
  下一瞬间,金属人无声的裂成两块,在凝固的时光中分崩离析,再也无法遮掩他面前的那一双眼瞳。
  那一双眼瞳带着肃冷的气息和轻柔的笑意,宛如无声宣告。
  先生们,舞蹈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是你们期待已久的曲目,以血和灵、哀鸣和咆哮所演奏的交响乐。
  ——《波莱罗》!
  
  
  天空中依旧下着暴雨,永无止尽。
  雨水从天穹最上的阴云中落下,向着大地坠落,宛如海洋之潮在云层的帷幕之后狂舞,洒落自身存在的痕迹。
  在倒塌的医院废墟之上,残留的火焰艰难地挣扎着,被雨水一点点剿灭。风中灰烬的气息被卷走了,只剩下一片阴冷又刺鼻的残留味道。
  沃尔特坐在空旷的大楼边缘,撑着伞,两条小腿像是小孩儿一样随意的晃荡着。
  就像是毫不关心战局一样,他抬头看着天空,空洞的视线就像是穿透了雨水和云层的阻拦。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直到虚空中不知名的声音传来。令他眼神错愕地看向废墟中。
  “真是倒霉啊。竟然遇到这么不讲理的对手。”
  他疑惑地自言自语,到最后,无声叹息:
  …
  那一瞬间,凝固的时光再一次流动了。
  他们看到了光,炽热又冰冷的光。
  就像是音符在一瞬间宛如瀑布一般倾斜,刀锋上裹挟的光芒如同群鸦一般,冲天而起,在这宏伟的交响之中回荡。
  光芒切裂了铁水暴雨。灼热的火焰向着四周迸射。
  剑刃之上的音符呼啸着向四周射出,低音之后紧随着重音,仿佛钢琴线的剧烈震颤产生的震怒音符,一层又一层的巨响重叠着扩散开来了。
  泥潭中伸出的手臂被切裂,软化的泥土还来不及吞没一切,便被横行的刀锋干脆利落的横掠而过,紧随其后的真空和空气涌动的潮流产生了巨响。
  刀锋掠过的瞬间,淤泥被空气中庞大的力量挤向了两侧,在墙壁上艰难的蠕动,却无法恢复原本的摸样。
  宛如。摩西分海。
  最后,在层层的光芒和音符的潮流中。一道寒光亮起。无声无息,宛如静谧的月光。月光如水向前流淌,渐渐震怒,渐渐灼亮,到最后,化作令人无法直视的炫目光芒。
  ——秘剑?流星!
  剑刃飞出,弹指之间掠过了漫长的走廊,死神紧随其后的发出高亢鸣叫。
  还未曾成型的漩涡被贯穿了,回旋的刀锋将黑云和雷电撕碎,摧枯拉朽的突破了暴雨和狂风,在狭窄漫长的走廊中划过了一道弯曲的弧线。
  当一闪而逝的流星之光停止的时候,所有人都呆滞地看向了身后。
  在最后面,抱着‘暴雨之篓’的男人僵硬地低下头,从希腊时期流传下来的天启武装绽裂出一道道漆黑的缝隙,一丝丝黑色的云雾从裂隙中钻出来,缠绕在他的身体上。
  刀锋贯入了‘暴雨之篓’中,贯穿了它,也贯穿了后面的那一具身体。
  冰冷的武器从心脏中穿刺而过,令他发出一声包含着诧异和绝望的哀鸣。
  紧接着,背篓爆炸了,黑云狂暴的涌出了一瞬,撕裂了那一具躯壳。紧接着,又像是被无数怨灵恶鬼拉扯着一样,被卷入了落地的剑刃之中。
  哀哭之刃上,银色树形图静谧的闪耀着,宛如贪婪的恶兽,吞噬着一切能量。
  一直以来,缓慢生长的树形图终于即将快要到达临界点,其中封锁着的力量即将被释放。隔着‘世界树’那银色的网络,有一点火焰静谧的亮起,挣扎着即将苏醒,却又无法突破最后的界限。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当剑锋上的银色闪光熄灭时,走廊中的最后光源也随之消失。
  黑暗吞没一切。
  隐约的喘息扩散开来,不知何处而来的脚步声轻轻地在走廊中回荡。
  黑暗中的囚徒们竭尽全力的戒备着,可是呼吸中恐惧余音却无法压抑。
  哪怕切除了一部分神经,注射了兴奋剂,割除掉了意志中的恐惧当他们面对一无所知的黑暗时,也忍不住再一次体会到那种久违的感觉。
  那是肺腑在颤动时的节奏,隔膜在抽搐时带来的战栗,五脏六腑都被淹没在冰水中的惶恐。
  就像是踏入热带雨林时,有什么冰冷而细长的东西沿着裤管爬上了身体,在躯壳上游走,鳞片摩擦着皮肤,带来了猎食者的贪婪**和来自食物链顶层的冰冷俯视。
  这是不容激素和神经去掌控的恐惧,当灵魂面对终结时候的战栗。
  因为当他们看着黑暗的时候,黑暗里的眼瞳也在看着他。
  冷酷又静谧,带着辽阔的苍青。
  像是死亡一样。
  “他来了!”
  那一瞬间,有人失声。
  破裂的声音在蔓延,温热的水从水囊流出来了,溅射在墙上,涂抹出了没有人能够看到的惨烈痕迹。
  倒地的声音不断响起,紧接着喷涌的水珠向着天空流出,泼洒的温热水珠落下来。流淌在男人抽出的脸上。
  隐约的腥气和粘稠感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尖叫。失控。手中提着的机枪随着他的扭曲咆哮而开火,六根枪管疯狂旋转中,吐出了炽热的子弹和火光。
  不断闪耀的火光照亮了地上死不瞑目的尸首,还有墙上的猩红痕迹。在破裂的墙上,有人以死者的血作画,留下了一个隐约而抽象的笑脸。
  圆形的笑脸静静地看着他,在枪火的闪烁中渐渐地变形,扭曲。血泪留下来。
  他楞楞地看着那一张扭曲变形的疯狂笑容,眼神瞬间充血,发出崩溃的尖叫:
  “!! !! !! !!!!!!!”
  再也不顾及身后的队友,他高举起机枪,崩溃的横扫,向着一切会动的东西。
  子弹宛如暴雨一般从枪口中倾斜而出。
  在他背后,枯瘦地囚徒猛然色变:
  “冷静些!威廉!”
  男子回头,让他看到了眼中崩溃的血红,枪口在横扫,连续不断的子弹如同铁鞭一般抽打着墙壁和地板。拦腰横扫而过。
  枯瘦囚徒地身体被子弹整个打断了,他落在地上。表情茫然地抽搐着,嘴唇嗫嚅着,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便被回扫的子弹打成泥。
  已经疯狂了的威廉失控地扣动着扳机,轰鸣的巨响持续了三分钟之后,再也没有火花从枪膛中喷出来了。弹链已尽。
  黑暗重新涌上来,吞没了他。
  他瞪大眼睛,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机枪,像是要驱赶黑暗中的魔鬼。
  可在黑暗里,又有脚步声重新响起了,像是踩踏着水泊而来,脚步声湿哒哒的,带着宛如不紧不慢的森冷杀意。
  威廉尖叫着将手中的机枪抛向黑暗里,黑暗里传来机枪落地的撞击声和滚落在血泊中的水滴声。可是脚步声却没有停止,绕着这个惊恐地男人环行。
  不论威廉如何拔出匕首疯狂的劈砍黑暗,脚步声都像是鬼魅一般跟在他的身旁,直到最后,他筋疲力尽,剧烈地喘息着,眼瞳颤抖着凝视着面前的黑暗。
  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脚步声停在面前。
  静谧里,他表情抽搐着,眼瞳扩散开来,不敢再去直视黑暗中的恶意眼神。
  一只冰冷的手从身后地黑暗里伸出来了,落在他的肩膀上。它的指尖带着粘稠的血气,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颈和喉咙。
  就像是死神的呼唤,温柔又残酷。
  冰冷的手抽走了他最后的力气,令他抽搐着跪倒在地上的血泊里,发出悲鸣地呜咽声。
  “please、please”
  腥咸的液体从他的脸上落下,落在血中。
  他口中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手掌在黑暗里摸索,跪拜在死神地面前,虔诚又卑贱亲吻着他的靴子,口中嘶哑地喃喃自语:
  “please”
  那一只冰冷地手掌落在他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最后,冰冷地刀锋贯顶而入,一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生机。
  在世界树和刀锋的吮吸之下,他飞快地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首,宛如风化千年。
  …
  黑暗中,寂静吞没了一切。
  吴江山沉默地倾听着黑暗深处传来的声音,面色渐渐地苍白,到最后变成麻木。
  又过了许久,黑暗里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只剩下水滴滴答的声音。就在他快要忍耐不下去的时候,黑暗中传来火柴被点燃的声音。
  随着火柴的摩擦,火星迸射,微弱的光芒从黑暗中亮起。
  红色的火光照亮了红色的血。
  那一瞬间,吴江山的眼睛被满目的猩红刺痛了。
  粘稠的血液在墙壁上蜿蜒流淌,落在地上的血泊中。交叠的尸首倒在地上,破碎又狰狞,其中大部分都像是被恶棍吞噬一样,风化干枯了。
  干枯的尸首浸泡在血液中,神情狰狞又恐惧,在火柴上跳跃火光的照耀下像是要从地狱中挣扎着爬出来。
  在尸首和血泊之中,一柄长刀刺在地上。刀刃上还带着一丝丝红色的纹路。像是某种扭曲的图腾。宛如水晶一般透明的剑刃映照着火光。映照出它旁边年轻人的侧影。
  火焰照亮了那一双被血染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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