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秦放还是被我一脚踹床下去了,“彭咚”一声,紧接着“哎呀”一声。
我镇定自若地起来穿衣服,他似乎在后头咬牙切齿地怒视我,我,视而不见。
“我不是说过没我的准许,不能随便进来的么?”
我背着身子,语气冰冷地问他,此刻的我心情不怎么好,也不想为他人摆出一张虚假的笑脸。
秦放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看你昨夜睡的不太安稳才来陪你的,怕你睡觉的时候梦到不好的东西。你居然还嫌弃我了!?”
他的口气似乎有些哀怨的样子,不晓得是不是又在那里装可爱了。
“那这是什么?”我转过身去,抬起感觉异样的右手,晃了晃质问他,“不要告诉我那是你梦游的时候看到的奶油蛋糕。”
“奶油蛋糕?那是什么?”这小子根本没听清楚我句子里的重点,“我看你的手昨天被人‘弄脏’了,所以帮你‘洗’干净而已。”他坐在地上,下巴磕在另一头的床沿上,天真地只露出个小脑袋。
我站在那里“深奥”地呆滞。
o Be Coninued
Chaper31 春药
这两天我是注定要在忙碌中虚度的,自然也无暇去同秦放多计较什么“住宿问题”,毕竟他也缴了房租,而我也不是严格的舍监大妈。
上回同斜阳还有艳如玉的一番摊牌,虽然不得已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却也换来了他们的信任,得到不少关于冷无双的信息。本来同无双接头的也就是斜阳,而艳如玉同我是差不多的职务,算是“同事”,一个负责城南,一个暗插城北。艳如玉说让我不用太慌,可能是要让斜阳接替城北的任务,而他到城南来辅助我。
艳如玉说,他怀疑红楼里还有别国的卧底,让我自己多加小心。他说的话似乎我先前就从他嘴里听过了,可是现在才真正把这句话给放在心里。似乎,我之前一直在刻意冷落艳如玉,对于他的话,都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眼下最重要的,商的目的,长话短说,只二字——灭秦。
而我的任务,最简单的,继续扮演好“冷无双”这个角色,调查周遭一切可能是“对手”的人。艳如玉就像是个"武官",而我则担任"文员"的任务。
怎么想怎么觉着这有些像“穿越版无间道”,我自己是正是邪也分不清楚,不过好在我并非孤身作战。唉~这年头,人人都是卧底特务了!
说实话,我觉得红楼的丫头们都不简单,各个像卧底,却也没有确凿的根据,恐怕也只能说这是女人所谓的“直觉”了。尤其是红颐那个丫头,从冷无双变成夏暖暖开始,凡事都似乎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又觉得她行事很磊落,事事都能放到台面上来说。问及青儿红颐是怎么进的红楼,青儿居然说不知道,她被冷无双收留时红颐已经在了。这一题,居然在我同冷无双灵魂交换之后一起灰飞烟灭了。
我这种不安的感觉,最终还是在艳如玉回到城南的盈袖阁,陆无涯回到红楼而平息了。
不过接踵而来的,又会是如何的狂风暴雨,惊涛骇浪,那都是我史料未及的。
此刻的我并不知晓,一个平凡的青楼女子,竟成了四国争权的一颗关键棋子。
今夜,几乎红楼里的每个座上嘉宾都心知肚明却又知晓得不够彻底,因为大家只晓得红楼“又”有喜事了,却不知道“喜”得是什么,只一个劲起身给我敬酒道喜,我客气地笑着一一喝下。
恐怕这个秘密,也就只有楼里的丫头们知道了,一个个在那里掩面偷笑,似乎在看我幸福地出丑。秦放也一下不知道闪到哪里去了,正好,不用我晚上亲自把他赶出卧房。
我的陆无涯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我笑着接过正厅里每一樽酒,豪气地干下,爽快地喝完,华丽绕场,无暇去顾及请酒者是何人。
直到我接下一个面容秀气的男人手中杯酒仰头干下,我站在院落同正厅的门槛处,看到驻足在红楼门口的熟悉身影,那抹绚丽异常的红。
脑中嗡鸣,全身沸腾,脸颊灼热,双眸迷离,脚底扑朔。我眼前蒙胧一片,人影重叠,烛光摇曳,满目夕阳般的橙红。我听见自己呼之欲出的心跳,咕咚咕咚咕咚
“怎么会”我的声音沙哑嘶裂。
我支撑着自己滚烫的身子,用尽最后一丝绵力,最后一丝理智拼命往卧房的方向狂奔。这样熟悉的感觉,肮脏的感觉,为什么又回来了!?我这根本不是正常的身理反应,而是
我不要陆无涯看到现在的我,无意中喝了春药的我,很脏。
短短几步路,跑尽我全身气力,我转身的刹那似乎看到无涯惊讶的样子,冲了过来。终于,我摸到了卧房的门,努力推开冲到床上。不知道厅里的客人有没有看到,丫头们有没有觉察到,陆无涯有没有发现。我疯了一样用床单把自己裹紧,一层一层又一层身体已经由下腹开始燃烧,蔓延到颈项,我快要支撑不住用手指去解决欲望。
“哗啦——”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陆无涯你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千万千万别过来。
“暖暖,你在干什么?”我快崩溃了,陆无涯憔悴劳累的声音,隔着厚实的棉被刺到我的脑袋里。
“你怎么了?为什么一见我就跑?为什么把被子裹成这样?”陆无涯担心非常的声音,夹杂在我脑海中海啸一般的回荡嘶吼。
陆无涯,你别过来,不要啊,我不要你看到现在的我。
“你生病了么?给我看看,你这样裹着要闷坏的。”我感觉到陆无涯爬到床上头来了,他在扯我紧紧拽着的被褥。
“别无涯我求求你别看”我躲在被子里头,颤抖地喊,嗓子已经干裂嘶哑地不像自己的,我怕他把被子扯了,就会看到那个无比丑陋的夏暖暖,那个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交欢的夏暖暖。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声音是这样?你给我把被子挪开!”陆无涯大发雷霆的声音,他开始疯狂地扯我最后一丝保护网。
“不要啊陆无涯你不要再逼我了”他的手快触摸到我火热的身体了。
“求求你不要看”初秋的风,试图平息我欲火焚烧的躯体。
我的头很沉,身体一如从前般滚热,恍惚间我看到陆无涯因舟车劳顿而疲惫不堪的红色眸子,伤心欲绝地倒映出全身灼红肮脏不堪的我。
“不要看啊”两颊已然有咸涩地液体夺目而出,“很脏啊”
我好害怕陆无涯看到此刻的我,我害怕他看到原形毕露的夏暖暖,我怕他看到这样肮脏的夏暖暖,就要嫌弃我了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陆无涯突然将我揉进怀里,在我耳朵旁边压抑着颤抖地说,“我要杀了他”
“陆无涯你放开我出去”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气,费了多大的气力才把这句话说完的,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快要“习惯性”地去勾他的脖子了,我感觉到他听完我的话顿在那里半天,手足无措。
“让我抱你吧”陆无涯枕在我肩膀上头,一字一字,乞求般地问我,我甚至感觉得到他的身体也开始随着我蔓延发烧,他的唇齿似乎已经在我裸露的肩膀上游移。
“不要”我悲痛欲绝的嘶喊,却充斥着情欲挑逗的呻吟,那个夏暖暖又要回来了,那个纸醉金迷肮脏暴露的夏暖暖又要出来了,我藏了多久的那个放荡女人又要回来了。
陆无涯的吻突然停住,停滞在我左边锁骨的地方,抵着我的身体,急促地呼吸。
他的胯下灼热地抵着同样温度的我,我拼命抓着床单不去抱他,他拼命隐忍冲动不来扯下我最后一丝衣衫。
“一点也不脏很漂亮”陆无涯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有些粗糙的大手安抚着我脆弱的背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夏暖暖你是我的”
我已经听我清楚陆无涯在那里呢喃着什么,我只依稀记得,自己对他说了最后一句,“我不要你抱现在的我”
然后陆无涯“听话”地放开了我,温柔地帮我盖上被子,我蜷起身子打颤,他站在那里深深望了我一眼,夺门而出。
我把被子扯到头顶,整个人陷在自己编织的保护膜里,脑海里满是从前在黑鹰那个面无表情放肆地随便同男人上床的夏暖暖,那个把做爱当成家常便饭一般的女人,我的手已经很“上路”地伸进自己的两腿之间,习惯性地爱抚,一如从前成哥对我做的那样。
陆无涯看到了,他察觉到了,他失望了,他嫌弃我了,他走掉了,他不要我了
我在那里崩溃地自我折磨,身体里滚烫灼热的药物反应还没有腿去,我不知道中了春药,除了做爱,还有什么法子能把欲火浇灭。
突然门又被人一脚踹开,我恐惧地想到了秦放,不要啊,我这个样子,被一个人讨厌就够了啊
我被人温柔地抱了起来,连同被子,一起。
他将我紧紧抓着的被子慢慢剥开,把我耷拉着的脑袋小心地捧出来,我看到陆无涯面无表情的脸,他故意避开了我的视线。他果然讨厌我了。
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浴桶,他把我抱起来,扯掉裹在外头的被子,一下将我丢了进去,水花四溅。
我的衣裳全部被浸透,水是冰冷彻骨的。我还在那里呢喃着暧昧的喘息,陆无涯看也不看我,兀自冲到房间里头那庞大的水池子里,跳了下去,在水里猛扯自己的衣服。
"无涯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我怯懦的声音,透过一席珠帘,传到他的耳朵里。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干什么,我只看得到帘子后头背脊裸露的他,汗水滑落的样子。
我在浴桶里泡了很长很长时间,手上又开始肿胀蜕皮,我却非常希望真能把这一层皮泡皱了扯掉就好了。我无力地把头磕在浴桶的边缘,体内蠢蠢欲动的春毒似乎在慢慢褪去,我的心绪却跟着慢慢涣散。
“把头抬起来。”陆无涯走了过来声音沙哑地命令我,我却害怕听到他此刻对我说任何一句话。
他的手伸进浴桶,把我的下巴托了起来,我迷茫的眼对上他心疼的红色眸子。他看了我半天,用手指温柔地帮我擦掉眼角凌乱的泪水。
他说:“你果然是猪,笨得无药可救了。”
他突然拧住我的鼻子,我慌张中只好皱着眉头张口呼吸。
他俯下身子,一吻封唇。
这个吻好不真切,似乎夏暖暖脱胎换骨,灵魂又出壳了。陆无涯松开了捏着我鼻子的手,我却一下习惯了不用鼻子呼吸,在他的口中争夺氧气。我在他的舌尖呢喃着“陆无涯”的名字,他在我的齿上呼喊“夏暖暖”的名字。陆无涯的吻生涩地在我口中翻云覆雨,我一再地躲避一再地后退,直到我的背靠到了浴桶的边缘,他双手撑在浴桶的两侧,垂着头艰难地吻我,执著地不肯放弃,他似乎是怕这个吻一结束,我就又要躲到被子里去了。
我终于在陆无涯猛烈的进攻下举手投降,摇起白旗。我的手攀附上他的脖子,脑海里满满的全是这个红色头发红色眸子的男人。他睁开眼睛看我,动容的样子,逞强地伸手去抚摸他曾经留在我耳朵上头的证据。
房门突然又被人“嘭——”的一下踹开,我同陆无涯吻得太累,终于放开彼此转头去看那个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秦放踹开门后就直直愣在那里,小嘴微张,眼神呆滞,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突然回神,看了看我,又疑惑地看了看撑在我上方,裸着上半身的陆无涯。
“你们在干什么!?”秦放惊天动地地吼。我像个重症病患,春药的性子未散,方才和无涯“缺氧”的吻,我已经没了气力再说话,只想逃。
陆无涯突然站起来挡住秦放的视线,把我从浴桶里抱起来,包上浴巾,捧到床上。
秦放冲了过来,想要把我从无涯的手里头夺出来。
“你放开她!你给我放开她!你凭什么这样欺负她!滚出去!”我被陆无涯蒙进被子里,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东西,只能听到秦放的怒吼。
“她是我女人,这是我房间,该出去的人,是你。”陆无涯第一次,用冷冰冰的口吻说话。他果然生气了。
“你说什么!?”秦放又开始大呼小叫。
“彭咚——”一声,似乎是无涯将他踹了出去。
“啊,秦公子,无涯少爷”青儿惊讶的声音,“出什么事了?冷爷怎么了?”
“青儿,去抓两副合欢散的解药。”陆无涯故作镇定的声音。
“怎么会要”青儿诧异担心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掩门而出,似乎是将秦放也带了出去。诺大的房间里头,又只剩下我同陆无涯两个人。
我不知道陆无涯到底有没有识破我曾经的身份,我害怕看到他质问的眼,我怕他简单一个眼神就轻易把我看穿。
“我不会碰你的,你安心睡吧”陆无涯隔着被子把我搂得死紧,他没有问我为什么我中了春药会有那样的反应,不知道是刻意把那个话题避开了,还是别的原因。
“对不起”我在被子里头很小声地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把我搂得更紧一点,再紧一点,仿佛受伤的是我,疼痛的是他。
直到青儿再进来,陆无涯一直死死抱着被子,被子里头藏着肮脏的我。
“青儿,今夜你留下照顾她吧。”陆无涯把我放开了,我全身紧绷地坐在床上。
“今夜我睡房顶”陆无涯迟疑地说,不知道是在告诉青儿,还是在告诉我。
我瑟缩地褪去衣衫,全身赤裸裹在被子里,不敢抬头去看房顶的青瓦。
本应当久别重逢喜悦非常的一夜,居然这样荒唐地在一碗苦药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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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er32 心结
第二天,我赤裸地在晨光中苏醒,身体似乎在发低烧。
我把自己封闭在被子狭小的空间里,一直一直想陆无涯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昨天的行为,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告诉他,其实我以前是个高级的妓女,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眼光来看那个肮脏的我。
我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个肮脏的夏暖暖在记忆里埋没掉了,却又被一樽春药唤醒了体内肮脏的蠢蠢欲动的血液。我潜意识里的恐惧,他是否真的能原谅?我好害怕被他抱着的时候,还给他的是那个职业性的做爱方式,变成那个麻木了的随便谁都可以碰的女人。
我的思绪还在混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突然中这毒的,只庆幸,自己没有忘记这喝了春药后的药物反应,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失态。
突然有只白嫩的小手伸到被子里头来,把被子扒出一条缝隙,我看到一双一夜没睡,布满血丝的黑色眸子。“秦放?”我微讶,“你在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他说这是他的房间?”秦放硬是把我的一只手给拽了出去,抓在手里不肯放掉,“他昨天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陆无涯呢?他出去了么?”我探出个脑袋,张望着黑压压的房顶,他还在上头么?
“我在问你问题!不准你去想他!”秦放气呼呼地对我嚷嚷。我的身体还是有些无力,只能躺在床上侧脸看他。
“秦放,我很累,你能不能让我再歇歇。”我对着他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个笑容。
“你是不是饿了?我叫人给你去准备吃的好不好?”秦放皱着秀气的眉,心疼地问我,我的手在他的双手摩擦间慢慢温暖。
“恩,谢谢。”我又对他笑笑,把手抽回被子里,继续蒙头虚弱地装睡。
秦放似乎在那里站了很久,看不到他的表情,直到我听见他踏出门去,不知道同谁冰冷地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