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内衣狂- 第186部分

沈睿淡淡的一笑，再次做出请茶的手势，就仿佛这是在他自己家，而非慕白的地盘：“其实慕叔叔一直明白，不过在商界打滚，不培养些戾气是过不了闸的。”

“你不也同样打滚？况还如此年轻，就修的如此城府。”

沈睿摇摇头，动作极缓，云卷云舒一般：“所以我只做我的创意。不会去管那些需要勾心斗角的东西。”

慕白端着茶杯点了点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杯茶之后，慕白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关于林家地事儿？”

沈睿双手往头后一枕，很轻松的说：“迟早是要谈的，而且这也并非急于一时的事情。”

慕白放下了茶杯。眼波再转，随即笑了。

看得出来。他的心境到了这个时候，也总算是彻底地放下了。

“半个月前，我和秦家的股票突然成交量直线放大，基本上没有给我们还手地机会，整个股票的价格就被推倒了涨停。当日成交量放大几乎一倍。随后第二天是休盘日，我和老秦商量了一下。明知道有人捣鬼，但是却查不出股票的去向。”

沈睿呵呵一笑：“我不太懂这些。但是我也知道，如果让你们轻易查出股票的流向，那么你们完全就可以跟证监会举报了，林家也就不配被称之为大鳄了。只是挺奇怪的，他家以前是物流行业的吧。怎么林长治学得是金融么？”

慕白点了点头：“我们之前也不太清楚，可是看到这一系列地操盘手段，我们这边请来的操盘手都说代表了华尔街地顶级水平。随后我们有过一些调查。很惭愧，直到调查结束我们才知道，这个林长治看似在欧洲的野鸡大学厮混了几年，除了泡妞耍帅之外，毫无建树。却没想到他一直暗中跟纽约的市场有关联，不少次的并购操盘，都是由他幕后完成的。看到这样地年轻人，我们似乎才真正的觉得自己老了。”

沈睿点了点头，这一点他是想到了的。

林长治一直都装傻充愣，韬光养晦了这么长时间，无非就是想要一鸣惊人。他此举虽然带着私怨，但是也不得不说是深思熟虑地结果。否则就不会在自己和慕白显然把他得罪了超过一年之久，才迟迟的动手。包括之前那次看似报复的举动，现在看来，也实在是有让沈睿误会他不过纨绔的嫌疑，更多的，只是一种试探和戏耍吧。

所以，选择目标上或许林长治是带着私怨的，可是在最终的出手上，却毫不犹豫，如鹰扑兔，迅猛直接。这也被林长治视为他彻底改变在国内的这些富一代富二代面前形象的一种最完美的策略吧？有本事的人都知道，用事实证明远比说一百万句有效的多。

“林长治此举更多的在于立威？”沈睿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慕白点了点头，顺手把水壶的烧水钮按了下去：“最初我们觉得他只是完全的针对，后来逐步了解，他旨在立威”

“换句话说，挑到你们头上，报私怨的成本固然有之，但是如果出了岔子，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撤退。毕竟不想真的吃掉你们，又或者说吃掉你们的目的不在于你们那两家公司？”

慕白再次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沈睿虽然说的都是外行话，可是却像是研究的很透似的。至少，他对于林长治的心理研究的更透，这是一种对于人性的本能理解吧。

“这半个月，市场上的股票他基本上已经扫去了一大半，而公司内部的一些股东在利益的驱使下，也在最初的时候出让了一些股票，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是林长治捣鬼了，倒是捂紧了手里的份额，再也不肯出手了。否则，他前几天就该闯到公司里来，直接以大股东的身份召开董事会了。”

听到慕白的这番话，沈睿似乎想起了香港那部长达百集的电视剧《创世纪》里的一些关于公司争斗的戏份，好像现在是活生生的放在自己眼前了。

沈睿不禁苦

声：“但是那些小股东也不是因为不想让公司被林长怕更多的是想捂住自己手里的股票，等到时候可以用更好的价格作为筹码跟林长治谈判吧？”

慕白对于沈睿的观感又上了一个台阶，很多人在这样的时刻，都很难再去如此理性的进行分析，还以为是股东们不想失去自己的投资努力，要众志成城守住果实呢。但是慕白和他那个连襟都很明白，这些股东，无非就是想要获得一个更合理的筹码罢了。沈睿所言，一点儿都不错。

“好像你比我们这些修炼了二三十年的老狐狸。都还要明白的透彻一些！”

沈睿听到水壶咔嗒一声，显然是里边地水烧开了，用清水将杯子简单的涮了一遍，等到水稍凉一些，又泡了一盏茶。

他这才慢慢的说到：“当局者迷吧。况且有时候，不懂得商业上的操作。对于事物的看法，可能反倒更容易离开表面地迷惑，直接看到本质的东西。不过，既然林长治其实是下不了死手地，当然，除非他已经掌控全局了。但是目前他还没那个能力。我总是觉得，这件事也不是没解决的可能。”

慕白惨笑了一下。觉得沈睿可能还是嫩了点儿，的确是不懂得资本市场的残酷了。

“股票市场不是说一方撤退一方就能保全那么简单的，还牵涉到一个资本的投入以及回收。换句话说，即便是林长治现在立刻就抽身而退，也许看上去有些狼狈。似乎是被我们地反收购击退了。但是实际上他是捞到了最大的好处地而我们，大量的资金投入进去，如何进行高位解套就成为新的难题。”

慕白幽幽的说到。也不指望沈睿真的能从他这一番话里就明白资本市场地残酷。

可是沈睿再一次的让他震惊了：“嗯，这个我的确不太明白。不过，我觉得大致上也就是跟我们去炒股票一样，追涨杀跌，但是如果一旦从高位进货，庄家玩儿够了，直接抛手，那么大量地散户就会被套牢在一个很高的差价上。要么是忍痛割肉，要么就等待下一次的庄家操盘，帮助自己解套。可是散户的力量太小，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第二个庄家的介入。而庄家的介入，则是根据市场上流通的盘面的活跃程度来考虑的，成交量达到他们心目中的位置了，他们就能从这些市场数据上得知大量的散户都在进行割肉处理。那么也就成为了他们第二次进驻的前奏”

“你以前炒过股票？”慕白含笑问道。

沈睿摇了摇头：“从来没有不过，偶尔在看书的时候会了解一点点，不过也就仅限于这一点儿了。”

“那我该怎么评价你？资本市场的天才？”慕白对于沈睿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沈睿这样看似一个花花大少的家伙，是怎么能够做到剥茧抽丝，直接就看到蚕茧之中的蛹虫的，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可是对于沈睿，好像轻而易举，如此的不费吹灰之力。

“真要把我放到这个市场上去，也许我就一无是处了。这纯粹是一个局外人对于不了解的事物的一种猜测，所谓当局者迷，并不是说什么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而是因为一旦走进去之后，受到的牵掣太多，即便自己有唯一正确的判断，或许也就不敢下手了。哪里会像我现在这样夸夸其谈来的轻松？”沈睿笑了，指了指茶几上的茶汤，金灿灿的茶汤微微晃动，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纹。

又喝了三杯茶之后，这一轮的茶叶也就该替换掉了，再喝下去，虽然色泽上也许还能泡出金黄的颜色，但是嘴里却不会有什么味道了，香气和茶味都已经在这两泡之中几乎丧失殆尽。

饶是慕白这种知天命的人，听到沈睿这番话也不禁不住的点头，必须要承认，他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所谓当局者迷，也不过是当局者的牵掣甚重，无法拳脚舒展罢了。

“那么我们来谈谈结果你应该知道，目前林长治是不会轻易撤退的，否则就算是拼的最后我们在高位自己强行注资解套，我们也一定会让自己的公司股票处于一个合理的阶段，而不会任由市场如此的紊乱下去。而且，我们现在是有心无力，即便想要强行解套，资金上也是短肘”慕白也不掩饰了，将实情和盘托出。

“林长治家的公司也是上市公司吧？”沈睿突然问到。

第三百零三章【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睿突然问了一个似乎跟本主题无关的话题，听得慕

但是随即慕白明白了沈睿的念头，苦笑一声：“他家的盘子根本就不是我和老秦能憾的动的，别说是现在这种元气大伤的时刻，就算是换做健健康康的平时，也未见得能伤其根本，无非是在皮毛上捡点儿便宜罢了。”

“拣出十亿的便宜，有可能么？”沈睿含笑问道，依旧不理会慕白的问题。

慕白彻底愣住了，他不知道沈睿这个家伙在转着什么念头，但是直觉告诉他，虽然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是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稳如泰山的年轻人，说不定还真能做到。

“那恐怕得数倍于十亿的资金才能撬的动这么大的杠杆了。”不知道为什么慕白突然意识到自己平日里的狂傲在沈睿面前像是减少了不少，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失利，磨灭了他的心智吧。

“好像很难，不过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慕叔叔你和秦叔叔两家加起来损失的资产应该还不到十亿吧？”沈睿虽然一直说他是外行，不过此刻却显出几分内行的架势来，搞得慕白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年轻人了。

要是慕白知道这些基本的数据都是秦佩儿告诉沈睿的，估计又要吐血了。

而沈睿说这句话的时候，慕白其实也在计算着两家在这次的资本运作上的损失。账面上的损失应该是在七亿左右，但是如果林长治真地受挫离开这个市场，必然是逐步抛低两家的股票，这样他们也来得及做一些出货的处理。因此到了最后，两家加起来的实际损失应该不会超过四个亿。那么沈睿说的十亿，就实在是多了许多。

但是慕白心里也存在着怀疑，沈睿这副笃定地样子虽然很让人觉得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舒心，不过这毕竟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啊。而且。十亿，拜托。这不是玩大富翁地游戏，而是活生生的资本市场的没有硝烟的战争。

“你有什么想法的话，能跟慕叔叔直说么？我说过，想要从林家的市场上抢出十亿地利润来，至少需要几倍于十亿的大杠杆。这毕竟不是我们主动提出收购对方地企业，而是要采取这样的方式逼得他资金回撤去救自己的公司。那就不能像他那般用上十天半个月的慢慢玩心理战和拉锯战。必须是蜻蜓点水羊挂角，速战速退。才能让林家感觉到危险。”慕白缓缓的说。

沈睿此刻心里也在琢磨，即便他不懂这些，但是如果这种浅显地道理都不明白，他今天就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跟慕白谈话。

之所以他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也很清楚这个道理。那就是要有大量的资金迅速入市，然后通过科学的操盘手段，多角度地去攻击林长治家的股票。在林长治来不及去寻找破解的办法之前。或者说在林长治决定退出慕秦两家的战争把手里的股票抛空之前，就要立刻退出来。这一切，估计总用时都用不到一个交易日。那么，没有五十亿左右的资金一下子涌入这个市场，是很难让林长治感到切肤之痛的。

其实说起来，十亿八亿对于慕家也好，秦家也罢，都不是大问题。但是那说的是总资产，其中包括实体，一家身价超过百亿的公司通常在短时间内能够调动的资金不过十之一二，所谓百亿富翁，如果是做实体的，那么就是大量的资金被冻结在生产线上，而概念股的话，那更是虚无缥缈的事情。比如王永庆，这个台湾当年的首富，根据福布斯的统计资料，他的身家大概是二十八亿美金左右（2004），折换成人民币也就差不多是两百亿出头，可是真要是打起攻防战，他能拿出四十亿人民币的资金去博弈就算是不错了，这也就是索罗斯这种资本市场上的大鳄之所以能够动辄打垮一个国家经济的原因。即便是一个国家，能够拿出来博弈的资金比例也绝对不会太大（当然，除了中国这样的资金储备惊人的国家），所以索罗斯才能调集各方资金，在动手之后又会带动许多国家的热钱涌入，从而彻底打击一个国家的金元，最终牟取高额的利润顺利撤退。

所以说，像是慕秦这两家，说起来也都是身价超过六七十个亿的企业家了，可是真正打起了金融战，他们加起来能够动用的资金估计也就是十来二十个亿。之前他们已经大量的投入了资金到股市上，强行用高价收购自己的股票，从而使得股价不会一路疯涨。十几天的战役打下来，他们手边能够筹集的资金也就不会超过五亿了。

而林长治，则很不相同。他是主动的一方，在此之前之所以一年多的蛰伏，恐怕就是为了筹措资金，以便能够一击制胜。加上他的操盘手段的确让人叹为观止，股市这个市场之所以经常诞生奇迹，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可以用小力撬动更大的杠杆。其实说穿了也不复杂，无非是带动整个市场，一个散户不可怕，十万个呢？一百万呢？那就是一个很恐怖的力量了。

因此，在充分调动了市场的前提下，加上林长治之前自筹的资金也本就大过慕秦两家，根据之前秦佩儿的估计，应该在三十亿左右，这本就比慕秦两家高出一倍了，于是乎在利用了市场的借力打力之后，自然是一路摧枯拉朽。直接导致慕秦两家陷入目前的困境

而沈睿现在所说的这番话，固然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可是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等于你就有能力去解决。

打个简单的比方，很多人都在感慨如今的房价高涨，想象着当年要是买下个十套八套的房子，现在出手。至少赚上好几番。话虽不错，大家也都知道，十年前用两百万购房，就算是在南京杭州这样地城市估计买个上千平方都不成问题。等到如今房价高的离谱的今天出手，随便也就是个千万富翁了。道理都懂。可是真让一个人回到十年前的南京或者杭州，经过十年。他还是只能做出这样的叹息来。原因很简单，你知道了资本运作地秘密，但是你却依旧没有吃下这些资本的能力。说穿了，就是你没有本钱。就算是你知道把一件古董今天买下来，明天价值立刻翻一百倍，可是五十万地售价。依旧让你望洋兴叹，根本拿不出么！

这就跟现在的情形很像

像是沈睿这种用大力强压小力的做法。难道慕秦二人不懂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关键在于他们没有这么多钱。要真有这么多钱，林长治也不会失心疯的跑上来送死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话人人都明白，但是最关键的在于，你得扛得动舞地起这么重的宝剑啊。都知道金箍棒光是放在妖怪头上就能压死他。十万八千斤呢，那可不是开玩笑地，等于一座山压下来。可是又有几个人有孙猴子那种神

耍的动这么恐怖的武器呢？

这就是慕白越来越不明白沈睿的地方了。

沈睿现在的表现就让慕白觉得。自己让他在自己面前唧唧歪歪了一大通这不是白搭么？年轻人口气不小，可是这是五十亿，不是五十块，说句难听地，五十亿全都换成欧元，五亿欧元，压在一个人的头顶也直接把他压死了。你知道那是多大的一堆钱么？

可是偏偏沈睿从出现在别人地视线中开始，一直到他口出狂言的现在，似乎都是从容不迫的表情和状态，没有人看到过沈睿失态的时候，于是乎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慕白虽然心里觉得失望，但是脸上却又不方便做出此态来。

换句话说，沈睿一贯的高深莫测让慕白的心里也不禁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