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怎么看?”老皇帝目光落在殷离的身上。
却见殷离眉目紧蹙,一袭素衣静静凝立在大殿中央,长发高挽,俊朗如玉的面容此刻挂着一抹淡淡的复色,不见往日里风淡云轻的浅笑,“但凭父皇做主。”
“皇上,臣妾觉得祁儿的话很有道理,在座的都是我沧祈的嫔妃官员,谁人会对哀家动手,外人可只有秀带的这个夜妾。”皇后冷声说道,“哪个夜妾是这般的性情,分明其中有鬼。”
老皇帝紧蹙这眉目并未答话,只是冷冷的坐在王位之上。
“父皇,北陵对我沧祈向来虎视眈眈,先是一个诗家,此次又派了如此多细作入境,分明就是有所作为。”殷祁低声说道,“夜妾是何等性子,想来大家都很清楚,顾盼贵妃想来更是清楚,夜妾虽然才情横溢美貌动人,却是没有自己的想法,凡是以男子为天,刚才诗姑娘说什么男欢女爱人之常情,这是夜妾该说出来的话么。”殷祁的目光落在顾盼的身上。
顾盼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心底暗暗恼怒,这诗艳色三番两次的为她招惹麻烦,只是,到底是巫族之人,岂能任由人随意侮辱,若然诗艳色坐实了细作之名,难免不会牵扯到巫族,当下款款一笑,优雅大方的低低开口,“诗艳色乃是我巫族花妾,排行第三,无名前花妾三儿可是我巫族最美艳的女子,哪怕与外隔绝,依旧受尽千宠万爱,这性情与其他夜妾自是不一样,四皇子只管随意向巫族之人打探便可得知,这花妾三儿就像是一团火,与其他夜妾乖巧温软的性子大有不同,倒是个特别的例子。”
顾盼一席话顿时让殷祁哑口无言,一时间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却见殷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眉目微拧,“太子爷不也怀疑诗艳色的身份么,否则岂会让臣弟去彻查此人。”这话自然是殷祁自己编的,但是他先前提及是太子让他追查细作之事,太子并未否认,此事必然要拉着殷离下水,这滩水似乎比他想得要深,还以为秀只是得父皇宠爱得以肆意妄为,却不想倒是有些本事,有意思。
还是两更,写得很慢,因为这些剧情要慢慢琢磨,抱歉,o(∩_∩)o~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危机四伏 夜宴(5)
殷离眉目愈发的紧蹙,见众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像是陷入了一团阴谋之中,至于是谁在算计谁竟是难以捉摸清楚,一切似乎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至少他没有预料到母后和烟儿竟然会和殷祁合作卷入其中。
殷离沉默的瞬间,诗艳色的目光已然风淡云轻的落在殷离的身上,那女子嘴角始终奇擎着一抹柔软的浅笑,好看的眸子微微眯着,眸光里尽是波澜不惊的柔光,“太子爷莫不是在怀疑奴家么。”
殷离怔怔的看着诗艳色脸上的浅笑,耳畔尽是那女子风淡云轻的话语,仿佛那个雪夜里,君儿的嗓音也是这样柔软轻缓的响起,阿离,你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不给,你何须如此待我。心像是被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刺入胸膛,一下子痛的他几乎岔了气,眉眼里尽是疼痛之色,每每见到这个女子,他就像是看到君儿再次站在他的面前,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云若烟见殷离半天不答话,袖中的小手几乎握出血来,“诗姑娘不就是记恨母后不同意诗姑娘与凌王的婚事所,嫌弃诗姑娘身份低贱所以怀恨在心,欲图对母后下手。”云若烟的声音透着几丝尖锐,不管诗艳色是不是诗君雅,总之这个女人给她一种非常让她不舒服的感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而且离哥哥虽然说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是每次看到这个女人殷离的眼神总会不一样。
“君儿”殷离低低的嗓音淡淡的响起,目光带着几分责备的落在云若烟的身上,似乎示意她不准多言。
云若烟此刻已经被恨意和妒意冲昏了头脑,殷离那责备的目光更似尖刀一样狠狠捅在她的胸口,离哥哥在意那个女人,为了一个诗艳色离哥哥竟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责备他。“先前五皇子分明亲口承认诗姑娘身上有富贵花的毒,我是不知晓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五皇子都向着你,总之你虚伪的面具今日”
“够了,君儿,此事无凭无据,岂能信口雌黄。”殷离压低了嗓音冷冷打断了云若烟后面的话语。。
“依太子之见莫不是今日要让可能陷害母后之人逍遥法外不成。”殷祁阴测测的问道,目光冷冷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眸中尽是志在必得的**之光。这殷离果然心思细腻深沉,做事小心翼翼,若非云若烟找上门,他哪里有机会下手。
“父皇自会定夺。”殷离冷了嗓音。
“父皇儿臣以为此等妖女一定要先管制起来,以免给了她机会,让她毁灭证据或者潜回北陵不就功亏一篑了。”殷祁朝着皇上拱了拱手,一脸凝重的说道。
“父皇,我沧祈向来民风和善,无凭无证岂能如此对待一个弱质女流,何况诗姑娘是否是细作和下毒毒害母后之人根本就是口说无凭。”殷桓刚正不阿的面容上尽是冷然之色。为色竟后。
殷桓竟然会替一个夜妾说话,殷祁眸光愈发的阴冷,云若烟则是满心的疑惑。殷离眉光似清冷了几分,这诗艳色何时与五弟也有牵扯,这个女人,他竟然再次被蛊惑了,她不是君儿,君儿已经死了,哪怕再是相似她也不是。
“太子,当初朕将细作之事交由你来办,今日之事你如何看。”老皇帝微蹙了眉目低声问道。
“毒害母后此事兹事体大,贼人胆大包天,竟然敢当众行凶,分明就是不将我沧祈放在眼底,儿臣以为此事定要严办,绝不能给贼人任何可乘之机,至于诗姑娘是否是北陵的细作或者是毒杀母后之人暂时由儿臣收押天府,此事儿臣会亲自彻查。”殷离低低的开口,眼眸里的痛色已然散去,剩下的尽是清冷的光泽。殷祁决意扯他下水,而秀似乎异样在意这个女人,诗家之人他都准备动了,何况只是一个像诗君雅的女人。这一次凡是让他不好过之人,一并动了,至于殷祁算计他之事,以后再慢慢收拾。
天府,殷祁眸光里快速闪过一丝狠戾,殷离竟然想将此事据为己有,收入天府他的功劳不都是白费了。此事是真是假,是福是祸还不是一个殷离说了算,他倒是老谋深算,先是撇的干净,然后占为己有,世界上哪里有如此好的事情呢,殷离,我不仅让你脱不了身,还得让你焦头烂额,“父皇,儿臣这里有人可以证实诗艳色与诗家有关系。”
“哦还不呈上来。”老皇帝低低的开口。
这一切殷秀和诗艳色都只是冷冷的看着,好似他们争论的对象与他们没有一点干系。他们倒想看看这殷祁究竟算计到了哪一步。
“这是儿臣偶得的一副书信,乃是诗艳色写给诗君翼的,请父皇过目。”殷祁恭敬的将书信地上,皇帝身边的宫人立马将书信呈了上去,“书信中诗艳色自称是诗君翼的妹妹,而且那笔迹若然儿臣没有记错可是与太子妃诗君雅的笔迹一模一样,不知道此事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看了一遍之后又递给身边的宫人,“给太子和太子妃看看,这笔迹是否是太子妃的。”
“是”宫人将那书信递到殷离的手中。
殷离接过静静的看着,云若烟也凑了过来,书信上只有寥寥数语,称呼为大哥,落笔则是诗艳色,只是诗艳色旁边画了一颗小小的红梅树,书信中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的内容,只是寻常兄妹的家信一样,可是殷离却脸色大变,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大哥,此去一载有余,妹一切尚好,望早日重逢再饮璐江边的秦桑酒,妹诗艳色。那璐江边的民房是诗君翼当初送给君儿的房子,临江靠山,风景秀丽,而那酒是君儿为诗君翼酿造,味苦烈浓,君儿说边城的战士独爱这苦涩又浓稠的烈性味儿,这璐江,这秦桑酒就是连烟儿都不知道,因为君儿去的少,而且璐江边远,诗君翼难得回来一次,那地方即便是他也只去过一次,便没有让烟儿习了那酒,只是那地方实在漂亮,那秦桑酒味道实在独特方才没有忘了去,可是诗艳色怎么会知道,世界上除了一个诗君雅还会有别的女子知道么,这个女子还是自小在巫族长大的夜妾,灵儿那日里战战兢兢的话语蓦然在耳畔回荡,那诗姑娘说她是诗君雅。
“太子,太子妃如何,那笔迹可是诗君雅的笔迹。”老皇帝低哑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殷离僵硬在原地好似陷入了魔障一样,云若烟推了一把殷离款款福了福身,“确实是妾身的笔迹,不过却是模拟的,徒有形而没有体,太子闲暇时也有临摹妾身的字体,这笔迹作假倒也不难。”
“诗家可有诗艳色这个人。”老皇帝低声问道。
“妾身从未听闻过。”云若烟低声说道,目光凌厉的落在殷祁的身上,为何会牵扯上诗家,这点殷祁可是没有同她说过。
“诗艳色,这封书信可是你所书写。”老皇帝目光带着几分凌厉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
“确实是妾身写的。”诗艳色淡淡一笑,难怪两日前殷秀突然要她写这封信,还要写能够独一无二证明她身份,却只有殷离知晓的事情在里面,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这样即便他们不主动提,殷祁也会提及。而殷离,你在知晓之后会怎么做,再一次毁了我么。
“诗艳色你同朕讲你这诗家究竟是什么关系。”老皇帝冰冷的嗓音低低的响起。
“早些年诗君翼曾经到过一次巫族,认了奴家为妹,虽无名分,奴家也算是诗家的女儿。”诗艳色低低的开口,“此次前来沧祈本想寻我家人,哪里想到诗家竟然家破人亡,想着大哥的耿直和忠心决计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所以才会偷偷调查诗家的事情,皇上,我诗家实在是被歹人所冤枉,还望皇上明察,凌王怜惜我孤女千里寻亲不易,方才会插手诗家之事,却不想诗家之事尚未真相大白,奴家反而摊上了这莫须有的罪名。”诗艳色双膝跪倒在地,字字清晰坚定。
“秀,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目光带着几分诧异的落在殷秀的身上,这下毒之事尚未明了,怎么就多了诗家的事情。
“既然是叛贼诗家的余孽,应当立马拉下去午门斩首。”皇后凄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
“皇上,这妖女分明就是妖言惑众,我从未听大哥提及过诗家还有另外一个女儿。”云若烟一脸楚楚可怜的说道。
文武百官立马炸开了锅,这其中不少是诗家的亲信,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一片喧哗之中,场面岂一个乱字能够形容。诗家那可是沧祈的神话,诗家之人个个才能杰出,人中之龙,只是诗家突然倒台让他们即便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
“皇上”
“皇上”众说纷纭的话语弄得皇帝青了脸色。
“不如大家听本王说几句,关于诗家本王查到了些东西,不过在此之前,冤枉本王妻子之人本王决计不会放过。”殷秀冷冷的开口,“我想有一个人可以很快找到究竟是谁对母后下的毒。”
☆、第一百五十三章 危机四伏 夜宴(6)
“不如大家听本王说几句,关于诗家本王倒是查到了些东西,不过在此之前,冤枉本王妻子之人本王决计不会放过。”殷秀冷冷的开口,“我想有一个人可以很快找到究竟是谁对母后下的毒。”
“父皇,凌王分明就是被那妖女蛊惑,想要借故拖延时间,请父皇明察。”云若烟冷冷的开口,不知道为何她心中会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自从离哥哥看了那信之后整个人脸色就变了,那信究竟能够说明什么,莫不是那诗艳色真的是诗君雅,可是诗君雅不是死了么,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父皇儿臣以为太子妃此话有理。”殷祁也拱了拱手,“依儿臣之间应当赶紧将诗艳色抓起来,这女子可是诗家的余孽,诗家叛国,这女子是细作也情有可原,更甚者诗艳色分明就是因为诗家的事情对我皇家怀恨在心,她说的话根本就不能信。”过之女可。
“皇上,君儿与祁儿说的很对,这个女子一下子说自己是夜妾,一下子又说是诗家的女儿,仗着凌王的宠爱肆无忌惮的顶撞哀家,我看她分明就是居心不良,谁知道她是不是后面还隐藏了什么阴谋诡计。”皇后冷声说道,眼光好似戳了毒,又冷又利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这个夜妾押入天府之内。”
“是”几个御林军拱了拱手便朝着诗艳色的方向而去。
“谁敢动手”殷秀冷了嗓音,高大的身子静静的挡在诗艳色的身前。仿佛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动他身后之人。
“秀,哀家的话你也不听了么?”皇后青了一张脸冷声说道。“给哀家动手。”。
“母后何须如此心急。”殷秀勾唇浅笑,颀长的身躯却如同山一般凝立在诗艳色的面前,他不动,那些御林军也不敢妄动,全部一脸难色的落在皇帝的身上。
“父皇,母后,既要定罪自然也要给罪人一个申诉的机会,既然秀能够找出真凶,那自然是最好,即便没有找到,与父皇母后也没有任何损失,若然诗姑娘当真不是真凶,母后若非不担心那贼人再次动手不成。”殷桓低沉的嗓音冷冷的响起,冷峻的面容尽是冰冷的寒色。
“我诗家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个夜妾,父皇,此女子分明就是妖言惑众,不仅魅惑了凌王,连五皇子都魅惑了,父皇,此女不除,乃是我沧祈之祸。”云若烟脸色有些苍白,目光死死的落在诗艳色那浅笑嫣然的面容之上,凭什么这个女子在这样的风浪尖头,可以那样风淡云轻的站在凌王身后没心没肺的笑。“我诗家出事如此久,若然她当真是诗家之人,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才出现,而且既然是小时候的事情,为何我从未听家人提及过。”
“朕还没死呢,大殿之上岂容喧哗。”老皇帝阴沉了一张脸,高大的身子挺得笔直,虽然略显老态龙钟,此刻那天生的王者霸气流露倒是有几分君王的架子,“既然秀能够找出真凶,便让他找就好了,若然没找到,再收押人也不迟。”
“多谢父皇”殷秀微微颔首。
皇后和云若烟对望了一眼,脸上尽是沉重之色,云若烟更甚,眼底甚至透着几丝慌乱,殷祁则是阴冷着一双邪恶的眸子,殷离目光静静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好似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一样,满脸的失魂落魄。殷桓冷着一张脸,却是凝立在大殿中央,那架势分明就是护着殷秀身边的诗艳色。
云若烟见殷离的失神眼底的恨意愈发的深浓,心底那份熟悉的感觉也异样的尖锐,是诗君雅,那个女人就是诗君雅,唯有诗君雅才能够熟知过往的事情,只有诗君雅袖中的小手微微紧握,难怪殷桓会突然转变了心思,离哥哥会突然放下那强硬的态度一言不发,可是诗家已经毁了,那个没有任何依仗的女子凭什么再次如此嚣张跋扈。
“皇上”皇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老皇帝显然不欲听,皇后的目光落在殷离的身上,却见殷离目光死死的落在诗艳色的身上,心底快速一丝不安,阿离,母后帮你铲除殷秀,你此刻怎么反而退缩了。
“此事便这样决定,任何人不得多言,有意见等凌王找人证实此事之后再多言。”老皇帝嗓音加重了几分,隐约透出来的威压倒是令人不敢再多说话。
殷秀不知道对凝立在一旁的公孙止打了个什么手势,很快公孙止便退了下去,大殿紧闭的门被沉沉的推开,涩哑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有些突兀,分明不过正午时分,此刻屋外却阴沉沉的好似黑夜一样,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