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她坐起身，身子虽然有些无力，但是睡了一觉明显好了很多，“鬼面，那个皇后在皇宫内吗？”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先把皇后制住，再让黑归入自己的旗下，如果可以……她的嘴角勾起魅惑的笑颜，如果可以，顺便让月国女皇交出兵权，制住了月国，对付水国就很简单了。
“我不知道，不过他大多数是在皇宫内，有时候会给我们吩咐任务，但是我从未见过他。”鬼面摇摇头，原本对清素的误解已经化为乌有，她的手扶上脸上的面具，作为‘黑’，她从来没被人关心过，同伴也鄙夷她这张诡异的脸。可是这个女子，还是第一个送她东西的人，让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被真正当成一个人。
“那好，鬼面，你和我等一会儿去皇宫转转吧。”清素轻描淡写地说完，跳下床，手腕却被默烟一把抓住。“我去，素，你的内力消耗太多了。”她摇了摇头，“傻瓜，你的眼睛还没好，等我回来，就带回那药，治好你的眼睛。”说完，拉开他的手，带着鬼面走出房门。默烟默默地坐在椅子上，良久，才轻轻叹道：“你才是一个……真正的傻瓜。”
……
“主子，要不要叫上其它的‘黑’。”鬼面问道，两个人对付皇宫内的侍卫，而且清素还伤了元神，总会吃不消。清素想了想，点点头，“鬼面，你去叫上两个人就行了，人太多反而不好。”若是惊动了大内侍卫，那些人虽然武功不高，但是人数众多，她们也有可能丧命。
鬼面点点头，转身用轻功进入窗口，对着一个影子耳语一阵，不久，两个人便随着鬼面来到清素身边。“二福？四喜？是你们？”被喊住的‘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认命吧，让眼前这个主子改口，比什么都难。
清素抬头看了看月色朦胧的夜空，神情已经不似刚才那么轻佻，反倒是多了一份凝重，“走吧。”
大内皇宫——
四个身影一跃而入，鬼面带头走在前面，只有她知道，月国皇后的宫殿。只是她们经过的每一个宫殿，都是悄然无声，那些是嫔妃的宫殿，却一丝声音都没有，显然没有人住。月国女皇只有皇后一位吗？她轻笑着摇摇头，不会的，如果真的只有皇后一位，那么……
“就是这里了。”鬼面突然停下，指着一个灯火亮起的宫殿，“主子，要不要我和她们两个陪你去，皇后的武功也不容小寇。而且……守宫的侍卫很多。”
清素看了看不远处的灯光，霎时觉得刺眼万分，点点头，“进去。切记一点要小心。”她说完，点脚一跃，闪身进入了宫殿，鬼面她们也紧跟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一个个侍卫，尽量没有惊动她们。一跟银针突然刺来，清素扯过三人，猛地转身，银针插入了身后的石柱，惊动了众多侍卫。
“什么人！”顿时，数百只剑对准她们。清素也不慌，眼神看向一方，“皇后的身手如此敏捷，真是令人诧异。”那枚银针是皇后发的？三个人转头一看，一个身影慢慢走向她们，声音威严带着些许不屑：“你们居然夜袭本宫的宫殿，该当何罪？”
第九十五章 身世
来人一身妖娆的红衣，长相阴柔，眸子里透露着一股狠劲，精致的五官并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若不是他那颗蛇蝎心肠，也算得上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月帘皇后在看到鬼面时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就是月国皇后？月帘？”鲜红的衣裳刺得她眼痛，清素挑眉问道，毫无顾忌地直接喊皇后闺名。月帘脸色一怒，不屑地看着她，“区区一个平民，也敢这样说本宫。本宫的名字岂是你这无赖之人喊得出口的？”
他的目光扫过鬼面和两个‘黑’，嗤笑道，“本宫派你们去做事，这倒好，竟随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背叛本宫，鬼面，你难道忘了你体内的毒吗？就算你们背叛了本宫，但是本宫手下还有实力最强的‘黑’，你以为凭这几个最差的东西，就能让本宫害怕？”
那两个‘黑’听到他这样说，脸色突然变白，尴尬得不知所以。“你错了，她们不是最差，没有人最差，就算是一颗石子，也有发光的地方。”此话一出，鬼面和那俩人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她说了多么不可信的事。
清素笑了笑，“况且，我早就解开了她们的毒，现在她们是我的手下，而我，此次前来是要你们月国药库中那颗上万年的极寒人参。而且……”她的手一转，指住月帘，“我要你还若妃一个公道。”
“若妃？”月帘似乎听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五官变得扭曲，“快！来人！把她们给我捉起来，不……杀了她们，杀了她们！！快给本宫杀了他们！”若妃……她们为什么会知道若妃？他辛辛苦苦二十年保守的秘密，不可以在这里让她们破坏！
“自己小心。”清素低语一句，聚神攻向理她最近的侍卫，顿时，砍打声响起。月帘似乎没有看到她们的打斗，一个人陷入了回想，若妃，对他来说，是个致命的词，他好不容易达到了目的，绝不可以在这里轻易放弃。清素费力地挥开身边的侍卫，左手抽出一根银针，向月帘刺去。
“帘儿！”一声疾呼，一个人影扑到了月帘，银针刺在身后的柱子上，待看清这人的容貌，一瞬间，宫殿内的打斗声消失不见。这个身穿皇袍，气质儒雅的人，是月国女皇！“皇上……皇上！你没事吧？”月帘扶起月国女皇，眸底狠狠地刮向清素。
女皇来了？清素看向身后，果然，侍卫又多了一批，里里外外的包围了她们。“帘儿，你受伤没有？”女皇握住月帘的手，一脸威严怒色看向清素，“大胆的刺客，竟敢攻击朕的帘儿。”
月帘眼波一转，温柔之色露了出来，他拉住女皇的手，轻轻地说：“皇上，帘儿没事。”清素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心底暗暗鄙夷，刚才的凶狠之色，在女皇到来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判若两人。“你是女皇？”清素轻轻说道，“那么，我要你交出兵权。”
“什么？”女皇大怒，“朕还是第一见到如此狂妄之人，来人，不必跟她多说，立刻给朕杀了她们。”清素弯眉一笑，转眼间闪身到女皇身边，速度之快令人惊讶，“是么？你有这个本事吗？”
“皇上！”月帘脸色一变，“来人啊，护驾！”
“别急，我只是来向你要兵权，还有那颗极寒人参。另外，我要你的皇后，也就是月帘，还若妃一个公道！”清素冷下脸，低声道。
女皇的面容震惊了，若妃？什么公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若妃……
“皇上，别听这人胡言乱语，来人，杀了她！杀了她！”月帘的脸因过度激动变得扭曲，看上去狰狞万分，月皇诧异的看着自己的皇后，帘儿什么时候这样激动？她对他的印象一直是柔弱佳人。
“你就那么害怕吗？”清素摇摇头，“难怪，若妃……毕竟是你害死的。”
一语惊人，月皇瞪大了眼睛，“不可胡言，你这可恶的刺客。”帘儿怎么可能害死若妃？若妃明明是自己不小心落水，她不信，帘儿不会这么狠心。月帘苍白了脸，左手悄悄拿起桌子上的匕首，猛地向清素刺过去。清素一闪身，握住他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匕首就滑落在地上。
“想杀我？月皇，我来告诉你吧。”清素放开月帘的手，月帘腾地倒在地上，月皇却没有看他。
“二十年前，月国最得宠的若妃还在人世上，若妃生性温和，不喜与人争宠，但就是这样的性格，却成了他的致命伤。当时的皇后不过还是一介嫔妃，而原本的皇后，指定的是若妃。”清素看着他惊恐的容颜，继续说道：
“但是就在立后的前一天，若妃不幸跌入池中，落水身亡。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是，他不是自己不小心，而是你，你月帘，害死了他。”清素指着月帘，厉声道。
“你的身体不能生育，但为了皇后之位，不仅害死了若妃，还想害死他的孩子。四岁的月透和刚生下一个月的月泉。”只因那可怕的嫉妒心，他便杀害了若妃，导致那时的透和泉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她从未想过，他们兄弟二人，会是月国的皇子，但是她还是知道了，月国二十年前发生的事。
那时的他们，该多么无助？被若妃身边年老的侍卫送出宫，而透，亲眼见到老侍卫的死亡。当时的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是如何带着一个还是襁褓婴儿的弟弟，走出月国，来到金凤？又是如何被青楼的花爹爹发现？
她不敢想象，也无法去想象。二十年来，透对泉保住了这个秘密，自己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阴影，而泉，却无忧无虑地在哥哥的庇护下长大。透他……又吃了多少苦？心里又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他或许不想让弟弟也如他一样吧，所以才对他保住了这个秘密。
“此话……当真？”月皇的身形动了动，僵硬地目光从清素脸上移开，看向月帘，仿佛苍老了十岁，她低声道：“为什么……帘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若妃是那样的温和，也是众多嫔妃中最懂她，最了解她，也是她最爱的人，她对月帘也许只是出于一种保护的心态，但对若妃，她确实深爱着他。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月帘狰狞的面孔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仰头大笑，“哈哈哈……你问我？你居然问我为什么？哈哈……真好笑，你居然问我？”他笑得泪流满面，笑得撕心裂肺。
“我和月若本是一起被送入宫中，成为你的嫔妃，一起恋上你，一起服侍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独宠月若？我有什么比不上他？我样样比他强，我甚至为了你去学武，而你，”他猛地站起身，“你却把我的努力丝毫不放在眼里，月若那个贱人，有什么好？”
‘啪’月皇抽出手，打了他响亮的一巴掌，眼底的痛苦全被清素看在眼里，“月帘，我对你和若儿，从来没有不公平，但是我告诉你，我爱的人，一直不是你！你居然这样狠毒，害死若儿，早知道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
月帘怔了怔，梨花带雨的脸看向月皇，“你不要我了吗……”他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多年来的坚持化为乌有，他从来就是男儿中的杰出者，拥有不输于女子的气量，但是他心爱之人，却为了儿时的好友，忽视了他。嘴角勾起一个惨淡的笑，月帘拿过地上的匕首，猛地插入自己的腹部，鲜血顿时血流如注，他对着月皇伸出手，“你不爱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月皇震了震，眼底的悲痛一闪而逝，她别过脸，不再看他，也没有对他伸出手。她还是不能原谅我……月帘眼前一黑，猛地倒地。若妃……是你吗？对不起，我来找你了……
月皇转过身，抱起月帘的尸体，瞬间苍老了十年的容颜，疲惫之色一览无余。她一步步走向清素，每一步都像踏在针尖上，如此疼痛，“你走吧。”她拿出兵符，声音低沉疲倦，“走吧，这是兵符，极寒人参你也带走吧。”
“你……”清素有些诧异，她怎么会同意给她这个？
月皇温柔的眼神落在月帘身上，“我爱的两个人都死了，我还会独活吗？”她想寻死？清素握住月皇的手，低声道，“不可以，你还有江山，你还有自己的子民。”如果她死了，月国该怎么办？
“我会将它交给我的妹妹，我一生为了这个江山，已经倾尽了所有，现在帘儿死了，我也该……解脱了……”月皇的眼神看向清素，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期盼，“那两个孩子……好吗？”她的孩子，她从未关心过的两个孩子，连他们的样子，她也不知道。
清素垂下眼帘，没有回答她的话，带着鬼面和两个‘黑’，用轻功飞出了宫殿，远远传来一声：“他们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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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吻
小小的客栈内，洋溢着药香的气息，极寒的人参加上各种特殊的药物，清素将它煎成一碗药，让默烟喝下，此药十分珍贵，喝下它，默烟的眼睛就可以恢复了，不必再做一个失明的人。
她看着默烟的侧脸，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月皇她……已经死了吧，或许她不应该把真相说出来，毕竟月皇，也是深爱着月帘，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们都已经死了。月国的兵权算是掌握在她的手里，接下来，就剩下水国。
嘴角勾起自信的笑，据她所知，水逾根本不理会那些落难的老兵。如果对兵队没有贡献，水逾便会派人用乱刀砍死，绝不浪费粮食，只是这样极端的做法，会招来很多的不满。表面上倒是风平浪静，但私底下却是万分不满。如果她可以挑起民愤，那么水逾就会失去最后一张盾牌。
“烟儿，时辰不早了，你先睡吧。”清素看了看月色朦胧的夜空，时辰也不早了，若现在不睡，天亮之后可有的忙了。她起身欲走，手被默烟突然拉住，清素疑惑地回过头，默烟欺身而上，吻住了她的唇。这不能算吻，默烟的眼睛还未复明，就这样直直碰了上来，唇齿相撞。
好痛……清素皱着细眉，轻轻推开默烟，“烟儿，接吻可不是这样粗鲁的相撞。”默烟突然红了脸，别过头别扭地不去看她。清素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唇就这样温柔的覆上，周转缠绵，只为伊人。默烟闭上了眼眸，第一次接吻的他，动作难免显得笨拙，清素了然一笑，吻得更深。
月色撩人，一对璧人拥吻，仿佛世界上就只剩他们。
不知吻了多久，清素才放开气喘吁吁的默烟，“睡吧。”在他额前再印上一吻，转身离去。明日，他就可以看见这个世界了，也可以看见……她。
浑浊的气味，欢爱后溃烂的气息，充满了这个淫髓的房间。不知道是多少个女人、男人，邪笑声布满了这个房间。一个全身僵硬的人儿，横躺在地上，他衣不附体，娇嫩的身体被暴露在空气之下，全身上下到处可见青紫的吻痕，还有几个女人骑在他的身上，狰狞贪婪地看着他的身体。身体的蠕动，邪恶的笑声，早已使身下的人没了知觉。
“这贱人的身子还真是销魂。”淫欲过后，一个女人扯起那人如丝的长发，龌龊的脸上满是欲望，她一松手，那人的头狠狠撞在地上，发出碰撞的声响，但他还是面无表情，如同木偶般被人扯来扯去，双目空洞。女人狠狠地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液，转身离去。
待女人全部走掉，那人才慢慢的起身，全身剧烈的疼痛，已经使他没有力气，他缓缓擦去脸上的唾液，麻木地看着远方。他没有流泪，只是默默地拾起一件衣裳，遮住这具令自己都作呕的身体。左臂上的守宫砂早已不见，他彻彻底底得成为了一个贱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堕落？”空灵的声音响起，他抬起头看向声音的起源。房梁上，一个紫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紫眸波澜不动，邪魅得像一个妖精。
“我……”他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响起，“她……她死了……”干涩的唇，他已经有几天滴米未尽了？他不知道，身体已经失去了一切感觉，唯一剩下的，还有对她的那份思念。
“你不是希望她死吗？”紫眸一转，房梁上的他想笑，但是却感到无比苦涩，他的声音悠远，“她死了，你的仇，也报了。”
报了吗？他摇摇头，他不希望她死，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