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的微笑- 第14部分

　　　　柳晓晓安详的躺在病床上，手里打着点滴，另一边手用纱布缠着。那里是她自杀的象征。柳萧静静看着她，也许这是最后一次那么安静的瞧着她的睡颜了。

　　　　“医生说她现在是昏迷状态，医生还说她精神有点错乱，最好不要刺激她。”柳萧喃喃自语。然后就抬头看了看站在对面的柳源。

　　　　他们父子是多么的相似啊，有谁会知道他们有那样痛苦的过去？

　　　　“如果我以后要是做了父亲，我一定不会跟你一样的。”那眼神里面包含了多少怨恨？也许只有柳萧知道了。

　　　　柳源叹了口气，没有在说什么。其实是他已经不懂得再说些什么，他也没那资格去说些什么。他已经得到报应了，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刘肖肖提着行李进入病房，柳源诧异的看着她。

　　　　她苍白的笑着说：“董事长，我想辞职，我想回湖北，回我从小在那里长大的地方，这里不是我的家。”她吸了吸鼻，“我待在这里也很久了，无非就是想在您心里占上个位置，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谁知；呵呵。”

　　　　她笑了笑：“柳萧，走吧。我知道你也累了，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傀儡。我知道你也很想开始新的生活，对吧？”

　　　　柳源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向柳源鞠了个躬说：“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现在没什么报答你的。可是我累了，我也想离开了。”然后就走到刘肖肖的身边说，“走吧。”

　　　　他们一转身，柳源就拦住他们说：“不要走，你们不可以走。你们走了晓晓怎么办？”

　　　　刘肖肖说：“你就放过我们吧？晓晓还有你照顾啊。”

　　　　柳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刘肖肖和柳萧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他。“你干什么，赶紧起来啊、”

　　　　柳源固执的跪在他们面前，痛苦着说：“你们都是我的亲骨肉，我已经失去了你们的妈妈了，难道还要我失去你们吗？我一直在弥补着我过去所犯的错误，一直一直的想弥补你们。可是我一直没有时间，你们也不理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多年了，柳萧你从不叫我爸爸，晓晓也是。而肖肖你从未改过口，一直喊我董事长。你们知不知道我的心多痛啊？”柳源一口气说了这些话，最后他说，“如果我不举报慕老头，慕老头就会反过来咬我一口，到时你们怎么办？梁瀚华也是为了他儿子才跟我合作，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家啊。”

　　　　柳源摇着头说：“我一直希望可以陪你们一整天，可是长期出差在外，我也是没办法啊。如果你们现在走了，我在黄泉路上怎么面对你们的妈妈啊？”

　　　　刘肖肖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柳萧吧我看他，可是还是有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骨肉之间的亲情毕竟是什么都无法磨灭的，无法取代的。

　　　　刘肖肖最后和柳萧跪了下来，叫了柳源这辈子最想听的呼喊：“爸。”

　　　　不久后，柳晓晓就醒了过来，一开始她还很恍惚，但是莫文希一来她就会笑。刘肖肖和柳萧看见她笑就觉得很欣慰。柳源偶尔也会过来看看。

　　　　暑假的太阳也是火辣辣的，偶尔会下几场小雨来掩盖一下那些热气。

　　　　后来，柳晓晓找莫文希要了折幸运星的条子。然后她就默默的埋头折幸运星，再不跟其他人说话了，莫文希回家乡之后柳晓晓就没有笑过了。因此柳萧总是催莫文希赶紧回来。

　　　　医生确诊之后说她不久就可以出院了，会跟以前一样很正常，只要他们不过度刺激她就可以了。所有的人很开心的看着埋头折幸运星的柳晓晓。

　　　　柳晓晓抱着满满一罐子的幸运星说：“姐，我想吃你买的那些红苹果。”

　　　　刘肖肖一时没反应过来，以前柳晓晓都是喊她大名，现在叫她姐姐，自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最后摸摸她的头说：“乖，姐姐现在就去帮你买来。”

　　　　柳晓晓笑着看刘肖肖走出病房之后，明眸中瞬间布满了忧伤，她轻轻的说：“对不起。”

　　　　当刘肖肖很开心的进病房说：“晓晓，你看，大红大红的苹果。”她看见病房内空空入也。她的苹果掉了下来，其中有一个“咕噜咕噜”滚到病床边。

　　　　风一吹，外面的叶子“沙沙”响，透过阳光照射下来的光线是多么的刺人眼啊，以至于刘肖肖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病床边有一张纸条被吹的很响很响，似乎想告诉刘肖肖柳晓晓给她留言了。

　　　　刘肖肖哭着走了过去，她看见柳晓晓很清秀的字体。上面写着：“我想去流浪，这里有太多我承受不过来的往事，我需要时间去把它消化。你们不要找我，就当我去远行了，我还会回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在原地等着我回来的。是不是？你们那么爱我，亦如我也那么爱着你们一样。

　　　　刘肖肖呜咽着说：“晓晓，你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当柳萧和刘肖肖走到慕枫的坟前时，他们看见了柳晓晓折的那一大罐的幸运星。然后他们就笑了，就算柳晓晓不爱慕枫，可是慕枫在她的心里占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位置，那是一个何等重要的位置啊。

　　　　时来天地皆同力，远去英雄不自由。

　　　　慕枫，你自由了吗？应该自由了吧？怎么可能会不自由呢？

　　　　慕枫，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高考分数下来了，顾城兮考上了法国的一所大学校，他看着以前的校园，只默默的说：“再见。”在心里默默的念：再见，柳晓晓。

　　　　他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却是一单相思而告终。

　　　　当他坐上飞往法国的飞机时，他却不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子也跟他在同一辆飞机上，只是距离的问题，他们以后会有交集吗？

　　　　金秋九月，柳萧坐在高三三班等着莫文希的到来，想着她惊讶的样子，柳萧轻笑出声。结果莫文希的嘴巴真的张的跟鸡蛋那么大，他看见莫文希那么搞怪的样子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刘肖肖会在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偷偷的跟柳源说：“爸，注意身体哦。”然后就溜了出去，留下柳源一人在那里笑着。

　　　　似乎一切都接近了尾声，只是谁都不知道，顾城兮在夜晚的法国街道上看见了拍照柳晓晓，他激动的一下子跑过去抓着柳晓晓的肩膀说：“柳晓晓？”

　　　　柳晓晓一脸的纳闷，他忙松开柳晓晓说：“我是柳萧之前的同桌，顾城兮。”

　　　　“哦。”平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多多少少让顾城兮觉得不好意思，他尴尬的挠挠头。

　　　　柳晓晓看见他这个动作就哭了，倒在他怀里哭的很大声。顾城兮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但是他还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不哭，我在呢。”

　　　　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个动作勾起了柳晓晓多少辛酸的回忆，她本以为他会忘记慕枫，可是还是会为了别人一个跟他很相似的动作就不可遏制的回忆起以前的种种。

　　　　顾城兮轻声说：“对不起。”柳晓晓一直哭着摇头，一直在摇头。天知道她这场泪忍了多久？

　　　　后来，柳晓晓就经常在法国的街道上偶遇顾城兮，每次顾城兮都会笑嘻嘻的说：“真巧啊？你也在这里。”

　　　　晓晓就笑笑点头，也不在说些什么。她知道顾城兮是考上法国大学的，如果不努力进修的话，是无法在人才济济的大学中脱颖而出。

　　　　顾城兮总会陪着柳晓晓到广场的长椅上坐着，顾城兮就会跟她说话，说他多思念国家，多思念家乡。

　　　　柳晓晓这时候就会静静的看着他，炯大的眼睛中没有任何起伏。顾城兮每每就会深陷进去，这种淡漠的眼神直击他的心扉，他脸就会微红微红。

　　　　“我想去普罗旺斯，去看看那一片花海。那里很美很美。”柳晓晓看着天空，淡淡的说。到底是多淡呢？淡到只有顾城兮才听得到。

　　　　“我陪你去。”顾城兮脱口而出。柳晓晓有些微怔，然后她摇头说：“你要上课。”

　　　　“我可以请假的，晓晓，让我陪陪你吧。”顾城兮看着柳晓晓的眼睛。依旧那么淡漠，依旧那么没感情。

　　　　“顾城兮，你要上课。”柳晓晓再一次重申。

　　　　顾城兮没说话了，他颓废着看着地面。鹅卵石铺成的地面很美很美。

　　　　柳晓晓没说什么，就这样站起身走了。顾城兮看着柳晓晓离去的背影，轻声笑着说：“柳晓晓，我好不容易与你相见，为何要让你独自一人独闯欧洲？”
22。…第二十二章
　　　　普罗旺斯，英文名字：Provence。是罗马帝国的一个行省，现为法国东南部的一个地区。

　　　　普罗旺斯的气候是阴晴不定的，有事会暖风和煦，有时是海风狂野。那一大片薰衣草看着让人恍如仙境一般。柳晓晓一踏进那里，就觉得眼前的景象很虚幻，却又那么真实。大片大片的薰衣草就在柳晓晓眼前。柳晓晓微微扯开嘴角。然后她耳边就响起了顾城兮的声音：

　　　　“你终于笑了啊？”

　　　　她一开始觉得自己是习惯了他在耳边神叨的日子，所以听错了也不为怪。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让柳晓晓猛的抬头看他。“怎么不理我啊？难道你到这里就只记得花海而忘记我了？”

　　　　顾城兮看见柳晓晓微微惊讶的神色，就笑了：“其实我也很喜欢普罗旺斯这个地方。”但是他在心里却说：我更喜欢你。

　　　　柳晓晓没理会他了，她拿起相机就拍照。然后顾城兮夺过相机说：“我帮你拍一张吧？站到那里去。”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空地。

　　　　柳晓晓点头，就走了过去。相机“咔嚓”一声就拍好了。然后顾城兮叫她不要走过来，柳晓晓看着他跟一个外国人说了什么，那个外国人很开心的点头了。然后他就把相机给那个外国人，快步的跑了过来。

　　　　柳晓晓有点吃惊，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相片已经拍好了。顾城兮笑嘻嘻的看着照片说：“看你那样子，好像人家拍照的人是个大帅哥，而你是花痴一样。”

　　　　柳晓晓开口说：“还不是你突然跑过来，吓我一跳，没反应过来就被拍了。”柳晓晓一脸的不服气。

　　　　顾城兮心里窃喜，她终于开口跟自己说话了。

　　　　柳晓晓就这样跟顾城兮在普罗旺斯这里待了好久，他们游玩了法国的各种出名城市。顾城兮有种错觉，就是他认为柳晓晓现在就是他的妻子，他现在在跟柳晓晓在度蜜月。

　　　　想到这里，他就嘿嘿的傻笑起来。

　　　　柳晓晓很鄙视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天气越来越冷了，今天早晨法国就下起了小雪。柳晓晓看着雪花就很开心的冲了出去，对着顾城兮说：“你看，好美。”

　　　　顾城兮就呆呆的看着她，他觉得美人更美。

　　　　一片雪花飘到柳晓晓的脸上，凉凉的，那种感觉很舒服。她在雪中转圈圈，一直哈哈笑着。顾城兮就在屋檐下看着柳晓晓在那里玩着，他就这样看着，放佛这样就可以永生跟柳晓晓在一起，他愿为柳晓晓放弃一切。

　　　　柳晓晓玩累了，就走到顾城兮的身边坐下，脸蛋红扑扑的。顾城兮伸手帮她拍掉头上的雪花。

　　　　他们不知道这一幕在别人眼里是多么温馨的一幕。柳晓晓看了看他，说：“还有吗？”顾城兮笑着摇头。

　　　　“我最喜欢雪了，那么洁白，那么纯净。”柳晓晓向往的说。

　　　　顾城兮就这样静静的听她说话，他最想看见的是柳晓晓平时淡漠的眼睛中充满色彩了，那样的柳晓晓是多么的美，美到让他情愿放弃学业陪她独闯欧洲，甚至更远的路程。

　　　　“顾城兮，我们在这里呆的久一点，然后就去日本看富士山好不好？”柳晓晓眼里亮闪闪的。

　　　　顾城兮点头。

　　　　柳晓晓就很开心的跳了起来。

　　　　“先停下来。”顾城兮说，柳晓晓就呆愣在那里，然后她就看见顾城兮蹲了下来帮她系鞋带。

　　　　然后抬头对柳晓晓笑笑说：“不系好踩到的话很容易摔倒的。”之后站起来牵起呆愣在那里的柳晓晓说，“回去吧，明天出来就可以堆雪人了。”

　　　　他们似乎可以很平常的牵手，他们似乎可以很平常的拥抱，他们似乎很平常的认为他们会在一起，直到生老病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知道柳晓晓看见他同学发给他的短信。柳晓晓鬼使神差的打开了看，她当时的心里就想着他的东西我有权利知道。结果她看见了让她觉得后悔的短信

　　　　顾城兮，你再不回来学校就当你自动退学了。

　　　　柳晓晓愣愣的看着那则短信。退学？为什么这字眼会刺痛她的心？慕枫是因为被对方的家长贿赂了，而顾城兮呢？是了什么？只为了跟自己一起去周游吗？

　　　　顾城兮走了出来，看见柳晓晓满面的泪痕，他吓了一跳。急着问：“晓晓，你怎么了？”柳晓晓僵硬的把手机递给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你；你回去吧。不要陪我去日本了。我；我自己就可以了。”

　　　　说完她就跑了出去，她在想，是啊，顾城兮是个学生，大学生，很有前途。她只不过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女孩，放弃了读书来周游世界。为何她要牵制别人的未来？这不公平。

　　　　柳晓晓又躲了起来。

　　　　顾城兮找了她好久，逢人就问，直到别人一看见他就以为他是神经错乱的患者，远远的躲开了。

　　　　柳晓晓一直在暗处看着顾城兮那般疯狂的寻找她，她眼泪就“刷刷”的落了下来。她看见顾城兮跑上高处对着喇叭大吼说：“柳晓晓你是个懦弱鬼！总是在逃避现实，你知不知道现实是逃避不了的？你要面对现实你才可以把心中的痛苦消除掉！我知道你在旁边，你给我出来！柳晓晓！”

　　　　顾城兮这样的寻找方式让很多人驻足观望，很多外国人都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就是议论纷纷。

　　　　很快的，顾城兮就被城管带走了。带走的时候他嘴里还在吼着：“柳晓晓！你出来啊！”柳晓晓一直在那树的后面看着他，看着他被带走，看着带走他的那辆车绝尘而去。她哭的不成人样了。

　　　　顾城兮在警察局待了几天了，不吃不喝的，一直在喃喃自语。警察以为他是神经病的，就送他去医院，结果医生说他只是在思念一个人。无奈警察又带他回警局，这时候，那位警官就看见柳晓晓站在他办公桌前。

　　　　那种淡漠，超脱世俗的气质一下子就撞进那位警官的心中。顾城兮一看见柳晓晓就跑过去抓着柳晓晓说：“晓晓，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柳晓晓看着顾城兮脏兮兮的样子，苦笑着说：“我们回去吧。我不要再逃避了。”

　　　　顾城兮直点头，柳晓晓对那位警官说了什么，那警官就点点头，办了手续后，柳晓晓就带着顾城兮回去了。

　　　　回到顾城兮之前就读的那所学校，但是柳晓晓把他拖到她的住处。顾城兮看着柳晓晓，柳晓晓说：“你先去洗澡吧，等一下就去睡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那衣服呢？”顾城兮问。

　　　　“叫你同学帮你送来吧。”柳晓晓边铺床边回应。

　　　　不久之后，顾城兮的同学就把衣服送来了。他同学叽叽喳喳的把顾城兮骂了一通之后就走了，顾城兮无奈的笑笑。

　　　　“晓晓，你不会再走了，是不是？”顾城兮洗完澡就拉着柳晓晓的手问道。

　　　　柳晓晓怔了怔，叹气说：“嗯。”

　　　　“晓晓，等我放假了我们就去东京看樱花。还有富士山。”顾城兮笑嘻嘻的说。

　　　　柳晓晓什么也没说，就叫他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