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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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扬帆-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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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序笑了笑,“各位谁觉得可以在战场上挡住忠贞营的,大可以去前线试试。如果自觉没把握,请组织海北抢运秋粮,向琼州岛撤退人口。”

第9章 贺州

    广西,贺州城。

    城池依贺江而建,水码头就在东城门外。贺江在贺州的江面宽约50米,可通行载重10余吨的平底江船。

    州城南北长约一千米,东西宽约五六百米,形状并不规则,近似长方形。城墙内是县衙、监狱、粮仓之类的官方设施,其余大多为民居、祠堂。

    城墙高约5米,连城垛高2丈余。砖石夯土结构,呈下宽上窄的梯形。除东城墙临贺江,其余三面皆挖有护城河,与贺江贯通。

    护城河靠近城墙一侧地势比对岸高约一米,居高临下。城墙略有弧度,中有墩台突出,上建砖石结构敌楼,高十余米,有射击孔或观察孔。城墙宽约十步,墩台处宽约十五步。

    南段城墙与西侧城交汇处建有一座5层高的石砌塔楼,为全城制高点。一面战旗在塔顶迎风飘扬。

    站在塔楼顶端向城外望去,忠贞营肆虐的痕迹犹在眼前。州城南面是重灾区,忠贞营就是从城南越过北江与贺江分水岭进入的贺州。

    贺州总兵张时杰看着知州谢元汴布满血丝的眼睛,轻轻一叹。

    曾樱给贺州配齐了全套班子,文武官员分别以二人为首。

    兵灾过后,谢元汴尽力组织全州生产,抢种秋粮。城外金灿灿的稻田就是这位知州数月来的心血。

    “梁也兄莫要怪我心狠,大战在即,我必须优先保证军粮充足。前几个月不能开仓放粮,实是迫不得已。”

    谢元汴冷哼一声,“张总兵,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眼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趁着秋粮上市买粮,这个冬天造枪造炮造船,加紧编练新军。”

    忠贞营把半个贺州野外夏粮搜刮殆尽,身为地方亲民官,兵灾后第一要务是赈济灾民。他向张时杰提了两个请求,派兵下乡镇压趁火打劫的匪徒,出军粮设粥场。

    张时杰同意出人,却断然拒绝拿出粮食。谢元汴只得求访州长富户,挨家挨户打秋风,搞点粮食,能救一个是一个。

    幸好忠贞营在贺州时间不长就南下更为富庶的梧州等地,没像在湖南部分地区一样细细拉网。贺州损失惨重,却多少还残留了一些元气。谢元汴估计,今年秋粮勉强能达到往年收成的三分之二。

    与张时杰的矛盾,让谢元汴意识到要训练自己的军队。陆军显然短期内难以见效,谢元汴决定依托珠江上的船户渔民打造一支内河水师。他从老家招来一批亲朋故旧,尽是书生,与陆续收编的湖广和忠贞营散乱的溃兵编成一队。就等着秋粮收割有钱后竖旗招兵开干。

    文武嫌隙已成,张时杰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

    “驻防德庆州的总兵董方策又派人来,扬言我们再不让出封、开二县,他就要兴兵打过。封、开二县隶属广东,我们不好长久占据,请知州尽快组织人手抢收秋粮。收完粮税,我们就把地盘还给李成栋的人。”

    忠贞营南去,贺州明军跟在他们身后接管贺江下游的封川、开建二县,为的就是这批秋粮。

    “张总兵,我已经派同知去封、开。”

    “谢知州,不是我催逼于你。贺虎臣来信,湖广前线军情甚急,抢收完这批秋粮,我得带兵增援富川县。”

    “谢某书生,不懂战事,张总兵到时可自便。”

    “那兵器……”

    “北上与羯胡作战,自然不能让将士们没了趁手的兵刃。张总兵不必担心,我答应你的刀枪,一把都不会少。”

    谢元汴说完便转身下了塔楼。

    张时杰抚摸着身边崭新的佛朗机。这位一起搭伙的知州将州中常规事务都交给同知、通判,他本人只抓招兵、军器、造船。如果不是谢元汴从上任伊始就督促工匠拼命打造佛朗机和刀枪,贺州未必能在忠贞营兵锋下保存下来。正是靠了这半年新造的武器,张时杰的兵力扩张了一倍。

    随后几天贺州明军全部出动,放下盔甲枪炮,下地割稻。琼州明军军纪比较好,新兵多为贺州本土子弟,收割时敢动手脚的只是少数人。

    贺州明军有3600多人,谢元汴打算再招募一只1000多人的水师,凑到5000人。以人均一年10石粮食的军饷计,共需50000石粮食。谢元汴在贺江两岸四个县榨出近20000石秋粮。贺州拿出全部存银2万两,敞开收购粮食,大约也能收到1万石。精打细算,勉强可撑6个月,至少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

    张时杰在贺州留下600多人,自率2000人北上,开赴富川县。因贺州城屏蔽了忠贞营主力,从贺州至富川这一段江面两岸,受创不重。明军的战船此前大多都拖到富川县,避免了被忠贞营裹挟。

    富川县城位于都庞岭余脉的西屏山下、富江上游的高岭旁。城墙周长2113米,高6米,宽2。7米,垛口909个,城东西距500米,南北距600米,总面积为0。3平方公里,外有护城壕。城南有七层古塔,塔下有慈云寺,与成北蟠龙山和城东马鞍山对峙,形成天然屏障。是一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古城。

    富川面积比贺州城小,因为曾经是防瑶前线,城墙坚固程度不亚于贺州。实际上,由于砖石材料充足,明朝在南方修筑的城池普遍都很坚固。只是因为设计原因,高大有余厚度不足,防重炮能力差了点。如果敌军没有12磅以上攻城炮,南方这些砖石城墙是很难摧毁的。

    不止州城县城所城,明朝在南方修筑了大量次级军堡。贺州、富川二地就有4座巡检司,全是条石修筑的要塞。如南边将贺州与广东分隔开的信都巡检司城,城池于巍然陡峭的喀斯特石山拔地而起,呈两侧自然合围之势,东有金鸡山为屏,西以五指山为障,环成一个巨大的括号,仅南北两侧有两个天然豁口。明朝在要冲处垒石搭墙砌成对峙的门楼,在山头上设置炮台,在山外挖出城壕,凭借其险峻的地势,易守难攻,防御性能很好。

    张时杰率部进入富川县城。

    城池锥堞整齐,色泽黝黑。城门内古街道呈井字形,均用鹅卵石铺筑,并有金钱图案,古雅别致,临其境可窥其迹貌。

    以贺州同知衔负责富川军政事务的费长统迎上来,“总戎。”

    “霍山,贺虎臣呢?”

    “有几部湖广溃兵聚集在山那边的桃川千户所,据他们带来的消息,羯胡辰常总兵官马蛟麟缀在溃兵身后,正向镇峡关扑来。贺副总兵带着我们几乎全部人马增援到寨下市巡检司城,防御山口。”

    张时杰镇守贺州多日,对附近的交通地形了然于胸。

    岭北有6条道路进入两广。

    著名的灵渠和梅关不必多说。

    第三条是湖南郴州与广东连州之间,跨骑田岭,将湖南的潇水接湟水,即连江,又名小北江。这条线,西汉时属桂阳郡,设有阳山关与湟溪关,西汉南下军队“出桂阳,下湟水”即指此条交通线。

    第四条是湖南宜章与广东乐昌(韶州府)之间,沿武水而入北江,九泷十八滩,唐代韩愈南下即走此道。

    第五条是从江西的定南县寻邬县与广东龙川县之间,由定南水、寻邬水与东江水相接。

    第六条,贺州古道是在湘桂边界的通岭口峡谷,即湖南道州双淳亭与富川葛波镇交界处,秦汉时修建的一条170公里的通道。这条通道,穿过岭南五岭中的两个山岭;都庞岭与萌渚岭交界(也即是分界)处,以水陆联运的方式,连接了属于长江中的湘江水系之一蒲水,与属于珠江水系中的西江支流的贺江之间的交通运输。

    在北东走向的都庞岭和萌渚岭之间,存在着一条相对低下的北东向山间大谷地。该谷西部都庞岭,高程二千米以上;东部萌渚岭,高程也一千七百米以上。二岭间为低谷丘陵和山间盆地,谷地高程都在二百米以下,是整个南岭山脉的一条最大的山间谷地。

    曹志建的主力摆在镇峡关上。贺州道在湖南即分成两条道路,一路向镇峡关,一路下富川县。镇峡关和富川县曾经直面瑶乱,无论是谁,在这里作战必须依靠四周山里的瑶民。

    “曹志建在做什么?”

    “扩充军队,增筑关城。”

    曹志建在军阀中相对比较有钱,他做过几单发财的无本生意。堵胤锡率近3000督标兵及家属依附曹志建。两人开始没出问题,后来曹志建以堵胤锡引忠贞营南下为理由,突然出兵袭击,堵胤锡的督标兵全被坑杀。制辅本人也差点命丧在曹志建的刀下。

    “守在关上和巡检司里也不是办法,瑶民知道山间的小路,如果他们为羯胡提供向导,我们就危险了。”

    张时杰皱紧眉头。

    湖广明军没有统一指挥,有的将军守在湖南南方的州县军堡,有的选择逃回广西、湘西。

    坚持在湖南战斗的军队基本处于各自为战的境地。局势纷纷扰扰,信息情报五花八门,要搞清楚敌军状况实在很难。明军无法在野外长时间与鞑靼人对峙,缺少接触也就意味着缺少可靠的信息。

    “贺副将也是这个意思,总镇,”费长统道,“曹志建出2万银,在关上招募选锋,准备打一打马蛟麟。他派人询问我们能否共同出兵,我与贺副将的意见是不妨一试。”

    张时杰迅速权衡利弊,琼州明军装备较好,曹志建部重赏之下定有勇夫,两军合兵实力应该超过一个鞑靼绿营总兵。

第10章 情怀带兵是用爱发电

    士兵是最现实的群体,军队是中国最民主的机构。在出队见仗这种大事上,中**队得靠士兵民主决策。

    按理说,军队要打仗,最讲究阶级和权威的,可没办法。在古代任何试图以所谓铁血,民族等手段控制驱使军队的将军只有一个下场,被兵变的士兵虐杀。家国情怀带兵,那是用爱发电,政策取暖。

    东汉后,当兵的丘八都已经知道事到临头究竟谁最厉害。王侯将相,千年贵族抵不过一口钢刀。屠了一个富有的贵族,几百上千个小娘子到手。五胡乱华天子轮流做,皇帝不过最大的那个军阀,或者说与士兵关系处得最好,谈判能力最强,最得士心的那个军阀。

    很多人幻想的将军一声令下,军队依命而行那是不可能的。真这么干,士兵提刀上门杀你全家。

    会战是军队的核心业务。封建军队,出队见仗始终只会是少部分人。一支高效的军队,一般可出队的士兵占七成,辎兵占三成。七三比例已是强军,几千年来也就几个短暂的时期达到这样的水平。大部分军队可出队人数与守家人数往往是三比七,能做到五五开的就是精锐了。

    这部分能出队的精锐兵也不可能全出。统兵官必须把他想要做的事通过基层军官士官传达给士兵,搜集士兵的反馈意见。

    最多向士兵提议,今儿咱出5成兵如何?

    士兵一般会提着刀说不行,今天最多出2成兵。

    然后大家一起打个哈哈,取个中间数,出3成4成兵。

    比如一个最顶级的挂印总兵率领的正兵营实有官兵5000人,其中有一半2500人必须是伙夫、马夫、小厮、奴才,名为士兵实际职业却是工匠,商人,小贩的杂役。以及冒名顶替的百姓,临时抓的凑人数的壮丁。封建军队资源少,待遇差,这些无用的兵缺衣少食,连盔甲都穿不动。在战场上属于行走的两脚羊,没粮食被军兵杀了吃肉的存在。祖大寿守大凌河,就吃了上万山东的卫所班军。

    剩下2500人中,跟士兵打个商量,兄弟,明天咱派3成人出队。士兵大爷们心情好答应了,出750人。这750人就是一个省的财力供养出来的,能用于那次战斗的全部有生力量。如果士兵心情不好或是敌军太强,抑或今天没吃饱今天没妞日,对不起大爷不伺候,一个兵都不出,主帅也只能干瞪眼。

    逼着出兵那是妄想,主将得担心自己的小命明天还在不在,今晚还搂在怀里的娇嫩小妾明天会不会被士兵拖校场。

    主帅得按士兵说的做,士兵说出多少人就出多少人,说打哪就打哪,说撤就撤,真做到了就是心里门清的良将,得士兵拥护,往往成长为一方大帅。比如南宋的刘光世和明朝的左良玉。

    大部分脾气没这俩好,一般都会与士兵谈谈,能做到什么程度,取决于主将的谈判能力,他背后的资源,过往的战绩等等一系列复杂的因素。

    这个指标或许可以用魅力值来量化。如果军队是与主将从一个小团队出生入死成长起来的兄弟,那显而易见,主将的魅力值会很高。

    士兵的谈判意愿和谈判能力则取决于敌人实力和部队文化等比较复杂的因素。有的部队选择直接提刀砍主将。有的部队会委婉一些,在战场上转身就逃把你卖了。干脆阵前倒戈的也大有人在,到哪都是吃粮当兵,皇帝谁来做关丘八们屁事。

    民族主义?剃头留辫子?有时很重要,有时不重要。这也是为什么明末大面积出现军队反复倒戈的原因之一。

    带兵是很复杂的事情,这是做生意呢。可以理解为一种多方商务谈判,是门生意,交易对手有很多。如果带不动兵又真想打,无非临难一死报君王。

    将军们没人有岳武穆,戚继光的才干,大部分还是走正常路线。一个好的将军,通常都是个嘴炮党,带兵表面上严厉无比,声色俱厉,实际上爱兵如子,士兵让他干嘛他就干嘛。这是比较会带兵的将军,起码做到孙子兵法所谓知己知彼里的知己。

    最可怕的是那些读了几本兵书战策,在意淫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菜鸟,被卖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人以帝都空降兵和读了几天数,怀揣报国理想,渴望封狼居胥、燕然勒石,几个计策后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秀才最多。

    明军为提高军队战斗力,边军将领们纷纷舍弃无用的营兵,转向了奴隶制。用在营家丁这种半官方半家庭奴隶的方式养一支可以出队见仗的小队,减少谈判交易对手,提高作战效率。与五代的牙兵类似,克扣其他营兵军饷,集中养家丁。把士兵当儿子养,这些在营家丁撑起了大明朝后期的军事行动。

    野猪皮做的更远,他有个民族。奴隶制和卫所制把鞑靼人全族塑造成八旗兵,不具备可复制性。而且这种建立在抢掠基础上严酷的军事奴隶制也没有保鲜能力,随着八旗入关,奴隶制在生产生活中重要性大幅下降,八旗的体系很快向绿营和明军靠拢。旗主王爷,固山额真带兵,一样要跟底下的兔崽子们商量着办,当然这个时候八旗高级贵族的谈判能力还很强。

    所谓官军出队见仗,很少真打仗。

    如果是两支实力接近的军队,主帅喂饱了银子贿赂士兵,哄着大爷们出了营。

    对面一样的。

    两支军队接近,隔着两个大炮射程,一般在2里以上。

    隔空对骂,这种骂战就是打仗。

    稍微敬业点的军队,点炮放枪搞得战场硝烟弥漫,实际根本打不死人。

    废话吗,都是雇佣兵,出队就是个意思,回去还要拿着银子去找营外的小娘子快活,真打那不是脑子有病吗。这不是中国特例,欧洲的雇佣兵时代这种战例也比比皆是,意大利最明显。可悲的是,就是这种把当兵作为生意的雇佣军,战斗效率也比唐朝的府兵、明朝的卫所兵强多了。

    军人很敏感,在隔空骂战中能察觉出哪边气势强底气足,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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