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扬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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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0四海扬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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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草此时在欧洲还是很精贵的东西,只有富人才能消费的奢侈品。但是在新大陆,尤其蓝色女妖号的詹姆斯顿,在那里几乎人人都种烟草,号称烟草海岸。所以水手们都有充足的烟草储备。陈守序也从弗雷泽那里弄了一些,男人吗,无论什么种族,互相发发烟一起抽两口很容易拉近距离。

    1。此时当然没有现代德国,德国是一个文化概念。

    2。西班克是欧洲除了西班牙和葡萄牙以外国家对他们的称呼。

第3章 佛罗里达海峡3

    陈守序靠在舷墙上正在回忆今天学到的东西,旁边的水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都在聊天。

    看到被水手们认为是德国贵族的冯德梅登走了过来,大家都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梅登可能的贵族身份,现在早已不是中世纪,平民逆袭贵族的例子比比皆是。

    就在水手们都很熟悉的詹姆斯顿,头三艘殖民船运来的295人中,有92人是带着仆人的英格兰绅士,穿戴着从欧洲带来的丝质吊袜,镶金边的帽子,绣纹章的腰带整天闲逛。除此以外,他们什么都不会,不会捕鱼打猎,不会种地,也不会打仗。

    过了5年不到,这些英格兰绅士的坟头草都有三丈高了。在詹姆斯顿至今还流传着诺森布兰伯爵儿子小乔治。珀西的故事,因为饥饿,这位小爵爷把源自伊丽莎白女王时代造型优雅,华丽繁复的硬质衣领上的淀粉也用来煮粥。

    礼崩乐坏的新大陆自然不会对貌似破落户的异国贵族有什么敬畏之情。

    是因为别的事,大家都在传说这帮德国人是船长的老板介绍来的,听说很能打。

    德国人走到陈守序面前,左手扶胸,右手摘下帽子,身体稍微前倾,点头道,“你好,我是恩斯特。冯。德。梅登,来自西里西亚。”

    “看到你今天下午的武器练习,我认为你很有天赋。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学习剑术,我们明天就开始。”梅登很自信的说道。

    船上的空间很小,大家又都是刀口上混饭吃,其实某个人能不能打水手们基本心里有数。周围的水手不少人都露出了艳羡的眼神,在此时的欧洲,剑术也分流派,被各大家族、组织垄断,带有浓重的中世纪残留风格。各派为了保密,甚至把剑谱和口诀次序打乱,如果不是言传身教,得到剑谱也没用。像水手这样的普通人一般一辈子也接触不到高端的实战剑术。在新大陆这种要命的地方,个人的武力值比在欧洲还要重要。

    陈守序不知道这些背景,他下意识站直身体,双手拢在身前,轻轻躬身一拜,用母语说,“陈守序,来自华夏江左吴郡。”

    接着陈守序换成大家都听得懂的语言说道,“梅登先生,感谢您的厚爱,您是一名优异的剑士。可在船上我已经有一位老师了,在我的国家,随便更换老师并不是一种绅士的行为。”陈守序斟酌着用词,“所以,请您原谅,我不能跟随您学习剑术。”

    周围那些抽烟的水手目瞪口呆,“陈,你刚才说的是你的母语吗?”“那是你们的贵族礼吗。”就像发现新航路一般,纷纷好奇地问道。

    被这么一起哄,倒是缓解了陈守序拒绝梅登造成的尴尬。梅登从开始的诧异中很快回过神来,“很值得赞叹的礼仪,东方的少年。我尊重你的坚持,那么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水手长其实就在旁边不远处,他绕开人群,走到陈守序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好小子,走,我那里还有一瓶朗姆酒。这些天你尽喝那些淡出鸟的水,我带你去喝点真正的男人该喝的东西。”说完就拉着陈守序往船舱里走。

    天色已黑,北极星高挂在天幕中,为航海的水手指引着方向。蓝色女妖号是一艘双桅纵帆船,其实并不需要现在船上那么多水手,因为人手有富余,蓝色女妖号的水手分为三班而不像普通商船那样分为两班,即便是这样,船上的工作量也是沉重的。

    喝了一杯水手长的朗姆酒,陈守序找到自己的铺位躺了下去。大多的水手都有自己的私人物品,其中也有一些隐藏着秘密,如果不是船长的命令,谁也不会去乱翻别人的东西。如果那样,很可能会引起争斗,而在船上未经允许的决斗下场会非常非常惨烈。

    陈守序现在已经基本适应了船舱里污浊的空气,侧身对着船板,掏出了自己的手表,现在是公历1638年11月7日,晚20点4分。表带在一次碰撞中已经损坏,如今和地图一起放在他的密码包里。仔细将手表擦拭了一遍,小心地放入包中,陈守序转身躺平,很快沉沉睡去。

    “船,船。起来,快起来集合。”朦朦胧胧中,听到甲板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陈守序立刻清醒了,翻身冲上了上甲板,弗雷泽就跟在他后面。

    天色刚刚蒙蒙亮,昨晚下夜班的带班指挥官是大副威尔金森,只见他站立在船头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远方的海面。陈守序站立的地方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很快威尔金森就转头看到了他们,也许是考虑到甲板上的夜班水手已经比较疲劳了,他大声命令到,“弗雷泽,上主桅盘,数清楚西班克到底有多少船。”不等弗雷泽答应,他又喊过一个小孩,“帕克,再去催催船长。”

    “其他人回到各自的位置。”威尔金森发布着一连串的命令,不过他并没有就帆船的航向作出什么指示。

    船长带着其他军官都站到了船头,大家都举起望远镜。很快,桅盘上传来弗雷泽的吼声,“天啊,西班克的大帆船队。”

    随着船只的相向而行,没过多久,不需要爬桅杆也不需要望远镜,陈守序也能看到那如林般高耸的桅杆。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季节遇到西班牙归国宝船队。”水手中传来窃窃私语。一般情况下,新大陆横渡大西洋的两只西班牙宝船队会在哈瓦那集结,分别在夏末初秋启航,沿着墨西哥湾暖流逆东北信风北上,到北大西洋后,再沿北大西洋暖流乘西风回到西班牙加的斯港。通常他们大约在10月会通过佛罗里达海峡。

    军官中有人猜测,“也许是我们南下时碰到的那次飓风也把他们的归国日期耽误了。”回想起一个月前遇到的那次飓风,斯特林现在还心有余悸。

    威尔金森咬着牙,“别管西班克们怎么来的了,船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蓝色女妖号虽然是艘海盗船,通常扮演的是海洋掠食者的角色,但这次他们遇到了几乎不可战胜的对手。

第4章 勇者帆

    “一共20艘船,5艘悬挂长旒旗的战舰,9艘大型盖伦武装商船,6艘中型盖伦武装商船。”桅盘上的弗雷泽大声吼道。

    查特菲尔德说道,“船长,距离大约8海里,应该是黑夜里看不清,双方才逼到这么近。”

    格罗弗点点头,把陈守序喊了过来。“我需要你上桅盘。”

    陈守序一凛,“没问题,船长。”

    船长拿过二副的望远镜递过来,“你上去后即时报告敌舰航向。”

    陈守序正准备爬侧支索,却被水手长叫住,威克斯递过来一根绳子,“带上绳子,上去后把自己捆在桅杆上。”陈守序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接过绳子,用嘴咬住,手脚并用爬上了桅盘。

    船长抬头看了看风向,旗帜依然飘向西南方。船速并不快,暂时可以忽略迎头航行风。

    “这该死的东北风,威尔金森你亲自去掌舵,威克斯把大炮准备好。”格罗弗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先生们,把我的旗帜升起来。让我们和西班克好好玩一玩。”

    蓝色女妖号上的船员虽然大多是英国人,但因为拿的是荷兰私掠证,受荷兰雇佣,所以后桅旗杆上飘扬的是荷兰三色旗。一直空缺的主桅旗杆上此时升上了一面绣着黑龙的血红色大旗,站在陈守序的位置,还能看到旗帜右下部分还绣着一行箴言,“血火同源。”陈守序隐约觉得旗帜和箴言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甲板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水手们的士气都很高。即便面对的是强大的西班牙舰队,船上也没有人会去质疑船长的决定,他们对船长都有坚定的信心。

    “小伙子们,把勇者帆挂起来!”

    在船上顶帆因为位置的原因,无论挂帆收帆都要在高处桅杆进行,所以通常把最高的上帆称为勇者帆。在海峡里航行,顶帆一般不挂,顶帆会加剧船只埋首,现在看来船长需要这面勇者帆来给蓝色女妖号增加速度。

    在蓝色女妖号上,就只有主桅顶帆这一面横帆,此时主顶帆下桁处于主底桅的桅套上,上桁处于主上桅的中部,帆沿上桁收拢。甲板上的水手用帆桁升降索把上桁拉到顶,弗雷泽和另外两个水手,沿着主上桅的侧支索继续向上爬,直到上桅和顶帆上桁的三脚架边,踩住沿着顶桁的踏脚索,弯腰松开捆扎顶帆的绳索,顶帆立刻迎风鼓荡起来。此时从主底桅的侧支索爬到桅盘上的另外两名水手立刻紧紧拉住顶帆的帆脚索,在顶帆底桁上拉紧捆好。

    陈守序在桅盘上看着他们摆弄顶帆,赞叹不已,在船上,这是最勇敢最老练的水手才具备的技能。

    弗雷泽等人干净利落挂好顶帆,爬了下去,引来甲板上一片喝彩。

    陈守序把目光转向船头的方向,只见远处桅杆如林,舷墙如城,一座座高耸的艉楼如同海上行进的城堡,严密的阵势令人窒息。所有船的后桅高挂西班牙国旗,主桅上悬挂的是哈布斯堡王室的罗马双头鹰帜,几艘战舰的白帆上,画着鲜红的勃艮第大十字。各色的将领旗,船长旗,长旒旗,绣着贵族纹章的旗帜则在前桅和首斜桅的旗杆上迎风飘荡。

    虽然陈守序拥有来自大工业文明的记忆,可也被眼前这原始而壮丽的场景深深震撼。除了英荷法西瑞五国的王室舰队或国家舰队,眼前已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所谓船坚炮利不外如是。

    陈守序紧紧盯着西班牙船队的航向,蓝色女妖号目前航向西南西,顺风但逆流向西班牙宝船队直插而去。西班牙宝船队虽然顺流,却是逆风,不得不在海峡里做贴风航行。目前实际的航向是接近东南,大约东向南偏离不到3个罗经点,航向与风向大约成7个罗经点夹角。以目前的航向,蓝色女妖号实际在向西班牙船队的队列中段航行,迎着400门舷侧大炮而去。

    高挂司令将旗的西班牙船队先导舰开始作出剧烈的机动,向左转舵,船尾三角帆换舷张紧以辅助船头转向,前桅主桅各帆桁也随之转动。

    “西班牙人迎风换舷”,陈守序向着船长的方向喊道。“敌先导舰大幅左转,目前航向,北北西。”帆船顶风航行就是这样无力,必须近迎风不停做之字航行。

    随着先导舰转向完毕,庞大的西班牙船队也开始跟随转向。舰队在编队航行时,有跟随先导舰转向和各自转向两种方式。跟随转向虽然慢,却可以更好地保持编队,各自转向更快却容易造成队形混乱。

    格罗弗船长笑道,“我们挂的是荷兰旗,西班牙人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荷兰舰队先导舰,我要是西班牙舰队司令,肯定要尽早向佛罗里达近海转向,荷兰人在10年前的马坦萨斯湾海战把西班牙人的胆都打碎了。”

    航海长也很兴奋,“西班牙宝船队也许堪称世界上最成功的护航体系,在过去一百多年的历史里,只有荷兰曾出动包括战列线炮船在内的30多艘战舰成功掳获过一次西班牙宝船队,他们肯定很怕被荷兰人再来一次!”其实航海长说保守了,如果陈守序更懂一些历史,他就会知道在整个新大陆殖民史上,也只有荷兰人在马坦萨斯湾成功过那么一次。

    “我舰左转两个罗经点,航向西班牙舰队转向点。”船长摘下烟斗快速命令道。

    此时蓝色女妖正侧尾风全速向西班牙舰队冲去,因为顶帆的原因,船只的纵摇和侧倾都变得更剧烈,这时陈守序才明白为什么水手长会让他把自己绑在桅杆上。

    舰首破开波浪,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蓝色女妖号就像一位孤独地朝敌军冲锋的中世纪骑士,面前是敌人无数的猎猎战旗,背后是破晓朝阳撒下的万丈金光。

    站在西班牙舰队司令的角度看过去,只见一艘荷兰双桅纵帆船正向自己的舰队发起如同自杀般的冲锋。那艘船看上去总共也只有10门炮,不会超过8磅。自己这边随便一艘船的单侧舰炮都比他多,比他长,比他粗。

    司令根本不在意小小的蓝色女妖号,他死死地盯住远处的海天线,但愿,但愿不要出现荷兰大舰队。

    对舰队指挥官来说,这个船队里最宝贵的是价值120万英镑的白银和无数新大陆的货物。与荷兰打了70年的战争,而且还远远看不到结束的迹象。前线将士的军饷;在意大利、佛兰德斯和葡萄牙兵工厂订造的大炮;在瑞典和俄罗斯订购的木材,都要依赖新大陆带回去的金银支付。最近这些年,西班牙财政已经5次宣布破产,每一只宝船队都断断不能有失。如果有必要,完全可以牺牲舰队。

    因此,在面对可能会出现的荷兰主力舰队的情况下,舰队只有一个选项,尽早靠向佛罗里达海岸。这样哪怕最后舰队不敌,也有机会把金银货物转移到岸上。

    1。向坦格利安致敬^^

第5章 炮战1

    西班牙舰队的编队纪律非常好,即便在欧洲他们都以阵势严整而著称。

    在西班牙军舰上通常有两位指挥官,一位是海军指挥官,一位是陆军司令。而且很多时候陆军司令才是职位最高的那个,甚至很多军舰的舰长就是陆军军官。这样做不能说不对,西班牙舰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天下无双的跳帮战绩,只要让西班牙海军贴近跳帮成功,勇锐的西班牙海上步兵近乎无敌。

    与荷兰英国法国这些新兴的海军有所不同,西班牙的海军战术中跳帮始终是核心选项。这也就造就了西班牙海军注重编队,凝聚力强,重视纪律的特点。

    西班牙舰队的航海能力非常优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舰队已接近转向完毕。已经完成转向的船只正在重新编组,准备列成两列纵队。三艘战列舰和两艘巡防舰落在商船队的下风处,准备将商船护卫在海岸线与军舰之间。

    陈守序一直认为,人类创造出来的壮观而严整的队列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陆军队列开进与海军编队航行,就像眼前这般,数十艘军舰破开翻涌而来的波浪,划出一道道白色航迹,在大海上集体转向,重新列队,西班牙人的操舰简直就是艺术。

    像大盖伦这样的全装帆船,帆桁与索具繁复到可怕,一个简单的转向动作就需要百余位水手互相配合,同时控制舵、首斜桅、前桅、主桅、后桅上的十余面帆。如果其中有一个环节掉了链子就会出现十分丑陋的场面。

    陈守序正欣赏西班牙人的队列转换,慢慢他发现天气似乎有了变化,风速有了加快的趋势,风向比之前也有些更偏北。

    “西班牙人的转向点向后退了。”陈守序提醒甲板上敌军的变化。

    帆船航行受风的影响太大,不可能做到对马海战那种全舰队基本在一个固定的转向点这种程度。

    格罗弗船长站在船头仔细观察着,“航向向右修正一个罗经点。”

    增大的风速给西班牙人造成了一点小麻烦,延缓了他们完成转向的时间。不过从双方目视接触开始到现在,舰队还是接近完成重新编组。

    陈守序注意到,随着风速的加大,可能是因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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