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杏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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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杏无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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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双姑娘——”
  突然插入的声音,令贾无双迅速回神。侧头一瞥,看见傅晓生那张笑得□的脸,轻轻“唔”了一声,回了句,“哟,傅师爷——”
  “新婚万吉啊无双姑娘——”傅晓生依旧笑眯眯的没个正经样子。
  一见到傅晓生,贾无双立马回想起来,这市区的别院,从前正是这个风流师爷的狗窝顿时眯眯眼,算是明白何谓窝内反。
  懒得直视他,贾无双手持鲜花慢慢走,开腔,“话说吧,傅师爷这院子,赚了多少银子?”
  “瞧瞧,”傅晓生故作一嗔,却不显娘娘腔,“双双姐你才刚嫁人,就心疼起相公的银袋啦?咱俩是什么关系,还会骗大哥不成?”
  贾无双瞄了他一眼,和这滑头相处这么多年,会不清楚他的心思?眉头一挑,“你不过忖着甄不凡走了,你赖在这儿还能谋个看家费”
  “哪的话!”随之眼珠一转,“当然啦,价格好商量。”
  “是哪的话,就客气点,五五分了吧。”贾无双突然笑了笑,“否则我就把这改建成和尚庙。”再把从他那些相好那听回来的,他屁股上有几颗痣,敲锣打鼓滴,宣传至街晓巷闻。
  “真黑。不过天高皇帝远,你走了我改回来不就成了?”傅晓生这话藏着试探,坦白说,贾无双若真要走,他不留,却也不舍。
  “谁说我要走?”贾无双说罢也是一顿,随之勾了勾唇,是啊,生育之地,岂是说走就走?然而她心里清楚,甄不凡定不会为她留下。
  手里依旧拽的花瓣又是一瓣下地,心中之词已换:
  “走”,抑或“留”?
  傅晓生自然知晓她心思,扬扬嘴一笑,没再搭话。
  贾无双却是察觉什么,又开口道,“像傅师爷这般好事之徒,怎么未到我‘婚宴’上一游?看来,是去哪里风流快活了呢”
  傅晓生也是明白人,稍稍正了脸色,“浣纱城。”所有渠道全部封闭,感觉事态有变,就快马去了,毕竟这婚宴,惟恐变数,绕开了无双娘家人,事若成了,肯定会再补一桌,到时再道贺喜也无所区别。
  贾无双浅浅一笑,“显然华城主还没答应送几匹丝绸给你。”
  “唔唔,倒是浣纱城一抓是一把的美人儿啊。”
  “那定是咱们傅师爷无暇顾及华美人,没伺候好人家。”想来华清风男生女貌,倒也是地方一绝。
  “啧,我说是可惜无双姐姐你已名花有主,否则你牺牲下色相,这事也成了。”
  贾无双瞥了瞥手心花朵余下的三片花瓣,随性将手中花儿一扔,“说吧,什么事难住了咱们傅师爷?”
  “唔,打听到三个字”
  “说。”
  “钱君宝。”
  贾无双蓦地敛了敛笑,突然扬声唤了句一旁大树底下打瞌睡的春桃。
  小丫头刚一得瑟,她毫不犹豫的交代道,“收拾行囊,今日下午,赶赴浣纱城。”
  居然让夫家的小弟把生意给抢了,让她脸往哪搁?

  第二十九章 绝世风华

  贾无双通常说得出做得到,春桃虽然不解,但行囊很快就打包好,然后主仆二人加上有些凑热闹性质的傅晓生,拿了些碎银及银票,就上路了。
  傅晓生骑在马背上望着晃晃悠悠上路的马车,突然笑了笑,贾大姐此行太匆忙,还有几分迫不及待,恐怕又是针对某人
  唔,果然,谈情说爱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浣纱城是出了汝安城往东南方向走,一路也是好山好水,然而马车之中贾无双却多了几分忐忑,也顾不上欣赏沿途风景,这心境,和当初去嵘唐城的竟是天壤之别。总之这一路念及的,并非和华清风的那桩生意,而是
  贾无双阖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尽管不想承认,甄不凡的身影还是满满的充斥在她的脑子里。
  他这次恐怕不知她的去向吧,又会做出什么举止呢?还是说,会像先前斗气说的那样,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她知道自个在逃避,又或许是过了生气的那个当口,觉得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没必要虚情假意,想想自个也是奔三十的女人,又何必像个女孩一般喧闹不安?
  然而,先前是她疏忽,分处两地,本就该是一方放弃。
  唔冤孽啊。
  马车在路上颠簸,贾无双感觉自己突然呼吸困难,隐约中像是回到那日落水的处境,四周的水堵住了她所有去路——
  贾无双用尽了全力猛地睁开眼睛,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原是春桃也在旅途中睡着,一只手搭在她脸上,刚好挡住了她的呼吸而今春桃依旧睡得香稳,一时心里有些不甘,孩子气的上前捏了捏她的鼻子,放开,再捏,再放开
  最后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傍晚时分到了一个小镇,贾无双决意在小客栈休憩一晚,用餐时她突然问了春桃一句,“有心仪对象了么?”完了抿口茶,“若是把你许配给傅师爷如何?”
  春桃涨红了脸连连摆手,贾无双勾唇笑笑,和傅晓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突然道了句,“感情,果然不是生硬拉扯就能凑成一对。”
  那么,她为何会想念甄不凡?
  **
  浣纱城乃江南一座小城,别致的山,别致的水,别致的城楼和美人。
  傅晓生说得不错,这儿的美人儿多,一方水土一方人,十七八岁的姑娘都是水嫩嫩的,欢声笑语,正值青春年华。
  远远望去,城边一湾小溪聚着三两些的少女少妇在洗衣嬉闹,才突然有种年华易逝,青春不在的感觉。所以,才会想找个肩膀靠?
  在城内找了间中等规模的客栈歇息,傅晓生狗改不了□,扔下包袱人就跑去调戏姐姐妹妹去了。
  马累人疲,一觉下来春桃像是没了知觉,但不晓得是否有种秋意渐近的萧条感觉,天还灰蒙蒙的时候,贾无双人就醒了。
  往窗前一站,叶落秋风凉。一眼望去,浣纱城都朦胧在一片石青色之中,街道上尽是沉淀了一夜的幽凉,和着水汽,竟又觉得舒适。
  便合了衣衫,再披上披风,推开门打算出外走走。
  浣纱城的青石地,和汝安城的那种粗野大气很是不同,和嵘唐的秀气温润也有区别,相比一下,贾无双轻而易举的喜欢上这个地方。
  她漫无目的地沿着青石路慢慢前行,两边的商铺还是安静,倒是前面不远的豆腐店突然被拉开了木板门,做豆腐的大叔探出头来望了她一眼,突然憨厚的笑了笑。
  贾无双的记忆便突然回到很久很久的某些个清晨,也是这样的笑容,这样清冷的街道,低头忙碌,觉得充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原是过得这般快,流逝走了,也就走远了。
  贾无双一直走到街道的末端,眼前出现了两条分支,她顿了顿,就选择了右边的那条,那条小道,似乎往郊区延伸,或许景致更好。
  一路向前,果然曲折,拐了好些个弯,绕过些林子灌木,贾无双再回头,发现已经走远了。换做从前,她会辨识着回去的道路,但今日不知为何没了那份逸致,也罢,继续前行。
  再往前走,树木减少,视野也逐渐开阔,蓦地一片清水映目,是扑面的清新。
  那是一湾池水,静叶平浮在水面上,微泛涟漪。果道是入了秋,理应茂盛的树木,而今看来,掩不住的萧瑟,却衍出一片不一样的惬意。
  贾无双是先看到景,才看到人。
  那人,静坐于池水之前,身披彩衣,看似纤细,却还是辨得出男人的风骨,发髻上配以简简单单的白玉钗,面前铺了张两米余长的白布,依稀的晨光中竟那般刺目。
  定睛一看,那男子手持绣针,灵巧地游走在白布之上。
  突地一阵秋风拂过,那彩衣翩翩,却丝毫掩不住男人身上的清冷风华。仅是背影,贾无双便已在脑中勾勒了一副极美的画。
  贾无双突而扬唇,行走向前,只见此人居然以针线作画,一池碧水一片叶,竟在他手下栩栩如生。
  华清风。
  除此之外,贾无双想不出第二个名字。华清风除去那张视为一绝的脸,他独步天下的刺绣针法,才是真正令人为之赞道。
  然而此景此情,贾无双却丝毫不想开口打破这片宁静,于是仅维持微笑,默默的站在他身旁,细看他继续刺绣。
  那手法异常娴熟,若行云流水,令贾无双赞叹不已——料不到,男人竟能有双这般灵巧的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升起,暖暖的阳光,洒在静谧的水面上,蓦地波光粼粼,添了几分生机。
  贾无双望了一眼,虽然图尚未绣好,但已萌生离去之意,免得跟着她这个主子,老让春桃担心受怕。
  不料刚转身,华清风已是停下手中的活,悠悠的道了一句,“慢。”
  贾无双又转回身,突然一双白玉般的手迎了上来,灵活的穿走在她披风肩头一处破线之处。
  不稍会就已完工,竟是修补得完全不留痕迹。
  那人便俯身下来,轻轻的咬断线头,抬头时,贾无双看清楚了那张脸——
  绝世风华。
  **
  **
  (下)
  他直起身来,一双能勾魂的眼眸清清淡淡的睨了她一眼,面容透着一丝苍白,没有其他的表情。
  贾无双纳闷,不解他究竟在何时看到她披风绽了线,他分明由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疑惑已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姑娘为何而来?”他说罢,又坐回那白布之前,举手投足之间,多一分太柔弱,少一分太硬朗,竟是恰到好处。
  他的声音平淡而低沉,双眸中透着一种置身世外的绝尘之感,明明是彩衣披身,却之映衬得他益发恬淡安然,仿佛揉进了这片清幽之境中。
  贾无双第一感觉他不适合那斑驳的色彩,然再细看,又觉得他分明是适合的。
  突然轻轻扬唇,这些日子心中的纷杂骚乱也已沉淀下来,顿时有了说笑的心情,“姑娘么?”望着他称得上绝艳的侧脸,“或许是大娘。”
  “不外称呼罢。”他重拾针线,在白布中游走。
  “贾无双。”她突然道。
  “华清风。”他淡然回。
  “久仰。”
  “见笑。”
  他的回答,由始至终皆是平稳有度,贾无双便望了望那逐渐增添层次的绣图,再望了望已缝补好的破口处,淡淡的道了句,“多谢。”
  “不谢。”两人又是沉默了好一会,他才慢慢侧头看了她一眼,“哦,是贾无双。”
  贾无双蓦地笑笑,有了聊天的兴致,行走了许久也是觉得累了,望望四周无人,就懒得顾及仪态,索性坐在草地上。
  顺带捡起几颗小石子在手中把玩了会,再投进水中,惊起层层涟漪,才望了他一眼,“不介意?”惊动了这水面。
  他摇了摇头,“无妨。”
  贾无双既是有了聊天的兴致,倒也落落大方继续道,“华公子,若我此刻欲谈生意”
  “请回。”他言语由始至终皆波澜不兴,平平稳稳。
  贾无双又是一笑,“那么,交朋友?”
  “请坐。”
  “谢座。”她难得放松,将脚伸直了平放,双臂支撑着身子,舒展了下筋骨。
  “不谢。”他迅速在白布上勾勒着,不知什么时候,那片青草地上,已多了一个女子,恰是贾无双此时的姿势,然而仅是一半,又转向其它。
  华清风在她方才走近之时,就已察觉动静。偏头侧望,见她并未张望,便知她并非刻意寻他而来,于是未放在心上。而她披风上的破缝,便是那时察觉的。
  贾无双自然不知华清风绣图走向,静静欣赏着湖景落叶,“华公子一般如何交友?”
  他手中针线未停,淡道,“姑娘呢?”
  “哦,吃喝玩乐。”她笑了笑,“你喜欢哪一样?”见他沉默,贾无双也不在意,“公子喜欢绣花。”
  “非花。”
  “嗯,乃景。有创意。”
  华清风突然瞥了她一眼,只见贾无双似笑非笑,也是察觉到他视线,便抬头与他相视一眼,改变了嘴角的弧度,似是诚恳。
  忽而一阵秋风起,撩起她发丝飘扬,别样风情。
  华清风回头继续刺绣,随后止了止手边动作,慢慢开腔,“但凡女子初见,若非不敢直视,便是直盯着不放。”
  “华公子是说您的相貌?”贾无双轻吐口气,“看久了可是会恨。”
  “哦?”
  “恨怎么不长在自个脸上。”
  华清风表情稍稍放松,轻轻点头,“有道理。”言谈中,手下又是一棵苍木拔地而起。“这皮囊你若要,拿去便是。”
  “我不同,我不恨。”
  “哦?”
  “我视华公子如姐妹。”
  华清风怔了怔,突而扬了唇角,贾无双虽则知道话说过了,但还是跟着悠悠无声笑了起来。紧接下一刻他彻底停了手边的活,表情顿时严肃了几分,淡淡地道,“这并不好笑。”
  贾无双轻轻“呃”了一声,察觉他眼神并非表情透露的那般肃穆,轻轻摇摇头,“那就请华公子把我当姐妹。”
  华清风望着她,敛了敛眼眉间的笑意,恢复一概的神情,“姑娘多大岁数了。”
  “华公子竟是年过三十的人呢。”贾无双眨眨眼,答非所问。毕竟他年龄长于她,才能列在她曾经相亲名单之上,这点早就查了个清楚。再抬头一瞥天色,摸摸肚子真是饿了,又爬起来,稍稍整理了衣衫,颔首致礼,“华公子随意,贾无双觅食去也。”
  华清风也未拦她,只是在她走远之前,又是开口问道,“若是谈生意,姑娘又该如何?”
  “吃喝玩乐。”贾无双接到,回头,“公子选哪一样?”
  “较之交友,二者有何区别?”
  “有的。”
  “譬如?”手下女子的罗裙,终于翩然成形。
  “华公子亲身体验便知。”
  华清风回头望了她一眼,“姑娘应是知我住所。”
  “定当上门拜访。”
  “静候。”
  “告辞。”
  贾无双走出那幽池,突然止了脚步笑了笑,这个男人曾是她欲相亲对象呢可惜,错了顺序,错了人。
  想罢又是轻蹙起眉头,该死的甄不凡,又破坏了心情。

  第三十章 调戏佳人

  兜兜转转,贾无双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能这么清晰的记得回来的路。
  街道上的店铺陆陆续续的开了门,方才经过郊区,两旁卖菜的小贩声音已经喊起来了,沸沸扬扬的,杂闹,却也温馨。
  回到酒楼的时候,春桃果真急疯了,站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进门前她突然回忆了一下华清风那张脸,蓦地笑了笑,真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傍晚的时候,傅晓生才回来,面色有些颓,直到和她碰上了面,才又恢复往常的笑容。贾无双瞅着他,突然有种感觉,觉得他此番陪同,不一定全为了这桩生意。
  吃完饭歇息,沿着酒楼后的花园里散步。
  贾无双望着月亮突然叹了口气,春桃在旁瞧见了,多嘴问了一句,“小姐在想什么?”
  贾无双摇摇头浅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厌倦,觉得做生意也没以前那么有意思了。想起可爱的外甥,唔以前在外打拼,是想家里人过得好点,家里人过得好了,想嫁人,可是嫁人又没想象中的有趣,于是就想生个孩子了。
  看着孩子一天一天成长,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她想。所以才突有感触,一声叹息。
  “小姐出门出得急,带的衣裳不多,这浣纱城的天气湿凉,早晚温差大,春桃担心衣裳不足御寒,不如明日去布庄挑选几件成衣,也在城内逛逛。”说完又看了看贾无双的脸色,她家小姐从前每到一个地方,最大的兴致就是逛街。
  贾无双点了点头,还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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