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兮言从浴室里出来后,坐到梳妆台前,倒了些乳霜在左手背,伸出右手中指沾了些液体往脸上打圈,当涂抹了三分之一的面积时,她倏然停住手中的动作,视线望向梳妆台上的大镜子。
如果不是想起被错认的经历,苏兮言此刻也不会好奇地去观察自己的脸,这张陪伴了她二十多年的脸,虽然她过去也曾千百次地照过镜子,但从没像此刻这般仔细过。
镜子里的她,一头乌黑的直发似绸似缎般倾泻而下,肌肤白润有光,两颊因沐浴而显得粉红,眉似远山,眼若流星,鼻梁小挺,嫩唇樱红,只是额前那大块凸起的青紫色肿包,在雪白肌肤的衬托下,显得尤为骇人,难怪冷彦爵看到后,会是那样的一副表情呢。
乳霜涂抹好后,看看时间还不到八点,尽管时间还早,但今天一天下来,苏兮言已是疲倦不已,一切准备就绪,她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被浴缸按摩后的身子一接触到柔软舒适的大床,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苏兮言感到一双手在她的脸上游走,轻轻地抚摸着自己。
刚开始她以为是梦,所以没反应过来,继续睡着。
随后,额头传来清晰的手指摁压的感觉,那双手的手指骨节分明,按压有力,指腹在她的额上细细摩挲着
她的额上传来的痛感那么真实,鼻翼间还有一种淡淡的气味,这不是梦?
苏兮言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只见鹅黄的灯光下,冷彦爵坐在床沿,面朝着自己,他线条刚毅的脸上,一双幽黑的眼眸凝望着她的脸,修长的指节此刻正摁在了她额前红肿淤青的部位,先轻后重的摁压着。
“啊”苏兮言痛得立刻坐起了身,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生气地叫道:“冷彦爵,你干嘛啊?”
明知道她额头上的包包一触就疼,他居然趁她睡着了的时候这么用力地摁压?看到她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的样子,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看到苏兮言怒视着自己,冷彦爵笑道“疼醒了?我在给你上药。”
上药?
在苏兮言疑惑之际,冷彦爵扬了扬身边黄色的瓶子,柔声解释道:“这是特制的活络油,里面不含刺激成分,最适合你敏感的皮肤,再加上手指按摩,很快就会去淤消肿的。我本想等你睡熟了后偷偷给你上药,这样你就不会感到疼了,没想到还是把你弄醒了。乖,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啊。”
原来他是在给自己上药啊,刚刚她还以为他是故意要整她的呢。看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这,苏兮言红着脸,轻声道:“谢谢。”
“傻瓜,这有什么好谢的。快躺下来啊。”冷彦爵捏了捏苏兮言的脸颊,宠溺道。
等苏兮言躺好后,冷彦爵又从瓶子里倒出一滴红色液体于掌心,用指节涂匀后,圆润的指腹在她的额头上重复之前的动作
不知道是药效按摩起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在冷彦爵的手再次落到苏兮言的额头上的时候,苏兮言竟感觉到疼痛感减轻了很多很多,几个来回后,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了呢。
040 若是我想要呢?
更新时间:2013…3…30 21:13:51 本章字数:2805
“怎么样?是不是不疼了?”冷彦爵停下手里的动作,眸染笑意地望着苏兮言。爱残颚疈
苏兮言不敢置信地伸出食指,在自己的额头上重重摁压了一下,真的,非但一点也不疼,而且连那凸起的肿包也完全消失了。
天,这什么活络油啊?非但没有一般活络油浓烈的刺鼻味,而且效果居然这么神奇?
这不由得苏兮言想起大学里曾被男同学的篮球砸到脸的经历,当时也是额头这个部位,肿的跟馒头似的,疼得她哇哇直叫,听说活络油疏经止痛,林妃儿跑了很远的路买了一瓶给她抹上,结果不到三分钟时间,她的整张脸变得又痒又肿,可以说是完全变形了,肿包的地方更是又红又痛,苦不堪言,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过敏了。从那以后,遇上类似的状况,她再不使用什么活络油了,都是花上十天半月的时间,忍着痛让肿包自然消褪掉,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今天不去医院,也没有做任何处理的原因。
“这什么牌子啊,这么好使?”苏兮言好奇地坐起身,拿起黄色的瓶子,查看瓶身,惊呼道:“怎么没有一个字啊?”
冷彦爵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民间的一位老先生秘制的,只赠给有缘人。”
“这么好的药不投入市场,服务老百姓,这未免也太可惜了吧?”苏兮言止不住地连声惋惜道。这可是天下所有过敏体质者的福音啊!
冷彦爵笑了,顺势将她拥在自己怀里:“你能用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别管别人死活,只管自己幸福就好吗?果然是自私的家伙呢。
但这自私的话,怎么听起来还蛮顺耳的?
莫不是,跟冷彦爵混了段时间,她也被染黑了?
苏兮言天马行空地想着,冷彦爵忽地贴在她耳边,低喃道:“以后,不能随便吃药了。”
他炙热的气息抚过她的耳垂,仿佛一阵细小的电流穿过她的身体,苏兮言的耳根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小声嘀咕道:“我从不随便吃药的。”她的体质要是随便吃药,那不早就翘翘了吗?
冷彦爵微怔,知道苏兮言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低低笑了,凑到她耳边:“老婆,我的意思是,吃药对孩子不好。”
“你说什么?”苏兮言完全惊吓住了,不敢置信道:“什么孩子?”
冷彦爵的手掌轻轻地划过苏兮言的小腹,声音里带着几分暧昧:“昨夜这儿,说不定已经有了呢。”
苏兮言总算明白冷彦爵话里的意思了,她的脸瞬间红透了。
她只想到结婚后两人要同住一个屋子,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被子,可显然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还得为祖国生产下一代的呢。
可是她才二十四岁,才刚大学毕业,才刚找到工作,新生活才刚刚开始,她还不想。
苏兮言离开冷彦爵的怀抱,红着脸望着他:“冷彦爵,我我我”
该死的,那么简单的一句话,怎么在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眸时,却偏偏堵在喉间讲不出来了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冷彦爵好笑地望着苏兮言结结巴巴的样子。
苏兮言深呼吸两下后,感觉放松了许多,于是乘势将喉间的话吐了出来:“我还不想要小孩。”
冷彦爵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墨玉般眼眸变得深沉,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兮言的脸,许久后,薄唇轻启,声线明显地低沉了很多:“你不想要?”
“我不是不想要,只是现在还不想要,我还年轻,还没有准备要,我现在还不想要”在冷彦爵的注视下,苏兮言紧张得语无伦次。
“是吗?”冷彦爵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望着苏兮言,声音清冽道:“若是我想要呢?”
苏兮言一愣,没料到冷彦爵会这么问。
是啊,若是他想要,她能怎么办呢?她可以说不,可以拒绝吗?这些天,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他两千多万抵债过去的妻子了。她忘记了,从她嫁过去的那天起,他们之间就不是平等的,他有决定的权利,而她只有应尽的义务。她要扮演好妻子的角色,要尽好妻子的义务,而生儿育女,本就是妻子最重要的义务,不是吗?
想到这,苏兮言在心底苦涩地笑了笑后,点了点头。
苏兮言以为随着她的妥协,冷彦爵的脸上会出现胜利者的笑容,然而,冷彦爵望着她,深沉的眼眸竟浮现出一丝复杂难辨的情愫,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待苏兮言再想去探究时,那眼眸已然恢复往日的神采,快速的让苏兮言不禁怀疑,那一瞬间,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好了,不说了,继续睡吧。”冷彦爵开口道。
待苏兮言躺下,闭上眼睛后,冷彦爵给她掖好被子,随后他在床头又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去关床头灯。
最后一盏灯光熄灭后,整个房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依然是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冷彦爵,此刻并没有往浴室走,而是推门出去了。
041 到我的怀里来
更新时间:2013…3…30 21:13:52 本章字数:1840
冷彦爵推开房门出去的,躺在床上的苏兮言便睁开了眼。爱残颚疈
其实她一直没睡着,她并非故意假寐,只是冷彦爵来了后,先是给她上药,让她感到一阵温暖,随后谈到“孩子”的问题,她又一阵恐慌,如此一惊一乍后,她哪里还有半分睡意?
她以为自己闭上眼后,冷彦爵就会去浴室了,因为她注意到他身上穿着的还是出门前的那套西装,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坐在床头没有离开。虽然她没有睁开眼,但却依然能感觉到他是在看着她。在他的注视下,她愈发紧张得不能睡着,却愈发要装出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好不容易等到他关灯了,她才敢趁着黑暗的掩饰,在被窝里微微挪动了下僵硬得发酸的四肢和脖颈,畅畅快快地呼吸了几口,只是她紊乱的气息尚未调整完全,就感觉到一道身影从推开的房门中走了出去,在门外反射进来的寥寥余光中,她确定,那欣长的身影,是他。
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苏兮言不免有些好奇,于是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披了件睡袍,双脚套进拖鞋后,跟着出去了。
空阔的别墅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安静,走出主卧室,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苏兮言经过次卧室,若干个客卧室后,来到书房时,发现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敞开的门隙里透出影影绰绰的几许光线。
借着这几许光线,苏兮言看到冷彦爵半躺在沙发上,双脚叠放在沙发前的真皮脚垫上,他的手指间拿捏着忽明忽暗的香烟,烟雾缭绕在他的指尖,那些烟雾慢慢地升腾,就像是一个舞蹈的精灵,在燃烧中,跳跃出一种淡淡的烟草味道,一种特质香烟才有的味道。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他吸过手上的那支香烟,因为在不断升起的层层烟圈中,他始终闭着眼,那样子,不禁让人怀疑,他是否是睡着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香烟在空气中徐徐地燃烧,一点点地变短,一点点地接近烟蒂,眼看到烟火快烧至他双指的指节处,而他却浑然未觉,苏兮言心下一急,想也没想就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
当苏兮言冲了进去后,她便立刻后悔了,因为冷彦爵手中的香烟不知何时已被他熄灭,此刻,一双点漆般深邃的眼眸略带诧异地望着她。
在苏兮言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时,冷彦爵已经从沙发上站起,快步走到她的身:“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冷彦爵的话无疑给了苏兮言一个顺势而下的阶梯,她连忙点点头。
冷彦爵凝望着她,眸华柔和:“因为做噩梦了,所以来找我?”
苏兮言赶鸭子上架似的,只能硬着头皮再次点点头。真是撒谎容易圆谎难啊!
没料到,她竟落入了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他将她的身体紧紧地贴靠着他,在她耳边柔声道:“以后,也要像现在这样,不管是害怕了,还是伤心了,都要过来找我,到我的怀里来,来跟我分享,知道了吗?”
“嗯”苏兮言应了一声,心虚地低下了头。
她只是随口胡诌的,但没想到会听到他的这么一番话。心虚的同时,却不能否认,他的话,让她内心一阵悸动。
冷彦爵的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他捧起苏兮言的脸,吻上她的唇,直到吻得苏兮言换不过气,才离开她的唇畔。
下一秒,他将她打横抱起,向卧室走去。
夜,漫天的繁星布下星光的帷幕。
042 准备什么
更新时间:2013…3…30 21:13:52 本章字数:2448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柔和地洒照在床上。爱残颚疈
苏兮言宁静地睡着,如黑绸般的乌黑长发散乱地散于枕头上,还有那散落的丝丝缕缕紧贴这她光洁的肌肤,她洁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的痕迹,两颊染着淡淡的红晕。
忽然,一种异常酥麻的感觉从身背后传来,好像有人用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在轻划着她的后背,苏兮言猛然睁开了眼,发觉是冷彦爵亲吻着她的后背,而她又再次不着寸缕时,她的脸瞬间泛红。
昨晚,他的热情让她困得不行,模糊记得,好像是他抱她去洗的澡,至于后面的事,她完全都想不起来了。
此刻,冷彦爵的身体从身后紧密地圈着她,彼此紧贴着的肌肤,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灼热,他的吻越来越下,愈演愈烈时,“滴滴滴,滴滴滴”的尖锐闹铃声骤然响起,且执着地响个不停。
这是苏兮言故意为自己挑选的闹铃声,只因这种“滴滴滴”的声音持续一分钟,她脆弱的神经就会崩溃,受不了它的蹂躏,非起床不可。
苏兮言拉高被子,一只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去抓床头柜上的闹钟,关掉后,顿觉耳根清净了许多。
在她下床去拿遗落在地毯上的睡衣时,冷彦爵在她身后道:“起床了?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再睡就要迟到了。”想起陆主编,苏兮言头也不回地直奔浴室,完全无视于身后男人是摆着怎样的一副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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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完自己眼皮底下的丰盛早餐后,苏兮言拉开椅子,对面前正优雅切用餐的男人道:“冷彦爵,我吃好了,先走了,拜拜。”
正在她转身要离开时,冷彦爵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口叫住了她,迎着她疑惑的眸光,一字一句认真道:“以后,必须叫‘爵’,或‘老公’”。
不会吧,她连名带姓都叫习惯了,干嘛突然要改啊。爵?老公?每一个听起来都觉得别扭啊。
“记住了,若是忘了,协议追究,千元罚款!”冷彦爵恐吓道。
“协议?协议里有这项规定?哪条啊?”苏兮言狐疑道。
“新增的,第1001条。”冷彦爵狡黠地勾唇一笑。
苏兮言在心里低骂一句,扯开嘴角,朝冷彦爵挥了挥手,直接道:“拜拜!”
看着冷彦爵微微抽搐的脸,苏兮言在心里偷着乐,反正协议又没规定,不可以省略不叫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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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停靠着一辆崭新的银白色布加迪威龙,在阳光下银光闪闪,就像一座小银山似的,晃得苏兮言睁不开眼。
“这是新买的吗?”苏兮言坐上车后,开口问前面正在开车的老刘。
“这车是前年冷夫人送给少爷的生日礼物,不过一直停在车库里,没被使用过,所以还是崭新的。”
是车子太多了,没机会轮到这辆车呢,还是它有特殊的意义,舍不得用呢?
联想冷彦爵对婆婆的态度,苏兮言猜测应该是前者的原因。
这么一想,苏兮言了然性地点点头。
不过经老刘的提醒,苏兮言猛然发觉,冷彦爵的生日快到了呢。
“他以往生日都怎么过的啊?”苏兮言随口问道。
“小时候,少爷的生日,老爷和夫人都是大摆生日宴会来庆祝,后来少爷说不喜欢那种方式,所以生日宴会或party这类的都被取消了,他的生日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跟朋友过的,不过,这几年,少爷很少过生日,因为他常常忙得连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了。”老刘娓娓道来,不过说到最后一句时,神情很是惆怅。
忙得连生日都忘了?他不是都富可敌国了吗,还这么拼命挣钱干嘛?就不能把挣钱的机会分些给别人吗?富人的思想,还真不是她们这些穷人可以理解得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