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把医药箱抱过来,翻出双氧水,开始仔细的给君霐露在衣服外边的伤口消毒,她做的很仔细,也很认真,一边拿医用湿巾小心的将皮肤擦拭干净,一边用棉签将双氧水均匀的擦在外翻的伤口上,对于周围紧绷的状况,反而没那么在意了。
君霐的视线停顿在夏晴忙碌的小手上,其中有一边,虎口处肿胀起老高,连累着动作总是不协调,她的手本就白皙修长,那处被砸伤充血的地方也就分外的显眼,君霐眼眸骤然转沉,拉过她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很久,才取了药水,轻轻的涂抹在伤处。
肆无忌惮的你恩我爱呀,羡煞旁人,没有一点点掩饰的意思。
夏晴收了下手,没能挣脱,眼尾余光已注意到战勋的目光凌厉如刀,一下又一下的在她身上割。
可恶,不管怎样,都要怪她吗?
坏女人,勾引他外孙犯罪的罪名是注定要落在她头上,甩也甩不掉了,夏晴叹了口气,一动不动,由着君霐,爱怎样便怎样,不挣扎,也不是图反抗,反正被扣上的帽子是甭想往下摘了,先入为主的认定,以及战勋固执到极限的性格,将注定她永无翻身可能,既然如此——
其实当坏女人的感觉也不错啦,她渐渐爱上了呢。
擦完了药,君霐重新将手递给夏晴,让她继续处理自己的伤口,自己则是挑着浓眉,对上战勋,“外公,你的人,我都‘请’来了,如果您哪个都舍不得,就只有孙儿帮帮您了,这个恶人,我代您来当!”
“你想干什么???君霐,你敢如此放肆!!!”战勋暴怒,咬牙切齿,血压一下子蹭掉窜高到了临界点,
“干什么??”君霐眯着眼,音质清冽,淡淡的一字一顿道,“当然是将打过我君家少夫人的人一个一个挑出来,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再把人扔到海湾里去喂鱼!这也算放肆?如果我不这么做,你问问我君家的人,哪个会答应?”
☆、夏晴,我会一点一点让你忘掉受过的苦1
“干什么??”君霐眯着眼,音质清冽,淡淡的一字一顿道,“当然是将打过我君家少夫人的人一个一个挑出来,手筋脚筋,全部挑断,再把人扔到海湾里去喂鱼!这也算放肆?如果我不这么做,你问问我君家的人,哪个会答应?”
君铁石憨笑,“我第一个不答应。”
君铁心蹭了蹭鼻子,几块土渣掉下来,“我第二个不答应。”
两个人话音一落,立即有人不断的接口,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竟然真的是全体不答应,非常给面子。
夏晴的鼻子无端端一酸,不知怎地,眼泪竟然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她深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将泪意抑回,怎么都不肯让晶莹的水珠夺眶而出。
此时此刻,与五年前的那个雷雨夜相比,真是截然不同的遭遇啊。
她对五年前的事,每一个画面,每一句对白,都记得清清楚楚,刻骨铭心,此生难忘。
那时候,夏家出了大变故,一夜之间,家族被毁,警察牢牢地守在她家门外,不准人进,也不让人出。
她和君霐约好了去海边度假,结果却被来接她的人,送到一处海边度假小屋,关起来整整三天,他却不见了踪影。
好不容易看守她的人撤了,夏晴才怒冲冲的搭着汽车,返回家中,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烧掉焦黑的房子,以及亲人全部葬身火海的消息。
君霐无论如何都联络不上了。
父亲和爷爷的旧友们也从此避而不见。
她守在家门口,整整三天,就为了得到一些好消息,或是等到某人的到来。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守在她家门外的警察换成了持枪冷面的军队,许多车子驶入,跟着又驶出,没人理会她的存在,仿佛全世界都遗弃了她。
当时那种情况,夏晴既莫名,又奇怪,更多的还是深受打击后自然生出的强烈绝望感。
她将君霐当成了溺毙之前的最后一根稻草,发誓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找到他,问个究竟,再请求他拖关系,去查问下夏家的情况,看看她的亲人,究竟怎么了。
可是,电话打不通,怎么都打不通。
她找上门去,从君家出来的人是林琳宝,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讥讽的朝着自己冷笑。
“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天真的小三而已,勾引人家的未婚夫,还敢找上门来?自找羞辱。”
“君家不是你这种货色能来到的地方,夏晴,如果我是你,就立即夹着尾巴滚蛋,从此之后,宁死都不在君少面前出现,免得你身上的晦气,污染了君少的高贵。”
彼时,夏晴也是被捧在手掌心里被呵护着长大的天之娇女,家人的娇惯,君霐纵容的宠爱,着实养出了不少傲气,哪受得了如此挑衅。
☆、夏晴,我会一点一点让你忘掉受过的苦2
彼时,夏晴也是被捧在手掌心里被呵护着长大的天之娇女,家人的娇惯,君霐纵容的宠爱,着实养出了不少傲气,哪受得了如此挑衅。
她冲过去,要林琳宝把君霐叫出来,三个人站在一起对质,将话说清楚,如果君霐亲口说一句她夏晴是小三,她一定扭头就走,听从林琳宝的建议,从此之后,绝不会再让君霐见到她。
她当然不相信林琳宝口中所说的话,与君霐定下终身的人明明是她呀,君霐甚至还亲自去她的家人面前提起,单膝跪在她面前,发誓一生一世都要好好的照顾她,疼爱她,绝不肯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再说,林琳宝只是顾着对她冷嘲热讽,丝毫没有回去把君霐喊出来的
他的未婚妻是她夏晴。
林琳宝是谁,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就在这时,一辆挂着军牌的高级轿车停在了她的脚下,从车上下来两个军人,左右架起她,塞上了车子,扬长而去。
在车上,他们哄骗她说,是带她去见君霐的。
夏晴当即安静了下来,趁人不注意,一直给萧亚发短信,报告自己的方位,毕竟带她走的人,她不认识,万一是坏人,也算留有一个后手,这只是夏晴当时的一个小心机而已,却没想到,后来会救了她的命。
那时来接她的车子,就是战勋派来的。
她最终下车见到的人,便是战勋——君霐的外公,一个眼神永远高高在上,冷面无情的老人,他身穿着军服,肩膀上的将星闪闪发光,身旁总是围着很多军人,身上有一种与平民截然不同的气质,沉默、冷酷、无情,如非必要,几乎从不发出任何人声音,但也可以因为一道命令,瞬间变为狂暴的恶魔,去执行上峰下达的所有指令,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将严格执行到底。
夏晴在第一次见到战勋的时候,心中其实是非常惊喜的,她以为可以在他的口中,打探到一些君霐的消息,或者可以拜托他联络到君霐,让她可以顺利找到他不过很快,夏晴便知道这的想法有多么的天真,几乎是与战勋一打了照面,对方所释放的敌意便扑面而来。
他一点没掩饰对她的鄙夷,眼中心中满满都是看不起。
夏晴至今忘不掉战勋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小丫头,女孩子要自爱,也要自尊,不要看见什么好,便要不择手段的占为己有,做人需要有些自知之明才好。”
“作为君霐的长辈,我要奉劝你一句,许多年来,对君霐动心的女人很多,想要不择手段的接近他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你不是第一个,你也不是最后一个,别以为他哄过你几句好话,便当真以为一定会发生什么。”
☆、夏晴,我会一点一点让你忘掉受过的苦3
“作为君霐的长辈,我要奉劝你一句,许多年来,对君霐动心的女人很多,想要不择手段的接近他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你不是第一个,你也不是最后一个,别以为他哄过你几句好话,便当真以为一定会发生什么。”
“君霐的身边,没有你的位置,君家更没有你立足点地方。”
“家里早为他订好了婚事,君霐会娶的人,一定是林家的小姐林琳宝。”
“好了,我没耐心跟你多说,你走吧。”
从头到尾,没给夏晴说一句话的机会,便叫人把她往出赶。
那个时候,夏晴还惯性的沉迷于家族和君霐的双重保护之中,深信世界上没有太多坏人,就算是真的有,也已经被抓进监狱中关了起来,纯属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娘一枚,远远还未修炼达到五年后刀枪不入的境界。
听见战勋这样说,她心里当然会很不服气。
想要张口申辩,去和战勋解释下,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抢夺谁都未婚夫,而且事先她更是一点不知道,君霐已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
她到现在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没来得及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哪知嘴一张,话未出口,已招来战勋极度不耐的一瞥,他做了个手势,要她闭嘴,然后对一个始终站在他左右的两个军装男命令道,“不知悔改的死丫头,做人最起码的道德感是一点没有,把她拖出去,好好教训教训。”
夏晴一愣,根本没搞清楚‘教训教训’是什么意思,就被一左一右的拖着出去,他们完全不理会她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动作粗鲁,就那么一路拖拽着她。
出了门,立即迫不及待的对她拳打脚踢起来。
那顿打,是夏晴自出生起,所遭遇过的唯一粗鲁对待,她完全被打懵了,脑子里无法思考,身上无处不痛,甚至忘记掉要去反抗,只是不停的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夏家说没就没了?
为什么君霐说消失便消失?
为什么他们要打她?
为什么她的生活,在几十个小时之内,忽然翻天覆地,全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剧痛,令她慢慢清醒。
酝酿了一整天的阴云,终于累积了足够的能量,掉下第一滴雨,很快,雨幕便遮掩了一切,倾盆而下。
而殴打,仍未停止。
不断的有人加入进来,她被一群人高马大的军人围在了中间,冰冷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她身上薄薄的裙,长发紧贴在肌肤之上,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惨很惨,惨到连她自己都不忍心多看一眼。
或许,会被他们殴打致死吧?
反正夏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呢!
与其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还不如——
夏晴忽然觉得身子一紧,整个人被纳入了一具厚实温暖的怀抱中,她茫然抬起头,看到了君霐的脸,以及那双黑眸之中蕴藏着的浓浓担心,一下子被他从记忆中拉回了现实。
☆、夏晴,我会一点一点让你忘掉受过的苦4
夏晴忽然觉得身子一紧,整个人被纳入了一具厚实温暖的怀抱中,她茫然抬起头,看到了君霐的脸,以及那双黑眸之中蕴藏着的浓浓担心,一下子被他从记忆中拉回了现实。
“你还好吗?”醇厚的嗓音在她头上响起,他俯下头来,与她额头抵着额头。
“我很好!!”夏晴低声回答,抓过消毒纱布,覆住君霐手臂处的伤口,翻找出医用胶带,认认真真的帮他贴住。
她很好!的确非常好!说不出的好!
因为她已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年的事,绝不可以只听战勋的一面之词,其中一定有很多刻意的隐瞒在里边,夏晴开始有兴趣要听君霐的解释了。
“要不要先回你的办公室休息一下?”君霐突然开口,伸出粗糙的指,勾绕着一绺调皮垂落在她额头的发丝,轻轻掖回到她耳后。
夏晴回以微笑,抓住他的大手,平放在膝盖上,解开他衬衫的袖口,轻轻向上折叠,果然,这只手同样是伤痕弥补,有好几处都已结了痂,不过伤口周围仍红肿着,怵目惊心。
这男人,到底去做什么了呀?
夏晴叹息,认命的继续给伤口消毒,涂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上边,仿佛那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除此之外,她不关心其他。
咳咳——刻意扬起的咳嗽声,透着极度不满的意外。
夏晴扬头,淡淡的望着战勋怒不可遏的样子,脸色如常,停顿三秒后,她垂下头去,该做什么继续做什么,一如既往的平静。
君霐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发,转而再对上战勋时,黑眸深处,一片冷寂,“外公,您还没想好吗?”
鲜明的对比,堪称冰火两重天了。
战勋人老成精,看在眼中,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当然不会认为是君霐不好,这个外孙,向来是他极为看重的,甚至比战家的几个亲孙子还要重视,一个各方面都极度优秀的男人,若有失常,自然是外界的原因。
很显然,战将军已自动将原因归结到了夏晴的身上,对她的痛恨,几乎到了仇视的地步,偶尔瞥向她的眼神,除了不屑之外,更多的是怨怒,深深的怨怒。
“命令是我下达的,与底下执行的人有什么干系,你也是军人,你应当知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问对错!”战勋将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存心跟君霐较上了劲,若是真因为夏晴的缘故,让君霐出手对付他手底下的警卫班,战勋的老脸要往哪里搁?
“外公,我刚回来,很疲惫,没心情与您口舌纠缠。”君霐懒洋洋向后一倚,深深陷入柔软的皮质沙发内,黑眸般闭,遮掩住瞳仁深处一闪而过的血红色。
☆、夏晴,我会一点一点让你忘掉受过的苦5
“外公,我刚回来,很疲惫,没心情与您口舌纠缠。”君霐懒洋洋向后一倚,深深陷入柔软的皮质沙发内,黑眸般闭,遮掩住瞳仁深处一闪而过的血红色。
不待战勋张口,他又放低了声音,淡淡道,“如果您实在要护着,我也只有一个最笨的办法了。”
“你要做什么?”战勋心中划过不好的预感,警惕的瞪视着君霐。
“外公,您真的老了吗?我已经说过要做什么了呀。”一抹阴骘,浮现在那线条分明的轮廓里,君霐的神情,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种绝对冰冷且肃杀的尊贵气势,他的下颌绷紧,棱角分明,俊美的令人心惊。
蓦地,他叹息。
这叹息声,令不少人生生打了个哆嗦,感觉到会客室内的温度,一下子降低下来。
“非要我再重复一次吗?”他阴冷的笑着,笑的那样的好看,却也那样的毛骨悚然。
“那我就勉强多说几句废话吧,谁让您是长辈呢?必要的尊敬,还是需要的。”君霐说着柔软的话,表情却是地狱般的残酷,此刻的他,才真正是那个一手操控着整个亚洲的军火市场,在世界上都赫赫有名的君家掌舵者,驰骋黑白两道,跺跺脚都能让多少财阀势力闻风丧胆的君家少主。
所有君家人都在以目光向他致敬。
警卫班的人则用畏惧的目光望向他。
君霐的凶名在外,稍微有所耳闻的人都知道,他便是那一号传说中绝对不能招惹的人物。
没有人愿意与他与他手中的嫡系王牌正面为敌。
像今天这种情况,警卫班之中,一大半人都露出很冤枉的神情,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对五年前的暴雨夜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