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珺冷脸一抽,为了顾及皇后的面子,他还是硬着头皮伸手握了她的柔荑在掌中,那一刻,熟悉的感觉竟浮上心头,心膜居然猛烈的颤动,不由自主,竟愈发的握紧起来。
罗小冰又何偿不是呢?他手掌的温度浸入心底,曾是夫妻,陌路的夫妻,他这般温柔地握着自己的手,又何偿多?少之至少!
如今这般的轻握,竟让她的思绪凌乱起来。
本来大病初愈,身子不比以前。就在罗小冰下车之际,元凤青竟偷偷抓了她衣服上的飘带,带一股暗劲儿,再一松手。
“啊——”罗小冰毫无防备,只以为衣服被车子挂住了,就使了一点力,没想到力用得过猛,身后突然一松,身子就往前扑去。
“小心!”眼见着罗小冰跌下,他毫不犹豫地拥了她在怀,很紧很紧。一抹温润划出嘴唇,她居高临下,温热的红唇不偏不倚正好落下,递上一个错愕的吻。时间停在此刻,眸光相对,是最近距离的接触。
多么熟悉的温热,慕容明珺似乎有一股冲动,想再吻深一点。曾经罗小冰的吻是多么的令人悱恻。手掌将也愈拥愈紧,甚至攀爬。
“咳——”元凤青心中甚是得意,真的忍不住想笑。但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子着实不好,故意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罗小冰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赶紧推开他,退离他的怀抱。
慕容明珺的脸顿时一片通红,赶紧把脸移向旁边,用眺望作了内心慌张最好的掩饰。“珺儿,珺儿——”元凤青连唤了两声,他竟都没有答应。准是慌张地失神。
“珺儿!”元凤青把声音拉得很高再唤一声,暗地里依旧忍不住想笑。
“珺儿在。”慕容明珺这才晃过神来,转身将元凤青扶下马车。
元凤青什么也没说,面容和悦,笑意浅露。皇后毕竟是皇后,仪态还是要注意的,神情肃穆,拂袖先走向了渡口。
渡口的船家全数是朝廷的人,见着元凤青,他们是三叩九拜。礼节完毕,她看一眼身边的罗小冰和慕容明珺,道:“本宫待会想在船上打座,诚心念佛,不想别人打扰,你们俩坐另一艘船。”
“皇后娘娘——”慕容明珺是聪明人,他何偿看不出皇后的意图。
“怎么?”元凤青轻轻挑眉,故作不知。
“珺儿与她各自一船。”慕容明珺不想再与她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怕,怕自己心中的情愫再次涌起。他永远都是用冷漠掩饰内心。依旧面如霜色,冷扫一眼。
“冰心身子弱,待会儿她晕船怎么办?”元凤青眉头一皱,似有不悦之色。
“这——”慕容明珺浅浅抬眸用余光看一眼罗小冰,她竟淡然至极,旁若无人地欣赏着湖边的景色。
好个女人,竟如此无动于衷,心一横,算了。本王还怕了你不成。“珺儿明白。皇后娘娘不用担心。”阴阴一笑,突然一把揽了罗小冰的腰,施展轻功,跃上另一艘船舫。
“喂,你干什么?”罗小冰最讨厌他的无理与霸道,气愤地想推开他,但一低眸,脚下是波水湖水,吓得眸眸紧闭,顿时安静。
他像一只飞鹤一般划着美丽的弧形轻盈地落在船头,对被宫女们簇拥上了另一船的元凤青说道:“皇后娘娘,圆音寺门口见。”自信满满地说道,脸上闪过温柔的笑。语罢,方才丢开罗小冰,并不多看她一眼,就径直进了船舱。“船家开家!”冷声响起。
船渐行渐远。一路顺风顺水,船很快到了湖中心。
罗小冰始终没有进舱,只是站在船头,享受着灿烂的阳光,吹着淡淡的湖风,心中竟不知不觉有一种凉意……
湖面宽阔,元凤青的那艘船好快,早已远远超过他们。舱中的她,闭目静坐,嘴角微微泛笑,其实她早做好打算。
罗小冰所在的船是越行越缓,有点怪异。“船家,快点!”舱中的慕容明珺冷声响起。
船家只是笑了一笑,突然丢了船桨,拱手道:“三王爷,皇后娘娘让奴才给您带一句来,好好把握机会。”
说罢,他纵身一跃跳进湖水当中,打一个浪,人已消失无踪。
“船家——船家——”罗小冰惊意不小,朝宽阔的湖水呼喊起来,没人应她。她气气地跺了跺脚,厥起小嘴,吹了吹气,‘皇后娘娘,您这是何苦?’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元凤青的意图,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他不会回来的。”舱中传来慕容明珺的声音。他反而是镇定如水,品着香茗,悠闲极了。
“那该怎么办?”罗小冰有点不安起来,这船顺水而流,何时才能到岸啊!娘娘啊娘娘,我跟他根本不再可能的。
“等。”慕容明珺放下茶碗,嘴里只迸出一个冷冷的字眼。那双深沉的眸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布置,小小的船舱,有桌有椅,有床有榻,温馨的感觉漫上心头。
等,他倒说得轻松。罗小冰也不想与他多作争执,只是叹了一声,缓缓坐到床板上,抱起双膝,抬目远望,心中添了几分凄怆。
这里的天,这里的水,都纯真的像个孩童。为什么人却要这么复杂。勾心斗角,贪财害命,争名夺利。卷入皇室,无疑就是卷入了是非当中。低眸,看一眼手腕上的翡翠玉镯,这是元凤青送她的见面礼,好一只漂亮的镯子!轻轻抚摸,揽入怀中,就像母亲在身边一样。
从来没有这般安静过,她已分不清现在是罗小冰,还是骆冰心,记忆混淆在一起。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不然现在遇到的这些奇妙事情该怎么解释。想到这里,哀叹一声。路还有多长?
“你叹什么!”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是他!
罗小冰回转身去,仰视他一眼,他负手而立,冷厉的目光掠视着远处的湖面。
“没有。”罗小冰摇首。
“没有?本王很想弄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是鬼魂?是骆冰心,还是郡主?”慕容明珺突然收回了视线,就势蹲下,目光冷澈地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甚至透了点讥讽。这个女子如此的多变,是为了招摇撞骗,还是为了钱财名利?
憋在心中很久的一句话。
“我不知道。”罗小冰轻轻摇了摇头,先前的辛酸在此刻涌上心头,叹一声道:“告诉你也无妨。你若不信就当我讲故事吧。我原来叫罗小冰,被人推下大海,便就成了骆冰心。我经常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自称撑灯仙姑的妇人,她常常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宿命,因为我是她灯中的一枚灯芯。”
语罢,低头,抚摸一番小腹,泪水忍不住落下。她从来不相信命的,只是现在怀了孩子,她的心变得柔软。
慕容明珺听着听着,眉头竟然拧起,他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这个女子说的梦境怎么会跟他一样。
常常在夜里,他会做同一个梦,梦中有一个踏着七彩光的妇人,她手托一盏没有灯芯的玉灯,并告诉他,他是她灯中的灯芯一枚,投胎红尘,要偿尽红尘中的酸甜苦辣。另一枚灯芯就是他宿世的缘。上辈子他们在灯中呆了一千年,这辈子再抬胎做人必定纠缠不清。
不同的人,做同样的梦,怎么可能?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个一直以来困扰他的梦境。
难道她就是他所要纠缠不清的女子吗?不,不可能。突然捏起拳头,他向来不信鬼神的,“纯粹鬼神之说!”
冷不防冒出一句话,甩袖进了船舱。
罗小冰望着他的离去,心中早已失望。他一定不会信的!罢了,无须让他相信。
又是一阵静坐,湖光秀丽。远处的圆音寺能听到钟声响起,一定是皇后娘娘到了。听说圆音寺举行盛大的仪式时定会敲响古钟。古刹里一股青烟上云雾,添上的是神秘的色彩。
湖风吹过,罗小冰方才觉得冷,身子狠狠一抽,打了个冷噤,她不想进舱,不想看到他的嘴脸。可恶的家伙!宝宝,你看看你的爹,他从来就是这样冷漠!心再次凉到底。
“进来吧。外面风大。”慕容明珺在船舱里唤道。
罗小冰没有回眸,就当没听到似的,撇唇淡淡一笑,倚在船舷上,小手伸进水里,轻轻划破平静的湖面,好凉却好舒服。
“本王说话,你没听到吗?”冷不防一双大手伸过来,将罗小冰伸在湖水中的小手拽了起来。
罗小倔强地抽回手,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将手伸到水中,自顾地嬉戏,就当他不存在。
“起来。”慕容明珺停了一会儿,心中恼怒极了,还从未见到如此臭脾气的女子,再抓开她的手,一拉,一提,将她拽入怀里,强行将她抱进船舱,将后放她丢在软榻上,狠狠瞪一眼,道:“湖水太凉,你想受冻就罢了,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该替呼延镜想想!”
声音冷厉极了,眸光阴沉的厉害。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般关心她,他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他的,急个什么啊。
“你不要误会!皇后交待过,本王会负责到底的。”慕容明珺倒了暖炉上的热水递给罗小冰,俊脸深沉得像海,让人看不穿底。
罗小冰没有去接,把脸一撇,别到一边,根本不想理他。这个可恶的家伙!至今还认为孩子是呼延镜的。你当我是那般随便的女人吗?苦在心中涌动,根本不想接受他任何的好。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就像铁钳一般,她的身子顺势倒进他的弯臂里,“慕容明珺,你要干什么?”
“把热水喝下去!”他伸手一探她的额头,果然不出所料,竟有点小热,应该是在发烧。
如此的身子在船头吹半天的湖风,哪里不会染上风寒。倔强的女人!
“我不喝!”罗小冰使劲推开,掰开他的大手,想要起身。
慕容明珺有点不耐烦了,怒火燃起,愈发钳紧了她的胳膊,大手突然挪上她的腮邦,撬开她的嘴,将热水往她嘴里灌。
“不,我不——”罗小冰倔强地反抗着,水洒满了衣衫,胸前的衣襟紧紧贴着肌肤,竟有几分若隐若现,身体的玲珑曲线不由让人想入非非。
昔日的情意涌起,尤其是云来楼的缠绵悱恻,他何偿不记得。这个女人就好像刻进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他突然丢开茶碗,抱起茶壶,大大地抿上一口,双手强行拨正怀中女子的脸,对着她的红唇吻了过去,熟练地打开她的贝齿,一股热流从他的嘴里流出,竟有一股意外的清香。
她想吐出去,却被拦截。水流进了喉咙,落进胃里。他得逞了,本该挪开他的唇,可是他却没有。
那条像水蛇一样的东西伸进她的嘴里,重重的痛感传来,却令她有点兴奋。出于本能,她依旧是强烈地反抗,小拳头不停地推拒着他贴过来的胸膛,只是好重,犹如一座大山一般扛了过来,让她肺腔里的空气渐渐稀少,呼吸突然变得困难。接着他稍稍一松,度点气给她,再乘机勾她的丁香,汲取她的香蜜。一次次的反复,他隐入了情涌之中。
怀中的女人,每一点滴的温柔都刻在他的心头,好深好深。离不开她的身体,离不开她的倔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破了船舱中的寂静。
乘着他给她度气的空隙,她用力地挣脱了他的强吻,第一反应,就是一巴掌掴了过去。那张冷俊的脸上立即渗出几条血印来。
她下手很重。
慕容明珺,你好可恶!罗小冰怔怔地看着他,抹了一把被吻得发红的嘴唇,眼中竟是泪痕。
他每次都是这般的霸道!霸道地让她心痛泪流。轻轻一咬红唇,别过身去,理好胸前凌乱的衣服。
慕容明珺咧着嘴,探了一下脸,世上只有这个女人敢打他!冷冷一声笑,道:“怎么?有了呼延镜,就忘记了以前与本王的缠绵?”
罗小冰的心慢慢冷却,吸一吸鼻翼,眼眶红得厉害,“对,我就是爱他,就是喜欢他!”
说着违心的话,让他讨厌吧,让他看低又怎样,一切已经过去了。
慕容明珺的眸底翻腾着怒意,拳头握起,心中满是恨意,“你爱他?”一声哧笑。
“对。”罗小冰毫不犹豫地回答。其实她心中清楚,对呼延镜,感激更多于感情。不过她相信爱情是可以培养的。
“那本王偏偏要你爱不成。”慕容明珺突然一把抓了罗小冰起身来,眸里泛起火焰一般的厉光,大手攀上她的喉咙,紧紧掐住。“你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信。”罗小冰倔强地迎视。
慕容明珺怔了一下,手还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挪,他怕伤到她。只是她的倔强让他心颤。舱中一阵无声,他的身子突然一沉,将她的身体虏进怀中。
罗小冰的身后是坚硬的船板,背部抵上去,生生作疼,好恨——身体的反抗着。
突然一股湿润悄悄落下,落到她的香肩上,渗过她的衣服,她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是他的泪。
“王爷,你已经有了怜儿!”她平静下来,挣扎渐渐缓下。她不要感情不专的男人。渴望爱,但她更渴望唯一的爱情。这些呼延镜能给她!他永远不能。
“怜儿——”慕容明珺的身体一颤,喃喃自语一阵。突然一记吻从罗小冰的额头滑落到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而来,又蜻蜓点水而去,倏地丢开她,衣袖一挥,转身出了船舱。
船头,他负手而立,一动也不动。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暗,船舫居然还在湖中心飘飘摇摇。
皇后娘娘到底何时会来接他们?
这时起风了,湖面卷起汹涌的波涛拍打着船舷,慕容明珺眉头一紧,似有所悟,提掌而起暗运一股内力,推向湖水,船舫急速前进,很快,就看到湖岸了。
俄而风向有所改变,船舫顺风而下,缓缓朝岸边划去,他撤了掌,任其飘摇,再回眸看一眼船舱,灯烛燃起,明亮一片。
她怎么样了?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轻轻一拂袖,大步回了船舱。
罗小冰靠边榻上,闭着眸,一声不吭。夜渐凉,她的身子有点抵抗不住了,不是累,是虚,虚得她好无力。
“你怎么了?”慕容明珺坐到茶几前,淡淡一语。
罗小冰半睁半眯地看一眼慕容明珺,又沉沉闭上眸。
“本王问你话了?“慕容明珺的脸色渐渐冷下。
罗小冰依旧不语,她是懒得回答,更是无力回答。
慕容明珺还是坐不住了,大步迈向床榻,一把抓起了罗小冰的手,正欲发火,又倏地停下,心中一阵惊。这个女人的手凉的跟冰块似的。惊意聚起,忍不住探她的额头,好烫——火热火热的,剑眉一拧,低首,一把撕下衣服上的布料,然后急步出了船舱,将布条放在湖水中浸湿,再入内,叠成方块,敷到罗小冰的额头上,看她虚弱的模样,他的心好难受。
“好冷——”罗小冰陷入了昏迷之中,身子不停地打着冷噤。
慕容明珺看着榻上可怜的人儿,忍不住将其拥入怀中,用身体给予她温暖,她发丝的清香在鼻边萦绕,心中的那份情动再次涌起,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脸,男人的眸竟有些泛红。
“镜哥,镜哥——冰儿对——”罗小冰倚在他的怀里,颤抖的身体渐渐好了些,只是嘴边呓语不停。
“镜哥”二字,他听得一清二楚,仿佛一个晴空霹雳,脸色由青变黑,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仰头一声长笑,怒:“梦里还喊着他的名字!”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意,狠狠丢了她在榻上,气愤地甩开长袖,出了船舱。
“镜哥,冰儿对不起——你,冰儿是报恩——恩。”罗小冰趴在榻上一阵抽搐,重新说下刚才迷糊的话语,只可惜,慕容明珺什么也没有听到。
这时船已靠岸,慕容明珺头也不回,径直下了船。心中的怒气难消,真想丢下她独自一人离开。只是脚步总也迈不动,就好像被黏住了一般。
他闭上眸,狠狠一甩袖,还是转身回了船上,将昏迷的罗小冰抱了出来。
夜深沉。远处的渡口灯火明亮,低头看一眼怀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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