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他怒了,一掌狠狠甩来,咆哮道:“给脸不要脸!”
他肯定是被女人们奉承惯的了,我的那些显得颇为嫌恶的举动,自然让他怒不可遏。
左颊上一阵钝痛,巨大的外力立时将我掀倒在地,我痛苦地在地上一阵抽搐,嘴里似乎有些腥。
“起来”他冷冷的声音。
我努力地想支起身体,可是失血与呕吐消耗了我过多的体力,我缩在那里起不了身。
他当然不会怜惜于我,怎么能指望一个愤怒却又充满欲望的男人来怜惜一个惹怒了他的女人呢?
他用脚尖踹了踹我的小腹:
“起来!别装死!”
看来他真把我当成他手下那群如狼似虎不要性命的打手了,挑断了手筋又挨了他一巴掌后,还能若无其事吗?
我挣了两下,依旧无能为力。
他重重一脚踹在我的肋上,尖利的痛楚,让我反射性地弹起身来,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现在的我,只能有多可怜就多可怜,不可怜也要装得十足可怜。
“坤哥,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不太舒服”我用最微弱的声音向他乞求。
“不舒服?”他勾起我的下颚,探究地看着我。
难道我这惨白的脸色,这满手淋漓的鲜血还不够证明我的不舒服吗?
他的拇指描摹着我的唇形,沾起我唇角的血丝送入了他自己的口里。
他抿了抿唇,冷冷的笑容,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面颊,颇有暧昧的味道:
“马上就会让你很舒服的!”
我想我不算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是能明白的。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应该高兴的是吧!
可为什么他的目光依旧让我觉得害怕与恐惧呢?
我不自觉地缩了缩。
“愣着干吗?还不快脱!”他皱眉。
第七章 落红
我伸出能动的右手去解上衣的扣子,动作多少有些犹豫,毕竟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不可能毫无顾及。
他却等不得我慢慢吞吞地了,大手扯住我的领口,使力一撕,上衣的纽扣全部崩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丁冬”数声脆响,就象一曲哀歌。
颈项和胸脯上都有他指甲留下的血印,火辣辣地疼着,我不禁苦笑,嘴边的肥肉,砧上的鱼,难道我还能跑了不成,何必如此性急。
他双手将我从地上捞起,狠狠掼在床上,用他那壮硕的身子,紧紧压覆。
身体太过紧密的贴合,让我又有种想吐的冲动,我紧咬着牙忍着。
他望着我,目光有些嫌恶:
“腿夹得这么紧干什么?别装得象贞洁烈女似的,又没让你演戏!”
我还能说什么?我可以分辨什么?
只能顺服地展开身体,让他将雄健的身躯抵入了我双腿之间
他的大掌重重揉捏了两下我那不算丰盈的胸峰,便算是前戏,炙热坚挺的欲望迫不及待地开始侵入我的身体。
异物的入侵,伴着一种撕裂般的痛楚,身体本能地开始收紧,抵抗,冷汗汗湿了身体。
他的额上也都满布了汗水,眉头紧紧蹙着,低声咒骂道:
“该死!你就不会放松些?”
放松?
当痛苦在每根神经中叫嚣的时候,身体如何能放松?
汗水从他额上滚落,滴滴滑入我的眼眶中,一片迷朦,他的神色似乎越来越紧,终于沉沉一声低吼:
“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在那倏忽之间,用似乎能够破坏一切的蛮力冲破了层层的阻碍,刺了进来。
“啊”
把我自己也吓到了的尖利痛呼从口中冲出,而后伴随地依旧还是阵阵干呕。
以往在红馆的时候,也会碰上些趣味比较“特殊”的客人,他们和小姐在包间里时,会故意将包间的门留下一条缝隙,或者越性大开着,然后男人满足的粗重喘息,女人放肆的愉悦呻吟,就会象春日冰下的暗流一般汹涌地涌入走廊来。
我而偶会站在包间的门口,望着磨砂玻璃后逶迤起伏的剪影猜测,也许不论有没有爱情,男与女在欲望的沉壑中沉沦时,彼此依旧能在对方的肉体上寻求快乐,单纯的快乐,性爱的极乐。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种快乐居然是要建立在如此的痛苦之上。
撕裂了心肺的痛苦,一直痛到我昏迷
第八章 身体的代价
醒来,日正中天,耀目的光亮从巨大的落地窗中透将进来,照得我两眼泛花,空气中淡淡的薄荷清香唤回了我的神志。
意识一清醒,昨夜苦痛的记忆让我下意识地缩了缩,但一伸手,才发现身边的床褥已经冰凉,那折磨了我一夜的男人已然不知去向。
我崩紧的心弦松懈下来,缓缓撑起身体。
周身骨骼都在叫嚣,酸软与无力侵蚀着我的身体。
迷糊中似乎忆起,那狂乱的一夜,他至少要了我三回,他的体力惊人,又喜欢把我的身体摆弄成各种让他更为尽兴与满意的姿势,难怪我这初经人事的身子负担不起。
被他蛮力扯碎的衣衫零落一地,象这冬日里破败凋零的残叶,我没得选,只能用唯一能动的那只右手,将它们费力地穿上身来,遮住一身青紫的印记。
然后将酸软的双腿一点一点的挪下床去,可趿了鞋,才站起来,双腿就一阵发软,一头扎在地上。
很痛
下颚、肩胛、手肘、还有手腕,都疼得钻心,我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可想想还是算了,哭给谁看呢?
又有谁会心疼于我?
眼泪这种东西,只有哭给爱你的,疼你的人看,才有作用。
如果身边没有这样的人的话,不如还是省些气力的好。
我在地上趴了许久,才有体力将身体支撑起来,靠着墙勉强站稳。
床头柜上,一块手表,及手表下压着的纸片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拾起来,表链上紫色的水晶在阳光的印衬下,有着一种温柔的光芒,璎的手表!
我终于抒了口气,他能将手表还给我,说明他饶过我的性命了!
废了一只手,外加一夜的煎熬,换回一条性命,大概也算公平了!
说不定我还赚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目光转而落到那张纸片上,一张支票,五十万!
虽然比他当时许诺给我的数字少了两个零,不过用来买一个妓女的初夜,只怕绰绰有余!
也许我可以拿这笔钱给璎换一间单人的病房,给她用一些好一点的进口药物,给自己添一些冬日的衣物,给自己留点时间来养左腕的伤。
钱在现今的社会里,基本就是万能的了!
我握着那张支票,叹了口气,依旧将它放回了柜子上。
不是我不需要这笔钱,只是黑帮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这点是父亲用血用命教给我的!
今天,你拿他一分,明天他会让你还他一块。后天,说不定他就会让你连皮带骨一起还给他,连渣子也不给你留下。
这钱太烫,我不能拿!
我倚着墙又站了许久,直到确定原本在打飘的双腿适应了自己身体的重量,才小心地迈开步去。
走走捱捱,离开了这间别墅,一切都很顺利,没人拦我,也没人问我去向。
我一直走出铸铁的大门三、四百米,才有勇气回头看下,的确没人跟我,谢天谢地!
望着那青天白云下,绿树掩隐中的白色房屋,我衷心地祷告,这地方从此以后切末与我再有任何瓜葛!
阿门!
第九章 汪洋
在众多路人频频侧目的情况下,我终于逃回了家里。
我无力地躺倒在床上,鼻端似乎总是缭绕着一种不属于我自己的味道,那男人的味道!
很恶心!我有点想吐,可空空的胃里什么也吐不出来。
虽然身体疲累至极,我却还是决定去洗个澡,把这恶心的味道从我身上彻底去掉。
冷水浸过的皮肤,冰凉冰凉,我发着抖,咬着牙,却执意地将那些冰水往自己身上淋,费力地把自己里里外外清理干净。
当我从浴室里跌跌撞撞地走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身子的温度大约和死尸没什么分别了。
这到不是我和自己过不去,只是家里的热水器坏了,而我没钱请人来修而已。
我靠着冰箱的侧面,籍由压缩机传来的温度让自己渐渐暖和起来,许久身体才缓过劲来。
我挣扎着爬起来,找了一件能出门的衣服套上,我要先去医院见见小璎。
我已经有十数日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她还好么?还有她下月的药费,我也必须去请医院里通融一下,我已有半个月没到红馆上班,这个月的薪水铁定是泡了汤,一时半会肯定是缴不上了。
满地梧桐的败叶,象一张枯黄的地毯,由着道路蔓延开去。
深黄、枯黄、焦黄、生命逐渐凋逝的颜色,看不到希望的颜色,看着那一地苍黄,心头不知为何有些发凉,连同着只穿了单薄衣物的身子也凉了起来。
我从来没发现这个城市的冬天原来是这样冷的,冰冷的风刮在面上就象是刀刃划过,我缩着脖子,逆风而前。
这一路我都在想,是不是该给小璎转一间医院,防止秦坤再来骚扰。
想想还是作罢了!秦坤如果不想放过我们,躲到哪里不都是枉然吗?何必白费气力折腾呢?
住院部的走道十分安静,福尔马林的特殊气味在空气中回荡,我在病房门口整了整衣衫,把胡乱缠了绷带的左腕藏好,确定自己没什么破绽,才推开了病房的门。
小璎在进门的第一个床位上,见我进来,露出了一个天使般纯纯的笑容来,张开双臂道:
“姐姐!”
我走过去,抱住她,拍了拍他的背,道:
“想姐姐了吗?”
“想!想死姐姐了!姐姐你为什么出差去了那么久啊?以后不要去了好不好?我不想这么长时间都见不到姐姐!”
“好好!姐姐以后不出差了!”我哄她:“告诉姐姐,姐姐不在的几天里,小璎有没有乖乖的?有没有听医生哥哥和护士姐姐的话?”
“乖!我一直可乖了!”小丫头涎着脸向我卖乖。
“我瞧你一定是不乖的!”我气她。
“谁说的?小璎可乖了!”汪医生推门而入,笑着道。
汪洋,小璎的主治大夫!一直以来很关照我们姐妹!
我客气道:
“汪医生,小璎没有给您添麻烦吧?”
汪洋笑着走到床边,宠溺地揉了揉小璎的头发,然后象变戏法般从身后变出一只泰迪熊来,递到小璎的怀里:
“小璎一直最乖了!喏!奖励小璎的!”
小璎绽开高兴的笑脸,一把捧住,大大地亲了一口,嚷嚷道:
“泰迪熊哎!泰迪熊哎!”
我一直知道小璎她喜欢泰迪熊,可我一直没有余钱给她买,她也一直很懂事,从来不开口向我要。
这时看到她如此开心,心头不由有些歉疚,她这病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心脏做移植手术之前,过得都是有一天没一天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她阖上眼睛后,就无法再睁开,可我却连如此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于她,我这个姐姐当的实在是不称职!
“汪医生,这怎么好意思?”
“昨天照胸片的时候答应小璎的!”汪洋冲着小璎神秘兮兮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指做勾状:“这是我们的小秘密是不是?小璎!”
小璎也贼兮兮地一笑,伸出指头与汪洋拉勾盖章:
“对!秘密哦!秘密!”
我不禁莞尔:
“你们搞什么名堂?”
汪洋看着我,笑得有些怪异,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我只觉得他的颊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没什么!没什么!”他着急地分辨。
小璎在一旁却哈哈大笑起来,汪洋的神色越加尴尬,将食指抵在唇上,直冲着小璎做禁声的手势。
我更糊涂了!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
我疑惑地看了看笑的奇奇怪怪的小丫头,然后再探究地看了看汪洋。
汪洋忽地低下头去,道:
“我到别的病房去看看!”
说完拔腿就跑,颇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那一瞬我想我知道了些什么
第十章 爱慕
小丫头抱着泰迪熊在我怀里扭啊扭地,小声道:
“汪哥哥喜欢姐姐哦!”
“别瞎说!”我轻叱道。
“我哪有瞎说!”小璎委屈地撅起嘴:“他昨天问我,姐姐为什么好些天不来,还问姐姐有没有男朋友,问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问姐姐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反正问了好多呢!
还答应送我泰迪熊,让我在姐姐跟前给他说好话!”
汪洋的确是个不错的男生,职业好,学历高,收入稳定,性子谦和,再加上外貌也过得去,的确符合一个未来老公的标准。
可惜他选错了人
我不是一个值得他来爱的女人,我想我不能害了他。
“姐姐,你怎么了?”小璎见我半天不答话抬头问我,随即却做出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来,贼笑道:“姐姐一定是在想汪哥哥啦!姐姐!汪哥哥很好的啦!真的真的!”
我失笑,瞧这小丫头,一只玩具熊就让她立马倒戈了,一副恨不得把我卖了的样子,我拧住她的鼻子,笑骂道:
“人小鬼大,大人的事情不要你小孩子家家的来管!”
“切”小丫头发出一声不满的叹息,赌气地抱着泰迪熊缩回床角,可一会功夫,不知怎么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却闪闪地泛起泪花来。
小璎一直以来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父母过世以后,我们的日子过得多苦多难,几次被人追杀,在荒郊野外四处躲藏,听着午夜里夜枭凄厉的惨呼,看着不知名的野兽在我们身边咫尺之地瞪着发绿的眼睛,她也没哭过。
有时候她的心脏病发,会非常难熬,看着她难受的样子我都有想哭的冲动,她却会笑着安慰我,让我不要为她担心,我知道过分特殊的环境让她比同龄孩子都要成熟和早慧。
没想到今日玩笑的一句,居然把她惹哭了,我立时愧疚起来。
“怎么了?生姐姐气了?”我把她来过来,哄她。
“没!”她摇摇头,哀哀地叫了我一声:“姐”
“怎么了?”我立时紧张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姐姐去找医生去!”
“不是的!”她拉住我:“姐!我不小心不小心把你去年给我的生日礼物,那块手表弄丢了!我”
小丫头扎在我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
原来她是为了这事伤心啊!
“怎么弄丢的?记得吗?”
“不知道!我明明戴在手上的!后来就不见了!”
小丫头哭得更伤心了!
我松了口气,庆幸于秦坤的那班凶神恶煞没有吓着她。
“好了!不哭了!”我替她抹干眼泪,笑道:“姐姐给你变回来,好不好?”
小丫头瞪大了还满溢着泪水的眼睛,却兴奋地道: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
“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我摞高她的衣袖,揉了揉她空空的手腕,然后将右手摊开给她看,故作神秘地道:
“看好哦!”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我在空中虚抓了一把,将手迅速地合在了她的手腕上,然后缓缓抽开
手表已经挂在了她的腕上。
其实牌技与魔术有许多共通之处,障眼法就是其中最常见的!
小丫头终究还是小孩子的心性,立时破涕为笑,抱着我亲了一口,一头钻到了我怀里。
不算剧烈的冲击力,却让我一阵眩晕,看来这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渐渐支持不住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