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伊耳谜根本就不会教人。”七络横了他一眼想起自己跟他学习生活常识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伊耳谜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声音轻柔而低哑的俯首凑近他,二人的呼吸近得几乎要融为一体,“小络,我懂的也许不是很多,可是我会学习的。”
七络抬手抚上那张俊秀的脸庞,指尖轻轻划过总是无法轻易做出表情的脸,他低声道:“伊耳谜,你是不是……”
他顿了一会,伊耳谜很有耐性的等待他往下说。
金眸滑过一抹不安,七络突兀开口问:“为什么突然改口了?”
伊耳谜微怔一下,随即轻喃道:“你不喜欢吗?”
“不、只是……”七络皱了皱眉,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回想起来,伊耳谜好像是从不久前才改口唤自己为小络,七络仔细想了想顿地呆住,不久前似乎便是在爸爸出事的时候,他随即摇头,不住在心底告诉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伊耳谜不会这样做的,他说过不会伤害我的,不是吗?
64坦诚相对
尽管七络努力说服自己,伊耳谜不会的,然而,不知为何,库洛洛那番话却又再次在耳畔响起,“络络,他不会伤害你,但他会伤害别人……”
七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尽是那阵让他安心的气息,从他甫睁眼,这个人便陪伴着自己,他是自己全心信任的人,他鼓起勇气开口。
“伊耳谜,如果有人出钱委托你杀掉我,你会接吗?”
七络忽然想知道,自己和钱,那一样对伊耳谜来说比较重要。
伊耳谜想也没想便回答,“我会。”
七络的脸色一沉,推开他的脸冷冷的道:“我就知道。”
伊耳谜拉下他的手,再次凑近他轻轻的说:“我会,但是我还会先一步把委托人杀掉。”
“你……”七络被他的话被怔住,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
在杀手业界中有种不文明规定──通常同一位目标在同一时间只会找上一家。
假如揍敌客家不接这任务,并不代表委托人不会找上别家,伊耳谜的意思便是这样,先接下委托让人安心过后再杀掉他。
“小络,我是永远不会伤客你的。”
眼见他瞠圆双目好像很不可思议的可爱模样,伊耳谜忍不住轻吻他的发顶。
“那……你会伤害别人吗?”七络忍不住切入直题,声音夹带几丝颤抖。
伊耳谜有些纳闷的微挑眉,“你应该知道我是杀手。”
“我知道……”
他就是该死的知道,现在才会去证实库洛洛的猜测!
“伊耳谜,是你吗……?伤害爸爸的人是你吗?”七络终于把话说出口,心情非但没有转好,相反更觉沉重,他眼也不眨的抬头看着伊耳谜,呼吸随即一怔,只见那双漆黑得不见眼睛底下闪着异光,这让他更不安了……
伊耳谜似乎在深思什么,没有即时回答,反倒紧紧的盯着七络,他轻轻的说:“为什么这么问?”
七络抓住他的衣领,急切的接话道:“要是你、要是你做的话,那我……”
伊耳谜的眼眸闪过一抹厉光,却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声调说:“小络,你不要怕,以后有我陪住你,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七络不住摇头,身子微不可见地颤抖着,“不是这样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其实事已至此,伊耳谜逃避原话的说法已经让七络猜出半分了,只是心里仍旧存有一分希冀,想要他说出不是他做的。
然而,伊耳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跳慢了半拍──
“是我做的。”
伊耳谜其实有想过说不是,可是却又想告诉七络,是他做的。
“为什么?”
七络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却没想到从他口中得到证实后,心情竟前所未有的平静,有的仅仅是淡淡的失望及深刻的痛楚,他从来没过,背叛这二字竟然会存在在他和伊耳谜之间,基于雏鸟情结也好,时间造就的依赖亦好,伊耳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的很重,如今,他却伤害了对自己好得没话说的爸爸……
他、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他、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小络,这是任务。”伊耳谜淡淡的回应,就像这本就是一件芝麻小事般似的。
“什么任务!你可以先告诉我阿!”七络忍不住伸手扯住一緅黑发。
伊耳谜似乎感觉不到来自头皮的疼痛,眉也没皱的继续说:“小络,你不需要别人,你只要看着我就够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七络挣扎着想要退出他的怀抱取回主动权,腰肢却被他单臂抓得牢牢的,他抬头瞪向面无表情的男子,心脏顿地揪紧。
伊耳谜轻巧地挟制住少年,顺势把他推倒在沙发之上,左手抓住他的手腕,漆黑的眼眸像是要看穿少年的紧紧盯进眼底,二人的鼻尖轻碰着,他轻轻的说:“小络,我们回到从前不好吗?只看着我一个,别再把视线放在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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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耳谜的性格其实很简单,被揍敌客家训练出来的性子便是要不隐瞒,要不直说的,他本来是认为没有说开的必要,然,如今七络问起了,他便顺道说开了。
──单单想到有别人觊觎他的宝物已经让他很不悦,更别说是让他另眼相看的人,想起这双漂亮的眼睛竟然藏进另一个人的身影,伊耳谜便觉他被背弃了。
但丁那个冒牌货有什么好的?伊耳谜并不觉得杀了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毕竟追溯起来便是他造就二人的分开的,那个时候的他不够强仅能放手,现在的他已经拥有足够的力量了,这一次,他不愿再放手。
七络微瞠双目瞪住眼前这个男子,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个人还是他的伊耳谜吗?
漆黑的眼眸射出来的是犹如利箭般的厉芒,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微微的狰狞,他不明白,伊耳谜分明是面冷心热的人,这样的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该说七络并不明白嫉妒这个心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就因为这样?就因为这样你就伤害爸爸吗?”最后,他仅能冷冷的吐出这几字。
他心里明白的很,这已经不仅是简单的伤害,是抹杀了。
尽管七络现下的姿态明显是处于下风的,然而,骄傲入骨的他仍旧没有表露出任何脆弱和异样,反倒摆出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样质问。
伊耳谜有些着迷的看着他那双被愤怒染亮的金瞳,他压下脸把唇贴近少年的唇角轻喃,“小络,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这两年我很想你,真的很想,是他把我们分开的,现在事情只是回到原点不是吗?”
七络吸了吸气,心思转了又转努力思考他话中的意思,伊耳谜却把这看成他乖巧的表现,兀自说着:“小络,我们说好会永远一起的,跟我回揍敌客家好吗?然后一切会回到以往一样的,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七络想起两年前的一点一滴,心里没了以往的想往,剩下的仅仅是心酸,也许人就是失去后才特别珍惜,他脑海中想的念的都是爸爸那张温柔的笑脸,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没有但丁便没有现在的他,伊耳谜是对他好,可困在揍敌客家的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此时此刻,他终于真切了解到,伊耳谜和爸爸是不一样的。
“伊耳谜,我们回不去了……”七络哑声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他对你这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吗?”伊耳谜微眯起眼似乎有些不悦。
七络无意识的轻轻摇头,炫金色的眼瞳滑过几丝悲伤。
伊耳谜口中的话他虽然没完全听懂,但是他唯一弄懂的是──爸爸会死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存在,爸爸才会死……
他的心脏传出清澈的钝痛,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那么温柔的爸爸、给予他荣誉和自信的爸爸,就因为自己所以死了……
凶手还要是他最信任的伊耳谜,更何况……他的心里总有种感觉,其实他并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这样的结果让他情何难堪?
“你说过你是我的依靠的……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
七络的表情很沉寂,面无表情的他有种清冷且高傲的气质,伊耳谜忽地有些惶恐,这样的七络好像离自己很远,他加重挟制他的力道,声音有些变冷,“没有为什么,小络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我已经变强了,可以接你回家了,你并不需要别的羁绊,有我就足够了。”
七络抿了抿唇,金眸倏地闪过一抹冷芒,他弓身朝压制住自己的男子踢过去,伊耳谜微愣一下随即反射性地仰起身运起“坚”挡住这一击,他似乎有些回不过神,七络趁机挣脱他的挟制。
“小络,你……”伊耳谜的表情有些奇怪,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表情淡漠的少年,仿佛不相信七络会这样对他,一时之间,一股不可压抑的怒气自心底上扬。
65谜样的发展
七络仰起头回视他,双手的指尖微动几下,几银弦线随即缠上他的双手,金眸一如既往的清澈,薄唇紧抿着露出倔强的神情。
伊耳谜看不透他的情绪,也该说他从来不是个善于观察人心的人,他仅知道,他的宝物因为别人而攻击他,他的情绪开始不稳,平常压抑太过的情绪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黑眸闪过一抹阴霾,他在心里道:如果小络想要让心里好过点,他不介意当个坏人以武力征服他──
这个念头一起,他便没有留手之意,动作迅速的扯下别在衣衫上的钉子猛地击向七络的颈侧,后者侧身避过暗器,左手一甩利麻的把弦线抛过去想要缠住他。
熟知伊耳谜的攻击模式,七络知道要是被钉子打中便没有退路了──操作系的念力真是该死的好用!
然而,在这一瞬间,七络却突然感觉到左手传来巨大的钝痛……
“唔……”他咬住下唇想要忍耐,几声疼吟还是自唇间溢出,这一顿亦给予了对方足够的空隙,只觉脖间一凉人便整个被制住了。
伊耳谜几个跨步上前双手握住他的腰肢,整个上半身压在他身上,凑近他耳边,冷冽的嗓音带着些微沉痛又像是指控,“为了他,你想不遵守约定了?”
七络张了张唇想要回应他,可却无法做到,也可以说是左手的刺痛让他无法说话,冷汗自额角冒出,与此同时,伊耳谜尚末发现他的异状,扯开他的衣襟,白晢的身躯顿地呈现在他眼前,这具身子并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却是觉得……最为诱人的一次。
秀眉略蹙的小络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傲气和倔强,配合这样的神情,此刻的七络很能引起别人的征服欲,也许是因为这样,他的身边才会聚集了一群拥有病态心理的强人。
伊耳谜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纤细的脖颈,不带情欲的顺着温腻的肌理来至胸口左方的心脏处,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血液,他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声调道:“你的心给别人了吗……?”
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着的七络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心脏突兀传来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慨之情让他有些无所释从,唯一能做的仅是极力掩饰自己的痛楚。
许是情绪起伏得太过,伊耳谜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异状,他俯首把冰凉的唇瓣印上他的心脏处,静静地感受心脏传来的跃动声,黑眸闪过一抹阴霾,他突地张开唇一口咬上七络的胸口,他渐渐加重牙齿的力道,直至嘴里尝到几分血腥味才松开,悄悄往后退去,他满意的看到白腻的胸口上那道显眼的齿痕。
这就像是证明七络是属于他的记号似的。
他略带怜惜的伸出舌尖轻轻舔掉那几颗溢出的血珠,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痛少年似的,他的目光忽地被旁边嫩红的突起吸引而开始变得炽热,想也没想的,出自本能的他张口含住了小珠轻轻舔吻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七络感觉到胸前传来的异样感分散了些微注意力,身体不可压抑的微微颤抖着。
“唔……”几声轻吟自七络的双唇间溢出,胸前的酥麻感和手臂的刺痛感交错形成让人难以忍耐的极痛,终于让他忍不住吐出几声呻吟。
此时,本来着迷于制造属于自己印记的伊耳谜亦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见不得他难受的表情,他终究还是停下手边的动作。
“……小络,怎么了?”他放轻力道单手轻轻的拂起黏在脸颊的发丝,看清七络的表情后,他猛地瞠目。
“小络,你到底做了什么……?”
七络极力忍住左手的疼痛,他忽然想起那个传闻──
想要得到力量便需要付出代价,任何弹奏过或是听过黑暗鸣奏曲的人皆要付出代价。
他抬头,近距离看见伊耳谜眼底的担忧,视线有些朦胧,他轻轻的说,“这是惩罚。”
他清冷的嗓音钻入伊耳谜的耳内成了惊雷,没等他开口少年又继续道:“这是我没保护好爸爸的惩罚……”
“什么意思?”伊耳谜沉下了脸,板正他的脸看着他。
“跟你无关的……”七络却不肯再多说,仅仅别过脸错开他的视线。
七络认为这种痛是他应该受的,爸爸不该死的,该死的是他,因为他爸爸才会死,这是一个结,刚才在伊耳谜的视线下,他竟萌生出想要实现过往想要永远在一起的承诺,然,这阵止不住的疼痛大概是天罚了吧?
为了爸爸,他弹奏了那首黑暗鸣奏曲,现在这个大概是后遗症。
伊耳谜看着他,为他的话而寒了心,这位美丽而倨傲的少爷故意说这种话,他知道,这是对大家的惩罚,可他却想搞清楚……
“说清楚。”
七络骄傲的自尊心却不容许他再待在这个怀抱,他勉力撑起身子想要起来,伊耳谜见状微眯起眼运起念力制住他,冷冷的道:“你以为我会让你逃吗?”
“小络,快说清楚。”
七络轻易察觉到他话中的担心突然有种想逃离现场的冲动,尽管小少爷很想运起自身的蛮劲脱离他,然而,手臂传来的巨痛却让他有心无力,他咬了咬牙低叫──“西索!”
虽然他很不喜欢召唤那位据说仅需要呼唤便会出来的执事,然而,这次他可以说是别无选择了。
早在门外等候的西索闻声无声地扯起一抹笑意,当他推门内进时,他却不悦了……
只见他的少爷正被那名杀手压制在身下,上半身的衣衫不整──这分明是强行想要侵犯少年的场面。
当然,这是西索想法不纯洁还是伊耳谜在查看少爷身上的不对劲这个问题,大概只有天知道。
“西索,这是命令!把他赶走……”七络咬住牙忍耐着痛楚叫着,视线渐渐开始朦胧了,有种怪异的感觉袭至全身。
西索正中下怀,他微眯起打量他的猎物,唇边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弯身应声道:“遵命,我的少爷。”
伊耳谜敛起心神把注意力放在来人身上,刻意忽略心中的酸楚自衣服上扯下几枚钉子朝红发男子的死穴上甩去。西索的身影一动,灵活地往上跃起前空翻避过第一袭攻击,反手甩出几张纸牌回以颜色。
伊耳谜心知这人不好对付,左手却不愿把少爷放下来,经过计算,他认为没必要与这人正面冲突,他仅需要制造一个逃走的时机。怀着这样的想法,伊耳谜的攻击一记比一记猛,他毫不保留的运起八成念力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个碍眼的男人。
从来不是普通人的西索可以说是非常投入现在的角色,为了别人而战,特别是为了他看重的小果实而战,这样的做法有些天真,可却怪异的没有让自己不耐,又也许是在游戏结束前,他会按自己说过的一般──只要是少爷的命令,他都将会遵从。
──被这样思想扭曲的人看中,其实也是小少爷的不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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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楼下有状况。”信长知道团长便定在计划些什么,不过长久没有好好活动让他有些跃跃欲试了。
库洛洛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扬起一抹淡笑道:“我们下去吧。”
一直密切注意着团长大人的玛琪满意的弯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