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柔和的道,“老身也常年在方公子处办货,老身跟宰相大人又是故交,理应去探望一下!”
方掌柜恭敬道,“老奴这就回去通知府上准备一下!”说着作揖便匆匆告退了。
太妃虽然恨不得马上就到宰相府去看望方少麒,但是碍于规矩,她也只能拿捏好分寸找这么个合适的理由暂忍耐着。
明显,方少麒此刻情况一定不妙,不然宰相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向她传递消息。
清清试探性的问太妃道,“母妃,我想跟你一起去,方公子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这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借口。
太妃望着她,心里却是十分复杂,如今她是锦的王妃,而仔细回忆起来那日在皇宫方少麒义无反顾的为她吸毒血然后又为了去寻解药而受了重伤,这一切,让太妃觉得事情远没有最初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太妃一向果断此刻也有了几分迟疑,她轻轻出了一口气还是应允道,“你去收拾一下吧!我们一会就去宰相府”
他真的出事了③
清清赶忙恭身退下,心底却满是慌乱,在外面候着的鸳鸯见她脸色不好忙问道,“王妃是不是累了?您大病初愈今天早晨又去了这么多地方,应该回去好好休息!”
清清吩咐道,“回去收拾一下,我要随太妃一起去宰相府看望方公子,他受伤了!”
鸳鸯随口道,“方公子应该是给您去寻解药受的伤吧?当时王爷都快急疯了,还好方公子找到了那奇药!”
清清侧头望着鸳鸯道,“什么解药?怎么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起过!”看来她昏迷的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情。
鸳鸯道,“您那天受伤的剑上是有一种很难解的毒药,王爷寸步不离您,后来有一天王爷很高兴的拿回一个药丸,说是方公子找的解药,后来您服下那解药便渐渐好了!”
虽然鸳鸯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从中清清已知方少麒一定是费了许多周折才拿到的那解药,她的心猛然一缩,似乎自己每每有危难的时候,他总是会出手相救。
她仰头望着那灰色镶嵌着太阳金边的天空,方少麒,你一定不要为我有事,好吗?她在心中默默的祈祷。
到丞相府的时候,一家老小除了方少麒都出来迎接,望着丞相的那夫人和姨太太,太妃心里并不舒服,只是这么些年深宫的生活,早已让她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事。
她面上一如既往的高贵睿智的神情,优雅的对宰相道,“听说方公子病了,老身特意来看望一下。”
宰相作揖道,“犬子有劳太妃和王妃挂念了,外面风大快里面请。”将她们迎进府里。
这丞相府虽然也很大,但是显然没有王府华丽,清清的心满怀着紧张,她就要见到方少麒了。
穿过那亭台楼阁,那房间的窗户都是用竹子做的,外面有一个小喷泉,屋子里面的装饰都是用的水蓝色,看起来那样清雅高洁,想到那茶庄也是用竹子装饰。
原来他喜欢竹子啊!清清这才发觉。
揪心①
穿过那亭台楼阁,那房间的窗户都是用竹子做的,外面有一个小喷泉,屋子里面的装饰都是用的水蓝色,看起来那样清雅高洁,想到那茶庄也是用竹子装饰。
原来他喜欢竹子啊!清清这才发觉。
进了那房间直觉的雾气萦绕,小齐见到太妃作揖道,“太妃吉祥!”那淡青色的帐子微微闭着。
宰相道,“犬子的师傅正在为他疗伤!这孩子受伤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肯说,要不是他昏迷不醒小齐回来禀告了,我们都不知道!”
不一会那雾气渐渐散去,一个白胡子但精神抖擞的穿着长白袍的老者从帐中出来,他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着晶莹的汗珠。
对宰相道,“少麟伤的很重,我已经用真气护住了他的心脉,但是他至少还要再休养一个月,不可再运功!”
宰相虔诚的道,“有劳大师了,已为您准备好上房,您去休息休息吧!”
这个时候丫鬟拉开了那青色的幔帐,方少麒一身白色的锦衣躺在那里,脸色微微泛着苍白额头上也是大颗大颗的汗珠。
这个时候方少麒的侍妾赶忙上前拿着锦拍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滴,清清望着那白皙的手指握着那莹润的桃红色手帕清清为方少麒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清清想,自己即使这点事情都没有办法为他做。
看着方少麒苍白的脸,清清的心突然感觉那酸胀感溢满了胸口。
太妃深望了一眼紧闭双眼的方少麒,对宰相道,“老身给公子拿了些千年灵芝来,还望不弃,望方公子早日康复,若不是去给昭王妃寻那解药,令郎也不会受此伤痛,昭王府上下感激不尽。”
只是表面的一些客套话,只是其中隐藏的深意,恐怕只有太妃和宰相大人心知肚明了。
揪心②
方少麒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只听那侍妾惊喜的道,“公子醒了!”
方少麒费力的睁开眼睛,他用手挡着光线,环顾了下才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丞相府。
他这才恍恍惚惚的看到身旁围着好多人,定睛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清清,他嘴角牵扯起一丝喜色道,“你好了!”
清清赶忙上前,似有千言万语膨胀在胸口,却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如今她的身份,他和她虽近在咫尺,却相隔千山万水。
最终那千言万语却化作了嘴边一句简单的,“谢谢你!”
方少麒嘴角牵扯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道,“你没事就好,你的宝宝还好吗?”他说话的时候很费力,只是这么简单的句子他就喘的这么厉害!
清清使劲点点头道,“都好!”强忍着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
这个时候太妃走上前来,温言对方少麒道,“方公子要好好保重。”
方少麒想起身却是刚一撑起身子便又重重的落到了床上,太妃有些焦急的道,“你快躺好,你现在需要静养!”
方少麒略显歉意的道,“有劳太妃跑来一趟,少麒心里过意不去!”
太妃眼中似有一层雾气蒙上,脸上却是亦如往常的随和平静道,“这些年总是拖你帮我去办货,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她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默默的说,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这个时候,那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走上前来道,“少麒,你醒了就好,全府人都为你担心呢!”
方少麒淡淡一笑道,“让您费心了娘。”
那声娘,让太妃一个恍惚,回头望着那中年的妇人,若是当初没有那场意外,也许……她心底怅然的一笑,人生本就没有那么多假设,她走过的是真实的人生。
看她对少麒不错,她便也安心了。
揪心③
丞相夫人见太妃望着她,微微福了福身子。
太妃起身道,“我们也该回去了,方公子你好好休养身子吧!”
宫廷的宴会,丞相从来不屑夫人出席,这丞相府说起来还是太妃第一次来,他的夫人,太妃也是第一次见到。
清清留恋的望了一眼虚弱的方少麒,却也不得不跟着太妃离开。
回去的轿子上,清清有些无力的靠在那锦缎绣有鸳鸯戏水的引枕上,她的心烦乱不堪。
她十分担心方少麒,而能去看看她已经是她尽最大力去争取的了。
想到他嘴角牵起的那一丝关切的微笑,清清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里满满的都是酸涩。
心底挥之不去的感觉,叫做牵挂!
回了王府,清清只觉得很累,扯下头上的发钗打下幔帐和衣便睡着了。
只是那一觉睡的并不踏实。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金色的余晖洒进屋子中,清清斜靠在窗前,想着方少麒心里繁杂的很。
正在这个时候,远远的看到一身紫色立领斜纹长袍的慕容锦走过来,他浑身上下都似镀上了一层金色,恍若天人。
清清见他来倒是有几分紧张,似乎他们每一次交谈都是那样不欢而散。
慕容锦进到房中,见到有些拘谨的清清,望着她,迟疑了片刻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清清礼貌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大碍了,承蒙王爷挂念。”
昨晚他来给她掖被角,今天又给了她貂皮的披风。
清清的心底对慕容锦的看法已经发生了改变,但这一切不是爱情。
慕容锦点点头道,“那就好!我来拿点东西。”
说着走到柜子前面,最下面的那层柜子里有一套白色的戎装。
本来这里是慕容锦的房间,自从大婚之后,他便一直住在书房的二楼。
醋意①
御花园里,秋风瑟瑟,莹妃笑着对香妃道,“表妹命就是好,嫁的人是皇上,又是这般的三千宠爱在一身,可是让世间女子都羡慕呀!”
香妃轻轻一笑,折下了一朵盛开的菊花,信手一片片撕着花瓣道,“可这后宫佳丽也多啊,一波波就像这雨后的春笋,皇上现在宠爱我,说不定哪天就变成这残花败柳了。”香妃抱怨着。
莹妃轻轻摸了一下香妃的肚子道,“表妹你再加把劲早日怀上个龙子,座上那母仪天下之位不就指日可待了。”
香妃微微翘着那莹红的小嘴道,“自从仲秋节那帮刺客惊了圣驾,皇上这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招幸妃嫔了,我哪有那么容易怀上啊!”
香妃像想起什么道,“对了,昭王妃中毒了,现在没事了吗?”
说到昭王妃这莹妃想起慕容锦对她冷淡的样子心里就来气道,“刚大婚完了……王爷不喜欢她,结果她中毒了王爷就彻夜不眠的守着她,我好心让王爷去我那吃点东西,还被他赶了出来,后来宰相家的大公子给找了种什么神奇的丹药,现在没事了。”
她本来是想说刚大婚完了昭王妃就被王爷赶出了王府,可是毕竟此事体大,又关家丑,她怕要是让慕容锦知道她在外面乱嚼舌根恐怕不能轻饶她,这样她在府里就更没有地位了。虽然香妃是她表妹,她还是怕节外生枝。
香妃眼波微转又问道,“不都传言那尚沐雪还是个几岁小娃的时候,这昭王爷见了她一面后,便决定不立正妃,只等她长大,像表姐这样的条件背景也不过做了侧室,这王爷又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莹妃道,“王爷的心海底深,谁能猜的明白!”她在心底是爱慕慕容锦的,但是又十分的畏惧他。
香妃轻轻一笑道,“当年上门向表姐提亲的可都要挤破门了,可是表姐却是一心想嫁给这大昌国第一美男子昭王爷。”
醋意②
莹妃忿忿的道,“当时不是以为是块石头也能将他捂热了吗,以为这侧妃之位只是暂时的,早晚会成为那昭王府的女主人,谁知道,他还真等着那黄毛丫头长大娶进了门!我现在在王府啊,都根本没什么地位了,本来还想怀上个一男半女的可以巩固自己在王府里的地位,现如今王爷都自从大婚就没踏入我房门一步。”
香妃问道,“那尚沐雪中了毒,怀的孩子也没事吗?”
莹妃点头道,“她跟那个孩子命都很硬,听说到了最后都发着高烧,王爷硬是将自己都用冰水淋透了给她降温,后来居然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事。现在王爷都不正眼瞧我一眼,若是他日这尚沐雪生下个一男半女,我可真真的一点点地位都没了。”
香妃眼中一闪凛冽道,“其实,想让她的孩子没了也不是全无办法,还可以让昭王爷以为是她自己故意将孩子弄没的。”
莹妃眼睛瞪得很大问道,“什么办法?”
香妃淡淡一笑道,“就是不知道表姐你敢不敢?”
莹妃央求道,“我的好表妹你就别跟表姐卖关子,从小你就足智多谋。”
香妃见身后的宫女太监都被他们远远的甩开一大段,便轻声附在莹妃的耳边密语一番。
莹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听完香妃说的问道,“就这样就可以让她的孩子没有了?”
香妃点点头道,“我善于调香,又略通医理,你没在这深宫里住过,都说这皇宫阴气重,有了孩子难生养,其实左不过是有这些招数在里面作祟罢了。”她的眼神深邃的仿佛深沉的冰湖,冰冷而望不见底。
莹妃又道,“可那毕竟是王爷的骨血。”
香妃轻拍她的肩膀道,“可那不是你跟王爷的骨血啊,你不也说了,若是这尚沐雪生下个一男半女,你在这王府里岂不是更没有地位,要怎么做你自己考虑。”
训示①
黄昏的时候莹妃子回到昭王府,心里却一直在想着香妃对她说的话。
晚饭的时候,大厅中灯火通明,清清安静的坐在慕容锦的身旁吃着碗里的菜,太妃突然夹了一块鸡肉放到清清的碗里道,“你怀了身孕多吃点!”
清清点点头道,“谢谢母妃!”
慕容锦虽然还是很冷淡的一幅面孔,但是谁都看的出他的眼神不时的瞟向清清带着几分关切。
太妃的关爱,慕容锦的注意,都深深的刺痛着莹妃。
她的心底一遍遍的响起香妃的话,这是王爷的骨血,但不是她和王爷的骨血。
这顿饭清清吃的十分压抑,虽然桌子上满满坐着一桌子的人,但是彼此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相反让人感觉很拘谨。
慕容锦吃的快,放下碗筷便对太妃道,“母妃,儿子先去书房看要塞图了,您慢用。”
便离去了,似乎也带走了那些侧妃们的心,看来王爷今晚又不会招幸她们其中的任何人了。
清清只是继续低头吃饭,太妃颇含深意的望了一眼清清。
饭毕便对清清道,“你随母妃来佛堂吧。”
清清便一路跟随太妃去了佛堂。
清清望着那神龛上供奉着一尊慈眉善目的白玉观世音菩萨,四周香烟缭绕,庄严肃穆。
太妃悠然对清清道,“所谓这夫妻之道,也要讲求礼尚往来。”
清清知道太妃说的是自己和慕容锦,但是她嘴上却是柔和的道,“清清愚钝,请母妃明示。”
太妃拿起念珠轻轻在手指间拨转了几下道,“锦儿既然送了貂皮披风给你,作为妻子你也理应对他多谢照料,这样才能促进夫妻感情啊!”
今天太妃看出了方少麒与清清关系之间那些细小的端倪。
她不希望这其中再出什么乱子,对谁都不好,为今只希望慕容锦与清清夫妻感情和睦。
训示②
太妃继而语重心长的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轻轻一笑示意了文鸳一下,文鸳便将那刚沏好的茶放进食篮递给了清清。
太妃道,“锦儿最喜欢这普洱茶,你快给他送去吧,凉了就不好了!”
清清应下,便提了食篮向慕容锦的书房走去。
只是,让她去找慕容锦,她心里总觉得很别扭,月光皎洁,月华柔和的打在清清的周身。
他的书房里灯光不是很亮,清清推门进去,见只有他的案旁点了一盏犀牛角灯。
将他的周身点亮,他聚精会神的望着一副上面画着山河和许多小旗的图纸。
他并没有察觉到清清进来。
清清走过去将那茶盏轻轻放到案便,慕容锦不悦的道,“本王不是说过,不要随便进来打扰吗?”并没有抬头看来者是谁,还是英眉微微蹙着望着那要塞图。
清清极轻的哦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慕容锦听到她的声音,豁然抬起头来,诧异道,“怎么是你!?”
他掀开那茶盏的盖子看了一眼,还没等清清回答便道,“是母妃让你来的吧?”
只有母妃知道,他喜欢在那普洱茶中加一朵菊花。
清清点点头,果然什么都逃不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