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愚人节,昆仑山下,我突然有点沮丧,加把劲敖宇翔,她时间不多了。”
“4月2日,百马活佛告诉我,他师傅对他提过音苏盖提河红柳滩深处有一片紫色的冰川,像水晶一样点缀着苍茫的雪原,守护着时空的秘密,那里开满了一种神奇的花朵,可以消除恶障,让百病化清。没办法淡定了,不管是真是假我要去找。”
“5月3日,丫头放假,约我和宇霏去钓鱼,很多年没有和他们去钓鱼了,但我有时间,她没时间了,明天又要去新疆,太多的事情要准备。对不起,真心的对不起,我要让你失望了。☆☆等回来,记得提醒自己要带丫头去钓鱼。”
“5月7日,乔戈里的夜太冷了,丫头一定恨死我了。今天上山毫无收获,李医生发来短信,她的癌细胞扩散速度惊人,已经进入晚期。究竟要不要化疗?医生说脑癌化疗只会让病人更加痛苦,让我作好心理准备?靠,这就是21世纪的医学吗?”
“5月8日,那个坐标点下面是什么?是紫色吗?还是太阳的反光?我看见了,可是为什么gps上没有?明天再去一次,风雪太大了,希望不是眼睛看花了。给丫头发信息,她说她头痛,要休息了,心都揪紧了。宇霏这小子,也不知道又去哪里私混了?有没有好好照顾她。这次回去,要告诉他么?”
“5月9日,马上上山,天气似乎有点糟糕,给丫头发了一条短信,希望此行,天不负我。”
敖宇翔脑子里不断的循环着大哥经历的这些片段,他真的觉得自己太大意了,大意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得了脑癌他不知道,大哥满世界寻药他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家里打电话说大哥失踪了,他或许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内心是前所未有的懊悔,这才发现自己沉迷在摄影世界里忽略了身边的亲人是多么的自私。他不该却忘了影象再是美好,也留不住身边真实的光阴。
时间转瞬即逝,宓可一夜未眠,她如何睡得下去,敖宇翔在山里生死未卜,如果情况允许她真是片刻都不想停留,马上就上山去。
“傻丫头,这次我从新疆回来,就娶你好不好?”她不停的翻看着手机里的短信,那是宇翔出事的当天早上发给她的。她当时还在睡梦之中,自然没有回,而后起床看见了,又心慌得不知道如何回。从大学毕业开始,她就设想过很多次敖宇翔对自己求婚的场面,或许他会抱着一大把的玫瑰单膝下跪,又或许会带着她去到某座雪山之颠从皑皑白雪之中刨出一只戒指套在自己的手上。心里纵然计划过千百次,却没有想到他这么平淡的就说了出来,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浪漫场景,就这么一个短信,仅此而已。宇翔?这就是你的求婚吗?还是你假装失踪只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女子不确定的胡思乱想着,把最好的最坏的统统都设想了一遍。
她很想哭,但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踏进敖家的第一天,他就对她说过最讨厌见到她哭。有他的世界,她不能哭,如果她哭了,那就是他这个哥哥不在了,不能保护她照顾她了。所以即便巨大的无助与不安笼罩着她的思维和神经,她也仿佛的告戒自己,不能哭。
他是失踪,只是失踪而已,暂时失踪而已!虽然很多人都说在这样的极地,根本不会有人坚持得了四十八个小时,但是她不相信!他有极强的野外生存技巧,所以她不相信他已经遇难了,一天没有找到他,她都必须要坚持去找。
天还没亮,大本营就热闹了起来,登山的、旅游的、采访的、救援的,黄的红的黑的,各国的人们都开始收拾着装备和工具准备出发。
“今天我来带队!”敖宇霏顶着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拨开整装待发的人们,两个高山向导白马央措和jo,一个队医刖刖,五个队员,除了宓可,其他四人都是雇佣的最顶尖的高山救援。听他这么一掺合,大家还都吃惊的看向了他。
“你搞什么?”宓可一把推开他,“你领队行吗?你会攀冰吗?让你背相机没有问题,让你拿冰镐知道往哪砸吗?这个时候,如果你不让我去,还浪费我时间,我恨你一辈子。我们拖得起,宇翔拖不起!”宓可老羞成怒的盯着敖宇霏,咆哮的吼了出来。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再也无法忍受的爆发了,所有人都默不出声,无奈的对敖宇霏笑了一笑,好象是在提醒他迫在眉睫了,别出来再添乱行不行?
“你是我妹妹,万一你有什么事情,大哥还没有找到,我怎么交代?绝对不能让你去。”敖宇霏一脸凌然,恐怕这是他一辈子最正式的一次出场了。他丝毫不被宓可的咆哮所动容。他能放心让她去么?她已经癌症晚期了!
“走开!”女子再次咆哮,一掌将他掀开。
“我们走,你留守营地接应。”宓可头也不回的抓起背包命令队员出发。
“不要去,让我去找好不好,就算我求你。”敖宇霏伸手拽过她的手臂,把她拉得生痛。
“你发什么神经?出发前就说好了的?你再这样耽误时间,我恨你一辈子?”宓可用尽全力硬生生的把手抽了出来,甩开了他的手。愤怒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决绝的望着敖宇霏,那眼神,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憎恨。
他知道他留不住她了,其实,在雪山面前他本来就是束手无策的,他什么都不会,也没有太多的极限户外经验,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他如何说服她?
那个总是抱着相机像跟班一样跟着他的小女孩如今真的长大了,她也有她不顾一切想守护的人了。所以,任凭他是他二哥,却再也不能轻易的动摇她的想法了。
天气并没有如气象台预期的那般好,尤其是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温度早就是零下了,风雪很大,虽然专业的装备有足够的保暖效果,但高寒地带这吃人的风雪还是让人举步为艰。
白马央措和jo在前面打着保护。上了6000米,几乎全是很陡的山脊了,再往前就是巨大的横切向前。其实比起直上的攀爬,横切更为让人胆怯,那带着冰面的岩石让人是胆战心惊。
一行人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却也配合得挺好,太阳已经出来很久了,阳光打在洁白的的雪壁之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还好带着雪镜,不然眼睛还真是会硬生生的被射瞎掉。在这样的大雪山里,危险无处不在。
迎面又是一个石壁,高低错落着好多大石块,看上去很高。宓可问了一句前面的jo:“还有多远?”
天生的高山向导只要一上了岩壁就变得特别的精神,jo表情很是激动,他摘下面罩压低声音对她说:“这已经是第二台阶了!转过去前面的第三台阶就是发现老板打了保护绳的地方!”
血液一下子膨胀了!看看表,现在刚好12点,海拔6892,阳光很暖和,她必须快点赶到,要知道,只要过了第三台阶,离他就更近了。女子拉了拉身上的登山绳,一脸的信心满满。
宇翔我来了,就在你身边了,你要等我!
攀过一阵大石,就算过了第三台阶了,眼前是个大雪坡。咬着牙耐心地走过,再向右攀爬了一段,到了一个有石头挡风的小平台,还有50米左右就是他失踪的雪沟了,一切顺利得让人不可思意,仿佛就近在咫尺。
这时,身体可能已经很累了,但精神却抑制不住地要往上。大家各自张望着,队伍已经拉得老长了,打量着这巨大的雪地,都开始从背包里拿出能量棒充饥。宓可没有停留,招呼央措继续前进,要知道这看上去很短的一段路,却要走那么长的时间,她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巍峨的乔戈里在旗云里若隐若现,只有身临其间才能体会到那份霸气凌云的震撼是多么的巨大,整座山都仿佛压在你的胸口,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娇小的身影早就无暇去观赏这些世人见不到的绝世美景了。雪越来越厚,根本感觉不到这一片苍茫的下面是什么,如果一不小心踩进冰窟窿里,那可真是神仙都拉不回来。
“那边有条雪沟,我下去看看,你边休息边保护,等后面的人。”宓可小声的打着手势,转告白马央措。这样的时候,稍微一点声音也可能引发一场雪崩,所以大家都开始用手势比画,尽量减少发声。
“ok,注意安全,找个平稳的地方停下来,等我们下来!”,上方的白马央措马上领会,并回应她。
试了试保险绳,轻轻垫了一下脚尖,整个身子快速下滑,鞋子上的小冰爪轻轻的溜过冰面,女子熟练的开始往沟里下降。
到处都是蓝色的冰挂,这样的地方常年不露出地表,冰层没有丝毫的污染和变色,那绚丽的冰蓝让人有眩晕的感觉。冰川变成蓝色是由冰川形成的年代决定的,冰川形成时间达到一万年以上才会变蓝。雪花一落到地上就会发生变化,随着外界条件和时间的变化,雪花会变成完全丧失晶体特征的圆球状雪,称之为粒雪,这种雪就是冰川的“原料”。积雪变成粒雪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粒雪的硬度和它们之间的紧密度不断增加,大大小小的粒雪相互挤压,紧密地镶嵌在一起,其间的孔隙不断缩小,以致消失,雪层的亮度和透明度逐渐减弱,一些空气也被封闭在里面,这样就形成了冰川冰。冰川冰最初形成时是乳白色的,经过漫长的岁月,冰川冰变得更加致密坚硬,里面的气泡也逐渐减少,慢慢地变成晶莹透彻,带有蓝色的水晶一样的老冰川。
这个地方真的很美。如果他能和她一起来,他一定会给自己照很多照片,可是,这一次,为什么他不带她来?
拜托!让我找到他吧!
女子脑子里乱乱的,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每每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揪心的痛。
突然,一只深蓝色的冰锥映入眼帘!
那是他专用的冰锥,她是红色,他是蓝色!虽然距离很远,但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
他在这里打过保护?那他一定是下去了!她迫不及待的东张西望,扭动着绳子,在冰壁上四处窜动搜寻着。身下依旧是幽深无底的巨大冰洞,让人看不真实。
女子迫切地快速下降,所见之处都是蓝色的巨型冰柱和冰挂,还有一些深不见底的冰窟窿,她越下越深,虽然有阳光从上面的沟口射近来,但很大一部分依旧是深蓝深蓝的静谧,让人看不真实。
光线开始暗淡下来,她摸索着打开头灯,准备看个仔细,却听见“轰”的一声巨响,突如其来的一阵地动山摇,让她的身子开始在绳子上左右摆动了起来。她一下抛出手中的冰镐,想砸进冰缝保持平稳,却听见央措杀猪般的巨喊:“抓紧!地震了!”以他这样的专业操守,是不该这样惊慌的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这巨大的喊声已经开始让上方的积雪大块大块的往下掉了。但是和地壳震动后引起的雪崩相比,这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顿时间,天崩地裂了,心下一凉,她感觉有人在努力的把她往上拉,而后又松开了,仿佛有很多东西掉了下来,她来不急思考,看见脚下巨大的蓝色冰洞里开了一条缝,在阳光的照射下出现一道炫紫色的绚丽光芒,而后就是铺天盖地的雪块从沟口上面盖了下来。
人,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敖宇霏疯了一般从大本营的帐篷里冲了出来,望着大雪山咆哮。
北京时间:2008年5月12日下午14点28分04。1秒,华夏大地遭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创,很多人还在睡梦中,却已经失去了生命。八级强震猝然袭来,大地颤抖,山河移位,满目疮痍,生离死别西南处,国有殇。这是建国以来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大的一次地震。而这次地震的余*及的又岂止是周边的城镇?整个亚欧版块都抖了那么几下。
(在此,为5。12地震中失去生命的人们默哀。)
第二章 逆转时空 上
脑袋要爆炸一样的巨裂疼痛,心中一阵阵的恶心,昏天黑地的一片,做梦吗?还是已经死掉了?全身湿湿的,很重,但是很温暖。好想把胳膊抬起来,可是真的没有力气啊。感觉下沉得很快,又感觉有人把她提了起来,再重重的丢在了地上。
“呃~”宓可努力的想挣开眼睛,但怎么也不能完全的睁开,模糊间感觉眼前一大群人在周围,长长的裙子在身边晃来晃去,像金鱼的尾巴扫在她的脸上。
“姑娘!?我拜托你,想死也不要选个这么痛苦的死法,要知道古往今来溺毙可是相当痛苦的。再说了,就算你要选择自杀,你也不该选我们合欢海啊?你还真会享受,连死也要找个这么舒坦的地方?”有个大娘不停的在身边嚷嚷,让她听不真实。
“还有半个时辰三殿下就要过来了,你如果死在温泉里?你让我们如何交代?自己死了就算了,还害人?真是的,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给我先丢到柴房去,回头再审。”尖锐的女声传进耳朵,周围仿佛很乱。
“来来来,快,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丢柴房去。”有人开始拖她的手臂,劲道很大,她很想挣扎,但却那么无力。还没有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就再一次被人抬起来,然后兜兜转转又丢到了地上。
太阳明晃晃的透过窗户的缝隙照进了柴房,宓可呆呆的傻坐在墙角,全身湿漉漉的,像只落汤鸡。这是?她刚才隐约听见那些人说这是柴房?柴房?为什么现在还有人家里存在柴房?而且这究竟是柴房还是木材仓库?有柴房和篮球场一样大吗?现在都什么世界了,干吗还要用柴房?天然气也不贵啊?宓可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紫檀花梨,脑子顿时就不够用了,他们烧的居然是如此名贵的木材?有没有搞错?
怎么回事?
她不是在新疆吗?不是在乔戈里吗?不是在找宇翔吗?究竟怎么了?难道在做梦?这是哪里?
看着自己一身湿透的的衣裳,她突然紧张了起来,为什么自己身上还穿着登山的冲锋衣?脚上还是攀岩的鞋子?腰上甚至还有主锁和快挂,这不是做梦?那到底是怎么了?
她摸索着自己全身上下,甚至用力揪了揪自己的手臂,由于力道过大,还真是有痛得想哭的感觉。
一阵莫名的恐惧从心底萌生了出来,全身的汗毛都在眨眼间立了起来。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到底死没死也不知道,却来了个完全莫名其妙的地方。如果一睁开眼是出现在太平间,就算现在自己是灵魂出窍,她也还觉得相对正常。
她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裤兜,瑞士军刀还在,还好,没有记错,裤兜里真的有。她谨慎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除了木头,还是木头,上千根的木头,还都是稀有的红木。在确认四周的确没有人了以后,她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前开始用瑞士刀上的锯子从缝隙里锯外面的插削。
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了,居然还在用木制的门插?难道是个原始部落?还是古老的村庄?但是雪山下怎么会有这样温暖的地方?老天,不会掉到了巴基斯坦吧?那可是个苦地方啊。她思绪很混乱,但再混乱也明白首先是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搞清楚状况,而不是在这里等着把她关起来的人。她看了看手上的表,下午3点,海拔高度:4580米。果然是高原。
半晌之后,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登山包筛糠一般的发着抖,似乎这个世界对她最重要的东西就只剩下这个包包了。从那巨大的柴房溜出来,在这不知道是公园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