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改变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是这些人教会她什么叫做温暖,什么叫做友情,什么叫做付出。北木凉给她的是情人的爱,而他们这些人给她的是友情的爱。
这世界上的爱,真的分很多种。
但是最让人感动的就是心甘情愿的付出,不求回报,只因为是你,所以我们值得。
所以我被感动,所以我在改变。
我看得见。
一颗颗跃动的心。
以前觉得人生很枯燥,现在觉得人生真的很奇妙。
目送着连静宇一行五人随着那一队侍卫渐渐远去的身影,林倾绝低低叹了口气。
难得的,他居然开口道,“她居然学会了体帖人。”
“是啊,真是没有想到。”习明兴身子倚着船栏杆,抬眼望着天上的海鸥。
“人都是会改变的。呵呵呵。。。”天枢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只有凤十七还在一个人生闷气。他想帮连静宇。
“最后的最后,结局是什么呢?”云若清仰头看天枢。
“只有老天爷知道了吧?”天枢不置可否。
“要是我功夫好点就行了。”张元宝有些忧郁。
“我觉得吧。。。”习明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她瞪大眼,“觉得什么?”
“觉得你下辈子也不可能会功夫好。因为你天生就没有那个慧根。”习明兴轻轻吐出话。
“气死我了。”张元宝攒了拳头去捶他,“你怎么这么坏,就知道欺负我!”
“哈哈哈。”
“哈哈哈。”
习明兴的话惹来了众人的一阵哄笑。
遭遇酒将(1)
经过了一片荒疏的树林之后,一座大殿显山露水起来,这是岛的最深处,这座大殿就隐匿在树林后面, 望着巍峨而立的大殿,以连静宇为首的五人齐齐仰头观看,一块高约两丈的黑色大石上面刻着庆元殿三个红色大字。
正在此时,一道凌厉的气劲凌空而至,连静宇接住那来自空中的酒杯,稳稳的在她手中,一滴不洒,“来者是客,一杯薄酒,略表心意。”
一个晴朗的嗓音自殿中传来。
连静宇冷眸瞅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将酒杯掷回殿内,“藏头露尾,焉是待客之道?”
“皇嫂!”北木严低呼出声,林杏儿等人莫不是拧了眉,唯恐那酒中有毒。
连静宇朝他们摆摆手,示意没事。
“爽快!”
大殿的暗影处步出一个青袍男子。
一手举壶,一手掷杯,满脸的笑意,狭长的眼眸微露迷蒙。
“在下酒将,早闻连静宇大名。让我岛之王咬牙切齿之人。便是你了吧?”三分醉意,七分朦胧,但是却嗓音晴朗。
北木严等人闻言有些怒,这话似褒似贬,让人怎么回答?
“在下连静宇。前来冰血岛寻夫。至于贵岛之王对在下的看法,那是贵岛之王的事情。与本人无关。我的夫君被困你冰血岛,是我们中原令人不齿,还是贵岛呢?阁下相貌堂堂,哪想却是一个拖泥带水之人,也是。并不是每一个喜酒之人都是十二万分豪爽,有些人自称酒将,怕是亵渎了这世间美酒吧!若是过了你这关才能进得殿内,那还请废话少说,出招吧!”
连静宇一席话含沙射影;夹枪带棒说得酒将脸青一阵红一阵,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是好。
遭遇酒将(2)
北木严顽皮一笑,“这位兄台,我看你还是乖乖让路的好,不然我皇嫂发起威来,这方圆十里,可是无人能敌。”
“北木严你怎么能瞎吹呢?”林杏儿觉得有些好笑,等下要是这个酒将很可怕怎么办?
“三皇子就是那性子。”陈青和倒很淡定,对北木严的言谈举止早已习以为常。
南宫流焰冷眼旁观。
“你不怕那酒里有毒吗?”酒将有些不解的问。
“我自然敢喝,那么就不怕。”连静宇眼光灼灼。好再次催促,“出招!”
酒将索性将酒杯扔在一边,仰壶就往口中倒。仿佛他更醉了几分般,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北木严一个箭步跃至酒将面前,朝连静宇叫道,“皇嫂,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他的功夫自然也不弱,但是他一直很懒,懒得与人动手,能逃就坚决不出手。但是,这一次选择主动出击。
丢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连静宇点点头道,“我们走。”脑袋里最后的画面是那张酷似北木凉的面孔,依旧是佻笑的唇角。
她想到带路侍卫说的话,大殿设置的关卡共有三道,分别由十将其中的三将镇守。最后才会来到殿深处,也就是云阴月身边。
北木严跟连静宇一样,惯常使剑。他使的剑是色调偏冷,绿色的剑身,莹莹绿光闪烁,仿佛是春天片片青叶,但是又夹着强劲的内力。
酒将半醉似醉,若醒将醒,身子看似东摇西晃,没有支点,可是却是招招严谨,哪曾想那酒壶便是他的利器。
北木严本的性子本不如北木凉沉稳,这下早就不耐烦了,剑光过处,寸草皆毁。
“哟,动真阁了?”酒将居然还调笑的道。
“不想与你这醉酒小人死缠烂打。我还捏心我皇嫂呢!”北木严反唇相讥。
“就凭你?”是不屑的语气。
遭遇酒将(3)
酒壶中的酒不经意洒了出来,酒将掂起几个酒珠当利器,酒珠仿佛有生命般直直奔向北木严面门。
北木严轻巧躲开,可是那酒珠却仿佛长了眼睛,不管他躲哪,它便追哪。直到北木严拿剑抵挡,酒珠碎在剑身之上。
他吁一口气,哪想那酒珠却又重新聚合在一起,又能将他追赶。他是那么怕费力气的人,却被几滴酒珠到处追着跑。他有些郁结。
“哈哈。你会精疲力尽而亡。”酒将又喝了一口酒,半眯着狭长的眼睛。相较于北木严的疲于奔命,他显得悠闲自在。
北木严觉得他不是在跟水珠战斗,而是在跟一个酒珠化成的人在战斗,不管他变换什么招式,酒珠总能随身而至。不管他如何应付,它就是不散。即使散了,也会重新聚在一起。
他的背早已经被汗打湿。额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只有两条路,一条便是放弃挣扎,被这水珠打中,另一条就是击败酒将。可是他被酒珠所折磨,根本近不了酒将的身。
怎么办呢?
活活的被累死,这也太丢人了吧?
想到此,他开始朝酒将所在的方向跑。没办法,后有酒珠追兵。他朝它的主人那里去,没有错吧? 酒将见状也开始跑。他俩就这样子一前一后开始跑。酒珠追北木严,北木严追酒将。
酒将跑得很快,但是跟北木严的上窜下跳不同,他完全是用跑的。北木严是连跑加轻功。渐渐的北木严看出了门道,酒将不会要不就是轻功极差,要不就是根本不会轻功。
他心中暗笑一下。原来这十大将中也有这种笨蛋。
这世上果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和事。
遭遇酒将(4)
北木严提气一跃至酒将面前。
酒将没有防备之下猛地顿住脚步。
北木严露出邪邪一笑,剑尖一晃,利剑直刺酒将心窝,酒珠此时也已经来到北木严背后,千钧一发的时刻,北木严腰一弯,身子一侧,身形快如闪电,居然躲了开去,酒珠将酒将打个正着。
砰的一声,哪想那酒珠的威力倒也不小,酒将的身子直直飞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落地,竟是呕了一口血出来。
“这就叫自食其果。”北木严嗤笑一声。“你这酒珠却是极品的很,若不是我发现你不会轻功,怕是我真要被它追得累死在你这庆元殿门口。”
“算你聪明。”酒将看看地上的酒壶,有些懊恼,还好酒壶没有被摔碎。“我愿赌服输,你走吧。”
他别过脸去,不再看北木严。
北木严潇洒的将剑收入鞘中,徐风拂过枝叶,令穿透轻雾的阳光像飘忽无边的碎影,酒将恍惚的看着他,觉得他的脸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你,你,你和王带回来的男人。。。。”
北木严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然后大步流星朝前走去,一直到他的身影没入殿内,酒将才听到北木严用千里传音送来的一句话,“他是我兄长。”
此时的酒将已经拾起酒壶,喝了一口,轻声说,“我的话也没有说完,你们好像。王这次真的是做了不应当的事吧!”
他又轻声低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缓缓步入内殿里。
北木严快步朝殿内走去,长长的通道很黑,只有隔数十步远才会有一盏微弱的烛火,但是足以看清脚下的路。
他心急如焚,看来这十大将是每个人擅长一种利器,幸好他们还不知道合十为一。他已经拐了三个弯,却还是不见第二道殿门。
怎么办?看来这殿还不是普通的深。
抚琴少年(1)
他开始奔跑起来。
像一只仓惶的麋鹿,又拐了两个弯,终于看到了殿门,殿门是石头砌的,看起来年代不会近,殿门紧闭着,他跑过去,用力推,却怎么也推不开。
他将耳朵帖在门上,迸住呼吸仔细聆听,却听到一阵悠扬的琴音。
他怔住了,莫非这一位守殿的将士是用琴?据他所知,连静宇可不会抚琴啊!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帖在门上,用尽内力推,可是门却纹丝不动。
“你别白费力气了,这门由机关控制,机关在里面,除了守殿的那位将士才能开启。”身后传来酒将的声音。
北木严转头,对于酒将跟来的行为有些困惑,“你怎么也来了?”
酒将眼睛弯弯的,“让我想想。”他居然真的状如思考道,“我是为了来提醒你别白费力气的。” 一群乌鸦飞过,北木严有些无语,谁来告诉他,这是不是叫做冷幽默。
北木严推得累了,便一P股蹲下来靠着门休息。
只是一门之隔,可是却仿佛如同隔了整个天涯。他有些气馁,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酒将聊天。
门内,连静宇南宫流焰陈青和以及林杏4个人面前正端坐了一位白衣少年,仿佛也就是十七八的年纪。琴声在大殿内回绕,恍如低语的倾诉,少年始终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大殿内灯火通明,将他的脸也照得仿佛一片透明。
他十指抚弦,纵是见多识广的4人,也不禁陶醉在他的琴音下,有些恍神。
“这世上有一琴叫烟兰,只是琴将一直未曾有缘得见。”白衣少年淡淡的嗓音和着琴音响起。
林杏儿朝连静宇会然一笑,连静宇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
抚琴少年(2)
当初那琴可是她女扮男装从林杏儿手上夺过来的。
没有人说话,白衣少年仿佛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答话,仿佛是在对他们讲,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其实,王的病只需要烟兰和鸳鸯紫玉就可以治好。烟兰的音律镇心魂,将我岛上的明见草汁喷洒在紫玉上,三者合一,只需要我每日为她抚琴半个时辰,如此半年,便可将她的病调理好。”
原来,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
少年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透明而安静,“只是你,肯将琴与紫玉送给我吗?”
他望着连静宇,连静宇也望着他,她没有说话。
“你定然不肯送我。王要我杀了你们。但是如果你们肯将琴跟玉给我,我便放你们走。当然,你们来的目的是夺回那个男人。可是,已经将你们忘记的人,夺回去有意义吗?不如让他开始全新的生活。”少年语气里有了困惑。
“将北木凉还给我们,我将琴与玉交给你。”连静宇回给他淡淡的一瞥。
少年却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般,又接着说,“王一直以为集齐4块紫玉就能治她的病,其实她错了。那玉只需要一块就够了。最重要的是琴。”
少年站起身,抱着琴,缓缓来到连静宇面前,他的眼神如同覆了一层凉水,“你愿意将琴跟玉给我吗?”他又问了一次。
“孩子,把北木凉还给我们,静宇说了就把琴和玉给你。”南宫流焰眯了眼笑嘻嘻的说。
“你们肯定不愿意。”少年抱着琴站在连静宇面前又说,他低下头,“怎么办呢?我不喜欢打架。”
他欲转身回去,连静宇扯住他的衣袖,“你听不到声音,是不是?”
其余三人一惊,这少年的琴艺出神入化,却是个聋子吗?
少年看着她,“我忘记了,你们不知道我听不到。你说的是什么呢?你想让那男人与琴和玉做交换。”
抚琴少年(3)
“这根本没有办法交流。我快疯了。”林杏儿忍不住抱怨。这冰血岛上怎么净怪人。
“这少年懂唇语的。”陈青和小声对林杏儿说,“幸好他现在没有看你。”
“即然你看得懂我在说什么,那么我开出的条件还请你答应我。”连静宇一向佩服能常人不能之人。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却有超出常人的琴艺,即使是耳清目明的健全人,怕是也不能如他这般琴艺吧。 “你们根本没有与我交换的条件,只要我在琴音里加入内力,你们刚才就会肝胆俱裂而死。我已经手下留情。”少年语气云淡风轻,仿佛他谈论的不是几条人命,而是在谈论天气般。
“你大可一试。”连静宇眉目一扬。
“我不想试。我就想要琴和玉。”少年歪着脑袋。
他表达得非常直接,也许是年纪小的原因,又或者他本来就是一个真实的人。不客套,不虚伪。看起来很单纯,想笑就笑,不想做什么就直接说不。
“可是我们不想免费给你。”南宫流焰也开始不耐烦起来,陪这个小子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不如我们猜拳好了。三局两胜,你们胜了我就让路。让你们去王那里受死。你们输了就把琴和玉交给我。”少年将琴搁在桌子上。
然后走到连静宇面前,“来吧,我准备好了。”
4人无语的看着他,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解决。
要答应他吗?
连静宇犹豫起来。
她的眼光扫过每个人的脸,表情各异。
“三局两胜太简单了些。毕竟琴和玉是宝物。”
林杏儿走到少年面前,笑吟吟的对他说,“你和我们每个人都猜三局。如果我们胜的局数多,就让我们过关。如果我们你胜的局数多,我们就把琴和玉送给你。宝物决定得太轻率那肯定便是对宝物的亵渎。”
花将(1)
林杏儿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
其余三人听了,都忍不住发笑,这样子怎么说,也是他们人多有胜算。
“不行,这样子我比较吃亏。”少年倒也反应不慢。
“那你再叫个人过来啊。比如说下一个殿的守殿将士过来啊。”南宫流焰替他出主意。“你说让我们去你们王那里受死,可是还有下一关啊。不如也让他过来,一起解决掉这件事。”
“你说的倒也是。这样子我们一起去找他吧。”少年抱起琴便朝殿内深处走去。
连静宇看林杏儿和南宫流焰一唱一和,不禁轻轻一笑。“大哥,这真是人多力量大啊。”
“这少年挺单纯的。”陈青和也淡淡一笑。
“所以很容易被骗。他以为他活得真实,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真实。其实不然。”连静宇别有深意的看着少年白色的身影,开始挪动脚步跟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