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可真是奇了,‘飞雪’可是匹少有的神驹呢,听说可以日行千里,当初爷可是花了好几千两银子买下的,是爷最心爱的驹子,爷可宝贝它了,怎么才骑了一个晚上就死了哪?那咱爷骑着它,这一整晚上究竟跑哪儿去了呀?”
哼,这个骄奢淫逸、不知怜惜的浪荡子,我要去动物保护协会告他凌虐动物,居然为了出去采花,把那么漂亮神骏的“飞雪”给活活累死了!
“嘿嘿,邪门儿的事儿还在后头哪!爷还吩咐说只管将它就地随便埋了,不许声张”
“为什么呀,爷向来对马可是极好的,若是死了马”
“哎,我说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围在这儿闲磕什么牙乱嚼什么舌根哪,爷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哪?小心被爷割了你们的舌头、拔了你们的牙!还不赶紧该干吗干吗去!”是何玉柱的声音!
关于那个浪荡子的事情我本就没多大兴趣,就继续我的晨早散步运动,我漫无目的的到处随便逛了一圈,非但没有觉得头脑清醒,反倒是一阵浓浓的倦意涌了上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准备回自己的帐篷睡个回笼觉。
可是我东转西转的兜了好几圈,转得我头都晕了,却仍然没找到自己的帐篷,望着这些看上去都差不多的帐篷不禁有些傻眼,究竟哪一顶是我的呀?我一眼瞧见前边的一顶帐篷旁边长了棵绿油油的小松树,眼睛顿时一亮,嘿,找到了!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的帐篷前不就是长了棵碧绿的小松树吗?我径直向那顶帐篷走去,伸手掀开门帘,直接躺倒在床上,此时一阵阵浓重的睡意朝我袭来,甚至连被子都懒得盖,便合上眼沉沉的睡去。
待我一觉睡醒,睁开眼却看见那个浪荡子坐在床旁的圈椅上,正静静的凝望着我,见我醒了,忙站起身在床边坐下,笑着道:“宛如,你醒了?”
这个男人也太放肆了吧,怎么可以随便进入女孩子的帐篷,还大剌剌的坐在旁边看我睡觉,小荷和瑞英都在干什么呀,怎么不拦住他?我顿时沉下脸,有些不高兴的说:“您怎么可以随便进我的帐篷!”
胤禟对我微微一笑:“我待在我自个儿的帐篷里,应该不需要得到你的许可吧?”
哼,这个强词夺理的男人!“谁说这是你的帐篷,这明明是我的”说着,我忽然发现,这顶帐篷比我那顶要宽大许多,而且里面的布置和摆设也完全不同,好象真的不是我的帐篷呢!只得硬生生的将“帐篷”这两个字吞进肚子,难道说这顶帐篷真的是这个浪荡子的?
“如何?”胤禟笑吟吟的望着我。
“可是我怎么会跑到你的帐篷里的?”我呆愣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敢置信的叫道。
“这个问题么呵呵,请恕我无法回答了!”
“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看见帐篷旁边有棵松树,怎么这顶帐篷会是你的呢?”我低低的咕哝着,仍然不太肯相信的睁大盈盈水眸,对着他的帐篷不停的左看右看,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乌龙的事情,竟会跑进他的帐篷,还躺在他的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唉,怎么自己一遇到他就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啊?
“呵呵,我明白了,原来都是那棵松树给招的!”胤禟的星目中闪过一丝了悟。
“您发现我跑错帐篷,为什么不叫醒我呢?”我埋怨的叫道。
“我见你睡得很香甜,想必昨儿晚上一定是没睡好,怎么忍心叫醒你呢?”
昨晚?我的心口忽然有些沉闷,发现自己还躺在他的床上,忙掀被下床,“宛如,你要去哪儿?”
“当然是回我自己的帐篷!”
“现在已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你还是在我这儿用了午膳再走吧!”
“什么,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我顿时惊叫一声,边急急忙忙的穿着鞋,嘴里边不停的说,“惨了惨了,小荷和瑞英她们发现我不见了,一定急死了”
“宛如,你先别急!”胤禟双手按住我瘦弱的肩,温和的说,“我才刚已让人跟她们知会过了,她们知道你在我这儿!”
我推开他的手,刚要站起身,忽然觉得小腹一阵抽痛,腰也酸得很,只得又在床上坐了下来,皱着眉弯下腰,双手捂着小腹,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熟悉,好象是不,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宛如,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忽然,一股热流自体内缓缓流了出来,心中顿时升起一个很不好的感觉,老天,我该不会是真的低头看见身下雪白的床褥上已迅速染出一大滩鲜红。该死的,自己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初潮啊!而且,最要命的是,呜——身边偏偏还坐着这个浪荡子!哦,Shit!我忍不住恨恨的骂道,无力的闭了闭眼,天啊,让我死了吧!
“呀,宛如,你怎么流血了!”胤禟眼尖的看见我身下那滩嫣红,顿时大惊失色,伸出两只狼爪子在我身上乱摸,口气不稳的说,“你你是不是伤着哪儿了?”
我现在真的非常想干脆一头撞死算了,可惜这帐子里没有结实的大柱子!我深吸口气,拍掉他那两只毛毛的狼爪,平静的说:“我没有受伤。”
“你没有受伤?那你怎么会流血”胤禟忽然噤了口,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星眸闪过一丝光亮,迟疑了一会儿,坐在我身旁低低的问,“宛如,你你是不是月信来了?”
轰!我脸上顿时烧热了起来,水眸大眼愤然的怒瞪着他,哼,到底是成天混在风月场里玩女人的老手,居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可是自己现在除了他,没人可以帮忙,咬牙切齿的说:“是,麻烦您帮我把瑞英叫来!”
“你先坐坐,我马上就来!”胤禟好笑的看着我这副羞窘的模样,转身走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把瑞英叫来,而是捧着一套女子的衣裳走了进来,递给我道,“宛如,这是套干净的衣裳,你赶紧把身上那套脏了的换下来,还有这个是月信用的东西!”
我又羞又怒的接过,他怎么对女人的事情这么了解啊,而且居然连这些琐碎的东西都给我准备齐全,我此刻真不知道是该伸手掐死这个可恶的混帐男人,还是该对他说声谢谢!
“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胤禟温存的问。
“帮忙?你还想给我帮什么忙啊?是帮我脱衣裳还是帮我穿衣裳?”我不觉恼羞成怒,冲着他口不择言的叫道,“还不给我出去!”
“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宛如,你别恼,小心气坏了身子!”胤禟并没有生气,笑吟吟的望着我气得满面羞愤的模样,温柔的轻声说,“那我就先出去了,你若是换好衣裳就叫我一声儿!”
我气闷的瞪着手中一大堆的东西,自己只会用“苏菲”、“护舒宝”、“娇爽”什么的,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究竟该怎么弄啊?见他已快走出门口了,忙高声叫道:“等一下!”
“怎么了?”
“我我”我深吸口气,对他说,“麻烦您给我请个会用这玩意儿的女官或是嬷嬷来!”
“你不会用?”胤禟讶然的看着我,“难道你是”
“对,我今天是初潮,不知道这一大堆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的鬼东西到底该怎么用!”我现在也豁出去了,不管什么好不好意思,涨红着脸,气呼呼的瞪着他,咬牙说,“当然了,如果您知道这些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该怎么用,愿意详详细细的教我,也可以!我很乐意聆听您的谆谆教导!”
“哦,没有没有!”胤禟见我这副气得羞红了脸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强自忍住笑道,“你稍等等,我这就去给你找个稳妥的人来!”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嬷嬷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上去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她的脸看上去似有些眼熟,可我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她慈和的对我笑了笑,稳稳的给我请安道:“老奴给格格请安了!”
“嬷嬷请起!”我客气的对她摆了摆手。
她非常利落的帮我换好衣裳,最重要的是帮我把“大姨妈”的事情给解决了,她将我那堆染上血污的衣裳以及胤禟的被褥抱在手中,道:“格格,那老奴就告退了!”
“这衣裳我自己拿回去洗,不必麻烦您了”我红着脸说。
可是她并没有把衣裳还给我,只是对我意味的笑了笑,拿着东西笑咪咪的走了。待她走后我忽然想起来,呀,她不是宜妃宫里的管事嬷嬷桂嬷嬷吗?哼哼,这下可好了,怕是整个延禧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件糗事了!唉,霉啊,我真是霉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怎么什么样的荒唐事都让我给遇上了呀?
她一出去,胤禟立即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手中还端了碗热气腾腾的东西,他将碗放在桌上,笑着道:“宛如,来,把这个给喝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没好气的瞪着他,疑惑的看着这碗深赫色的液体。
“这是姜枣红糖水。”
“我为什么要喝这个?”
“你不是来了月信么,你素来气血虚弱,喝这个可以补血。”胤禟很耐心的向我解释。
我一听,顿时脸上又羞窘的烧了起来,水盈盈的美眸忿忿的瞪着他,恨不得将这碗什么破糖水朝他那张笑得极其可恶的俊脸砸去。
第十九章
“你先喝一口试试,不难喝的!”他温存的道。
“您怎么知道,您喝过吗?”
“我才刚尝过一口,吃口还可以!”
我一扬眉,站起身说:“那就留给您自己喝吧,本姑娘没兴趣!”
“你的衣裳可是在我这儿呢!”我还没走到门口,胤禟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顿时警觉的转过身,戒备的看着他:“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万一一个不凑巧,有人‘不小心’在我这儿瞧见了你的衣裳,若是好奇的问起这事儿来,说是你的贴身衣物怎么会在我这儿,你说我可该怎么答才好呢?”胤禟慵懒的靠坐在椅背上,悠闲的跷着二郎腿,笑咪咪的看着我。
这个可恶阴险的臭男人居然用这个来威胁我!我恨不得一把撕破他那张满是得逞笑容的脸庞,气恼的说:“您想怎么样?”
“只要你乖乖的把这碗姜枣红糖水喝了,再在我这儿把午膳给用了,我就替你把这件事儿给保密,如何?”胤禟笑着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那只装了什么破糖水的青花瓷碗。
“您可要说话算数!”
“一定算数。”他笑着把我按坐在椅子上,将那碗姜枣红糖水递到我面前,柔声道,“来,赶紧趁热喝了吧!”
这个什么破红糖水简直是甜得发腻,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借机在整我,我勉强喝了半碗,对他摇了摇头说:“我喝不下了,再喝我就要吐了!”
他微微一笑,倒是没有硬逼着我全部喝完,拍了拍手,何玉柱领着几个太监走了进来,训练有素的将碗收走,同时将午膳摆好,我瞄了一眼菜色,顿时直皱眉头,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菜啊?什么香菇炒猪肝、炒菠菜、什锦面筋、笋丝金针菜、蜜酿糖藕、五香炖牛肉,当中还摆了一大碗乌鸡木耳汤,除了那个炒菠菜还算可以接受,其他的我都不喜欢吃。
“来,吃点这个。”胤禟夹了些猪肝在我的碗里,并替我舀了一碗乌鸡汤。
“我不喜欢吃猪肝。”
“猪肝可以补血”他刚说了半句,就见我恶狠狠的瞪着他,顿时“扑哧”一笑,道,“好吧,你若是不喜欢吃就罢了!那喝些这鸡汤吧!”
“我也不喜欢吃乌骨鸡,黑乎乎的,看上去就觉得恶心。”我嫌恶的别过眼,这汤里的东西都是乌七抹黑的,让人看了一点食欲也没有。
“乌鸡可是好东西,它可以补”
“您不要告诉我这些菜全都是补气血的!”我瞥了这些菜一眼,心中忽然有些了悟,愤愤然的瞪着他。
“我可是一片好意。”
我恨不得将桌上的菜全都摔到他那张笑得极其无辜的俊逸面庞上,强自忍下冲过去掐死这个可恶混帐男人的冲动,连做几个深呼吸,不停的对自己说,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千万别把盘子朝他的脑袋扔过去,更不能把手伸到他的脖子上去!
“其实这些菜的口味还可以,你尝一口试试看!”他笑呵呵的道,只是他那好看的笑容看在我眼中是那样的碍眼。
“你给我闭嘴!”我受不了的冲着他叫道。
“好好,我不说了!”胤禟兴味的看着我羞愤的满面晕红,柔声笑着说,“那你就挑自个儿喜欢吃的菜吃吧!”
我挑了几根菠菜,夹了两只面筋,吃了一片糖藕,再把那盘笋丝金针菜夹了几筷子,嗯,味道倒是做得挺不错,没我想象中那么难吃,见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我吃,并没有动筷子,奇怪的问:“您怎么不吃?”
他微微一笑,这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他将我送回自己的帐篷,我刚要进去,“宛如!”他忽然出声叫住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给我,“这个给你!”
我狐疑的接过,惊讶的瞪大眼睛:“这这是我阿玛的信?”
我这才发觉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神情也略显疲惫,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昨晚不是去和那只火凤凰幽会,也没有出去采花,竟是不辞辛劳的连夜赶去了千里之外的乌兰布通,披星戴月的为我取来了阿玛的家书,为此还活活的累死了他最心爱的“飞雪”,那匹价值千金的神驹!我拿着这封薄薄的家书,却觉得沉若千斤,心中大感过意不去,悄悄涌起一丝感动的情愫,只是他怎么知道我很牵挂阿玛,很想知道他的近况?
“为什么?”我不解的望着他,
胤禟负手而立,微带得意的扬起头,笑着道:“愿以家书,以博卿欢。”
我的心猛的一震,愣愣的看着他,跟他互相默然凝望了好久,“谢谢您!”我将家书紧紧的贴在胸口,对他嫣然一笑,“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
“不客气!”胤禟望着我那难得对他展露的甜美笑容,心口一紧,低低的说,“我只要看见你肯对我笑我就很满足了!”
“唉,早知道您昨晚去见阿玛,我就托您把那只荷包给他捎去了!”我想起上回阿玛让我给他做荷包的事,顿时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
“这有何难,你把荷包给我,顺便再写封回信,我让人替他捎去就是了!”
“真的可以么?”我眼睛一亮,笑得更甜。
“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次日,我将家书写好,连同荷包一道交给胤禟,他将那只荷包拿在手中细瞧了瞧,含笑问我:“这是你做的?”
“是啊,阿玛跟我说他那只旧了,让我给他做只新的,可是我一直都没机会捎给他。”
他将家书和荷包仔细的收好,对我半开玩笑的道:“我这回替你送家书,你可该怎么谢我呢?”
“我不知道,您想让我怎么谢您?”
“嗯”他状作思考的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你也替我做只荷包,可好?”
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胤禟的星目一亮,笑着道:“既是应了我,可千万别忘了!”
“不会。您想做个什么样的?”
“随你好了!”
我想起那匹活活累死的“飞雪”,心中一动,说:“您能给我一些白马的毛吗?”
他立即命人剪了一撮白马的鬃毛来,说:“够了吗?”
“够了!”
他见我小心的把马毛收好,好奇的问:“你要这个做什么用?”
“这个到时候您就知道了!”我对他神秘的笑笑,卖了个关子。
这日,我采摘了一大捧色彩鲜艳的野花给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