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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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吟-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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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嬷嬷赞同的点头道:“论理儿呀,他们俩可是该被好好儿的教训教训了!咱家格格小时候可被他们这对无法无天的兄妹俩给欺负惨了,他们见咱格格受尽了欺负也不吭气儿,就越发的变本加厉!有一回啊,康少爷跟倩格格打赌,说是赌谁先能把咱格格给弄哭,他们俩就想法子软硬兼施的支开了看着格格的嬷嬷,把咱格格给带到马厩里,一个使劲的拧她,把她身上、手臂上和腿上都拧出了一大块一大块的乌青,另一个就拿剪子剪她的衣裳和辫子,那剪子多利呀,把咱格格的身上都划出了好几道长长的口子,差点没把她的眼睛都给戳瞎了”
  老天,这对兄妹真够变态的,绝对是有严重的精神病,我听着他们俩小小年纪就这样疯狂的肆意的虐待宛如,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暗自同情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同时我也非常怀疑这个董鄂·宛如很可能是个有孤僻症的自闭儿,否则怎么会受尽了别人的欺凌都不吭一声、不反抗一下呢?
  “混帐王八羔子,这对可恶的狗杂碎,真他娘的不是人!”胤礻我气得火冒三丈,猛的一拍桌子,骂起了粗口。
  “这还算是小事儿呢!有一回冬天,他们俩先把咱格格的嬷嬷用抹布给堵上嘴,还把她绑在椅子上关在屋子里,然后就把咱格格给带到柴房反锁在里头。等咱姑奶奶带着他们走了,我见又找不着咱格格了,顿时就着慌了,带着府里所有的下人们一道找了大半天,就差没拿把铁锹把地儿给挖开来找了,可是都到了半夜还是没找着!我实在是急得没法子了,就让大家分开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直到有个伙计打开柴房,这才发觉咱格格竟被关在里头。我赶过去一瞧,她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柴火堆上,也不知道被关了有多久更气人的是,他们还居然狠心的把咱格格外头穿的棉衣棉裤都给扒了,就给她留了身儿单衣裳,这可是腊月里的天儿啊,多冷哪!她全身都冻得冰凉冰凉的,人都冻僵了”
  她说着眼圈一红,掏出帕子擦着眼泪,哽咽着说:“咱那位姑奶奶偏又是极护孩子的,我不过是府里头的管事嬷嬷,说白了不过是个管事儿的奴才,能对这两位小主子怎么样?我跟她说了几回反倒被她给臭骂了一顿,说是我没管好自个儿的咱格格,怎么能怨别人!咱家老爷又常年在外头,虽然很疼格格,可是这么远,哪儿能顾得上啊,再者说,我毕竟是咱福晋陪嫁过来的,若是对他多说了些什么,反倒是显得我在里头从中挑拨,离间他们兄妹俩的关系了!想咱福晋那会子拼了最后一口气儿把格格生下来,亲手把她交给我,叮嘱我好生照顾她,可怜她就这么一点子血脉,若是我没把咱格格给照料好,九泉之下我拿什么脸面去见她哪!这以后啊,我一瞧见他们来就心惊肉跳,生怕他们俩又不知会想出什么歪点子欺负咱家格格,只好小心小心再小心”
  “哎呀,孙嬷嬷,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您提这个干什么呀!”我轻嗔着道,“这里有这么多客人,您也不招呼他们,净说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也不怕人家听了笑话!”
  “是我糊涂了!”孙嬷嬷慌忙擦着眼泪,对众人道,“请各位爷去花厅坐坐吧!”
  “宛如,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要去办,今儿我就先走了,明儿我再来瞧你啊!”胤礻我说着掉头就朝外冲。
  “哎,十哥,您等等我啊!”猴子立即拔脚追了出去,边走边回头对我道,“宛如,我今儿也先走了,明儿我再来啊!”
  “那我也走了!”胤禟深沉的闪动着明亮的星眸,柔声道,“宛如,你且放心,我决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胤祺难得的阴着斯文的俊脸,拍拍他的肩,沉声道:“阿九,你等等,我跟你一道走!”
  “好!”胤禟会意的点点头。
  “哎,还有我呢!”八福晋笑吟吟的道,“我也跟你们一道去!”
  不一会儿,这一大群的人竟全都走个精光,只剩下我和胤禩大眼对小眼,胤禩对我微微一笑,刚想说话,我忙说:“八爷,您该不会是也准备走了吧?”
  “不!”他笑着道,“我想跟孙嬷嬷单独聊聊,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笑容怎么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
  自从姑妈带着她的那对混帐儿女离开了董鄂府,我的眼睛和耳朵倒是清净了许多,为此我倒是挺感激那只苍蝇的,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净的日子,府中竟突然出了件天大的事情,阿满居然会故意刺伤朝中的一位官员,已被刑部关押收监,等候收审发落了!
  我听闻这个消息,无疑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打在我的头顶,实在是想不明白,阿满他跟随阿玛多年,为人向来沉稳持重,人也挺忠厚本分的,怎么可能会去故意行刺一位朝廷命官呢?
  我本想让胤禩想法子带我进刑部大牢探望他,顺便问清楚这件事情,看看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或是冤屈,因为我始终不能相信阿满真的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可一想到自己最近已经麻烦他太多事情,实在不好意思跟他开这个口,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胤祥,他一定会很乐意帮我的!
  我带着小鱼儿来到胤祥的府邸,可让我失望的是,门房告诉我胤祥并不在府中,我便问他去了哪里,何时能回来,门房刚要告诉我,忽然一个清脆而冷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是糊涂了么,爷的行踪怎能随便告诉外人!”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妇,正是胤祥的侧福晋瓜尔佳氏,我一眼瞥见她那隆起的腹部,心口像是忽然被人用力的打了一拳,痛得我有些发懵。
  她看见了我,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敌意,冷冷的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宛格格!”
  我被她那犀利的眼神给看得一阵心虚,仿佛自己是和她丈夫在外头有私情的第三者找上门来似的,尴尬的咬着嘴唇,给她微福了福身,道:“侧福晋安好!”
  “宛格格,您找咱爷有事儿么?”
  “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麻烦十三爷请问,他去了哪里?”
  “爷在四哥那儿议事儿,多早晚回来没个准数儿!”她斜了我一眼,有意无意的撑着腰,抚摸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道,“我说宛格格,今儿可不是我故意要数落您,我也是好意的提点您一下,好歹您也是位一品的和硕格格,也该懂些规矩礼数吧?您现在可是正在热孝里头,我说您不好好儿的在府里头待着给您阿玛守孝,尽着您该尽的孝道,就这样穿着身丧服到处乱跑,还这么大咧咧的跑到咱们府上来找爷,怎么竟是连这点子最起码儿的规矩都不懂啊?”
  




第三十九章

  她这番尖酸刻薄的话语仿佛狠狠的扇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胸口一阵气血翻腾,眼前有些发黑,既然连她都知道我阿玛去世的事,那么胤祥他就更应该知道了,可是,他都已经回京这么多天了,却至今都没来探望过我一次,莫非他他已听从胤禛的劝告,决定迎娶那位高贵的尚书千金做他的嫡福晋,彻底放弃我了吗?胤祥啊胤祥,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薄幸寡情的负心人,我真是看错你了,什么有情有义的“拼命十三郎”啊,真是徒有虚名,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汲汲追求功名利禄的俗媚之人!
  我的眼中顿时泛起一层委屈的泪花,强忍着不落下来,深吸口气,对她道:“多谢侧福晋好心提点,您说的是,我这就走!”
  我被小鱼儿扶着上了马车,隔着薄薄的车帘,仍能清晰的听见她那尖刻的话语继续传入耳中:“还傻愣愣的杵在这儿干吗,跟个木头人儿似的,真是长了个榆木脑袋!还不赶紧拿柚子叶沾上清水,把这大门口儿好好儿的洒扫一遍,这一大清早的就撞上这么个丧门星,可真够晦气的!”
  “哟,侧福晋,您可千万别气恼啊,您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小心您肚子里的小阿哥,若是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丫头陪笑着劝解道。
  “哼,我才懒得跟这种粗鄙低俗既没规矩又没教养的人生这等闲气儿呢!”
  “格格,她她也太欺负人了吧!”小鱼儿气得俏脸刷白,急促的喘息着,忍不住就想下马车去和她理论。
  “唉,算了!”我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幽幽的叹了口气,“其实她并没有说错!今日我原本就不该来这儿,不该来这儿的呀!”这就叫做“自取其辱”啊!
  “十三爷他怎么会娶这种刻薄的女人做侧福晋啊?”
  “他很快又要娶亲了!”我的声音缥缈而轻忽,“他就要娶一位高贵的尚书千金当他的嫡福晋了!”
  “这是真的么?真没想到,十三爷他他竟然是这种没良心的人!以前咱们府里头没出事儿的时候,跟格格您好得跟那蜜里调油似的,三五不时的总时常往咱们这儿跑,替您捎东西,现在老爷不在了,阿满叔又犯了事儿,他别说想法子给咱们帮衬一下,竟是连问候您一声都没有,奴婢跟孙嬷嬷竟是都错看他了!”小鱼儿气恼的说。
  “咱们走吧!反正,这儿我以后是再也不会来了,再也不会来了!”我低低的轻叹。
  “那阿满叔可该怎么办哪?”小鱼儿焦急的道,“我相信他是个好人,决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儿的事儿的,您可一定得想法子救他呀!”
  “这个我自然知道!”
  “格格,要不,咱们还是找八爷、九爷他们吧!他们一定会很热心的帮衬咱们的!”小鱼儿犹豫了一会儿,道,“这回老爷的事儿,八爷他们可热心啦,帮了咱们不少忙呢!“
  “我原本就是不想再麻烦他们,这才来找唉,现在看来,也只有厚着脸皮去找他们帮忙了!”我一想到又得麻烦胤禩等人,心中不由深感过意不去。
  我带着小鱼儿刚回到府中,就见胤禟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刚巧和我撞了个满怀,他忙一把扶住我的肩,焦急的问我:“宛如,你这一大早的上哪儿去了,害得我好找!”
  “我和小鱼儿出去了一趟,您找我有事吗?”
  “我是为了阿满的事儿来找你的!”
  我一听,顿时就一把拉住他的手,急切的问:“九爷,您能帮我救救他吗?我相信他是无辜的,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宛如,这事儿我已经让哥和八哥给打听清楚了,那个阿满他他确实是蓄意谋刺巴仑虎,这是许多人都亲眼目睹的,他自个儿也对此事供认不讳!”
  我脚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失神的喃喃说:“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宛如,你不要紧吧?”胤禟忙一把搂住我虚软的身体,安抚的道,“你先别着急,你尽管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他他把那个人刺死了吗?”我颤声说,如果那人没死的话,应该还有几分搭救的希望。
  “没有,只是被他刺成重伤,所以还有获救的希望!哪怕他真的把那人给刺死了,我也有法子救他,保他一命,你相信我!”
  我这才松了口气,急急的说:“我能见他吗?我一定要见他,亲口听他对我说!”
  “我这就去找哥和八哥商议,毕竟他现被关押在刑部,那儿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去的,等咱们把这事儿给安排好,我马上就来找你,你就安心的待在府中等我的信儿吧!”
  “九爷,那我就拜托您了!”我郑重的对他福了福身。
  “宛如,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胤禟星眸定定的望着我,坚决的说,“那我就先走了!”
  我在府中坐立难安、忧心如焚,焦虑的等待着胤禟的消息,第一次发觉,日子是如此的难捱,每一刻每个时辰都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两天后,他终于来找我,带我去刑部大牢探监。
  我跟着胤禟由狱卒陪同着,穿过一道道坚硬厚实的铁门,终于在一间牢房里见到了多日不见的阿满,只见他身穿白色囚衣,头发凌乱,手上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铁镣,低着头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听见脚步声就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我,神情顿时激动起来,他赶忙站起身,吃力的拖着铁镣,踉跄的跑到门口,抓住牢门道:“格格,是您,真的是您么?”
  “阿满,你还好吧!”我一看到他,眼泪顿时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劳烦格格挂念了,奴才挺好的!”
  “他们没为难你吧?”我仔细的打量着他,见他虽戴着枷锁,不过身上并无明显的伤痕,应该没被严刑逼供。
  “您放心,奴才一切都还好!”
  狱卒将牢门上挂着的大铁锁打开,恭敬的道:“九爷,请!”
  “嗯!”胤禟淡漠的点点头,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银票给他,道,“拿去给兄弟们买酒喝,爷要跟他好好儿聊聊!”
  “喳!”他的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欢喜的接过银票,谄媚的笑着道,“九爷,您尽管慢慢儿跟他聊,奴才在外头替您看着!”
  “宛如,这地儿不平,你小心些走!”胤禟扶着我进了牢房,这间牢房并不大,阴暗潮湿,不过倒还算干净,里面除了阿满以外再没有别的犯人。
  我在一张简陋的小板床上坐下,含泪望着阿满,道:“阿满,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故意刺伤别人?”这是我想破脑袋始终不能理解的事情。
  “因为他”阿满张了张嘴,迅速瞥了胤禟一眼,低着头道,“他污蔑爷,说爷不配被皇上追封为都统,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侮辱爷,奴才听了实在是气不过,就刺伤他了”
  “那你也不能故意刺伤他啊,故意行刺朝廷命官这可是触犯律法的,轻则流放重则会被处死的啊!”我哽咽着说。
  “哼,奴才才不怕死呢,脑袋掉了头点地儿,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奴才只后悔那时候怎么竟会失了准数,没能一刀捅死那个该死的混帐王八羔子,否则我就算是被判死罪也值了!”阿满恨恨的还想再说什么,胤禟却拍拍他的肩,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说了。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我此时心乱如麻,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解救阿满,没多留意他话语中所露出的破绽和神情中那股深沉的恨意,还有那不时跟胤禟交换的意味眼神。
  “宛如,你先别着急,这事儿我已经跟哥和八哥都商议好了,原本他论罪是该流放宁古塔,不过,咱们已经打通了所有关系,待到会审时会把他给判成流放甘肃,甘肃知府是哥的门人,到时候他定会好生照应阿满的!”胤禟在我身旁坐下,搂着我的肩宽慰道。
  “那他会被流放多久啊?”
  “这个你尽管放心,不会很久的!”他拿帕子替我擦着眼泪,柔声道,“总之我答应你,等这事儿平息了以后,过个两三年我就一定会想法子让他尽早回京的,你相信我!”
  “那就麻烦您和五爷了!”我听他说得如此有把握,这才放宽了些心,连声向他道谢。
  “宛如,你现在已见过阿满,可该放心了,这里的狱卒们咱们都已经打点过,都会照应他不会为难他的,那咱们就先走吧!”
  “阿满,那你就多加小心,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可千万别再如此冲动了!”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格格!”阿满忽然“扑嗵”跪了下来,抱住我的脚,哽咽道,“奴才该死,让您替奴才担心了!奴才原本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就跟条野狗子似的在街上流浪,都亏了爷好心收留,要不是爷,奴才早就饿死在街头,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爷跟格格待奴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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