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最后的晚餐
第二天起床,夫妻两人都是黑眼圈,一付没有睡醒的样子。
咪咪见李阳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马上问道:“老公,你干嘛不睡床上要睡沙发啊?昨天我好像没有赶你出来喔。”有时候李阳太晚回来,让咪咪不高兴,她会把卧室门锁住,让李阳不准睡床上。
“你还没有赶我?两次把我给踢下床,我哪里还敢上床睡觉?”李阳控诉道。不过,不敢像平时一样跟咪咪有身体接触。
“哪有。”咪咪马上反驳道。不过,看到李阳有意识地与自己保持距离,咪咪马上反应过来:“真的?你好像怕我?”
“老婆,现在的你不是你了。你身上可是有一只鬼。昨晚还打了我一个耳光。你看,我的左边脸都红肿了,你要怎么赔我?”李阳继续控诉道,还像献宝一样左脸靠近咪咪,生怕她看不清。不过,马上像反应过来一样,李阳的脸没一秒钟就朝后退,估计是怕恶鬼再打他吧。
咪咪见如此,知道现在要保护家人的唯一出路就是尽快离婚,趁着魁雷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身体和意识之前,马上把自己的后事给办了。
“李阳,昨天我想了一晚,趁现在我还能做主的时候,我们赶紧离婚吧。你给我父母十万块钱,告诉他们我到国外出差,如果将来他们有什么需要,请你一定要帮忙照顾一下,房子和存折都给你和女儿吧。”咪咪面色铁青,带着哭腔地说道。
“老婆,真的只有这样吗?”尽管李阳也知道这是保护自己跟女儿的最好途径,但想着跟自己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枕边人说离开就要离开,还是有些舍不得。
“还有什么办法?等它控制了我的身体,灭了你们?”咪咪苦着脸答道。
李阳看着自己的老婆,没有出声。
“老爸,老妈,你们在说什么呢?那么严肃?”小蜜看上去也没有睡好,顶着个黑眼圈,萎靡不振地走到客厅。
“我们在谈离婚的事情。”咪咪哽咽地答道。
“离婚?好端端的干嘛要离婚?老爸,你是不是有第三者啦?”小蜜一听,声音马上响起来,大声问道。
“乱说什么呢?你老爸我可是好人啊,从来不搞七捻三的。是你老妈戒指里的鬼惹的祸。昨天晚上把我给踢下床,还打我一个耳光。你老妈说趁这鬼还不能完全控制她的时候,赶紧离婚,省得这鬼将来灭了我们。”李阳耐心地跟女儿解释。
小蜜见咪咪点头,跑过去抱着咪咪大声说道:“老妈,我舍不得你啊。尽管你平常很唠叨,可是我还是喜欢跟你在一起。”
“跟命比起来,你应该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小命吧?”咪咪心中非常难受,但为了不让这种负面情绪影响到家人,还是跟小蜜开起了玩笑。
“那是当然。那谁要搬出去住?我的月钱是不是还是一样多?”小蜜到底是小孩,马上担心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
“还真没有良心啊。只知道自己,都不想想别人。算了,不谈了,算我白养你了。”咪咪像往常一样嘲笑小蜜,但一家人的心情却跟往常完全不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悲哀。
“你和老爸继续住在这里,这房子就留给你吧。你老爸如果再婚,就必须搬出去,我才不要另外一个女人来享受我的劳动成果。同意吧,老公?”咪咪心酸地说道,强挤出的笑脸比哭还难看。
见李阳点头,咪咪接着说道:“你今天就按照我的意思去打听怎么办协议离婚,还有就是给我老头老娘把钱寄过去,最好明天就把离婚手续办好。”
“老妈,干嘛那么急?”小蜜一听有些急得要哭了。
“老婆,你还是留点钱在身边吧?要不住到那套小房子里面去?”李阳担心地问道。
“反正这身体也马上就不是我的了,要了也白要。我不想让认识的人看我的笑话。还是在郊区租一间房子比较好。留给我一两万吧,让我玩完之前可以维持正常生活。”咪咪眼含泪水,绝望地说道。
“要不,我今天跟你一起去看看房子?”李阳实在是不忍心自己的老婆这样。
“不用了。你还是赶快去把离婚准备工作做好。如果将来我这身体来找你们麻烦,你们自己要躲开啊。”咪咪最后都哭出来了。
“老妈,要么我们还是去找找高人,把这鬼给收了吧?”小蜜还是不能接受老爸老妈要离婚的事实。
“你看这鬼控制我身体的速度就知道等不及了,还是先离婚比较好。如果将来这鬼被收了,我还是可以搬回来嘛,难道你这小财迷不准我搬回来住?”咪咪苦中作乐,含着热泪,玩笑似的说道。
“这房子可是老妈你赚钱买的,我哪敢拒绝?人家只是舍不得你嘛!”小蜜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吃好早饭,咪咪就在电脑上开始查找离自己单位比较近的郊区房子。她的想法就是周一就搬出去,省得这恶鬼灭了自己家人。唉,女儿永远都是自己的女儿,可是老公就说不定了,想想这一辈子就这样玩完了,还真有点不甘心啊。
咪咪很快找到一个比较满意的一房一厅的房子,离单位只要走一刻钟左右,并且周围有菜场,公交等基本生活设施都还可以,便与房东签下了半年的合约,先交了三个月的房租。
咪咪的想法是半年以后,这身体就是魁雷的了,到时候合约房租等等就让这恶鬼自己去操心吧。
中午回到家,老公李阳已经烧好咪咪最喜欢吃的几样菜,等着她回家吃饭。
看着餐台上的饭菜,看着老公和女儿愁眉苦脸的样子,咪咪真是食不下咽,热泪盈眶。想着将来再也没有这种饭来张口的日子和待遇了,咪咪就想把身上的恶鬼给碎尸万段。
女儿小蜜拿出手机,一直在拍照,录像,感觉就像是最后的晚餐。弄得咪咪不禁大发脾气:“喂,你们干嘛。就算我马上要咔嚓了,也要让我开开心心吃顿饭啊!说不定我运气好,可以找到什么办法继续活在,是不是?”
“老妈,你下午有什么安排?我陪你。”平时不肯跟咪咪多啰嗦的小蜜,今天是意外地乖巧。
“我要整理东西,准备滚蛋。”咪咪郁闷地答道。
“晚上我帮你整理。要么下午我们一家人到外面去玩玩?”小蜜热心地建议道。
“老婆,大家一起到植物圆去玩玩吧。听说最近有郁金香展览,非常漂亮。”难得老公李阳放弃他下午出去玩的时间,主动提出陪咪咪玩。
“好吧,我们就一起出去玩吧。”三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可能是一家三口最后一次出去玩了。
一路上,小蜜就像一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老公李阳和小蜜则不时地调换,拍录像,照像。有时候还不过瘾,请边上的路人帮忙拍照留念。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游玩要结束时,咪咪的手突然伸出去,摸了一把边上一个漂亮妹妹的屁股。
这美眉回过头来,指着咪咪就开骂:“你个变态啊,摸我屁股干嘛?”
“你骂谁啊?不小心碰了一下你,就大惊小怪的,怕人碰到,就不要到公共场合来,留在自家花园里肯定没有人会碰到你。真是的,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小蜜知道可能是咪咪身上的鬼在使坏,但看到自己的老妈一付要哭出来的尴尬模样,只好帮妈妈撑腰,跟美眉对着干。
“小姐,就算我老婆不小心碰到你,你也没必要这样说她吧。”李阳也反应过来,帮着老婆和女儿说道。
被小蜜和李阳这样一说,周围的人都一付美眉太过份的表情。而这位美眉也有些迷惑,这中年妇女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啊?可是自己的屁股就是被人摸了,并且后面又没有别的人。
这时候的咪咪真的哭出来了。不是像先前委屈的哭,现在是感动的哭。平常咪咪都是一付女强人形象,难得有被人说得哑口无言的时候。现在看到老公和女儿为自己出头,心里那个感动啊,眼泪自然就流下来了。
周围的人看到咪咪哭出来,都纷纷指责美眉,说她太过份了。
美眉很气愤地对着咪咪大叫道:“哭什么哭。觉得委屈刚才干嘛要摸人家?真是倒霉。”
说完,气呼呼的转身离去。美眉的男朋友作势要去追自己的女朋友,但又觉得咪咪好可怜,便回身说道:“对不起,小婕她不是有意怎么说你的。”
“替我跟你女朋友说声对不起吧。”咪咪知道自己欠人家一个道歉,含着热泪跟人家说对不起。
回到家里,咪咪觉得特别累,便躺在床上睡觉。没一会儿就在梦里跟身上那只鬼碰头了。
“那姑娘的屁股可真是极品啊。啧,啧,饱满,上翘,富有弹性,摸上去的感觉真好。要是在床上,肯定还要好。”色鬼在梦里感叹道。
“你这流氓还是不是人啊?”咪咪悲愤地质问道。
“我当然不是人。我已经几百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摸摸又怎么样?”魁雷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如果再敢乱摸别人,我,我就去自杀。”谁想去自杀啊?可是这恶鬼也太不像话了。今天要不是老公和女儿,咪咪都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敢自杀我就杀你老公和女儿!”魁雷也吼回去。现在的魁雷的身影比早上起来又清晰了一些,模模糊糊中可以看到是个穿着长衫的男人。
“杀就杀,谁怕谁?”咪咪这时候也顾不了许多,想到自己命都快没了,还怕啥。
“你说不摸别人,那摸自己总可以吧?”魁雷对着咪咪邪恶地说道。
“也不准摸我。”咪咪大声反抗道。
“以前是你,现在是我。要么摸自己,要么外面去摸漂亮姑娘,你自己选一个。不要惹毛我,否则有你好受。”魁雷伸出模糊的手,一付你如果不选我就打你的样子。
“你这个色鬼。”咪咪不服气地叫道。
“啪。”一个巴掌过来。魁雷厉声说道:“不说话我就继续到外面摸漂亮姑娘,让你难堪,让你被人家骂,活该!”
这巴掌可比昨天痛多了。咪咪“啊”地大叫一声,往后一跳脱离了魁雷的手掌。
“老妈,老妈,你醒醒。”咪咪睁开眼,就看见小蜜在摇晃着自己。李阳也在边上担心地看着自己。有亲人关心的日子真好。
“老婆,是不是这鬼又打你了?”李阳心疼地问道。
“没关系,我皮粗肉厚打不坏的。”咪咪本想说自己很痛,但看到女儿和老公担心的样子,只好咬牙乱说。
李阳又做了一桌咪咪爱吃的菜,咪咪玩笑地说道:“老公啊,没有你烧的菜,我肯定没几个月就可以减肥成功了。”
“你要爱吃,将来每个礼拜我做好给你送去,不就得了?”李阳无所谓地说道。
“别,你还是好好过你的新生活吧,我一个人对付着过就可以了。”咪咪马上反对道。
“老妈,我好难过。想到将来就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好难过。”小蜜首先忍不住,拉着咪咪的手大声哭了出来。
“宝贝,你别哭。你不开心,不是正好趁了这恶鬼的心?我们一家人尽管将来不能在一起生活,还是要活得开开心心。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这恶鬼给控制住,不过妈妈一定会斗争到底,想办法活得开开心心。你也一样,任何时候都要好好活在,开开心心地活在,知道吗?别想着我怎样怎样,或者要找恶鬼报仇之类的事情。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并且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还是把一切都忘了吧。忘了你老妈,就当我已经死了。忘了要报仇。就算我们想报仇也报不了。就算能报,也要把你们的幸福搭进去,实在没有必要。我只要你们开心幸福地活着!”说到后面,咪咪也开始泪流满面,痛哭流涕,就跟说遗嘱似的。
第5章 离婚后的苦难生活
第二天上午,咪咪像往常一样上班,恶鬼魁雷没有出来捣蛋。可是咪咪的思想总是不太能集中,不过好在咪咪经验丰富,头脑灵活,没有被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处理完当天手上的事情,咪咪叫了部出租车,直奔与李阳约好的地点,把离婚手续办好了。李阳怕咪咪受苦,在协议里给咪咪留了五万。
回到家,咪咪发现李阳已经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了,并且在每个纸箱外面都贴上装的是什么,就像平常他照顾咪咪一样,非常周到仔细。弄得咪咪又是一阵感动,外加眼泪鼻涕。
当搬家公司的过来的时候,李阳原本要跟咪咪一起过去帮忙,被咪咪谢绝了。
“你还是别知道我住哪里,省得到时候忍不住过来看我,心里难过,或者被恶鬼给灭了。你还要照顾我们的女儿呢。忘了我吧,再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吧。”咪咪心里是非常希望李阳过去帮忙,但知道自己不能。可以想像将来的生活肯定很悲惨,如果李阳忍不住了,可能就变成恶鬼的刀下魂。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李阳眼圈发红,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女儿就拜托你照顾了,辛苦了。”咪咪流着泪,给李阳鞠了个躬,转身坐上车,吩咐车子赶紧开。
当搬家公司把咪咪的家当搬进房间时,咪咪已经累得坐在沙发上不想起来。现在的咪咪越来越容易疲劳,动不动就想睡觉。这是因为恶鬼魁雷吸收了咪咪身上的元气,使得咪咪的元气不足。
“起来,起来。先整理东西,不要让我的身体受风寒。”梦里一只伸过来,打在咪咪的屁股上,咪咪马上痛得醒过来。
“恶鬼,混蛋。你就不能好好说,干嘛打人?”咪咪不满地大叫道。现在的咪咪比之前有底气多了,已经离婚了,不用怕恶鬼魁雷用家人来威胁自己。
骂归骂,咪咪想着再也没有人帮忙打点一切,不由悲从心中来。边流着泪边整理东西。尤其是捧着李阳给她准备的晚餐,心中更是伤心难过,悲愤异常。
深夜,当咪咪总算整理完东西,准备洗澡睡觉时,发现龙头里开不出热水。想着这要在以前,只要跟老公说一声就可以了,可现在一切都要靠自己了。不由坐在马桶上哭起来。
抽泣声中,可以听到她咒骂恶鬼魁雷的声音。声讨这混蛋让自己夫离女散,孤单地在这里受苦受难。悲叹这混蛋强占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诅咒这色鬼不得好死,摸人家美眉,让自己难堪背黑锅。
一声一声,都是咪咪的血泪控诉。哭声越来越大,到最后是嚎啕大哭,悲从心底来,恨不得自己就此消失,从此不再受这些委屈和压榨。
门口想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咪咪开头没有反应过来,等再次确定是敲门声后,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哭声太大,影响了左邻右舍。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走出去开门。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轻点?我们要睡觉了。”门外一个胖老太客气地说道。
“对不起,影响了你们。我马上改。”咪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谢谢!大妹子,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啊?一个人在家里哭?”胖老太显然转移了注意力,开始关心起咪咪为什么会哭。
“没什么。想起来了以前的事,控制不住就哭了。”咪咪可不想做祥林嫂,把自己的事情搞得路人皆知。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看你哭得眼睛都肿了,明天怎么见人啊。想开点,大妹子,不要再为难自己了。”老太见问不出什么,就开始劝说咪咪了。
“谢谢!晚安。”咪咪客气地道谢,然后关门,直接奔向镜子前。
“天啊,我明天怎么见人啊?”咪咪低呼道。镜子里的咪咪,双眼肿得像核桃,明天单位里肯定有人要八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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